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求鸾[古代架空]——BY:金克丝

作者:金克丝  录入:04-25

  折腾一宿,陶臻也觉腹中空荡,仇君玉说要下厨,他便由他去。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陶臻提点道:“小心用火。”
  小半个时辰后,仇君玉端着两碗粉子蛋回转,而困倦的陶臻却伏在桌案上睡着了。仇君玉将夜宵放置一旁,用指尖温柔地拨开陶臻耳际的发丝,微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道:“陶哥哥,起来了。”
  陶臻未醒,仇君玉又唤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宠溺。少时,那人才悠悠转醒,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睁开惺忪的眼望向仇君玉。
  两人距离贴近,气息几乎相闻,陶臻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上一寸。仇君玉却露齿一笑,退后两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吃吧。”
  仇君玉把碗推到陶臻面前,绵软的白面丸子在清亮的汤水中莹莹生光。陶臻的确是饿了,便低头一口口地吃了起来。
  经昨夜绝境逢生后,陶臻已察觉到仇君玉的变化,想他并不是表面上这般样子。今夜仇君玉与白晚过招时,他招招凶狠不留余地,武功身法也与袁书晖截然不同。
  陶臻心中疑虑重重,此际不得不重新审视仇君玉的身份,但后又想着,慕延清定然不会拿此事欺他。而在他若有所思之际,身旁的仇君玉却借着烛火暧昧地看着他,颇为贪恋痴迷。
  仇君玉手边宵夜却未动过半口,他看了陶臻一阵,忽然道:
  “陶臻。”
  陶臻一怔,抬头看向仇君玉,仇君玉微微一笑:“你真信得过慕延清吗?我见那白晚对他如此痴迷,他二人之间难道就不会……”
  仇君玉故意将此事说得暧昧,但陶臻却毫不犹豫道:“我信他。”
  仇君玉嗤笑:“是吗?慕延清看上去可不是那般洁身自好的人,伪君子一个,成日装模作样的骗你。”
  陶臻看不懂仇君玉与慕延清之间的关系,他二人时而默契十足,时而又争锋相对,联手起来合衬,相处起来却又彼此不对付。
  陶臻只道仇君玉还在记那一掌之仇,在他面前挑拨关系,也未同他太过计较,又说:“我与延清相知数年,他的为人我十分清楚。”
  “你就这样信任他?”
  “是。”
  仇君玉与陶臻在灯下遥遥相看,片刻后,他忽地推走挡在两人之间的那碗宵夜,倾国身去与眼前人拉近距离。
  “那我呢?”
  仇君玉目光澄澈,双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极淡的琥珀色。他定定地看着陶臻,想要问出他的心里话。
  “你信任我吗?”
  陶臻此次没有躲开仇君玉,只是沉定地望着他,许久之后,缓缓开口:“你若对我没有欺骗,我也会像信任延清那般信任你。”
  陶臻冒险试探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袍,仇君玉听罢,面上神情却毫无波动,连眉梢也未颤一下。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直至灯花一声炸响,爆出一瞬火光。
  “陶臻。”仇君玉望着陶臻清冷的眼睛,勾唇一笑:“我不是你的亲人,我来自伽兰山。”


第二十九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陶臻当即一怔,周身血气逆流倒灌,无数看不清的洪流朝他汹涌而至,劈头盖脸地拍向他。他惊愕地看着仇君玉,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而仇君玉却极为平静地,将五指缓慢伸向耳后,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这张面具并没有完全改变仇君玉的相貌,只是巧妙地掩盖住他的高挺鼻梁和深幽眼廓,将他外族人的特征淡化。
  陶臻愕然,接连不断涌来的真相令他思绪纷乱,骤然失语。仇君玉在他面前将面具一抛,慢条斯理地坐直身子,从容地坦白一切。
  “陶臻,伽兰山上住着什么人,想必你已十分清楚。我族四年前从西域入关,与中原武林素无来往,却无缘无故被你们视作魔教,还被扣上屠杀三大派的罪名。”
  “我爹一向与世无争,武林盟却屡次来犯,我气不过,趁他闭关之际下山找寇言真算账……却险些丧命在他的手中。”
  陶臻从惊愕中回神,厉声诘问道:“那你为何要假扮千影楼弟子?!”
  仇君玉一笑:“我在武林盟的藏宝阁内发现几枚千影楼的暗器,觉得衬手便收了,哪知阴差阳错,让你误以为我是你兄弟。”
  “陶臻,说真的,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轻信旁人,胡乱认亲。”仇君玉说着还扮起鬼脸:“你活该。”
  陶臻心中怨忿不已,又百般自责。此人说得没错,是自己认贼为亲,是自己引狼入室!是自己太过渴望骨肉亲情,才轻易地把这恶徒当作血缘亲人!
  他怒不可遏,身体战栗不止,而仇君玉却拉过他的手,含情脉脉地道:“陶臻,我已坦白一切,你往后可会像待慕延清那般待我?”
  “滚!”
  陶臻蒙受欺骗顿感受辱,双眼在震怒之下布满血光,极为骇人。他甩开仇君玉的手,试图从桌边起身,可他刚一发力,却觉力不从心,一阵天旋地转后,又脱力地跌坐回凳子上。
  “你是不是觉得晕啊?”即便今夜不向陶臻亮明身份,仇君玉也打算将他带离犀山,如今见计谋得逞,他得意一笑:“我方才在你的碗里下了迷药,再过一会儿,你便如案上鱼肉,任我宰割咯。”
  陶臻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凝神聚气,想趁迷药还未完全起效之际逃离此地。幸而仇君玉此时已将他视作掌中物,毫无防备之心,见他挣扎更是开心,故意袖手一旁欣赏他的窘态。
  这一来,便让陶臻有了可趁之机,他咬破嘴唇,强迫自己清醒,猛然站起身来,倒退几步撞上墙边的柜子。
  陶臻强撑住身体,双手在背后摸索,又故作惊怕地颤声道:“仇君玉……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对你为所欲为啊……”
  仇君玉吹起一声轻佻的口哨,缓步走向陶臻,一把揽住他绵软的腰际,用手指暧昧地摩挲陶臻因气急而绯红的面颊。
  “休想!”
  陶臻一声怒吼,卯足全力将仇君玉一把推开。与此同时,被他攥在掌中的两枚弹丸也随之落地,砰地一声在房中炸开,腾起一片带着辛辣气味的浓白烟雾。
  仇君玉猝不及防,未料到陶臻有这一手,他气急败坏地在浓烟中胡乱抓扯,气得直咬牙。而这浓烟辛辣无比,使人难以睁眼,呛入喉中又似火烧,仇君玉在茫茫白雾中捂着胸口直咳嗽,旧伤又被牵动,让他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待浓烟散尽后,仇君玉满面通红,眼含水光,低头却见地上有一路血迹,想必是陶臻自行割腕放血,以此用来延缓迷药的发作。
  “陶臻,我真是小瞧了你。”
  仇君玉一声冷哼,随即便追上去,可当他走到门边时却又停下脚步,返身折回房内。
  方才被浓烟呛得口干舌燥,仇君玉走回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饮罢后他长舒一口气,又不慌不忙地取下发簪,从簪中放出一只蛊虫。
  蛊虫转眼便没入夜色,仇君玉放远目光,冷冷一声笑。
  “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
  蛊虫辨清方位,很快便给主人带回消息。仇君玉在山中一路疾行,如暗夜鬼魅般纵跃在山林,在蛊虫的指引下,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陶臻。
  从别院逃走的陶臻运气不佳,虽已用割腕放血之法延缓药性,但他一人在林间仓惶奔逃,一时间未能辨清方向,竟倒霉地掉进别院外布置的机关陷阱里。好在这些陷阱只为恐吓山中樵夫或林间野兽,并未在其中布下伤人的利器。
  仇君玉从树上跃下,蹲在洞口朝内看去,一眼便见陷阱中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陶臻。
  陶臻一身长袍凌乱不堪,好几处都被树枝划破,他听见上方动静抬头看去,见来人是仇君玉骤然变了脸色。
  仇君玉还不忘打趣他:“跑啊,有能耐你就再跑啊。”
  说罢便跳入洞中,伸手揽向陶臻腰际。陶臻旋即闪身躲开,可这陷阱狭小,他无处可躲,转眼就被仇君玉牢牢锁在怀中。
  仇君玉见陶臻的手腕血流不止,便封住他手臂上的大穴,陶臻企图挣扎,却又被对方死死地抵在石壁上。
  “哎呀,好险啊。”仇君玉困住陶臻,笑着执起他的另一只手,将嘴唇贴在粉色的疤痕上细细摩挲。“你若割破这只手,我的蛊虫或许就找不到你了。”
  陶臻猛然一惊,瞳孔骤然收缩:“你……你居然给我种了蛊!”
  “是呀。”仇君玉洋洋一笑:“不然我怎知你在这里?”
  “卑鄙!”
  陶臻怒火中烧,愤然甩开仇君玉的手,可迷药已然在他体内发作,让他四肢发软,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
  “陶臻……”仇君玉又趁势欺近几分,去亲吻陶臻发烫的面颊,口中喃喃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你……”
  仇君玉几近迷恋地吻着陶臻,手上动作不停,解开那人本就松散的衣带,五指朝内缓缓探去。陶臻喘息难平,裸露在月光下的胸膛急促起伏,在仇君玉吻上来的一刻,滑出袖中匕首,猛然向其后背刺去。
  仇君玉警觉尚在,侧身躲过刺来的匕首,倏然擒住陶臻的手腕。他五指发力,仿佛要将手中腕骨捏碎,陶臻一声痛呼,握住的匕首瞬间坠地。
  “陶臻!”仇君玉恼羞成怒,将陶臻的手用力地摁在墙上,恨声道:“我舍命救你!你就如此报答我吗?!”
  陶臻眉头紧蹙,额上冷汗簌簌直下,即便遭受这钻心之痛,也未有半分示弱的神情。他直视着仇君玉,眼中满是愤恨与鄙夷,咽下一口涌上喉的甜腥,冷声道:
  “仇君玉,你今日辱我一分,我日后必定千般万般的讨回来。”
  “我会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暴尸于荒野,永无葬身之地!”
  陶臻眼中寒光飞溅,冷冽的目光如无形的利刃钉入仇君玉的身体。仇君玉浑身一颤,宛如遭遇一场骇人的暴风雪,他蓦地僵在原地,身上流窜的怒焰在一瞬间被冰雪熄灭。
  他真切地看到了陶臻眼中的恨,那恨如毒蛇,从那双冷眸中蜿蜒爬出,绕上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地锁住他的呼吸。
  仇君玉霎时间感到痛苦不堪,惊慌失措地松开陶臻的手,在这恨意中骤然清醒。
  ——不。
  不是这样的。
  他不要陶臻恨他。
  他想回到从前的日子,想与陶臻自然的亲近,想让陶臻笑眼望他,眼底盛满他的样子。
  仇君玉步步倒退,陶臻却沿着石壁瘫软地滑坐在地。体内药性发作,他浑身绵软无力,头脑昏沉意识迷离,半靠着石壁就要睡去。
  仇君玉却怔怔地望着他,好似还未回神,然而就在陶臻彻底昏迷,跌向地面的一瞬,他又快步冲上前去,用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将陶臻抱在怀里。
  陶臻失去意识倒在仇君玉怀中,唇角淌出几缕血丝,想必是急怒攻心造成的血气倒流。仇君玉见状,急忙用真气为他疏通血脉,让逆行的血流逐渐平复。
  “陶臻,我不想你恨我……你跟我回家吧。”
  仇君玉用指腹拭去陶臻唇角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让他服下,而后温柔地抱起怀中人,几步跃出陷阱,踏月远去。


第三十章
  江州 武林盟
  慕延清风尘仆仆赶至武林盟,寇言真却不露面。他以事务繁忙为由,将慕延清晾在客栈里,直到戌时才差人来请他入盟内一叙。
  入夜后,慕延清带着闻昭前往武林盟,他着一袭青灰长袍,剑眉凤目,俊逸之姿引得旁人侧目。寇言真在议事厅外亲自相迎,邀其落座后,两人又是一番惺惺作态的热情寒暄。
  自三大派覆灭后,江湖局势已变,武林盟少了牵制一方独大,暗中打压了不少趁机崛起的小门派。犀山阁乃仅存的江湖大派,不少好事之徒亦对其虎视眈眈,只盼着这鹬蚌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这寇慕二人皆非等闲之辈,双方各怀鬼胎却按兵不动,寇言真惧慕延清深不可测,慕延清亦有重重牵绊。但此二人皆是天生唱戏的角儿,面目转换信手拈来,毫无半点破绽。
  半盏茶饮过,寇言真却依旧只字不提正事,话题兜兜转转,后又落到白晚身上。他呷一口淡茶,饶有深意地看向慕延清道:“慕阁主,可还习惯白姑娘伺候?若她有无礼之处,还请你多多管束。”
  寇言真此话显然是探其口风,白晚男身女相,雌雄莫辨,若慕延清不知真相,信口回话必然露馅。
  慕延清暗道寇言真奸猾,面上却扮作难为情的样子,以手摩挲发红的耳根,讪讪地笑道:
  “哎哎……寇盟主,这这这……”
  “哦?”寇言真眉目一挑,“难道真是白姑娘伺候不周?”
  “不不不,哪里哪里……”慕延清连忙摆手,微微倾过身,压着嗓子道:“白姑娘实乃世间尤物,儿郎之身,娇娥之貌,雌雄莫辩,娇媚入骨,着实……着实令人爱不释手啊!”
  寇言真拈须一笑:“慕阁主如此说,我便放心了,白晚亦是我心爱之物,得你赏识,也不枉我忍痛割爱。”
  慕延清面红,拱手向寇言真一番致谢,后又难为情道:“不过这龙阳之术我知之甚浅,还得细细钻研……”
  寇言真闻言大笑,慕延清也与之附和,两人笑声震天,唯有站在慕延清椅后的闻昭,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翻上一道白眼。
  闲话良久,寇言真才不紧不慢的言归正传,他命人取来一封书信递于慕延清,慕延清展信一阅,随即蹙起眉头,心生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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