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琦语也担心着这个弟弟,上次这邱十瑳给她夫君难堪后她就对这人没了好感,在她看来这人平日里肯定是作威作福惯了,也不知羽哥儿在邱家会不会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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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说了不用”安琦语在厨房里头阻止她娘。
“你爹爹让我给你们带上,你要是不让,岂不是让我们难过”柳翠将两条腊肉给捆上了。
“这腊猪蹄就给羽哥儿留着,他爱吃这些”柳翠看着挂在房梁上的猪蹄有些伤感。
家里给两个孩子办完亲事后,不仅存的50两银子没了,还欠了十几两的外债。
这猪蹄腊肉也是向自己娘家借钱买的,想着今日回门让两孩子带回去。
安琦语红了脸很不好意思,今日孙百蓁多吃了几口肉,她怕爹娘嫌弃。
“娘,夫君他读书费脑子,所以吃得多了些”
柳翠听她这么说倒是想起了什么“你在他家吃得怎么样,家里暖和不,诶哟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柳翠想起了什么念叨道“家里留了几百捆柴,我让你爹借个车给你们拉几十捆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刘翠说着去叫安大同。
安琦语在后头看着就湿了眼眶,家里为她操心太多了。
“岳丈,我来吧”孙百蓁看见安大同给他抽柴火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你这读书人的手,矜贵,可别冻坏了”安大同抽了一大堆柴火中间的木柴。
上头和下头的木柴都湿了,只有中间才是最干燥的,安大同给孙百蓁指指这东西,自豪的说道“你们读书人不懂这些,做饭的木头湿不湿无所谓,这取暖的木头一定得干燥,要不然这湿木头出来的烟辣眼睛”
“胡说呢”柳翠说道“小孩都懂的事你还拿出来说道”
孙百蓁笑道“还真有些不明白,我平日里读书娘都不让我干活,现在连榆树旱柳都分不清”
这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邱家的邱十瑳却躲在三姐的房间里头不肯出门,饭都不肯吃。
“我的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林琇听钥儿说自己这儿子躲在出嫁的女儿的闺房不肯出门。
往日里自己儿子受了委屈就会这样,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谁给他气受了?
“夫人,会不会是因为少夫郎对少爷对手,所以少爷觉得…”钥儿对着担心的夫人说道。
也是这个理,一个嫁进门的哥儿竟敢对自己夫君无礼,这传出去还不得说她儿子软弱可欺?
“我说得好好教训那小哥儿,老爷不让”林琇有些气恼,原以为那哥儿读过书又长得俏,家中又是老实本分的人才同意这门亲事。
“这个媒婆,我非得好好说说她,当初怎么就被她给骗了!”林琇将气撒在了田媒婆身上。
躲在三姐房中的邱十瑳蹲在地上红着一张脸在发呆,他竟然被一个小哥儿占了便宜,这张脸不能要了,太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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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邱十瑳把自己锁在房间直到邱家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肯出门,这把邱员外都给急坏了。
“你们两个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邱员外敲打着桌子问着下面跪着的阿岭和小叶子。
“老爷,我们要给少爷抹药,他不愿意就将我们赶了出来”小叶子回想着上午发生的事说道“这后来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就见少爷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当时房间里只有少爷和少夫郎”阿岭在一旁补充道。
爹娘说得没错,这闷葫芦都有些城府,站在林琇下方的安其羽听了阿岭的话连忙发誓“我可什么都没做,他在房间里突然就哭了,然后我给他抹药他突然就冲了出去。或许…或许”
邱员外看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气道“或许什么你倒是说啊”
“或许是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这才…”安其羽欲言又止的说着。
邱员外一听,这摆明就是要把责任推在他身上,看着自己妻子向自己投过来哀怨的眼神,邱员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依我看,还是你这做夫郎的不懂事,要不然我今儿个清晨怎么会动手?”
邱员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念在你刚进门不懂规矩,就不罚你跪祠堂了。你去将小十喊过来进食,他要是不吃你也不用吃了”
邱员外说着摆摆手让他下去,安其羽不满地看着桌上的一桌子好菜饿得要死,今日一整日基本上没怎么吃过东西,邱十瑳不吃,厨房那边就没往这边送吃食。有丫鬟送过来几样小点心,可是听说邱十瑳不想吃之后,就把那些点心全给撤了,根本不给安其羽下口的机会。
阿岭和小叶子隔着老远待着,安其羽自己端了一碗大米粥过去敲门。
这里是西厢房,一共分为了三处,是邱家三个小姐的闺房。虽然三个小姐都出嫁了,这房间邱家还是一直给她们留着。
不过很明显这几处地方的摆设比不得邱十瑳那边,东厢房那边的花草盆景以及别具一格的山石种类多样,几位小姐这边除了幽静倒是看不出其它的优点。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邱十瑳蹲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喊了句“我不吃饭”
“你不吃我得吃啊”
听见这不讲理的声音,邱十瑳气不打一处来“你无耻”
安其羽有些无奈,饿了一天都有些头昏站不稳,在门外蹲下有些生气的说道“不就是给你脱衣抹了药?说到底还是我吃亏,你个大男人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还真是不怕人笑话!”
邱十瑳一听这话就急了,跑出去打开门质问这小哥儿“你和别人说了这事?”
“你以为我蠢啊,说出去还不是有损你身为男子的气概?更加丢我的脸”安其羽没想到这人这么没用,自己好歹是他的夫郎,不过是给他宽衣解带涂抹药膏,就这么一件小事还羞红了脸躲进房间不肯见人,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有这么一个胆小的夫君,可不是丢他安其羽的脸?
邱十瑳听他这么看轻了自己,气得眼睛发红。
一看他这副模样,安其羽害怕他又哭起来,有些头疼地递过去手上端着的粥“你吃不吃?你爹可都发话了,你不吃东西我和你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也不能吃,连茶水都没得喝!”
安其羽说到这里就想骂人,之前一直以为邱员外笑嘻嘻的很和善,谁知道这惩罚人的手段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心善,只觉得太狠了。
邱十瑳看他饿极了的样子,恍然大悟“我说今日怎么这么勤快,原来是被我爹罚了呀”
邱十瑳说着站起了身,这就是身为汉子的先天性优势,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照样生龙活虎的。
“你什么意思?”安其羽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嘿嘿,我、不、饿”邱十瑳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从安其羽手中抢过那碗粥直接倒掉了。
“你…”安其羽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白粥,邱家专门熬粥的米比他们安家吃的肉还贵,没想到就这么被糟蹋了。
“今儿个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身为邱家少爷的地位和重要性”邱十瑳下巴那里还肿着,抹了药膏还没完全见效,说话有些吃力。
安其羽不管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你不吃我和小叶子他们都不能吃,你就这么狠毒?我们可都饿了一天了”
“下人让主子不好过了,就得受罚才是”邱十瑳憋着一股气要和他较劲。
安其羽听了这话就不开心“我不是你家的下人!”
“啧,有区别吗?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告诉你什么叫做三纲五常什么叫做夫为妻纲!就算你是我的夫郎,我不高兴了,你就别想好过”
邱十瑳洋洋得意的说道“你想吃饭?行啊,把本少爷哄高兴了,要什么没有?”
安其羽听他这话低着头捏紧了拳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9章
天色有些暗了,安其羽拿来小桌子高凳子摆在墙角,准备偷溜出去大吃一顿,上次张芃竹带他吃的将军手撕鸡味道就很不错。
将椅子摆在小桌子上面,这样比较稳当。
站在椅子上面正准备向上一跃攀爬出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咳嗽,回头一看,正见邱十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后头还跟着两个狗腿子。
“不用看我,你爬啊”邱十瑳看着他穿的立领中衣和厚厚的对襟褙子忍不住嗤笑一声,这要是都能爬出去他邱十瑳就能三天不进食!
安其羽见他这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是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不爬吧,没面子,攀爬吧,感觉这人在等着自己闹笑话。
定定的看了这小子一会儿,见他坐在小叶子搬过来的椅子上喝着茶拍打着桌面哼曲子,安其羽想了想还是决定爬出去了再说。
邱十瑳见这哥儿像乌龟一样在墙上缓慢移动只觉得好笑,果然,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这小哥儿就接连碰倒椅子桌子直接摔下来了。
“哈哈哈啊哈哈…”
不管是邱十瑳这里的三人还是院子里站得稍远些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笑。
安其羽摸着膝盖有些郁闷,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到了邱家他穿的这些笨重衣裳都没自己家里的那么方便。
邱十瑳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哎,你说说你,想出去和娘说一声不就行了?你这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让人说我们邱家苛待了你?”
“本来就是苛待!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安其羽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带着些哭腔,在家里的时候爹娘从不会不给他饭吃,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两顿没吃而已。
今天不仅没饭菜,连茶水都没有,他就只喝了一些凉水充饥。
听到安其羽委屈的声音,邱十瑳瞬间害怕得往后退,摸着自己的耳朵有些不自在,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哭了?
“少爷,你这样不太好,哪有汉子让自家夫郎又饿又哭的?”阿岭上前说道。
小叶子看见他一天天的板着张脸说大话就烦“去去去,怎么哪都有你?”
“你们两个!去抬张大桌子来”邱十瑳指着相处不融洽的两人说道。
安其羽抹了抹眼角的一些泪花,有些好奇的看着阿岭他们搬来了一张又高又大的桌子。
“喏,这桌子够高了”邱十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等安其羽自力更生的溜出去,邱十瑳又觉得一个小哥儿大晚上的怕不安全就让阿岭也翻墙出去跟着。
送走了那个冤家,邱十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身看看身后的这堵墙“小叶子,咱们家的墙这么容易翻?”
邱十瑳才注意到这前院都有人守着,后边却是人少了些,平日里也都是些丫头们来来往往的。
“要不…请人来将这些墙砌高一些?”小叶子想着主意说道。
邱十瑳觉得还不够“再在上面放些尖锐物体,最好能伤到人的那种”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道“对了,西厢房那边的墙也要这样”
小叶子默默听着在心里记下了这事,准备明日就去找青山兄弟说说。
镇上的几条街到了酉时照样人多,安其羽带着阿岭去了镇上的十色酒楼。
镇上一共有三家酒楼,最大的就是这十色酒楼,也是上次张芃竹带着安其羽去的地方。
“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小二太无礼”安其羽向阿岭说着自己上次的遭遇“点了一盘鸡还有两样小菜还不够?竟然因为这个就瞧不起人!更不用说那一盘鸡里面就那么一丁点肉”
阿岭不懂这人的想法“既然无礼,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这镇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家”
安其羽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没骨气,可问题是这家的菜样式又多又精致,更重要的是米饭可以一直添,上次他和竹哥儿就是就着那盘子里的菜汤各自都吃了三碗米饭。
“这位客官…”门口的小二看着这小哥儿肿了半边脸的样子愣住了,这一看就是被打了,再看身边的这小子…也真的是奇闻怪谈,被打了怎么两人还装着没事人的样子出来吃饭。
“这位爷、这位夫郎里面请”小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脸上挂笑将客人迎了进去。
掌柜的正在柜子后面拨打着算盘算账,眼神无意间扫了过去没当一回事,可马上又反应过来再细看,这不是他们东家新娶的夫郎?他前些日子还去邱家喝了他们的喜酒。
就是这张脸…诶哟,这旁边的下人也是不管事,怎么能让少夫郎就这么肿着一张脸到处逛,这丢的还不是邱家的脸面?
“来来来”掌柜的招来一伙计“赶紧去外面买个哥儿用的帷帽”
吩咐完伙计,掌柜亲自上前将人请到了三楼的单间。
“文丰、文天,刚刚走过去的那人我瞧着怎么像是你家羽哥儿”柳家村一黑皮小子说道。
“羽哥儿?”两人听了朝后瞧去,只看见掌柜的背影。
“我瞧着也像,就是那脸…”柳汉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好像被人打了”
“就是,脸都肿了,还有淤青”黑皮小子柳树儿补充道。
文丰文天两人对看一眼,有些困惑,他们这群人一直在县城做工直到今日才领了工钱回家,到了镇上后这群辛苦了三月有余的汉子决定在回家前来酒楼享受顿好的。
文丰文天两人之前接到过家里的来信,说是羽哥儿和那表妹要出嫁,因为走不开两人就寄了些银钱和礼品过来做贺礼。
听说羽哥儿嫁的是镇上的邱家,怎么会被打?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