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门修如此仔细地打量着,司风宿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喉结滑动, 南门修手指察觉,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笑容。
南门修缓缓地低下头去, 一点点的靠近,看着司风宿因为他的动作而紧张到喉头滑动睫毛轻颤,南门修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些。
靠近之后, 南门修动作依旧轻缓。
他细细地描画着司风宿的唇瓣,吸吮着他口中的气息,也感受着他那份呼吸都忘了的紧张。
一吻结束,南门修再放开他时, 司风宿烟中都氤氲出一层淡淡的水汽,一双眸子变得格外的好看。
“味道真的挺不错。”南门修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司风宿呼吸一滞,他有些不敢与南门修对视, 所以便低着头拿了一旁已经有些凉了的烧烤,闷头吃了起来。
见司风宿这副模样,南门修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风宿察觉,他用极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什么。
“什么?”南门修没能听清楚,司风宿声音太小。
司风宿吃东西的动作停下,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南门修,又嘀咕了一句。
这一次南门修听清楚了,他说:“翼国的东西也挺好吃的。”
听着司风宿的话,南门修先是愣了愣,随即才挑起眉头,司风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知道回嘴了。
“你之前曾经说过,其他的那些官员,要十天之后才会来这边?”南门修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司风宿不解。
“也没什么。”南门修拿了一串烧烤,慢慢地吃了起来,直到司风宿也开始重新吃起了东西,他才又道:“就是说你接下去几天不用下床也没事了?”
听着南门修的话,司风宿立刻就被呛到,他轻咳两声,瞪着眼睛回头看向南门修。
南门修面无异样,只继续在那里吃着他的烧烤,若不是他舌尖在嘴角舔过几次,司风宿都当真要信他了。
“你胡说什么?”司风宿羞恼,也亏的南门修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羞人的话来。
“我说什么了?”南门修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司风宿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南门修这会儿已经吃饱,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俯视着司风宿,他笑着说道:“下午要去干嘛?”
司风宿有些疑惑又有些戒备地看着南门修,不明白南门修怎么突然便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问下午。
南门修仿佛看出司风宿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道:“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还是说你想从现在开始?”
“开始什么?”司风宿心中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嘴上却还是忍不住问到。
“你说呢?”南门修不答反问。
司风宿心跳快了一拍,他站了起来,看向了一旁的马,“下午我们去山顶看雪。”
司风宿来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这几天的事情,他要带南门修在山里狩猎,也要带他去山顶看雪景。
至于南门修说的那些,他不是没想过,但绝对没有把它们排在行程里头……
司风宿看了看旁边已经去牵马的南门修,想着南门修刚刚说过的话,他心跳更加快了几分。
一个月之前他都还一点不抱希望,因为他知道,同样身为男人,南门修会喜欢上他的可能性很小。
一个月过后的现在,司风宿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南门修,都还有几分在做梦的恍惚感,幸福得太不真实。
“还愣着干嘛?”南门修看着面前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司风宿,“还是你觉得不想去山顶?”
话说完,南门修还朝着一旁的帐篷瞥了一眼,眼神暧昧。
司风宿立刻向着一旁走去,他牵了马儿,转身便向着山头的方向走去。
他虽挺直背脊,但背影却透露着几分狼狈。
南门修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他如此,他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走那么快干嘛?”南门修开了口,“我又不会吃了你。”现在不会。
前方的司风宿停下脚步,他回头看来,对于南门修的无赖,他有些羞恼却又无可奈何。
南门修见司风宿如此模样,也知道差不多该收手,他笑了笑,翻身上了马。
接下去一路上,南门修倒没再说什么,不过司风宿却明显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山顶上的风景还算不错。
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孤山,若在平时可能没什么,但如今漫山白雪,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倒也颇为壮观。
特别是站在高处时,让人有一种仿佛身处世界尽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与在宫中时不同,让人觉得有些孤寂有些冷清,却也越发地让人觉得平静。
南门修如今很是喜欢这样空旷的景物,站在高处朝着四周看去,他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起来。
南门修静静地望着远处,司风宿则是静静地看着南门修。
最近一段时间南门修的精神状态稳定了很多,许是因为吃了那药的原因,他也不再睡不着,甚至变得有些贪睡。
不过即使如此,司风宿看向他时,眼底深处还是忍不住的藏着几分担忧。
南门谨已经很久没再出现,但他没出现,却并不代表他已经消失。
他一直都在,就在南门修的身体里,这一点他们三个都再清楚不过。
从翼国回来后,司风宿就找了之前的大宫女,又与她商量了一次。
司风宿心里虽还是有几分不甘愿,但他做了退步,若是能够保证南门修的身体无恙,他可以接受南门谨的存在。
他爱的人只有南门修,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至于南门谨,他对于南门修来说是兄长,是唯一的亲人。对于司风宿来说,他只能选择承认他的存在。
司风宿不想真的把南门修逼到绝境上去,所以如果这样对南门修比较好,他可以去接受。
对于司风宿的转变,大宫女有些惊讶,可惊讶之后她却依旧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来。
南门修的情况实在太过特殊,就算司风宿作出妥协,也不代表着病情就会如他所愿。
大宫女承诺会尽快想出控制南门修病情的办法,可这个尽快到底是什么时候,谁也无法保证。
“怎么了?”南门修察觉,回过头来。
“没事。”司风宿满目忧愁,他低下头,看向了地下的白雪。
两人在山顶一直呆到半下午天气开始转凉时,下山的路上,两人都下了马,顺着山脉慢慢的往下走去。
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急,偶尔还会停下来看看。
直到傍晚,天色都逐渐暗下来时,司风宿才带着南门修重新回到了帐篷前。
把马交给一旁的下人,司风宿让人送了泡脚水过来,两个人便缩在了帐篷中泡脚。
滚烫的泡脚水驱逐了两人身上的寒意,让两人都有了几分汗意。
泡完了脚,司风宿让人准备了晚餐,自己则是去一旁的帐篷当中,拿了之前就已经给南门修准备好的游记过来。
南门修以前是一国帝王,如今却已经是个普通人,闲暇的时间多了起来。
为此,司风宿找了许多有意思的书籍给他,让他消磨时间。
南门修对此倒也不排斥,他以前少有这样的时间,如今倒也有些享受。
“宫里的藏书阁里倒是有许多的书,不过那里面的书都是些史记资料,你要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司风宿道。
“嗯。”南门修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司风宿看了过去,南门修的声音有几分异样。
南门修已经不再看书,他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晕。”
“怎么会突然头晕,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司风宿立刻就有些紧张起来。
司风宿向着南门修走去,但他才走到床边,南门修就已经身体一软,倒向了床上。
南门修突然晕了过去,司风宿反应过来,连忙去看。
他急坏了,跑过去的同时也大声的叫了起来,让门外的人去把太医叫来。
这里是猎场,太医自然要跟过来预防万一。
司风宿来到床边,他拍了拍南门修,但南门修并没有回应,他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南门修一双剑眉皱得很紧,让人看着都有几分揪心。他脸色也变得惨白,额头更是渗出冷汗。
“人呢?”司风宿朝着帐篷门口的方向看去,脸上带着几分无法隐藏的慌乱。
南门修最近一段时间精神虽然不错,但病情一直没有得到缓解,他一直都知道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南门修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他也一直在为这个做准备,但他没想到,南门修会突然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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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拿过来,我吃。
司风宿把南门修放在床上, 并替他盖上被子,做完这些, 他回头看向帐篷门口,“人到哪里去了?”
司风宿一双眸子已经冷了下去,眼中不见丝毫的温度。
帐篷外的人早就已经乱作一团,听着司风宿的催促,门外的人也吆喝起来, 让那些人快点把太医带过来。
大概小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后,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终于被带进帐篷,他就是被安排在这边的太医。
狩猎还没开始, 他虽然被提前带到这边,但他完全没想到会出事, 还是在这种两个人都从山上回来之后的时候。
“还愣着做什么?”司风宿一声低喝。
那太医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帮南门修把脉。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脸上的神情却变得越发迟疑不安,也让旁边司风宿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到底怎么样?”司风宿忍不住出声。
“这……谨王他似乎只是睡着了。”太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司风宿闻言,冷若冰霜的脸上温度更低了几分, 他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南门修。
想了想,司风宿压制住心中的不安,问道:“他身体的情况怎么样?”
“回王,谨王他身体并无任何异样。”太医满头冷汗。
南门修完全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脉搏呼吸都十分正常,若不是因为他脸色惨白额头都是汗意,根本就与常人无异。
司风宿挥手把他赶出去, 末了又吩咐道:“去宫中把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那大宫女带过来。”
“是。”
这一次出宫,司风宿并没有把大宫女也带上,大宫女一直在研究怎么治疗南门修的病情,这些在宫中方便的多。
士兵很快退下,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派出人,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知道南门修的身体没有异常,司风宿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他替南门修捻好被角,然后便坐在了一旁。
他试着唤醒南门修,但南门修就像真的太累似的,睡得很沉,无论司风宿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想要清醒的意思。
司风宿放心不下,他一直守在一旁,这一守就是一夜。
天色微亮时,沉睡了一夜的南门修,才总算有了动静。
他先是有些迷糊地动了动手,片刻之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那时,司风宿已经紧紧抓住他的手,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见南门修睁开眼,司风宿紧张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南门修眨了眨眼,眼中逐渐多出几分精神,他看向了司风宿,“这是怎么回事?”
南门修声音十分的沙哑,隐约中也透露着几分虚弱。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一动,就咳嗽了起来。
听着南门修的问话,司风宿一颗心瞬间便被拧紧,他张了张嘴,半晌后才说出话来,“怎么是你?”
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南门修,而是南门谨。
虽然两人有着同一副躯体,如今南门谨也没有说太多表明身份的话,但是司风宿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南门修。
南门谨此刻显然也很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便会变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南门谨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再次问道。
司风宿已经松开了南门谨的手,他稍作思考,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话说完,司风宿也让门外的人送了一杯热水进来,然后看着南门谨喝下。
南门谨喝完了水,声音恢复了几分,他靠着床头柜坐了起来,“你是说他突然就晕了过去?”
南门谨眉头紧锁,他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司风宿坐在床边。
“我醒来就已经变成这样。”南门谨动了动手,他只觉得身体无比的疲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费了好些力气。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吗?”司风宿紧张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来没有过。”南门谨脸上的表情与司风宿如出一辙,都满是担忧和不安。
他以前出现的时候,睁开眼的一瞬间,面对的必然是南门修不想面对的事情况。
或是满手的鲜血,或是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大发雷霆的时候。像这次这样的,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