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岚咬着唇眨巴眨巴眼,才擦完的泪水又掉下来了。
他没发出声音,闭起眼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特别可怜,把霍庭舟最后那点儿火气也浇灭了,一边捧着秋岚的脸给人擦眼泪,一边叫他别哭了,再哭菜都要凉了。
大概是因为动作有些粗鲁,语气也不算太温柔,所以霍庭舟哄了很久秋岚才慢慢恢复平静,自己端起粥闷头喝完,再把菜夹到碗里,一口一口地吃干净。
他平常饭量很小,今天饿了两顿也不见长,小菜只吃一半就说饱,被霍庭舟半哄半逼着多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推着霍庭舟的手软声说想睡觉,霍庭舟才勉强放过他,叫下人进来收拾东西。
之后秋岚又迷迷糊糊睡下了,中途醒过几回,霍庭舟都在旁边陪着他,问他渴不渴,喂他喝过一次药,还抱着他去上厕所。秋岚羞得想找地缝儿钻,霍庭舟倒是很坦然,解决完又把人扒光了擦身。
泡过热水的毛巾贴在秋岚背上,烫得他直往霍庭舟怀里贴。霍庭舟被他蹭出了一身汗,是热的,也是忍的,等终于把人安置到被窝里了,霍庭舟才松一口气,快步回自己房里洗澡去。
这个澡洗得有些久,再回来时秋岚已经睡沉了,侧身蜷成小小一团缩在被窝里,巴掌大的脸被枕头挡住半边,眼皮略微红肿,霍庭舟站在床边看了会儿,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吻在了秋岚的眼睛上。
……为什么会想亲他呢?
霍庭舟不太清楚。
在思考的过程中又低下头,吻了吻秋岚的嘴角,然后绕到另一边上床,从背后将熟睡的人儿搂进怀里。
或许是因为心软吧。
他想。
幼年时碰见了缩在屋檐下躲雨的流浪狗,他也曾将那小东西带回屋里擦洗、喂食,命下人好生照料了几日。
因为太可怜了,所以才会心软。
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后来那流浪狗咬了他爹一口,被他爹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血流满地,死状凄惨。
下人把它的尸体撞进麻布袋,随垃圾一同运到了焚烧场去。
他甚至都没赶得及看它最后一眼。
霍庭舟合上眼,把秋岚搂得更紧。
从前没能护住的东西,以后再也不会放手了。
[十二]
秋岚虽然底子差,但毕竟刚满二十,有什么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翌日一早便退烧了。
霍庭舟在军中事务繁忙,没空留在家里看着,出门前吩咐翠萍和下人们好生照料,中午又找时间约宋启笙吃了顿饭,托他每天去一趟霍家,给秋岚调理身子。
休养半月后,秋岚才算彻底好全,人也精神了不少。以前总闷在房里不出来,现在偶尔也会到院子里浇浇花,唱一段曲儿,或是坐在秋千椅上望着远处发呆。
想霍老爷的病怎么样了,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登台……也想霍庭舟什么时候回来。
霍庭舟不是个爱听戏的人,有时听见秋岚在院里唱倒也不觉烦,走到院门前会停下脚步,等人唱完一段才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对方身上,一边搂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冷着脸训他,说穿这么少出来是又想生病了吗。
秋岚慌忙摇摇头说没有,心里却跟渗了蜜一样甜。
他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可不敢总是流眼泪,怕霍庭舟嫌他太娇气,只能使些小心机,以换取霍庭舟更多的关心。
他不奢求霍庭舟能喜欢自己,却贪恋着霍庭舟给予的温暖,和那种像是被捧在掌心里珍惜的错觉。
亲爹把他卖了还债,戏园当他是摇钱树。
霍老爷将他囚在屋里当禁脔,翠萍是为了报他救命的恩情。
他从未得到过一份纯粹的珍惜。
霍庭舟可以给他吗?
霍庭舟……会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吗?
“看路。”霍庭舟拽了秋岚一把,免得人撞到墙上去,“我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
“……没什么。”秋岚懵懂地回过神,“你说明早要去医院看老爷?”
“不是看,是去接他出院。”霍庭舟和他前后脚进房,看下人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地往浴缸里倒,便拉人坐下来等,“医生说他的病已经回天乏术,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让家属把他接回家安养。”
秋岚微微一愣,睁大眼看着霍庭舟:“真的?”
“你问哪个啊。”霍庭舟似乎心情很好,还有耐性跟他卖关子,“是我爹快死了,还是他要回来养病?”
秋岚其实都想问的,不过硬要选的话,还是更想问第一个:“……老爷真的好不了了吗?”
“医生说的,我也不清楚。”霍庭舟往他碗里夹菜,似笑非笑地接道,“说不定回来看见我,又气得活蹦乱跳呢。”
“你别胡说。”秋岚紧张地小声道,“万一被听见怎么办。”
霍庭舟吃饭时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所以此时下人们都在其他地方各忙各的,离饭桌远得很,基本不可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况且——
“听到了又如何。”霍庭舟漫不经心道,“我只是转述事实而已,难道你以为是我干的?”
“……”秋岚停住筷子,一脸“居然不是你”的表情看着他。
“想多了,不是我。”霍庭舟轻笑着安了他的心,“老爷子退下来之前就树敌不少,还有后院那几位等着继承遗产出去改嫁的姨太太,想动手的人多的是,不劳我费心。”
他也不过是隐瞒了一些消息,睁只眼闭只眼放任对方下手,然后装作不知情,让他爹即便有心防备也查无可查罢了。
秋岚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晚上睡前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话,多是霍庭舟问秋岚回答,诸如早上几点起午饭吃什么宋启笙几点来的说你身体怎么样之类的琐事,秋岚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还会挑些有意思的事偷偷多说几句,生怕霍庭舟听得无聊,以后就不再问了。
有时他也想问问霍庭舟在军中都做些什么的,但又觉得不合适,一来是担心涉及机密的无法透露,二来……他只是霍庭舟名义上的小妈,并没有合适的身份去管这些。
问完后霍庭舟还抱着他不放,想起今天宋医生来说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秋岚怕霍庭舟要走,便没话找话道:“你明天去医院要我跟着吗?”
霍庭舟没直说,倒问他想不想跟。
秋岚当然是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霍老爷就这么病死在医院里,永远都别再回来见他。
“……都可以。”秋岚的声音很小,“我听你的吧。”
“嗯,那就不跟了。”霍庭舟说,“你病才刚好,别去医院沾晦气。”
秋岚点点头说好。
这下真没别的话可说了,秋岚又埋在霍庭舟胸口默默等了会儿,见他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抬头问:“你今晚在这里睡吗?”
霍庭舟本来都打算睡了,闻言又面无表情地睁开眼,语气淡淡道:“怎么,不让睡?”
秋岚被他噎了一下,忙不迭摇头否认:“让的让的。”
“那你问什么。”
“我现在病好了,你……”秋岚顿了顿,声音又低下去,“你要是嫌这里挤,可以回自己房里睡的。”
他曾在下人们收拾的时候经过霍庭舟的房间,看见里头那张床比他的至少大了一倍,加上霍庭舟人比他高又比他壮的,要不是怕他夜里踢被子再着凉,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跟他一起挤着睡。
可霍庭舟听着这话,心里又不大痛快了。
他和秋岚相处了一个多月,已经摸清楚这人是怎样的性子,自然也能轻易猜出他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
他总觉得秋岚就是太懂事了,想要什么不敢说,想做什么也不敢提,只知道逆来顺受,事事为他着想,没有丝毫怨言。明明还不到二十,正是人生中最该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年纪,却一副被生活苦难压垮了身子,卑微得直不起腰的模样。
不该这样的。
曾经刊登在日报上被争相传阅的风貌,不该被折辱成如今这副卑微的模样。
所以霍庭舟装作不懂,冷着脸将手探入秋岚的衣衫下,问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着那老头子要回来,就着急忙慌地要给人守身了。
[十三]
秋岚竭力摇头说不是的时候,霍庭舟已经拉开他的腿,就着侧躺的姿势用力顶了进去。
很深,也很疼。
撕裂般的感觉从后穴传来,随男人前后挺腰抽插的动作,狠狠折磨着秋岚,叫他忍不住掉了眼泪,挣扎着说不要。
霍庭舟没理会他,把人翻过去压在床上,从后面再次顶入,每撞进去一下就逼着秋岚叫他的名字。直到干涩的甬道渐渐泌出湿液,紧窒的穴口也开始张合着吞吐巨物,霍庭舟才伏在秋岚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不要吗?后面怎么又湿了?”
秋岚呜呜着说不出话,眼泪打湿了枕头,又被钳制他的男人吻进嘴里,温柔得仿佛与身下强行闯入的不是同一个人。
“哭什么。”霍庭舟握住秋岚的喉咙,要他仰起头难耐地呻吟出声,也让他尝到濒临窒息的快感,“想怎么样不会说话?光知道哭有用吗?”
莹白的脸庞被泪水浸得发亮,含不住的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和汗水一同沾湿了霍庭舟的手。
“你……唔,换个姿势……好不好?”秋岚终于开了口,哭得断断续续词不成句的,却是头一回鼓起勇气,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不要趴着,唔……我好疼。”
霍庭舟奖励似的亲了亲他,手劲儿也略微一松,往下滑到平坦的腰腹时轻时重地揉压着,问他哪里疼。
秋岚被他按得有些受不住,后穴阵阵痉挛着,将那根捅进体内的东西绞得死紧,前端也在晃动中甩出了几滴白浊,很快又隐没在被褥的褶皱里。
“胸口……唔,胸口疼。”
他想要拉开霍庭舟的手,无奈力气敌不过对方,余下那只手也撑不住上身的重量,被霍庭舟大开大合地肏弄着,猛然一记深顶,在泄出来的同时伏在了床上,发出一声尾音变调的呻吟。
不似欢愉,倒像痛极。
霍庭舟缓了缓动作,把秋岚捞起来让他离开床褥,指尖抚上平滑的胸口,摸到那坠着玉环的乳尖,果然已经被磨蹭得红肿变大,只消轻轻一碰,就能让怀里人浑身颤抖地喊疼。
霍庭舟没有他爹那些变态的癖好,听秋岚求了几声便把人翻回来了,手心托着他的后背,面对面抱着他做。
红艳艳的乳尖犹如两颗烂熟的莓果,点缀在奶白色的胸前,勾得霍庭舟移不开视线,于是偶尔会低头含住一边,用湿热的唇舌抚慰敏感发红的顶端,下身也重重地顶入,让秋岚沉浸在两处交织的快感之中,再无暇感知痛苦。
结束时霍庭舟照例弄在了里面,退出来后也没舍得松手,就这么抱着秋岚,跟逗猫儿似的亲了他几下,很快便睡着了。
秋岚窝在霍庭舟怀里安静地听,直到那呼吸声变得平稳绵长,他才敢慢慢挪动身体,将环在腰间的手臂拿下来放好,然后悄无声息地起身进了浴室。
淅沥的水声在门背后响起,像是怕吵醒熟睡中的人,连水都不敢开太大,就着那只有一指粗的水柱哆哆嗦嗦地清理后穴。
太冷了。
时隔半个月没洗过冷水澡,感觉比之前还要难捱得多。
秋岚第三次忍下想打喷嚏的冲动,正打算把毛巾咬在嘴里以防不小心打出声音,岂料一转身就对上霍庭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他拿在手里那条宽大的浴巾。
“……”
秋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霍庭舟用浴巾一裹抱了起来,离开这间满是凉气的浴室。
“霍……霍庭舟……”
“疯了是不是?!”霍庭舟气得把人往床上丢,也不管他擦没擦干,直接塞进被子里紧紧裹着,语气冷得像冰,“大半夜的洗什么冷水?”
秋岚起先咬着唇不吭声,霍庭舟就把人拖过来摁到腿上,隔着被子一下下地打他屁股。
倒也不怎么疼,主要是羞得很。
秋岚向来就脸皮薄,被霍庭舟折腾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你刚才弄在我里面了……如果不清理的话,第二天会难受的。”
[十四]
霍庭舟头一回听说这种事,脸上难得出现了几秒的空白,把秋岚翻回来瞪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以前试过?”
秋岚摇摇头,说是那些被卖去花楼的哥哥们回来告诉他的,只要做完没把客人弄进来的东西清理干净,第二天就会很不舒服,严重的还可能发烧生病。
霍庭舟一阵头疼:“所以每次做完你都要起来洗澡?”
秋岚抿着唇,轻轻地别开视线:“……嗯。”
“那怎么不让下人给你烧热水洗?”
霍庭舟想也没想便顺着问,结果话一出口两人就一同沉默了,霍庭舟是猛地反应过来,而秋岚则是恼他明知故问,埋在被子里不肯抬头。
年长的继子和小妈勾搭在一起,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这大晚上的叫下人来烧水洗澡,跟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刚做过什么有何区别?
霍老爷虽是病重,可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死,秋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好坏,却无法让霍庭舟和他一起担上背德的罪名。
良久,霍庭舟才拍拍秋岚的背,把人放回床上躺着,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