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云再次上山抓野味时,慈云庵潜入了数名黑衣人,黑衣人杀掉了两个正在做着早课的老尼姑,而叶婧衣在离尼姑们做早课不远的地方清洁桌椅,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本能的丢下手中的工作,转身飞快的奔离了这座寺院。自从苏林羽对着他说过那番话后,他便有些警觉,虽然叶子愉不觉得有何不妥,可他却总觉得心有不安,于是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逃跑。
当黑衣人看到丢在地上的抹布时,其中一人说:“人跑了,快去找。”
此时,西洲城内的南宫若听到探子来报说是发现了星云阁的踪迹,前朝余党星云阁一事一直是由他南宫若负责的,他自宰相府回去后,暗地里又派人去查探了宰相府的后院,却连进入都难,宰相府中的防备竟比太子府还要森严,要说他宰相府没有问题,打死他都不信。
他之所以怀疑到宰相的头上,因为有一次,他追踪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时,逃到宰相府时,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消息不见了,若没有人接应他,那个受伤的黑衣人,恐怕早死在他的剑下了。
被发现的星云阁的人在慈云庵杀死了两个年老的尼姑,而叶婧衣下落不明,楚云亦在慈云庵,消息正是楚云的飞鸽传书带来的,看着两位僧人的死法,像极了星云阁特有的手法。
当南宫若到达慈云庵时,已是夜幕降临,身处森林之中,无数高大的树木林立其中,随后轻摇,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般,分明的阴森可怖。叶婧衣的下落仍然一无所知,他下令搜山,跟着他而来的精锐部下便分散着四处搜索,在南面的森林中发现了少量的血迹,当南宫若赶到时,发现四周的树木像是被数人踩踏过的一样,从血迹的方向看,似乎是往南面而去。
南宫若率先追了上去,在一处悬崖边上发现了星云阁的人,只是不见叶婧衣,双方陷入了苦战,绝云不在南宫若的身边,领了一队人从另一边追查而云,所以他的身边都是些差强人意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最终只余下南宫若一人受伤前行,他知道白已离叶婧衣不远了。
正当他向着南面而去时,悬崖低下传来了一阵衣料被撕裂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空中分外的刺耳,南宫若迅速做出反应,他们在悬崖下,或许在悬崖的某处,当他向下看去时,正巧有几根钢针从悬崖低下往上甩出,若不是他反应速度够快,便已然着了对方的道。
第七章 山洞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此时的月色已入中天,林中的野兽与鸟儿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之中,偶人微风吹过,仅有树叶轻微的声响,在这寂寂而如同泼墨山水般的森林中,任何声音与动静都会显得格外的清析与引人注目。
听到悬崖下微弱的声音,和自悬崖下飞出的暗器,自此,南宫若才胸有成竹的断定悬崖下面有可以让人藏身和立足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天然的堡垒般,除了悬崖上的腾蔓外,别无他径,真可谓是易守难攻,若不是在这黑夜之中,人的视力下降,他可不敢冒险,他顺着悬崖上的腾蔓从另一侧小心翼翼的靠近方才丢出钢针暗器的地方。
“头,你的钢针刺中那人没有。”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确定,毕竟视力有限,又是如此黑夜,我想应该是刺中了,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悬崖下面还另有玄机。”
“那这个人,就地正法吗”
“太子说,此人后背处有一尺长的刀疤,且后背的肩头有一处烙印,如果都对上了,便取下那块烙印的皮,杀之,如果没有,同样杀之。”说完黑衣人对着同伴点了点头。
说完后,其中一人走向叶婧衣,此时的叶婧衣正被反着双手绑着手脚,不能动弹,洞口处的月光极亮,他仿佛置身于井底仰望着星空般。
两人正欲撕开他身上的衣服时,南宫若悄无声息的窜了进来,他的身法如鬼魅般,能看得清他的动作的仅有叶婧衣一人,只见他手中的腾蔓摇晃着如猴子般进了洞府,腰间的长剑散发着寒芒,仿佛如练的月光被长剑被吸收,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只看清一个剑影如同十字光影般,两个人便应声倒下了。
叶婧衣看着南宫若受伤的前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在刚刚放下心的同时,南宫若却捂着胸口,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他一脸不知所措的说:“喂,喂,四皇子,你可别这个时候倒下啊。”
刚好倒在了他的身上,若不是他闪躲及时,恐怕现在南宫若随身的剑便插在他的身上了,此时他被绑着手脚无法动弹,费了老半天的劲才从南宫若身下移了出来,摸了下他手上的肪象,似乎是中了毒,且不是同一种毒,除了前额披钢针划过以外,还有大腿上也有一处伤疤,腹部的伤则为最深,透体而过,紫色的华服上全是腹部浸透而出的鲜血,显然失血过多,这些黑衣人中有使毒的高手,每个人所用的武器上的毒都不一样。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了,随后将南宫若扶了起来,双手贴着他的后背,输入了自己的内力为他逼毒,暂时保住了心脉,只是清除完所有的毒还需要一点时间。将那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推出了山洞后,便开始割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了出来,再将血引入南宫若的口中。
他年幼时跟着师傅学毒医药理,从跟着西城师傅开始学医之时便以药草泡身,他自身便是一个行走的解毒药膳,他的血同样有着解毒的奇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自己的这一个特点暴露出来,因为这是父亲叶子愉交待他的。
他原本可以不必如此,大可能放着这当朝四皇子在这洞中逃之天天,毕竟他痛恨着南宫家的所有人,只是当他看着南宫若昏睡着的脸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自洞口而入,一身凌厉的剑气救下他的那刻,连带着他腹部透体而过的伤,都仿佛是为他而受的般,仿佛孩童时期,那些忠心耿耿的人一个一个的在他面前倒下,身上沾满了为他而死的鲜血,他便有些于心不忍。
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他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卷缩着便沉沉睡去。
当南宫若醒来时,太阳已经没入山角,要来是第二天的黄昏已至,从洞口看去,只有微弱的霞光,洞口的下方是一望无尽的森林,夕阳的余光格外温柔,连着吹过的山风都带点丝丝让人难以抗拒的柔和与温暖。叶婧衣还在熟睡,腹部透体而过的伤已经包扎好,身上的毒也解了,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渐渐恢复。
他的眼角尖锐的看到对方包扎着的手腕,那上面透出白色布条的鲜血突兀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一阵阵不易察觉的药香弥漫在四周,像是身处于药房般奇特。
他有些惊讶,想来他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药人”的,随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却惊动了正在熟睡的人。
叶婧衣睁开眼睛,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本能的跳了起来,南宫若的衣服被顺势抖落于地上,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他微微放大的瞳孔才渐渐恢复正常。
下一刻,侍看到南宫若有些发愣的目光时,随后又意味声长的冲着叶婧衣温和的笑了笑,可是此时南宫若的笑意虽然是充满善意与好意的,甚至他懦雅的笑容还有些迷人,却在叶婧衣眼里更像是嘲讽般,让他有些恼怒。
才刚刚救下对方不久的他,便有了些后悔,对方再如何受伤是对方的事,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的救了南宫家的人呢,眼前的人便无端端的让他觉得烦,自己成为药人的事除了师傅和父亲,再没别的人知道了,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用自己的血救了这不相干的南宫若。
南宫家执掌天下后,市井小民,客栈酒楼,那些热闹的地方无一不在谈论着南宫家的所有事情,仿佛整个世界就只余下这一家子人般,他只觉得挤,在他的世界中无比的拥挤。
看着瞬间变脸,有些不悦的叶婧衣,南宫若猜测自己是否吵醒了对方的美梦,才让对方如此不悦,于是拿出自已随身携带的折扇,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这些人,可都是星云阁的人,叶姑娘是如何招惹上星云阁的人,难不成叶姑娘身上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一听这话,他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有些心惊肉跳起来,不该救他的念头比之刚才更盛了。
但他嘴上却仍然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群人肚子里的蛔虫。”
看着叶婧衣脸色微变,又是如此语气,倒让南宫若越来越好奇,他的身上,似乎总有些让人想一窥究竟的秘密,明明是一个随随便便一查便一目了然的官家小姐,却仿佛有着令人摸不着头脑般的神秘。
与母亲不和,与谪妹不亲,远离这人间喧器,在这仅有两个尼姑的寺院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练着闺秀们绝不会去碰的武艺,学着小姐们绝不会去学的医术毒术,且将自己变成一个“药人”,一切的一切,反常得让人惊讶,从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杯花茶时,他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与众不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产生好奇和一窥究竟的想法时,他的注意力和目光便会不由自主的被那个人所吸引,心中暗藏的情思便会不受控制的被引动。
第八章 不如,以身相许吧
林间的山风此时正幽幽的吹过,像是带着某种花香,让人的心神都为之一荡。
看着对方的神态,南宫若有些不怀好意的说:“叶姑娘还是从实招来吧,这星云阁可是前朝太子所创的余孽,如今苍云国的律法针对前朝余孽分外严苛,轻则叶姑娘招来杀身之祸,重则连累整个叶家满门。”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些人。”他横了对方一眼,随后毫无底气的开始耍赖皮。
南宫若当然不会觉得对方一个官家小姐会和星云阁的人扯上关系,顶多是因为他有声名在外的医圣这个名声才招惹了星云阁的人,传闻星云阁中有一个擅毒的毒医,异常喜爱研究毒药,对那些在毒上有造诣的人,也分外喜欢,被抓入星云阁中的毒师在这苍云国就不下数位。
虽然心中对叶婧衣没有怀疑,却仍然嘴上不饶的说:“叶姑娘,如果本宫将些事上报给朝庭,后……
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调,随后在叶婧衣面如死灰的脸上转了转,随后又说道“不过看在叶姑娘救了我两次的份上,这件事本宫不会声张,不过做为答谢,叶姑娘是否有些表示呢
他的语速很快,让人一听便知是戏耍人的把戏,可即使他需戏了叶婧衣,叶婧衣也不能拿对方如何,毕竟对方的四皇子,而他顶多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小姐。
叶婧衣在心底直翻白眼,从对方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后悔救他的心便已然升级到了极点,随后的第二句话却又让他如释重负,南宫若脸上挂着的笑意,像极了拿着糖哄骗小女孩的怪叔叔,弄得叶婧衣觉得此时的南宫若极度可恨。
叶婧衣皮肉不笑的说:“四皇子想要如何答谢呢我救了你两次,你救了我两次,顶多算扯平。”
“牵扯了前朝余孽的事件,那可是会连累满门的事,我救的可是你叶家满门。”南宫若将折扇立了起来,挡在自己的嘴唇上,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小兔子上钩了。
“那四皇子觉得应当如何报答呢!我除了会些医术毒术以外,可没什么长处了,普通人家的闺秀会做糕点,本姑娘做得毒药你敢吃么?”
南宫若一脸黑线的听完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沉吟了一会,一脸笑谑的说道:“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南宫若的折扇被叶婧衣打落在一边,而南宫若本应俊郎无双的脸上此时明明白白的露出了一个五指印,他压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干脆的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打完南宫若的叶婧衣,此时也是战战兢兢,忑忑志忐,一幅气愤不已的样子,要知道他可是……
“叶婧衣,你放肆。”
一声怒吼,南宫若原本想戏谑对方的心思荡然无存,此时一脸怒气,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阵红一阵白,要知道他堂堂苍云国四皇子,即使身无外戚,也无人敢直接给他一个耳光。
随着他的一声怒喝,叶婧衣本能的跳开,离他远远的。此时,在两个人之间却传出了两声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有些尴尬,此时已然入夜,夜色微凉,吹入洞中的寒风让两个的心境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暴怒的情绪被压了下去。
夜晚的风裹挟着森林中独有的清新味吹入洞中,天上一轮弯月高悬,在如纱的云层中若隐若现,目光所及之处的树木如同水墨画般,层层叠叠的晕染开,万籁俱寂,却宛如误入人间仙境般美不胜收。
这样的一处洞府,若不是被黑衣人带进来,恐怕这世间没有任何人知道还有这样一处神仙境地。
这样的风景让南宫若的心情瞬间平息了很多,他不再戏请对方,平静的说:“喂,叶婧衣,去给本宫弄些吃的来,本宫现在可是你叶家的救命恩人。”
叶婧衣甩了甩袖子说:“谁理你,这大晚上的别说动物们已经躲洞里了,连鸟都不会在外边飞,想吃东西啊,土要不要”说完顺手抓了一把洞中的岩土递给他。
南宫若抚额,他原本对叶婧衣在慈云庵的印象便是一个救助百性于水火的温宛女子,毕竟圣医的名头虽然有些拾举,却也反印出她在西洲城面姓眼里的形象,还有她奇特的茶术格外的对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