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总算是撞到了一块儿。
看见自家侯爷摔了下来,楼上再也没人敢起哄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后续剧情。
嬴嗣音瞧见沈小少爷回了头,呆愣一会儿之后,这才手忙脚乱的随手捡了个苹果然后朝人家伸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嬴嗣音的身上,而嬴嗣音的目光只在沈清寒的身上。
小少爷看了看那家伙手上的苹果,没有说话,也没有来接,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稍稍将自己的唇角勾起一个角度,便是提着灯笼转身走了,留下嬴嗣音一个人愣在原地不知傻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来点宝贵的意见吧,完结之后评论区会有一波红包雨哦。
☆、番外2
最近府里的小厮总是跑来沈清寒的房里抱怨, 说是冀北的那位孝文侯爷整日整日的朝府里头跑,来一趟就送一大堆的东西, 老爷没法不收, 便只好再点旁的东西去回礼, 这么送来送去的,可累坏了这些下人们, 一个库房里的东西, 又要点入又要点出的,实在是烦人的要命。
冀北的孝文侯爷?
沈清寒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十七岁那年就仅以一把铁剑便能问鼎江湖第一的神奇存在, 只是奇怪的是,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自己家有联系呢?
他正想着,手里的书便已经被人给没收掉, 小厮道,“少爷,这几日天气转凉,您早些休息,别看了, 床已经铺好了,您躺好我就替您熄灯。”
沈清寒点点头, 便听话的躺回了榻上。
他是睡觉睡到后半夜才突然被屋顶的一声响动给猛的惊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只好起身来查看,点了个灯台,披了件外衫, 踏出房门外便是张望着抬头往屋顶上看。
嬴嗣音的那颗脑袋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沈清寒吓的手里头的烛台都没拿稳,受惊的后退一步,然后手中的东西便是‘啪’的一声砸中了脚,蜡烛被摔灭了,烛台咕噜咕噜滚出好远。
“你………受伤了吗?”这是嬴嗣音跳下屋顶来对沈清寒说的第一句话。
沈清寒也记得这个人,花灯节那天从四层高的阁楼之上摔下来砸中一家苹果摊的男人,潜意思认同会送自己苹果的男人许是没有恶意的,于是沈清寒只是呆呆的摇了摇头。
嬴嗣音也不多话,弯腰一把便是将人抱进怀中,然后迈腿进了屋。
沈清寒突然被人腾空抱起,小小的惊呼一声后,便是下意识的拽紧了对方的衣襟。
进了屋,把人放到榻上,点了灯又才折回来,嬴嗣音正要伸手去接沈清寒被烛台砸中的脚,那少年便是惊慌的往后一躲。
“我看看你受伤没有,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嬴嗣音小心翼翼的替沈清寒脱了鞋,脱了袜子,看那脚趾被砸的有些淤青,蜡油全部滴在了鞋袜之上,倒是幸好没有烫伤脚。
小厮听见这头动静的时候,咋咋呼呼的一边朝沈清寒房里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少爷,少爷,您没事儿吧,少爷。”
“你………”沈清寒神情一乱,伸手便往通向后院的窗户一指,他小声道,“翻出窗户顺着右手边的柳树一路便能出去了。”
这模样,倒真像是私会情郎的娇羞小姑娘一般。
嬴嗣音倒是不怕人看着,只是人家都这么好心指路了,自己不走反而是显得脸皮厚,于是他快速的低头,‘啪叽’一口吻在了人家额头上,来不及看沈清寒的反应,一个旋身便是从那窗户上翻了出去。
“明天我再来看你。”走之前,嬴嗣音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小厮踹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少爷表情惊恐,脸蛋红扑扑的望着那扇打开的窗户久久收不回目光来。
没出几秒,后院又突然爆发出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来,有姑娘开始惊恐的尖叫。
“有贼啊,采花贼啊,救命啊………………”
“????????”
贼?还是采花贼?
沈清寒早上起床的时候脚有些疼,但他还是尽量装作一个正常人一般若无其事的到了正厅来吃早饭,规规矩矩的和父母请安之后才上了桌,母亲先是心疼儿子又瘦了,然后又开始心疼自家夫君整日事务操劳辛苦。
沈清寒不怎么爱说话,父母交谈时他也只是在一旁乖乖听着,只是听到‘孝文侯爷’这四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沈母道,“那孝文侯爷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清寒生辰特地请他都不来,如今却是这样主动的来和我们家联系交往,可别是有什么企图才是。”
沈父道,“能有什么企图,人家堂堂冀北孝文侯爷,犯得着来巴结咱们?”
沈母道,“那谁知道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沈父严肃道,“那可是孝文侯爷,别胡说八道,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咱们还活不活命了?”
“怕什么?”沈母撇嘴,略显不服,“这屋子里又没有旁人,难道你还怕清寒跑去告诉他?”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沈父抬头望向沈清寒道,“清寒,你今日可有急事儿要做?”
沈清寒放下筷子,规规矩矩的回答说,“回父亲的话,今日没有要紧事。”
“那你一会儿去库房里挑件礼物,替父亲送去孝文侯府。”
“啊?”沈清寒吃惊不已。
沈父也跟着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沈清寒低下头,“我………我去好了。”
“听说那孝文侯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摔断了一条腿,今日早朝都没来上,诶,对了,昨天晚上家里那个飞贼抓到没有?”
“没有呢,蹿进屋子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吓死人了,今晚可得让下人们好好守着门。”
摔断了腿?
家里的飞贼?
沈清寒听到这个,便是没忍住偷偷摸摸的笑了一会儿。
用过早膳之后,带着自家小厮,去库房里挑来挑去也挑不着合适的礼物,于是干脆取了自己房间里摆着的一小盆睡莲花,端着便朝孝文侯府出发了。
惯常听闻孝文侯府的人,那全都是懒懒散散,不修边幅,吊儿郎当,一帮子的地痞流氓,本是做好了被人刻意为难的准备,哪知道沈清寒刚刚在对着侯府门口的那条大街上露了个面儿,就被侯府里头冲出来的人连拉带拽的给‘请’进了嬴嗣音的房间里。
只‘请’了他,小厮和礼物一块儿被关在了门外。
沈清寒呆愣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合上的房门,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沈小少爷。”还是嬴嗣音吊着一条伤腿率先开的口,“你好呀。”
“侯…………侯爷好。”
“过来呀,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这腿可都因为你被摔断了,你不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沈清寒咬牙,摸索到床沿边坐下后才问,“你没事吧,那日从四楼摔下来不都没事,昨晚如何…………何况我也给你指了路,你怎么跑进丫鬟们的房间里了。”
“我又没来过你家,我也不认识路,你说的那么模糊,我跑错不很正常,再说我这腿也不是自己摔的,是你们那丫头一把把我给推出去,结果我脚就给扭伤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嬴嗣音伸手一指自己被白布严严实实捆起来的一整条右腿,问话的语气和表情像极了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
“你………医药费三倍赔偿够吗?”
“我们孝文侯府看起来很缺钱吗?”
“那………我照顾你到腿伤痊愈好吗?”
“就到腿伤痊愈?”
“不然………我让我家爹爹也来道个歉?”
“倒是不必劳烦长辈们上门。”嬴嗣音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突然扯着笑脸凑上前来,“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什………什么?
沈清寒被吓到猛的抬头,哪晓得还好巧不巧的和嬴嗣音脑门撞脑门的撞到了一处。
“啊………”那少年满脸通红,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脑门,站起身来,连句‘告辞’都来不及说便是转身推开房门,一溜烟的就给跑了。
“少爷………”小厮放下自己手里抱着的礼物,慌慌张张的跟着一块儿跑出了门去。
司马卫侯,宁嘉容,顾则笑,巨渊,萧长风等等众多孝文侯府的兄弟们,一个怼一个的把自己的脑袋凑进房门之中,没一会儿就把这扇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嬴嗣音一脸大无畏的耸了耸自己的肩,然后把腿往上一弯,便是直接动手拆起了腿上的绷带来。
“给本侯往沈家下聘,去告诉沈家那老爷子,他们家的宝贝儿子本侯瞧上了。”
司马卫侯问道,“那要送多少聘礼过去?”
“有多少送多少,最好堆的他们沈家放不下。”
司马卫侯又问道,“那万一东西送过去人家不收怎么办?”
“不收?那本侯要你送过去干嘛?”
“属下明白了。”司马卫侯恭恭敬敬一个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保管一颗珠子都让他们退不回来。”
司马卫侯刚刚退下,宁嘉容又凑过自己的脑袋来,“侯爷,请帖要先准备着吗?”
“写,皇都城上上下下全都给你家侯爷请一遍。”
“属下明白。”
宁嘉容退下,萧长风又迎上来道,“侯爷,他俩下聘礼写请帖了,那我做什么?”
嬴嗣音道,“你去订酒席吧,请皇都城最好的厨子上门来定菜单。”
顾则笑凑上头来问,“侯爷,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去绣娘那里拿册子,去问问沈家小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喜袍样式和喜冠,三天之类确认清楚,然后回来汇报。”
“好叻。”
“安伯你就负责府里上下的布置和采购吧,包括喜被,喜烛,喜糖,瓜果,花轿这些,巨渊你………你………你去把府里头上上下下的家具全给本侯换成新的,一样旧东西都不准留。”
吩咐完事情,嬴嗣音便是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原地蹦跶了几步,打了两拳,这才欢欢喜喜的摇着扇子出了门去。
沈家小少爷…………
嗯……………
实在是甚合本侯心意啊……………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今天的孝文侯爷嬴嗣音,终于有想要成亲的对象啦。
☆、番外3
早前就提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早前就提过, 这天杀的孝文侯爷这般莫名其妙的来巴结沈家, 定是有企图的。
这不是, 这不是,这………这他娘的他居然看上了自家的宝贝儿子?
沈家老爷子看到司马卫侯送来的聘礼, 差点儿没一口气就给咽下去了。
“少爷,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厮听见消息之后,那是一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沈清寒的房间, 进屋之前左脚绊右脚的一个跟头摔了进来。
“怎么了?”沈清寒被吓了一大跳, 这才找急忙慌的伸手来扶。
“少爷,出事儿了, 我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孝文侯爷嬴嗣音往咱们府上送聘礼,说是,说是,说是看上你了, 要娶你呢。”
“…………”沈清寒脸上的表情都不能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他别别扭扭的说道, “什么?娶我?娶我?我也是个男人,他娶我做什么?”
“不知道呀,翰林院的司马大人把聘礼都送到了,这会儿还在门口给老爷读礼单呢, 不知道拿了多少东西过来,车马从家门口都排到街尾去了。”
“……………”沈清寒咬牙,一撩衣摆跟着跑出了大堂去。
“白银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黄金六千六百六十六两,翡翠手镯六十六对,玛瑙项链六十六对,白玉如意六十六对,白玉扳指六十六对,西域金蟾冰丝六百六十六匹……………”
“怎么都是六六六?”沈清寒出门也不知道说什么,咬牙憋了小半天,竟是张嘴问了句为什么?
司马卫侯合上手中的礼单,右眼一眨便是回话道,“喜事儿,讨个好彩头,六六大顺。”
“司马大人啊………这………”沈家老爷子哆嗦着上前,为难道,“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清寒一个儿子,这孝文侯爷把人给要走了,我们为人父母的可怎么活呀?”
“我们家侯爷说了,他是真心喜欢沈小少爷的,这下聘的礼单您也能看出来,诚意可是从街头摆到了街尾,小少爷明媒正娶进我们孝文侯府,往后侯爷还得叫老将军一声岳父大人…………”
“哎哟,不敢不敢呐,我哪里敢攀侯爷的这门皇亲啊。”
“怎么?老将军是看不上我们家侯爷的身份吗?”
“不敢不敢呐…………”
司马卫侯双手负后,半分不让步的道,“若是侯爷的身份不能让老将军满意,那圣上现在倒是也还没立太子,老将军若是有心,我们家侯爷也不是不能为小少爷去争一争。”
“哎呀,不敢不敢真的不敢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司马大人可别再说了。”
司马卫侯笑嘻嘻的瞧了沈清寒一眼,他上前一步凑到沈老将军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老将军,我们家侯爷认您是岳父,这才同您这般客气,您该知道侯爷的脾气,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这一回您要是敢拒绝,后果可要自负的哦,而且啊………侯爷主动认您做岳父您不愿意,后头又得被迫做了岳父,虽然同是岳父,但您的身份在侯爷面前的待遇,可是不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