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和洛华其实只是友人而已。
说好听些叫青梅竹马,说简单点就是同窗之情。
其他的所有,都是他封景荣的一厢情愿。
他隐隐记得洛华以前有心事甚至都不爱和他说,不仅有时会刻意背着他,似乎还更乐意找石友明多一些。
这也是他如此忌惮石友明的原因。
封景荣忍不住会想或许在洛华心里,就是轮挚友,石友明或许还会排在他之前。
他真的贪图的太多。
封景荣细细回想,不知自己是哪步出错了,一切似乎就像水到渠成一般。
他和少年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明明起初他只是想将这人宠着直到恢复记忆的。
之后、之后他怎么会对什么都不记得的洛华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来。
是啊,或许真的如封高义所说。
他这人是从根上烂了,让人作呕。
就是洛华想起全部也无法容忍吧。
封景荣蹙着眉头,身体紧绷着,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封景荣一下子回了神,还未想出结果,身子已先动了起来,将门推了开来。
少年正坐在他素日处理政务的桌案前,手轻捂住嘴。
“你——”封景荣瞳孔缩了缩,手不由颤了颤。
只见桌案上铺满了一张张白色宣纸,那些都是他这十年里思恋洛华而画的小像。
“其实也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少年嘴角带了点苦笑,指尖上移,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我这里少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惹,其实这文不会很长,所以是虐不起来的。【你们要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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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是, 你想的这样。”封景荣慢慢走到少年身边, 想安抚下对方的情绪。
谁料少年站起身来,垂着头先向他走来。
“洛儿。”封景荣望着怀里的少年,心里有些无措。
他的腰被少年的胳膊紧紧环住。
“你身体还没好, 其他事等会儿说, 我们先回屋,好吗?”封景荣搂着少年,瞧着对方身上单薄, 心疼不已。
少年没同意,也没反对,就一声不吭得抱着封景荣不放手。
“别乱想, 我只有你一个。”封景荣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接着就将人横抱起来,带回了屋子里。
“额头上这是怎么了?”封景荣抱着少年坐在榻上,这才发现那原本的光洁的额头上磨破了皮,隐隐渗出了点血来。
“不小心撞的。”少年轻声说着。
没有封景荣想象之中的大吵大闹,更没有痛哭流涕。
相反,少年很是乖巧,安安静静的。
“怎么跑去书房了?”封景荣心里斟酌了一下, 还是没能开口说到最敏感的部分, 先询问一下少年的身体, “听说你晕倒了,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憩?”
“以前我都在那……看着你。”少年轻轻说着。
封景荣愣了下,想了想少年说得应该是自己还是幽冥牡丹栽在盆中的时候。
“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记得一些, 那时你就喊我洛华了。”少年耷拉着脑袋说道,“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叫这个名字。”
封景荣沉默了片刻,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你就是洛华。”封景荣摸了摸少年的脸认真道,“你就是他。”
“嗯,我知道。”少年将头撇在一边,面色平静,眼神却是回避的。
“封高义说得都是假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封景荣将少年的身体掰向自己,声音略微有点激动,“洛华,当年你意外死了,我没办法了,只有用幽冥牡丹重塑你的身子,这样才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相信我,等你将一切记起来,你就会明白一切的。”
“我说了我明白了。”少年低着头,挣扎着想从榻上下来。
见对方依旧没听去,封景荣心里有点烦闷,两只手紧紧攥着少年的胳膊。
“你为何不信我?事情就是如此。你就是洛华,为何要去在意封高义说得那些话?”
“我没有不信你啊,我真的知道了。”少年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声音哽咽,“我脑中确实会想起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那你——”封景荣望着少年哭泣的模样,身子一下就怔住了。
“可、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难受啊。”少年弯下腰,额头抵在封景荣的肩膀上。
“你那么喜欢洛华,我要是成为不了他那个样子,那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少年身子颤抖着哽咽道,“要是我不能成为洛华,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你就不会要我了,要是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就算知道我是洛华,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害怕,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洛华。”对于少年的担忧,封景荣无法感同身受。
在他眼里,少年所担忧的是不存在的。
毫无疑问,洛华就是他怀里这个人。
他只会拥抱这一个人。
“我们发过誓的,记得吗?”封景荣叹了口气,轻哄着少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这……不一样。”少年当然记得,但是那样的誓言也是留给洛华。
皇帝陛下说得那些话,不是真正刺痛少年的根源。
他担心的是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这种事的发生微乎其微。
“怎么会不一样呢?”封景荣轻拍着少年的后背,语气尽可能的温和,极力去开导少年,让对方不要再为这种绝无可能的事难过伤心了。
“因为——”少年突然抬起头来,桃花眼已是红通通的,“我喜欢你,无论是不是洛华,我都喜欢你。”
说完少年就环住了封景荣的脖子,生疏得触碰上男人的嘴唇,笨拙地亲吻着。
封景荣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少年说,喜欢他。
封景荣身子不由发热,手从少年背上移到了后脑勺,微微张开嘴,加深了少年不温不火的吻。
这是少年第一次主动亲他。
也是少年第一次说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封景荣的心狂跳不止,忍不住热血沸腾,他翻过身,将少年压在榻上,继续缠绵着这个吻,不想结束。
“对不起,我明明说过会温柔些的。”两人分开,封景荣的指腹轻轻揉过少年微肿的唇瓣,有点歉意,“疼不疼?”
“不疼。”少年微微喘着气,黑色的长发散乱在榻上,眼角也不由带了点媚色,望着男人,忽然说道,“你要了我吧。”
“你说什么?”封景荣身子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我就能安心了。”说完,少年无意间舔了下唇边的手指。
指尖温柔的触感让封景荣战栗不已,眸子沉了下来,身上立刻也就有了反应。
“不行。”封景荣喉头滚了滚。
“你……不喜欢我吗?”少年的眼角似又有泪珠子要落下。
“怎么会?”封景荣咬了下舌尖,光是看着少年这副模样他都要发疯了。
但现在这个时候——
“反正我就是洛华,对吗?他不会怪你的,因为我就是他。”少年抬起身子一只手搂上男人的脖子,另一只将榻边的纱幔放了下来,“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洛华的愿望。”
衣衫褪去,两道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
……
……
等封景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忍了太久,就像饥肠辘辘的人,一脚掉进酒池肉林里。
再加上少年又纵容着他,他一下就失去了理智。
明明他的年纪也已经不是毫无分寸的毛头小子了。
“嗯……”身边传来轻吟声。
“不小心,吵到你了。洛儿,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封景荣对着少年的耳边柔声说道。
“我不要了……”少年似乎还在梦里,说话依旧是迷迷糊糊的。
看来他真的是做的太过了。
封景荣轻笑了一声,在少年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接着就从软塌上下来,将衣服穿戴了起来。
悄悄推开门,封景荣微微蹙眉,只见赵管家正焦躁不安得守在门外。
“主子,您总算出来了。”
“怎么了?”封景荣问道。
“曹宇将军半个时辰前就等在府上,怕是有大事,您快些去见见他吧。”
“曹宇?”封景荣眸子沉了沉。
这个时候曹宇应该正看守着皇宫还有封高义,怎么会跑到他府上来?
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封景荣快步向正厅走去。
“大将军!”曹宇正在厅内急躁得来回踱步,见封景荣终于现身,敢忙凑了上去,“不好出大事了!”
封景荣坐了下来,有婢女端来茶盏。
“怎么了?”
曹宇抿着唇,望了望屋内的其他人。
封景荣抬了抬手,很快赵管家还有左右的人都屏退了下去。
“大将军,大事不妙,皇帝他不见了。”
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什么时候的事?”
“昨个晚上。”曹宇神情有些懊恼,“这实在太邪门了!从皇宫到皇城,每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就是瞭望台上都是轮番换岗的!按理说,就连只苍蝇都是飞进来的!”
“大将军,你说封高义莫非是会什么邪术不成?不然他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么不见了?”曹宇攥着手心,见封景荣依旧镇定,心里更急了,“大将军,封高义不见了是会出乱子的。”
“事到如今,急也没用。”封高义的出逃确实不在封景荣的意料之中,然而这还不是最紧要的事。
毕竟昨日他连逼宫的事都做出来了,封高义就是活着也和死了没区别了。
真正头疼的事已经不是封高义了。
“大人!宫内急报!”这时门外一个宫中内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说。”封景荣放下茶盏。
“丞相大人!大事不好,昨天夜里廖国公薨了!廖夫人和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都没了!宫里已经乱做一团了,外面的宗亲,还有洛中丞为首的一帮老臣已经堵在了皇城外,说要与您当面对质,状告您的罪行。”说到后面这内官的声音已经快听不见了。
“这群老骨头!”听了这话,曹宇气得都要快拔剑了,“这时候一个个都不怕死了!怎么不见他们上战场杀敌去!”
“曹宇,够了。这是他们份内的事。”封景荣站起身来,神情还算淡然。
这样的局面是他早就想到的。
也是廖国公死时希望促成的。
“可他们也太——”
“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大秦的一部分,如果连他们都无法驾驭,我还做什么一国之主。”说完封景荣就大步向屋外走去。
未央宫大门敞开,穿着朝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入。
封景荣站在御道上,静静地凝望着底下神态各异的面孔。
很快就有人向他发难了。
“封丞相,请您下来,那里不是身为臣子该站的地方。”
“我不该站在这?”封景荣淡淡说着,“我想诸公怕是忘了,除了丞相的身份,我还是先帝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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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说话的那人是廖国公一党的, 名廖安洪, 和廖安然同属安字辈,是廖国公的侄子,曾为典属国, 召抚西南诸夷, 如今位列九卿之列,在宗亲里很有威望。
“就算贵为皇子,此举也大不敬。御道乃是皇帝走得路!身为臣子只能跪在御道两侧!”廖安洪毫不示弱道,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廖安洪说得在理,很快下起了附和之声。
洛中丞还未开口,徐宗正则是在微微蹙了蹙眉。
突然外面发出了一阵阵浑厚的钟声。
紧接着, 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传报声。
“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
……
朝臣们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
“陛下怎么会驾崩了?”
“是啊,之前上朝都好好的。”
……
“肃静!”这时旁边的内官高声喊道,底下的人才安静了下来。
“先皇身体一直亏损,在昨日夜里不幸宾天了。在遗诏中,因为没有留下子嗣,先皇将大秦的王位传给了我。”墨绿色的眸子俯视着下面的众臣,“现在还有人以为我站在这不合适的吗?”
此话一出, 廖安洪不由咬了咬牙。
他万万没想到封景荣会在这时安排皇帝的死。
“陛下的遗诏在哪, 我们要亲眼看看。”
“曹宇。”封景荣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