他的想法和他舅舅一样,妻子和夫郎就该以夫为天,若是妻子和夫郎可以随意状告丈夫,和丈夫和离,那岂不是乱套了。
最后赵慎出被革职查办,移交大理寺,赵家人全程没有任何异议。
皇帝看了晋国公一眼,赵家倒是沉得住气,再一看眼神抑郁烦躁的太子,还是太嫩了。
下朝后,安胤恒被皇帝叫去了御书房。
“父皇。”安胤恒一进去,依旧是从前那副随性的模样。
“胤恒啊,你二十一了吧。”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口说道。
安胤恒心头一紧,面不改色的应道:“劳父皇记挂。”
皇帝抬头仔细的打量着安胤恒,仪表堂堂,相貌英俊,眼神清明,是个好男儿。
“可有中意的姑娘?”
“父皇我才二十一,还没玩够呢,婚事不着急。”安胤恒撒娇道。
皇帝就喜欢他这副不拘束的样子,他好像从没有认真打量过这个儿子,现在仔细一看,并不比他的兄长们逊色。
“你和景殊不是好友吗,他和他夫郎都成婚快两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孩子都生了,你还想着玩。”
来了。安胤恒心下一凝,面上不显。
“父皇您可别说了,我和修奕他们去找景殊玩的时候,他和他夫郎可腻歪了,看得我们想夺门而出。”
“哦?你们都玩些什么?”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眼时,眼神一暗。
安胤恒故意将他们去过的地方都挨个儿和皇帝报备了一遍,又说了些赵祺然的糗事,听起来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小孩儿。
这些事情和皇帝知道的无差,皇帝对安胤恒起疑的那颗心逐渐平稳下来。
他状似无意的询问:“那景殊有没有在你面前抱怨过朕对他不公?”
第105章
从皇宫出去,安胤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李德福,你觉得老五怎么样?”皇帝将奏折合上,问了身旁的李公公一句。
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五皇子乃天潢贵胄,自然是龙章凤姿。”
皇帝斜了他一眼,“老五是个没心眼儿的。”
他得到的消息是周氏和李氏拉扯那天,安胤恒就在现场,之后还特意叫人盯着,后来周氏自缢,安胤恒出离愤怒,参赵慎出一本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当中,游景殊充当了什么角色,皇帝尚且还未参透。
“游景殊……可惜了。”终究不能为他所用。
“咳咳咳……”皇帝重重的咳嗽起来,最后竟然咳出血来,李公公赶紧叫人去叫太医。
皇帝看着自己手心的血。
时间不多了,他得加快速度,太子亲外家,赵家绝对不能留,安家的天下岂容外姓人插手。
……
“怎么会有温家?”温琅和游景殊一起看宴请宾客的名单时,竟然在上面看见了温家。
宋绫婉解释道:“到底是你的娘家人,若是不请,怕是有损你的名声。”
温琅皱了皱眉头,提笔就将温家划去。
“我才不为了所谓的名声委屈自己受气,他们一家子谁也别想踏进我的地盘。”
听见温琅赌气似的言论,宋绫婉不禁失笑,到底是个孩子,哪里想得到那么远。
正要再劝,游景殊开口道:“那就不请,你开心最重要。”
“嘿嘿,你真好。”温琅对游景殊咧嘴一笑,若不是还有爹娘在,他肯定就亲上去了。
宋绫婉和游明远对视一眼,连儿子都由着温琅。
游景殊那么理智一个人,竟然由着温琅胡来。
他们和温琅再好,到底不是温琅的娘家人,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万一游景殊变心,温琅连个可以为他撑腰的娘家人都没有。
虽然宋绫婉和游明远并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考虑周全点,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温家肯定不会诚心想要我回去,若是我没有这个爵位,流落街头,他们怕是连口饭都不会施舍给我。”温琅耸耸肩说:“我落魄的时候没有靠过他们,我富贵时他们也别想来占我的便宜。”
虽然是这个理,但血缘亲情哪里是加减法那么容易算清呢。
宋绫婉想要再劝,游明远却按住了她的手,说:“行,就依你的意思。”
他们俩出去后,宋绫婉嗔怪道:“他们俩还小不明白,你怎么也跟着胡来。”
游明远揽住她的肩膀说:“琅哥儿说得不错,我当初也总想着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可到头来我还是只有你们,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以后我们就是琅哥儿的婆家人和娘家人。”
宋绫婉也想起当初大房和婆婆做的事情,抚了抚丈夫的胸口,安慰道:“我们都在呢。”
“嗯。”游明远揽着宋绫婉的肩在院子里慢慢溜达,他早就看开了,经历了大起大落,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温琅将名单铺平放在案几上,对游景殊笑了笑说:“我来研墨,你来写请帖。”
“好。”游景殊拉开椅子坐下。
看游景殊写字真的是一种享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温琅不禁咽了口唾沫,自从开荤那晚吃过肉,后面几天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没能吃成,顶多互帮互助一下。
这会儿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艳阳天,非常适合白日宣那啥。
就在温琅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鼻尖忽然一痒,抬眼看去游景殊竟然用毛笔在他的鼻尖划了一下。
他眼睛一瞪,定眼一看,还好是没有墨汁的。
“你做什么呢?”温琅抱怨道。
游景殊眉目含着三分笑意,迎上他的目光,说:“收敛一下你的眼神,快把我吃了。”
原本还有点不高兴的温琅,顿时羞红了脸,不过随即他就丢下手里的墨锭,强势的撑着游景殊两侧的椅子扶手,将游景殊圈在其中,低头亲了下去。
他的腿卡进游景殊两条长腿之间的缝隙,膝盖往前一抵。
温琅明显感觉到游景殊的身子颤了颤,然后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按住,肆意陵犯。
写好的请帖被扫到地上,温琅被游景殊抱起来放到案几上,背脊贴着案几,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些微的凉意。
“白写了。”温琅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看着有点坏,又格外的招人。
游景殊不慌不忙的俯下身去,乌发垂落在他的脸颊旁,“不白写,你毁了几张,我们就来几次。”
温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惊胆战的想要侧头去看地上掉落了几张游景殊写好的请帖。
他吞咽一口唾沫,艰涩的说:“我觉得,应该还能用。”
游景殊在他耳鬓上嗅了嗅,再轻轻啄了啄,手指勾住温琅的腰带,慢条斯理的往下拉扯。
“不能。”
温琅:“……”我觉得我也不能。
……
有几封请帖需要温琅和游景殊亲自去送,温琅身旁放着一叠请帖,他根本不想看。
只要一看到就会让他想起那个混乱的下午。
脑子全是马赛克。
那天他和游景殊穿的衣服,最后也被他们俩玩报废了,温琅没脸让丫鬟去收拾,悄悄扔进空间里,打算找个时机偷偷毁尸灭迹。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都是狗屁。
温琅想起自己才和游景殊在一起那会儿,还不好意思玷污冰清玉洁的游景殊,后来事实证明,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才是冰清玉洁被玷污的那个。
迟早被游景殊玩成破布。
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记起,游景殊虽然是个文人,但他也自幼习武,一点的都不文弱。
“老师很好相处,你不必紧张。”游景殊看温琅沉着脸,以为他心里紧张,伸手握住温琅的手,安慰道。
“嗯。”温琅胡乱点头应下,等马车到门口时,他突然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办?要见游景殊的老师了。
听说是个老爷子,老爷子的审美应该很传统,万一嫌弃自己丑怎么办?
没事,他会赚钱。
万一嫌弃自己成亲两年肚子还没动静怎么办?
没事,他会赚钱。
万一……
没事,他会赚钱。
“呼……”安心了。
温琅长呼出一口气,下马车时就不紧张了,自我安慰能力很强。
游景殊说的不错,黎老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方看见自己的时候虽然表情有点难以言喻,不过立即就很慈爱的对他笑了笑,“一看身体就很好。”
温琅也不好反驳黎老不是长得高大,身体就好。
只能对黎老露出礼貌的微笑。
黎老表示他身子骨不好,到时候就不去了,会叫黎耀启代他前去。
离开时,温琅先一步上马车,让黎老和游景殊说话。
“你这夫郎很不错。”黎老拍拍游景殊的肩膀说:“他既然真心待你,你也莫要辜负他,别因着温家,影响了你们夫夫感情。”
“老师,我知道,我很爱他。”游景殊的眸色温柔,如同浮动的月光。
黎瑾芳诧异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在游景殊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游景殊上了马车,黎瑾芳望着逐渐驶远的马车,笑着摇摇头,“果然是年轻人,情啊爱的,挂在嘴上也不害臊。”
不过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能够找到真心喜欢的人,黎瑾芳由衷的为游景殊感到高兴。
游家办乔迁宴的消息不胫而走,平城的世家贵族间都在议论这件事。
下朝的时候,温世仑听见同僚在说游家请客,但是他根本没有收到请帖。
温琅是故意的吗?他是真想和自己断绝关系不成?!
起先温世仑还不想对温琅赶尽杀绝,毕竟温琅再怎么混账也是他的种,可现在温世仑气急攻心,这个孽畜,当初一出生就该把他掐死。
游家也是,自己可是游明远的救命恩人,虽然没把温娉婷嫁过去,可好歹也赔了个哥儿过去,也算是仁至义尽,他们家当初那种情况,心里也没点数,他怎么可能把嫡女送过去受罪。
若是没有他,游景殊那种情况,怕是连哥儿都娶不到。
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敢记仇,活该被陛下忌惮,活该被贬。
温世仑在心里把温琅和游家挨个儿骂了个遍。
偏巧还有同僚上前来和他搭话,“温大人,令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宴会那天一起走如何?”
这人以前很是推崇游明远,温世仑怀疑他是故意来和自己说这话,想看自己出糗的。
他袖子一甩,气冲冲的说:“游家贪赃枉法,我才不屑与之为伍,我劝大人你也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留下莫名被怼的那人,气愤的将温世仑的事情大肆传播。
“以前游家没出事时,他成天巴着人家,等人落魄了,不知羞耻的使了掉包计,游家不计较,他倒是先计较起游家来了。”
“温大人扒高踩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看他那么气愤,怕是游家根本没有给他送请贴吧哈哈哈。”
“说的有道理,等游家办宴席那天,我要好生瞧瞧有没有温世仑。”
“应该不会,游家应该会顾及到游景殊夫郎的脸面吧。”
“被当做弃子送去穷乡僻壤,我估摸着人家根本不想认这个爹吧。”
温世仑连着几天被同僚问,是不是没有收到请帖,要不要自己帮他去向游家要一张请帖,或者到时候带他一同前去也行。
原本想要装病的温世仑,真的被气病了,被嘲笑的不仅是温世仑,连同周月兰,温娉婷,温程辉也一同被嘲笑得不轻,说他们是遭了报应。
第106章
在游家的乔迁宴举办前,关押徐家众人的天牢在夜里走水,死了十几个罪犯,原本大理寺的人怀疑有人故意纵火想要劫狱,但最后除了烧死了徐家几个无足轻重的人,其余人都在。
第二日便是徐家人行刑的日子,连同几个主要党羽,一同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我觉得这把火很奇怪。”安胤恒总感觉这件事里面有什么地方他忽略了,他特意派了人去观看行刑,他的人亲眼看见徐尚书人头落地。
游景殊眉心微蹙,说:“尸身有检查吗?”
安胤恒摇摇头,说:“昨夜里徐贵妃在冷宫里自缢了,父皇怜惜她,让人将徐家人下葬了。”
“自缢?”游景殊的眉心拧得更紧,如果天牢走水他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找人去看看。”游景殊眸色一暗,对安胤恒说道。
“看什么?”安胤恒一下没反应过来游景殊是什么意。
游景殊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眸色沉静,道:“看尸体。”
安胤恒闻言错愕的说:“可是已经下葬了。”
“那就挖出来。”游景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安胤恒却听得头皮发麻,他艰难的吞咽一口唾沫,“这……不大好吧。”
游景殊墨云变幻的双目,安静的凝视着安胤恒,干净利落的吐出一个字,“挖。”
……
温琅的新店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开张,开张当日便迎来了许多客人,有的是看稀奇的,有的是慕名而来,还有的是温琅请过来镇场子的。
比如孟析觉几人,再比如温琅送过礼品盒的那些夫人小姐哥儿。
可以说温琅的新店一开张就将整个平城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首先开张的是甜品店,紧接着火锅店,烧烤店,炒货店陆陆续续开张,接连开几家铺子,一个月里惊喜不断的估计也就温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