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臻凝眉:“何时动身?”
“月底。”慕延清信手拿过桌上笔墨未干的信笺揉成团,随意丢到一边。“这段时日犀山下的眼线都清理干净了,我去武林盟之前,让慕行送你回别院。”
慕延清轻轻地抚上陶臻的手,指尖在他微凉的手背上细细摩挲。
“我不在阁中,只怕你也闷得慌。”
慕延清无需言明,陶臻也自然懂他的心意,他沉吟片刻,沉声道:“那你此行万分小心。”
慕延清顺势吻了吻他的眉角,柔声宽慰:“放心,我自有分寸,你等我回来。”
陶臻清浅一笑,道:“好。”
仇君玉被慕延清囚禁在犀山地牢里,一日只有一餐饭。仇君玉知是慕延清刻意折磨他,对此嗤之以鼻,也耐着性子与他耗着。他那日并非误入瘴气林,只不过是怕惹人起疑,才佯装被瘴气所迷,做了落网之徒。
仇君玉被困牢中,每日却悠然自得,他仿似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此地静候迟早会现身的主人。
三日后,慕延清推开牢门,端着一方托盘入内,盘中放着一壶酒,几碟寻常糕点。仇君玉此时正在角落闭目养神,见慕延清前来,睁开眼向他粲然一笑。
“慕阁主,在下等你好久。”
被囚禁在犀山多日,仇君玉早已猜到慕延清身份,他此际不慌不忙地从地上起身,神色一派从容。
慕延清面色如常,在室内的石桌前撩袍坐下,如待老友一般为仇君玉斟上一杯酒,向他道:“来,喝酒。”
仇君玉走上前大方落座,也不怕这酒中有毒,举杯便是一口饮尽,饮罢,又拿起碟中糕点塞入嘴里充饥。
“大师兄,想不到你居然是犀山阁主,真是失敬失敬。”
慕延清笑而不答,又为仇君玉斟上第二杯酒,随后开门见山地说。
“小子,你心悦陶臻?”
仇君玉嘴里还嚼着糕点,粉屑挂在嘴角,爽快地应了一声。
“是啊,陶哥哥这么好,我日日在他身边,又怎会不动心呢?”
慕延清凤目微转,细细地将仇君玉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在心底笑话他乳臭未干。
“那你与我说说,你心悦他哪一点?”
仇君玉浓眉一拧:“你问这么多干嘛?”
慕延清笑着摇头:“我看啊,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日子一久,便会厌倦。”
仇君玉却急道:“不会的!我待陶哥哥是真心的!”
慕延清听罢,脸色瞬然变换,厉声道:“你若真心待他,便不会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我没有!”
“没有?你此番冒然上犀山,做事毫无分寸,若是被寇言真的眼线跟随,岂不是害了陶臻!”
“切!就算被发现又如何?一刀宰了便是!你怕寇言真!我才不怕!武林盟算什么鸟东西!”
“好大的口气。”慕延清嗤笑道:“你别忘了,若不是陶臻,你早已成了寇言真的手下亡魂。”
“我……”
仇君玉顿时语塞,无可反驳,他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仰头饮罢摔了酒杯,恨恨地盯着慕延清,恨不得将目光化作利剑,在他身上剜出一个血窟窿。
“你如此忌惮武林盟,何时才能为陶臻报仇?”他咬牙切齿地道。
慕延清听罢神色凝重地蹙起眉头,低头一声长叹。
“你可知,陶臻在寇言真手中受过怎样的苦?”他语气沉重,字字锥心,“寇言真那畜生用九消丹使得陶臻武功尽失,每日对他严刑拷打,将他关在水牢里足足折磨一月有余!”
“若我与寇言真撕破脸皮,便是一场恶战。”慕延清心中悲痛,白瓷酒杯顷刻间碎在他的掌心之中。“在我尚无胜算把握之前,我便不能拿陶臻的性命去做赌注!”
“当年我没能好好保护他,如今更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慕延清的话让仇君玉瞬然想到陶臻的一身鞭痕,他虽是能够想象陶臻当年所受的苦,但如今听慕延清详细说起,更是心如刀绞,愤恨交加。
“不止你!我也能保护他!”
仇君玉一捶桌案,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在向慕延清表达决心。
慕延清抬头望向仇君玉,见他目光灼灼,一腔赤诚,心道这小子对陶臻倒是有几分真心,这样一来,大可利用一番。
他随即冷哼一声道:“想要保护陶臻?你总要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你现在就把我给放了!”仇君玉急道。
“不急。”慕延清却说,“我月底要去一趟江州,那时陶臻便交给你保护,若有差池,我便要你陪葬。”
仇君玉一怔,未曾想慕延清竟如此坦然的将陶臻交给自己,这虽是件好差事,但那人话中语气却令人不爽。
“喂喂喂,慕延清,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你对我说话客气点。”
慕延清话已至此,也懒得与仇君玉废话,便起身朝外走去。
“慕延清。”
而当他走到门边时,仇君玉却叫住他。
慕延清止步回身,却见仇君玉在身后挑眉望着他。
“你将陶臻交给我,就不怕我把他抢了去?”
慕延清却勾唇一笑,冷嘲道:
“你若觉得自己有此能耐,大可试试。”
慕延清说罢便走,忽又顿下脚步沉声道。
“仇君玉,你以为陶臻会无缘无故地待你好么?”
慕延清故弄玄虚,令仇君玉心头不解:“慕延清,你什么意思?”
慕延清自是不再理会他,命人锁上牢门严加把守,施施然离去。
慕延清走出地牢,在小径岔路上沉思片刻,择了去犀山主楼的路。如鬼魅般来去无痕的闻昭忽地闪到慕延清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阁主,此时应去清心院。”
慕延清冷声道:“让开。”
闻昭抱剑在胸,稳如磐石。
慕延清知闻昭顽固秉性,与他僵持许久后,便佯装妥协地拂袖转身。而他前行几步,却暗地从袖中抖出几枚弹丸,猛然转身往闻昭身上几处大穴袭去。
闻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弹丸破空而来,一道如风红影忽至他身前,瞬间以两指夹住暗器。
闻旭轻巧落地,将弹丸握在手中朝慕延清笑道:“阁主,这招你已使过一次,现在无效啦。”
慕延清挑眉,不屑道:“哦,是吗?”
慕延清话音未落,闻旭手中却陡然发烫,他心中一惊,弹丸脱手而落。黑色弹丸坠于地面,砰地一声炸开,燃起厚重烟雾,呛得闻昭闻旭二人连连咳嗽。
而待浓烟散去,眼前的慕延清已不见踪影。
闻旭苦笑道:“哥,阁主的花样又翻新了。”
闻昭蹙眉:“从古至今,美色误国。”
第十九章
近日犀山雨水重,空气湿润雾杳漫山。主楼位于山巅,被水白雾霭笼在其中,更似琼楼玉宇。
慕延清沿飞索而上,身姿飘逸,如在云中起舞。回到主楼后,他在庭院中寻遍陶臻却未见他身影,想到陶臻或许在午睡,他便入胜天小楼寻觅,最后却在楼中静室里找到他。
静室为慕延清平日修习内功之处,设在塔楼四层,室中古朴素净,只有一方香案与一张竹簟。
案上香炉燃着凝神香,烟雾袅袅,妙曼生姿。
陶臻只身倚在窗前,轻袍缓带,乌丝掩肩,望着茫茫云海若有所思。偶有山风拂过,扬起他鬓边青丝,在水雾中轻盈飞舞。
如此美景,慕延清忍不住驻足欣赏,他在陶臻身后静立许久后,才缓步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陶臻知是慕延清来了,便顺势将被风吹得发冷的身子倾入那人胸膛。
慕延清低头枕着陶臻的肩,轻轻地吻着他的颈窝。吻虽浅却滚烫,陶臻心弦颤动,情难自禁地阖上双眼。
此时却听慕延清在耳边道:“仇君玉来了。”
陶臻一惊,睁眼回看向慕延清,而慕延清却猛一用力,将他死死抵在窗沿上。
陶臻衣襟松散,胸口半遮半掩,慕延清细细地吻着他的雪颈,一手锁住他,一手拨开衣襟探进他的胸口。
“仇君玉想见你,却误入瘴气林,险些丢了性命。”
慕延清向陶臻低声陈述,手指却抚上他的乳首,指腹在嫩红的茱萸上摩挲游走,几番抚慰便令那娇小颗粒挺立而起。
陶臻在慕延清的抚弄下情动,心中却又关切仇君玉。他双手攀在窗沿处强忍喘息,垂眸问道:“他……无碍吧……”
“无碍。”慕延清轻咬住陶臻肩上皮肉,指下用力,或轻或重地蹂躏着那人胸前斑驳伤疤,令得怀中人酥痒难耐,频频颤抖。
“他是你的亲弟弟,我怎能让他有事……”
慕延清与陶臻说着正经事,手下动作却略带几分狎媟地抚弄着他清癯的身体。陶臻面红,眼中秋水溟濛,雾气氤氲,却不知该让慕延清止住口,还是停手。
抉择两难间,慕延清的一双妙手已探至他腹下,在那柔软毛发里擒住那软垂的命根,裹在掌心里温热。
陶臻双膝一颤,攀住窗沿的指尖顿时泛白,失了血色。身后的慕延清腰腹用劲,给予陶臻支撑,后又故意地舔舐他冰冷耳廓,助他情趣增长,将这还带着半分理智的身体往情/欲里拉扯。
陶臻情难自抑,弯下颈项低吟一声,掩肩长发顺势滑落,垂在身体两侧。而他越是如此难耐,慕延清便越是不饶他,抵住他耳畔细细低语。
“仇君玉说想来见你……可你如今却是这番光景……又怎可被他看了去?”
陶臻的衣带瞬然坠地,身下亵裤也在此时被全然解开,顺着光洁的长腿滑落在地。
陶臻急声道:“延清……不……不可!”
慕延清暧昧吐息,紧拥住那人身躯,缓缓道:“什么不可?是不可在此地媾和,还是你此时的样子……不可被仇君玉看了去?”
“慕延清!你在胡言些什么……”
陶臻面皮向来浅薄,这把柄被慕延清攥在手心里,许是要玩弄一辈子。他回头怒斥对方,却被慕延清紧扣住腰间撩开衣袍,而那人雄壮的根茎早已抬头勃/起,抵在他股间穴/口处。
将进未进时,慕延清扶着陶臻巍颤颤的前端铃口,哑声问他。
“小臻,你要不要我?”
陶臻那处还未松软,也无任何润滑脂膏相助。慕延清紫红的前端卡在股间令他涩痛难当,但即便如此,陶臻仍是顺他兴致,尽量松弛身体,忍痛接纳对方的契入。
慕延清缓缓挤入陶臻紧实的甬道,在爱人的体内开疆破土。即使陶臻痛得冷汗淋漓,却仍是死死地用双臂锁住他,要与他灵肉一体,完全融合。
情/欲遍身,却是混着浓烈的痛。陶臻眼周泛红,目光迷离,撑着窗沿的双手抖得厉害。他眼前是寒雾沉沉,苍茫云海,他身后是炽热欲海,巨浪滔天。
雾绡笼上脸庞,水雾凝上长睫,成霜,成雪,又随着身体颤抖簌簌而落。陶臻向前倾去,上身好似要跌入绵绵云端,慕延清在他体内试探性地缓缓抽动,辗轧肠壁的痛感顿时流窜向全身,渗入四肢百骸中却又生出异样的畅快感。
痛到淋漓,生出欢愉。
眼前云海在此时仿似有了生命,在天际里滚滚流动,铺天盖地向着陶臻而来,如浪涌,如雪崩,张牙舞爪地欲将他吞噬。
陶臻耳边响起阵阵嗡鸣,仿佛天地万物的声响全都汇入他耳中,而慕延清猛力地一番挺送又将他拉扯回转,在雾霭沉沉中跌宕起伏,如一叶扁舟在云海中沉浮不定。
两人身体契合相融,抽/插挺送间的榫卯咬合在情/欲的驱使下隐去灼灼疼痛。光怪陆离的景象如走马灯似地在陶臻眼前来回闪动,他耳中的嗡鸣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慕延清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小臻……小臻……”
陶臻沉入云底,身体失了平衡,双膝一软便往下坠去。慕延清急急搂住他,就势让他半跪在地,又往他深处入了一寸。
陶臻的身体随着慕延清的顶撞摇摇欲坠,身上衣物早已散开,圆润的肩头裸露在日光中,泛着暧昧难言的细腻水光。
静室内香雾缭绕,使得陶臻身上也沾染甜腻熏香。慕延清俯下/身,深吻着陶臻颤动的肩头,将暖香与热汗一同卷入腹中。他知自己时才莽撞,令陶臻受痛,便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陶臻此时失了力气,半跪在地,他便勉力地支起上身,反手扣住慕延清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缠绵交织。
此际,无声胜有声,万语千言不如一场醉生梦死。
慕延清一时心旌大动,紧扣住陶臻五指,又一次奋力挺身,往那人敏感之地碾去。情/欲没顶,陶臻几欲窒息,他唇齿打颤,仰头发出几声柔软呻吟。
两人沉浮欲海,哪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慕延清兴致满满,嫌陶臻半挂在身的衣衫碍事,胡乱一番撕扯,才将层层障碍除去,将那人赤裸的身躯拥在怀中。
陶臻没了遮体的衣裳,眼红面赤,一根红线从耳后烧到胸膛。他转过身体,与慕延清正面相对,匆匆一眼瞥过两人契合的性/器,面上红晕又浓艳几分。
陶臻周身绯色,在情/欲怂恿间伸出双臂勾住慕延清的颈项,双腿紧缠他腰际,又将爱人深深地纳入身体。
慕延清平日甚少内泄,今日却在陶臻体内松了精关,温热白浊顿时灌满陶臻的身体,使他不适地蹙起眉头,但嘴上却未有半分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