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肩膀上的伤要比手背上的严重,所以那些淤青还未完全化开。
看着这些,他眼中的杀气凝结。
他松开拉扯着衣服的手,又看向了桌上,在桌上看到一个像是药罐的罐子后,他拿了过来闻了闻。
确定里面确实是药膏,他对着镜子开始给肩膀上药,顺便揉按肩膀活血化瘀。
他动作有些重,疼痛的感觉传来,也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的几分。
上完药,重新把衣服穿好,他才又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他并未再躺下去睡觉,而是重新开始打量起了这整间屋子。
这屋子的布置与他之前的房间布置相似,东西十分齐全,齐全到他眼中都不禁流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恨不能一把火把这屋子烧个干净。
他本能地朝着一个位置看去,但看清那边后,他却愣了愣。
那边原本应该摆放着书桌和书架,但现在已经被换成普通的博物架,上面摆放着一些装饰瓷瓶。
这大概也是这屋子与他之前还是太子时住的屋子,最大的不同。
看到那被换掉的书架,南门修眸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屋中一直安静,直到候在门外的大宫女算着时间进来。
见南门修坐在床前,大宫女并不惊讶。
南门修一直都是这样,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排斥,虽然他从来不曾为难过跟着他的下人,但也从来不曾让他们伺候。
大宫女自觉的让门外的人送了些洗漱的水过来,然后在一旁看着南门修洗漱完。
做完这些,大宫女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南门修的脸色。
见南门修脸色不太好,似乎连心情也不太好,她并未多说什么,很快又退出门去。
之前才发生的那种事,如今这时候南门修的心情自然不好,与其在这里惹人嫌,还不如让南门修自己安静安静。
大宫女到门外候着,同时不忘让一旁的人去给司风宿报信,告诉他南门修已经醒了过来。
司风宿知道南门修睡醒,没过片刻便过来。
到了门前,司风宿停下脚步看向大宫女,询问情况,“他怎么样?”
“谨王脸色有些难看,想来应该是之前的事情冲击太大,让他还有些难以接受,奴婢稍晚些时候就让太医院那边的人送一些清心的汤药来,膳食也会多加注意。”大宫女道。
她被安排在南门修的身旁,就是因为他有着一手不俗的医术。
司风宿点了点头,叮嘱道:“这些日子多注意着一些。”
“是。”
司风宿深吸一口气,他敲响房门,稍等片刻后,他推门而入。
屋内,南门修坐在窗前,目光正看向窗外。
屋外的阳光以及花圃,像是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他看得格外的专注认真。
见司风宿进门来,他回头看了过去。
司风宿之前受了伤,身上的龙袍染了血,此刻他已把龙袍换下,穿上了一身修身的黑色劲装。
那衣服是按照司风宿的尺寸制作,很合身,把他有几分消瘦的身体衬托得越发高挑,皮肤也衬得越显白皙。
他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都已经经过妥善的处理,包上了纱布,在那黑衣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显眼。
南门修打量着司风宿,见到司风宿脖子上的纱布,他眼中多出几分疑惑,显示不明白司风宿为什么会受伤。
“朕让人送了些吃的过来。”司风宿来到南门修面前。
再次见面,司风宿小心地打量着南门修,眼中透露着担心。
南门修依旧不语,只是看着他。
他眼中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审视,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司风宿并不介意,他又说道:“你精神好像有些不好,不如先吃些东西。”
之前南门修并未受伤,但他的脸色却白得像是流了那么多血的人是他,让人看着就担心。
司风宿说话,他带来的那些人已经在一旁的桌上把东西摆开。
东西全部都是按照南门修的口味准备的,这么久以来,司风宿一直如此。
“走吧,朕陪你一起吃,正好朕也有些饿了。”司风宿笑着说道。
“不用了。”南门修开口,语气冰冷,他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司风宿向着桌子走去的步伐停下,脸上的笑容却并未消失。
他想了想,也并未强求,只道:“那我就让他们先放着,你晚些时候饿了再吃。”
南门修眉头轻蹙,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耐烦,他收回看向司风宿的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此时已是下午过半,再过不久太阳就要西下,暮钟就要响起。
宫墙之类,守卫的士兵也到了换岗的时间,在这边都隐约能听见一些动静。
司风宿站着一旁随着南门修的视线,一起朝外望去,看着宫墙之上无垠天空上飞鸟飞过。
“朕想出去走走。”南门修突然开口。
“朕陪你。”司风宿兴致勃勃。
能让南门修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对司风宿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用。”南门修起身。
“这宫中还有许多地方你都还没去过,若是散步,朕倒是有个不错的地方推荐。”司风宿笑着说道。
“朕说了,不用。”南门修语气越发冷冽几分,隐隐中还带着几分不耐烦与烦躁。
司风宿听出这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本以为他和南门修之间的关系,因为早上的事情已经得到缓和。
司风宿笑了笑,笑得有几分自嘲,南门修与他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缓和?
南门修不再一见到他就对他喊打喊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恩赐,他又怎可再奢求更多?
南门修并未理会司风宿,他起身后便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南门修脚步停顿的片刻。
他朝着后在门边的人看了看,像是试探他们会不会拦住他,然后这才迈开脚出了门。
走到院子中,南门修又回头看了一眼门边那些人,这才继续向前走。
司风宿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南门修虽说拒绝,但司风宿又岂是那般容易就会被说服的人?
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的司风宿,不远不近的跟着南门修,他看着南门修走过庭院来到殿门口。
他又像之前一样停下片刻,在门口站了站,这才出了门。
出了殿门,候在店门口的那些侍卫立刻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察觉到这些,南门修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喜,但也并未说什么。
离开他居住的宫殿,南门修选择了一个方向之后,便一直向着前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司风宿跟着南门修走了一会,见南门修并未驱赶他离开,他加快步伐,没多久便与南门修并肩而行。
“再往前便是御花园,那边最近风景倒是不错。”司风宿指向走廊尽头。
南门修脚下的步伐顿了顿,片刻后他又继续向前走去,没多久他便来到了司风宿说的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专门的花匠照顾,风景自然独胜别处,特别是种在花圃中的那种大红色的花朵,此刻正开得娇艳。
一簇一簇的,犹如满地的红色火焰,让人移不开眼。
空气中也隐隐飘出几分香气,不同于花朵大红色的艳丽夺目,那花的香味倒是十分清淡,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的便放松下来。
来到御花园前,司风宿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他身旁的南门修已经调转了头,往回走去。
南门修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时间,他便又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进了殿门,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后,南门修便向着房间内走去。
司风宿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即他眼中也浮现出几分疑惑,南门修的行为有些奇怪。
他不像是出来散心的,反倒像是出来查看什么的……
这奇怪的想法在司风宿脑海中浮现后,立刻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滋长。
从刚刚开始,南门修的行为就一直十分奇怪。
他出门时会看一旁候着的下人,出宫殿时也停了停,见到后在宫殿门口的士兵如往常跟上去后,他立刻露出几分不喜。
这一切之前的南门修确实也做过,可……
司风宿心跳猛的快了一派,他加快脚步来到南门修的身旁,一把拉住了他。
司风宿脸上已不见笑容,此刻更多的是戒备,“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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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为什么这么问?
司风宿眉头紧皱, 嘴角抿起,他紧张地打量着面前的南门修, 看得十分仔细。
正往前走去的南门修突然被他拉住,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
那一瞬之间,南门修有几分恍惚。
大概是因为司风宿的动作太过突然,他又根本没有准备, 所以这一晃之下晃得他都有几分难受。
就好像站在河水波涛汹涌的船上, 晃得他有些眩晕。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待南门修站稳, 他已回过神来。
“回答朕,你是谁?”司风宿声音也冷了下去, 恢复了往日的阴冷,让人光是听着就有些毛骨悚然。
南门修看了看司风宿, 又看了看自己被司风宿拽住的手腕,他动了动手,试图把手抽出来。
司风宿握得很紧, 他觉得他的挣扎,他顿时捏得更紧了一些。
“放开。”南门修开口。
司风宿非但没有松开手,他反而上前一步逼了过来,“朕在问你话。”
南门修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风宿的那张脸, 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司风宿靠得很近,也让他身上的气息都涌到了南门修鼻腔中。淡淡的,带着药香的味道, 让人痴迷。
南门修为那气息微愣,随即而来的便是几分火大,司风宿突然闹这出是要干嘛?
“你在说什么?”南门修不答反问,“朕是谁你不知道?”
听着南门修的回答,司风宿面上冰冷的神情有了几分动摇,他又狐疑地打量了南门修一眼。
“给朕放开。”南门修甩了甩被司风宿握住的手,“你弄疼朕了。”
司风宿一听说弄疼了南门修,立刻就把握着的手松开,他脸上无疑的表情也收了起来,转而换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朕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要不朕叫太医过来看看?”司风宿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用了。”南门修拒绝,他只觉得司风宿莫名其妙,疯得厉害。
司风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南门修,见南门修在那揉手腕,他似乎松了口气。
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南门修,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你刚刚为什么问我是谁?”
“我只是随口问问。”司风宿笑笑。
南门修本不觉得,如今却有些怀疑起来,随口问问?一般的人根本不会这样问。
那瞬间,南门修想了许多,只是司风宿脸上一直带着笑,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南门修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依旧没看出什么异常之后,他道:“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朕?”
司风宿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双手瘫开,道:“为什么这么问?”
南门修只是看着他,司风宿明知故问。
“没有了。”司风宿颇为无奈的笑道,“真的。”
南门修心中疑惑依旧,但他也知道,就算他追问司风宿也不会告诉他。
想了想后,南门修不再继续,他转移了话题。
“王丞相怎么样了?”南门修问道。
“死了。”
“什么?”南门修惊讶。
“刺杀帝王不成,所以畏惧自杀了。”司风宿依旧是那笑着的表情,但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光是看着便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南门修张了张嘴,他没说出话来,而是走到一旁屋内坐下。
和翼国有关系的人,就已经只剩下王丞相和李将军两人,如今王丞相也死了,那就只剩下李将军一人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若李将军也死掉,那他就当真是无处可问。
南门修面色难看,一旁的司风宿却松了口气,南门修无事便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南门修又看向司风宿。
他只记得他在睡觉,怎么一晃眼司风宿就在这里了?
才松了口气的司风宿闻言,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一阵口干舌燥,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司风宿仔细的打量着南门修,却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司风宿不回答,南门修便看向门外。
大宫女正站在那边,两边距离有些远,所以大宫女并未听见这边两人的对话。
“朕刚刚路过,所以过来看看。”司风宿嘴角动了动,却连假笑都没扯出来。
他话音落下,不等南门修,再开口便又说道:“你没事就好,朕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话说完,司风宿便向着门口走去。
南门修自然不会留他,他只是看着司风宿快速的出了门,临离开前,还把那侯在门口的大宫女一并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