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昏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Ermiao

作者:Ermiao  录入:02-24

  凌施上前去轻轻抱住他:“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弟弟,我想要对你好,之前我用错了方法,以为让你离开我是对你好,是我错了。”他看着阮悠的眼睛说道:“你现在很厉害不是吗?你都成了容大夫的关门弟子了,这次蛊虫,你也帮了很大的忙,假以时日,说不定你也能出诊看病了呢,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对医理的悟性远远不如你,容大夫诶,你都夸你了,你怎么还能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呢?你比我有用多了。”
  阮悠脸上总算没了那副快哭出来又强忍着不苦的表情,发自内心地笑了。
  没一会儿,又显得落寞。
  “可你知道我想得到的,不止这个。”阮悠用尽了全部的勇气看着凌施:“我想得到你,我喜欢你,我努力做出改变,想要变成稍微有用的人,也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觉得那次是个错误,可是……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我确实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了。”
  凌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阮悠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阮悠也知道他知道,但他们双方都知道凌施从来没有把那当一回事。
  阮悠认为凌施当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对事情的执著程度也就那个样子,所以凌施从来没有正正经经把他喜欢的热忱放在心上,在凌施的认知里,阮悠对一个东西的喜欢,大概就是——“今天喜欢猫,明天喜欢狗”的那种程度。
  凌施抬手揉了揉鬓角,有些疲惫,但他知道,作为苦苦煎熬的那一方,阮悠这段日子累得多。
  “即便是到了现在,即便是外面现在有那么多人,你也还是觉得喜欢我吗?”
  阮悠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唇说道:“我只在那一件事上说了谎,其他的事,我都说的是实话,虽然齐王对我……一直有那个想法,但我从来没有让他得逞过,我跟你那次,是第一次,我是干净的,真的……”唯恐凌施不信,想要极力拿出什么来证明,可是思索半晌,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有些沮丧。
  凌施的手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你要这么说,我比你可堕落多了,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阮悠连忙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凌施安抚他:“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是不是以后跟你说话,连玩笑也开不得了?”
  阮悠蹙眉,表情满是懊恼:“我希望你与我相处时,跟和他们在一起是一样的。”
  凌施突兀地笑了两声,阮悠黯然地低下头去,凌施抬起他的下巴:“若我没记错,你这是第一次对我说,你希望我如何如何。”
  阮悠不理解,眼睛却亮晶晶的:“那又怎样?”
  “有长进呀。”凌施笑着说完,又正色起来:“我对你不一样,其一,因为你年纪小,我下意识觉得你需要被照顾,被呵护,其二,你是个很好的人,样样都好,我想保存你的好,就觉得你像琉璃盏,可远观却不忍亵玩,其三,我当你是家里人,却又认为自己的生活太糟心了,为人不齿,我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女子身上,便会被骂做是娼妓。”
  阮悠眉毛拧成了疙瘩,欲说什么,凌施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以后如何,我现在也想不清楚,想要跟谁撇清关系,都撇不开,那便就这样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能走到今日,能遇到你,还有他们,是幸运,也是不幸,于你们也是一样,既然上天让我们走到一起,那便听他的吧,试试看,一段路也好,侥幸过一辈子也罢,我太累了,现在只想歇着,你明白吗?”
  阮悠似懂非懂地点头,凌施点了点他的鼻子:“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把你当成小孩子了,但是啊,你要准确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就像刚才一样,知道吗?我不想猜来猜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凌施起身打算离开,却被阮悠轻轻拽住了衣袖,于是回身看他。
  阮悠怯懦地开口问道:“你这算是接纳我了吗?”
  凌施歪了一下头:“若你这么问,那便算吧,但你永远是自由的。”
  阮悠张了张嘴,最后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凌施笑着走了出去。
  ——能待在你身边,我并不需要自由。
  但好歹是留下来了,不再居无定所,还能日日见到喜欢的人,够了,已经够了。
  凌施出去,才发现下棋的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棋盘也收了。
  他心情忐忑地敲了敲离卢的门,得到“进来”的答复后,轻轻推门进去。
  离卢懒洋洋地半躺在床边,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凌施心情有些复杂,阮悠比其他人都好对付,这位呢,比其他人都难对付。
  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差别。
  压力太大。
  凌施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你是脖子疼吗?”
  离卢看着他走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人带到了床上,在他脖间嗅了嗅,颇为满意,又放开他:“我还以为你这么长时间,待在那小子房里不出来,两人做了点儿什么呢,我还说呢,明明你师兄在,真是想不通……”
  凌施气急败坏:“你一向是用那玩意儿思考问题的吗?”
  离卢笑得狡黠,揶揄地说道:“你不是很喜欢我那玩意儿的吗?”


第82章 恶人
  凌施:“……”
  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的勾/引。
  不过他不说话,就看着离卢,看了半晌,发现对方跟他用的是同一种进攻方法,干脆结束战斗,直接投降。
  “你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让其他人好过。”
  “其他人,指的是其他人,还是你自己呢?”离卢垂眸,又抬头微笑:“怎么样你不都还是来了?”
  凌施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又眼神闪烁起来,欲言又止,离卢看不下去了才跟他搭话:“想说什么就说。”
  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拉过离卢的手给他把脉,脉象很稳,和之前一模一样,凌施其实早就有了一个不怎么好讲的想法。
  “三个月好像快到了吧?还是已经到了?”他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离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有两个多月了,再算上他他一个人虚弱地在外面游荡的日子,凌施估摸着这个期限也就这几日了,而离卢现在脉象正常,当然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健康,自然也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么是否说明,他这一关算是闯过了呢?
  虽然如果没有回旋的余地,离卢大概永远都只能是个普通人了。
  容澶帮他把过脉,如果有问题一定会察觉到,但容澶什么都没有说,那么离卢的现状,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吗?
  离卢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若我说是,你准备对我下逐客令吗?”
  凌施张了张嘴,没说话,他还真有这个想法,但直说吧,又不落忍。
  离卢依旧半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看他:“你初出江湖遇到的第一个厉害角色就是我吧?那么我就教凌少侠一个道理好了,闯荡江湖第一要义就是:要遵守承诺。”他弯了弯唇角:“否则啊,不仅自己不得好死,还会连累身边的其他人。”
  指向性很明显了。
  凌施心说,我就是因为遵守了太多的承诺,才无奈走到了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没有想要赶你走。”凌施干笑着:“不至于,不至于,教主您想住多久住多久,吃喝都不用愁,他们我都会拦着点儿的,绝对做到不打扰您的正常生活,您放心。”
  离卢眯了眯眼,冷笑了一下:“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这语气……凌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悄悄瞥了一眼离卢的下/身,果不其然……
  他立刻翻身起来想躲,被离卢以更快的速度降服了,只能任人宰割。
  凌施很紧张,虽然离卢叫他过来的意义很明显,但他总觉得这宅子里这么多的人,离卢现在连他都打不过,况且离卢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不至于真把他怎么样,这才进来的。
  现在却发现,这位教主即便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想做的事怎么也会做了,想办的人怎么也能办了。
  凌施小声威胁道:“你若是动了我,他们要把你怎么样,我可拦不住。”
  可惜效果微乎其微,离卢听了他的话,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乐了起来:“你可以喊啊。”他的手熟练地掌控着凌施的身体敏感点,即便不触碰最脆弱的地方,也能很快让凌施的身体适应他的接触,继而产生令人迷醉的反应。
  凌施看着他近在咫尺堪称完美的脸,有刹那间的恍惚,身体归于离卢的掌控,但思绪抢得了先机,凌施抓住了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手,但毕竟长时间没有发泄过,被他这么一弄,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我不想。”
  根本一丁点儿震慑力都没有!
  离卢像是觉得他好笑:“我就说你口是心非吧。”
  他覆上了凌施的唇,离卢的吻和阮悠的很不一样,阮悠带着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碰一下就离开,像是偷来的瞬间,离卢则是无论何时,哪怕想装成温柔的样子,动作也透露出了占有欲和压迫性。
  在离卢之下,凌施经常喘不过气。
  凌施有些动情了,离卢太熟悉他的身体,即使理智还在反抗,也无济于事。
  就在凌施即将要沉浸于此番情动之中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他吓了一跳,瞬间萎了,两人皆往门口看去。
  还好,是容澶。
  凌施皱眉,是容澶自己为何要觉得还好?容澶也很可怕啊!
  离卢冷眼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的男人:“容大夫难道不知道打扰别人的好事,罪该万死吗?”
  容澶眯了一下眼睛,看的却是凌施,凌施反应过来,赶紧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离卢,坐了起来手忙脚乱整理衣服,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用说,容澶不进来,这事儿根本停不下来,容澶心里也很清楚。
  “两情相悦才称其为好事,现在看起来……”容澶下巴点了点几乎移动到门口的凌施:“他可并不愿意。”
  离卢冷笑:“不愿意跟我,大概也不愿意跟你吧?”
  凌施冒了一头的汗,这两个的语言战斗力势均力敌,若是顺其自然让他们继续聊下去,还不知道最后谁死谁活,不过很大可能性是两败俱伤。
  他拉了拉容澶的衣袖:“好了,我们走吧。”
  容澶上上下下打量他,面色阴沉,凌施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容大夫心里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再不找个机会好好安抚,恐怕真的会给他下毒!
  不对,按照容大夫的性格,说不定毒死他一个人还不解气,估计会悄无声息毒死所有人。
  “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捉奸的?”容澶冷声说完,看向离卢:“你的尾巴跟来了,不出去看看?”
  凌施一头雾水:“尾巴?”
  离卢沉吟片刻,也正色起来,起身整了整衣服,三人一起出门查看情况。
  除了老李爷孙俩和明义还有骆孟思,所有人都在,凌施瞬间有些尴尬,他刚从离卢的房里出来,脸色不正常,衣服也松松垮垮的,在场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神只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下,移开目光时都很刻意。
  离卢往前走了几步:“出了什么事?”
  贡潇让开,凌施还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越焕随脚一踢,那人嚎叫着“噗通”一声跪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越焕,就一直盯着离卢。
  凌施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是温寿的弟弟,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样子落魄极了,满脸血污,眼睛充血,似乎想将离卢剥皮抽筋,凌施心中一凛,下意识站在离卢身前。
  越焕和贡潇走过去跟容澶站在一起,阮悠离得更远些,似乎有些怕,失去了理智的人最是可怕。
  “明义发现他的时候,这人正在往井水里投毒,若是他没有发现,容大夫也未必能察觉那毒药的毒性。”越焕开口解释道。
  凌施明白为何明义不在了,如果他投的毒连容澶都难以察觉,险些中招,多半还是出自空罗教,明义在场立场不明,会把事情复杂化。
  他微微蹙眉:“他一路跟着我们?”
  这么多人,都没能发现?这人武功这么高?
  “不可能,应该是碰巧撞上的,看他的样子,在这里晃荡不是一两天了,大概也是今天我们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我们的。”贡潇说完,盯着地上半跪着明显不屈服的男人喝道:“你当日和何梵策划的蚀魂,毒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那时让你跑了,如今,却又自己送上门来,果然是恶事做多了必有天收!”
  那男人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一言不发一脸冷漠的离卢,似乎他与自己并无干系。
  凌施有些心慌,这男人的眼神,明显是不甘心想生吃了离卢。
  “恶事做多了必有天收?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指着贡潇骂道:“贡潇!你好歹曾经是名门正派之人!竟然也能对着我说出这种话?你们护着的这狗东西才是恶鬼!他杀了多少人?将多少人折磨致死你们知道吗?!哈哈哈哈……我是恶人……我做了恶事……对,如今看来,是我做的恶事不够多!若是够多,便会像他一样,阎王爷也不敢收!”
  离卢始终一言不发,那人的癫狂在他眼中就像场闹剧,他并不在意,似乎只是看一个无关的动物垂死挣扎,离卢并没有把面前这个悲惨的男人当成是人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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