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转身坐在了龙椅之上:“将那个人带进来吧。”
“是。”
大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这人正是原本该在宴会上的南陵丞相,他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拱首道:“参加陛下。”
这人正是南陵丞相李响。
暮楚低着头,手里握着那一枚玉佩,连着正眼都没看丞相一眼,那人继续说道:“陛下,您交代给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完成了?”暮楚脸上神色一变,冷冽得目光落在丞相身上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下一秒,那人笑了,满脸嘲讽的注视着丞相:“说说,你在驿站里怎么说的晏南。”
丞相身型一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猛的趴在地上求饶道:“陛下不是说要处处与晏二公子作对的吗,属下…属下…只是…”他脸上闪过几丝心虚,被暮楚尽数收入眼中,他也是看不惯晏家那一副做派,心想着主子已经在实现计划,他索性就报复一下晏南。
谁曾想,谁又曾想到主子和晏南的关系会好到这种地步。
丞相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冒犯了晏二公子,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扇着巴掌,脸上愣是被扇红了,高座上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是他知道,现在要是不下手重一点,那么他今儿肯定就走不出东岳。丞相咬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清脆的巴掌声在寝宫里尤为的响烈。
直到若尘进来的时候,暮楚才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此刻的丞相脸已经被自己打的红肿不堪,若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朝着暮楚说道:“皇上,东西拿到了。”
“好,你立马带人过去查看,切记不能被南陵的人发现。”他眼中闪过几丝欣喜,对于那种东西他是势在必得,在师父哪里放了那么多年,也该回到东岳的手里了。暮楚笑了笑,心里也估摸着晏南快要回来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还不快滚,需要朕亲自送你吗?”
“是是,属下这就滚。”丞相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跑出了宫殿。
暮楚看着西南方向,手指敲打着扶手,那个位置那里正是南陵的走向,他是记得父皇以前将剩余的国库藏在了地图所在的位置,只要拿到密旨找到地图,南陵在和漠北开战这一年里的损失就会补充起来,甚至还有更多的物资去整顿军队。
“现在东岳满目疮痍,这一切都是你的优柔寡断导致的。”耳旁又传来了那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些年暮楚也习惯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他冷笑一番:“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
“当然,只不过,要是你当初放我出来,这个南岳就不会像现在这副样子,父皇从小教导你的话难道忘了?”
少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的威严尽数褪下去,手上的动作不断,弄得晏南都有些站不稳。
一向伶牙俐齿的晏二公子现在说话都别扭:“别闹,大典快开始了。”
“师父,帮我束发吧。”暮楚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间,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晏南耳朵有些红,一向脸皮厚的他在□□方面始终是属于弱的哪一方,他想着今儿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坐过来,我替你束发。”
暮楚笑了笑:“好。”
铜镜边,穿着龙袍的男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他前面的台子上摆放着一束开得鲜艳的梅花,晏南手里拿着梳子,看到那一束梅花时惊讶了一会儿:“它怎么还活着?”
“阿南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存。”他这次倒是没有唤声师父,虽然叫着阿南有些别扭,但这么更像是一对情人。而不是外人口中,他们只是师父徒弟的关系。
一声阿南,自然唤得晏南有些吃惊,但眼中更多还是释然的目光,他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替人束发他倒是第一次,不怎么会,握着梳子的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将人给弄疼了。
看着铜镜里的场景,暮楚心情极好,待到晏南将头冠戴上去后,他伸手将人拉在了怀里:“阿南可知道大陆中有个习俗,通常是妻子才能给夫君束发。”
晏南游历各国自然是知道这种习俗,要是换做别人放在他头上不一定是梳子,有可能就是棒槌,一锤子下去就可以去见列祖列宗了。也好在是他的小心肝儿,也只有他才这么的磨人。
“大典快开始了,赶紧出去吧。”他无法无视小阿楚眼中那种炙热的爱意,要是他在这儿待下去,钦天监的人可能就会等上几个时辰,晏南伸手将他往外推,这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晏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祖宗,这是你的登基大典,耽误了时辰不吉利。”这下他连祖宗的来了,偏偏这祖宗在这时候想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眼看着若尘就要敲门进来,晏南咬咬牙,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豁出去了,抬起头就亲在了暮楚的脸颊上:“祖宗,这下满意了?”
暮楚眉眼都笑弯了,赶紧较好就收,俯身就亲在了师父脸上:“师父等我。”
晏南脸红了个遍,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亲个脸都要红,怎么好歹也是一个脸皮厚的人,怎么就会红呢。
看着大殿中渐渐离去的人,他也算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既来之则安之,阿楚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陪着他走下去。
披荆斩棘,惟愿一人安好。
殿外的笙歌逐渐响起,晏南知道大典是开始了,站在寝宫这里他可以清晰看见高楼上的场景,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站在那里,俯视着众生,他本就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严之气震慑住楼下的臣子。
这就是帝王,万万人之上,冷峻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敬畏。
让人惊叹的是,新皇不过二十出头。
晏南收回了目光,他环顾着雕中的摆设,和着以前在小楼的摆设差不多,但是更多是属于帝王的尊贵,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他注视着那一束梅花,都说梅花生命顽强,即使在严寒的冬天也是拼命的开放着。这一束梅花就像阿楚的一生,不断的往上爬,不断的想要新的结果。
宫殿里没有一个人,被安排着的宫人都去了高楼,晏南在这里闲转着,好在他不是路痴,在寝宫里也不至于找不到出口。
那是…他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走近去一看,墙壁上挂着的画和记忆中的山居图一模一样,而那幅画是挂在了竹舍里。他抚摸着上面的图,“笔锋走向,风格,都像那个人的手笔。”
“竹舍不是被烧毁了吗,画怎么会出现在东岳皇宫?”
老顽童的画出现在了阿楚的宫里,莫非两人以前认识,还是说老顽童没死?
他刚在想,寝宫的窗户边就传来了动静,宫里人现在大多数都在高楼那边,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晏南提高了警惕,握着软剑就朝着窗户边走去。
“砰砰砰”对方敲了三下,然后就没了动静,晏南不动,对方又敲了三下,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那人直接就拍打着窗户,朝着里面大吼道:“我说阿楚啊,你好歹让老身进去,怎么敲了这么多下你还不开窗。”
“我告诉你,今儿你师父来了,要是让他看见我的话,指不定会扒了我一层皮。”
晏南听着着声音,握着软剑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惊愣的注视着窗户边的身影,心下也是吃惊万分。
这人身型,说话语气,声音,都和他死去师父相差无几,他回头看向那一幅画,心底更加确信了窗外的人就是老顽童。
那人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以为没人,眼看着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他也是敲点进来的,怎么就没人呢。他伸出手准备去推开窗户,结果还没有碰到窗户,有人就将它打开了。
“阿楚…你…”那人的话还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张大的嘴巴。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静止了一般,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待到反应过来时,男人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杀一般,运着轻功就逃。晏南嗤笑一声,提着内力朝着那人追了过去。
祭天大典结束后,原本该是晚宴之类的事情,暮楚匆忙回到了寝宫,想要迫切看见那个人,到了那里确实没有一个人。
“人呢?”
若尘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也是一直守在暗处:“公子遇到了您义父。”
“义父?”暮楚一怔,那个老顽童来这里作甚?难不成又缺钱了?但是师父应该是认识老顽童,要不然也不会动手。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转身坐在了龙椅之上:“将那个人带进来吧。”
“是。”
大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这人正是原本该在宴会上的南陵丞相,他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拱首道:“参加陛下。”
这人正是南陵丞相李响。
暮楚低着头,手里握着那一枚玉佩,连着正眼都没看丞相一眼,那人继续说道:“陛下,您交代给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完成了?”暮楚脸上神色一变,冷冽得目光落在丞相身上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下一秒,那人笑了,满脸嘲讽的注视着丞相:“说说,你在驿站里怎么说的晏南。”
丞相身型一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猛的趴在地上求饶道:“陛下不是说要处处与晏二公子作对的吗,属下…属下…只是…”他脸上闪过几丝心虚,被暮楚尽数收入眼中,他也是看不惯晏家那一副做派,心想着主子已经在实现计划,他索性就报复一下晏南。
谁曾想,谁又曾想到主子和晏南的关系会好到这种地步。
丞相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冒犯了晏二公子,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扇着巴掌,脸上愣是被扇红了,高座上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是他知道,现在要是不下手重一点,那么他今儿肯定就走不出东岳。丞相咬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清脆的巴掌声在寝宫里尤为的响烈。
直到若尘进来的时候,暮楚才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此刻的丞相脸已经被自己打的红肿不堪,若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朝着暮楚说道:“皇上,东西拿到了。”
“好,你立马带人过去查看,切记不能被南陵的人发现。”他眼中闪过几丝欣喜,对于那种东西他是势在必得,在师父哪里放了那么多年,也该回到东岳的手里了。暮楚笑了笑,心里也估摸着晏南快要回来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还不快滚,需要朕亲自送你吗?”
“是是,属下这就滚。”丞相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跑出了宫殿。
暮楚看着西南方向,手指敲打着扶手,那个位置那里正是南陵的走向,他是记得父皇以前将剩余的国库藏在了地图所在的位置,只要拿到密旨找到地图,南陵在和漠北开战这一年里的损失就会补充起来,甚至还有更多的物资去整顿军队。
“现在东岳满目疮痍,这一切都是你的优柔寡断导致的。”耳旁又传来了那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些年暮楚也习惯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他冷笑一番:“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
“当然,只不过,要是你当初放我出来,这个南岳就不会像现在这副样子,父皇从小教导你的话难道忘了?”
第38章 南陵10——古早
他当然记得,小时候父皇就经常说战场上,没有心慈手软,没有慈悲,没有谦让,也没有情谊,但他也没有对敌人心慈手软:“现在只想拿出以前的东西,其他的以后再说。”
“呵,假慈悲...”
晏南拎着人回到寝宫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暮楚在说着什么,但他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神情怎么看着也是不对劲儿。他抬脚踢了一脚身前头发花白的人:“你是怎么认识的阿楚。”
“这个嘛..”
晏南:“不想被扔进花楼你可以选择不说话。”
那人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撑着腰瞪着晏南:“小兔崽子,好歹我也是你师父,有徒弟这么对待师父的吗?”
“可怜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孤寡老人还要被徒弟欺负了过去,传出去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晏南冷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准备撒泼打滚的人,实在也是想不到他的父亲会让这个老顽童做他师父,当年那个大名鼎鼎的远山道人却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老顽童,时不时还将自己徒弟出卖换酒钱,最后还诈死骗他。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去在意这个人的诉苦:“比苦是吧,咱们今天就来算算以前的账。”当初这个老顽童假死的时候他还伤心了一段时间,他早就该知道这老不死的假死。
远山道人立马摆手:“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些事情放一下,今天毕竟是你家阿楚的大好日子。”
“五岁那年,父亲将我托付给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晏南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是怒火:“你将父亲送你的玉佩拿过去典当,喝花酒喝了三天三夜,没钱了才记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