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并不算强迫!
仇君玉不敢在陶臻面前提及连心蛊,是怕他误会这蛊虫是迷惑人心的手段。而他心里十分清楚,像陶臻这般口不对心的人,若不拿出些非常手段逼迫他,或许他这辈子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心意。
仇君玉不顾陶臻反抗,想着就算事毕之后被他打个半残,这次也必然要将生米煮成熟饭!想到此处,他手上的动作更是粗暴,直接曲起左腿,强行将陶臻的长腿分开,将膝盖抵入身下人的私密之处。
“仇君玉!住手!住手!”
陶臻惊惶不安,顿时拔高声调。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猛然伸出手袭向仇君玉的腹间,将他已然勃/起的性/器握在手中,猛地发力一拽。
“啊!!!!”
仇君玉一声惨嚎,脸色骤然发青发白,他猛力推开陶臻,捂住身下的物件退到床脚,蜷成一团簌簌发抖。陶臻迅速坐起身,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一身衣袍,跳下床欲夺门而逃。但当他走到门边时,却又忧心地回头看向床上的仇君玉,心中挣扎许久,终是回转脚步,重新走回床旁。
“君玉?”
仇君玉蜷缩在床脚,身体仍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方才的一瞬,陶臻只顾着挣脱开仇君玉的钳制,却未曾想过后果,手上的力道更是没有把握。如今看着仇君玉痛苦难捱的样子,他顿时软了心,生出不少愧疚。
“陶臻……我这里可是肉长的……你还真下得去手!”
仇君玉勉力地抬头看向陶臻,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簌簌往下掉。他嗓音发颤,面容扭曲,痛苦的表情着实不像假装。陶臻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随即在床边坐下,缓缓地将仇君玉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我看看……”
仇君玉松开手,陶臻垂目看去,见他双腿间的东西无力的软垂着,是有些轻微的发红发肿。
陶臻一声叹息,转头看向怀中痛苦不堪的仇君玉,可嗫嚅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若是以往,定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这回却对着这无礼无耻之徒,无从发作。
仇君玉却在此时悠悠开口,话语间盛满委屈:“陶臻啊……我都甘愿给你做小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啊?”
陶臻闻言一愣,反应了半晌,才讶然反驳道:“什么做小……你别乱说!”
仇君玉转过身体,侧头枕在陶臻的肩上,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就当娶了两个老婆,慕延清是正妻,我是妾,这样一来,合情合理嘛!”
仇君玉这番歪理邪说简直令陶臻瞠目结舌,但依照他厚颜无耻的性格,若自己一再回避,定会使他得寸进尺。陶臻心下思量,决定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将神情一凛,顺着他的话说道:
“既然你甘愿做妾,那就无须大操大办,三日后的成婚礼也可免了。”
“那不成!”仇君玉截口道:“我爹的话都泼出去了,你好歹给他老人家一点面子。”
陶臻冷冷道:“不给。”
陶臻同自己拌嘴的样子可爱至极,是仇君玉从未见过的俏皮模样。他情不自禁地伸长脖子,在陶臻脸上嘬了一口道:“好,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不过你这样说,就是答应咯?答应收我做小咯?”
这真是——
多说多错!
陶臻气恼地瞪了仇君玉一眼,恨不得把他这油嘴滑舌的小兔崽子当场给活埋了!
而他吃瘪的样子亦是那般赏心悦目,仇君玉看着他,双腿间的痛感也顿时减轻不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陶臻泛红的面颊,笑嘻嘻地道:“那相公既然答应了,那咱们夫妻俩就圆房吧!”
说罢就将陶臻推倒在床上,又开始动手脱他的衣裳。然而这次陶臻很轻易便摆脱了他,坐起身愤然道:“如此情况下,你还想着圆房?!”
仇君玉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没脸没皮地道:“没事,你放心,我手上功夫不比下面的小兄弟差。”
“仇君玉!”陶臻一声怒喝。
仇君玉却笑着应道:“相公,妾身在呢!”
而他这般耍赖的模样,简直与慕延清如出一辙!陶臻不禁在心中哀叹,他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这样两个无耻流氓二皮脸!
陶臻气愤至极,怒而下床,可仇君玉却伸手从身后抱住他,撒娇般地用头蹭着他的背脊,嘴里直念叨:“相公,别走啊,咱们还要圆房啊!”
这块狗皮膏药实在是粘人,陶臻抽不开身,忍无可忍道:“就算要圆房!也要等到大婚之夜吧!”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而仇君玉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又将发愣的陶臻拉回床上。
“呀!你说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婚之夜我们就圆房!!!到时你可不许反悔!!!”
一时错言,使陶臻当即语塞,但他转念细想,却发现这何尝不是一出缓兵之计。他沉吟片刻,正了神色,转头朝仇君玉道:“对,我说的,大婚之夜,我们就圆房。”
事出反常必有妖,陶臻如此爽快,却让仇君玉起了疑心:“你怎么答应得这样快?莫非……你又想骗我!”
陶臻强装镇定:“没有,我不骗你,大婚之夜,我就与你圆房。”
仇君玉一脸狐疑地看着陶臻,久久未有开口说话。陶臻心虚,怕对方不信,便又厚起脸皮,拿蜜语甜言搪塞他:“到时,你想怎样,就怎样。”
陶臻说着说着,脸上却泛起漫天红霞。仇君玉知道他面皮薄,有些荤话耻于说出口,却又很想听他说,故而装傻:
“想怎样就怎样?什么意思?”
陶臻轻咳一声,将头转过去,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就是……你想以什么方式……都可以……”
陶臻面目颈项皆红透,一脸害臊的样子让仇君玉真想提笔画下来,放在心里珍藏一辈子。他忍不出噗嗤一下笑出声,从身后抱住羞赧的陶臻,在他耳边吹出一口火热的气息。
“相公待我真好……那咱们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陶臻却在心中苦笑:君子太难当了,我这回,还是做小人吧。
第六十八章
仇君玉度日如年,三日后,终于盼来了与陶臻的大婚。
什那族人的婚礼与汉人不同,没有严苛的规矩和繁琐的流程,一对新人只需得到父母的肯定,在族中神兽下立下生死血契,便算礼成。
不过仇君玉作为族长的继承人,在礼数上又要多几分讲究。
大婚前夜,新人双方需由喜娘引入涤身池,在铺满特制香料的池中去晦涤身。事毕后,新娘为新郎穿衣,新郎为新娘挽发,而后走到神像面前,三拜九叩,感谢神明的恩赐。
陶臻虽再三强调一切从简,但这一环节却无法省略,他被喜娘带到涤身池旁,由几名侍女为他宽衣解带,服侍他净身沐浴。陶臻惊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地推辞,惹得一旁的仇君玉捧腹大笑。
“陶臻,别费劲了,这是礼数,你就让她们给你脱吧。”
仇君玉展开双臂,大方接受侍女们的服侍,面不改色的在一众女子面前脱得赤条条,缓步步下涤身池。陶臻亦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人摆布,被几双手除净一身衣裳,人还未下水,全身上下就已熟透。
沐浴完毕后,侍女们上前为两人换上干净的单衣,而喜娘则送来两件艳红喜袍,一件绣着凤鸟白鹤,一件绣着凰鸟梅枝。
喜娘将凤鸟袍递到陶臻手里,示意他为仇君玉更衣,仇君玉却伸手拿起凰袍,对陶臻道:“说好了我给你做小,我来给你更衣。”
喜娘面露难色:“少主,这……不合规矩。”
仇君玉瞪了喜娘一眼,喜娘吓得双肩一抖,即刻低头退了下去。
仇君玉面对陶臻,将大红喜袍抖开,凰鸟凌云,红梅傲雪,与陶臻的气质极为合衬。而他的双目,亦被这抹艳红渲染,变得炽热灼烁,如一团燎原的火,要烧进陶臻的心里。
陶臻不由地低下头去,躲避少年赤裸的目光,但却拦不住那人诚恳的话语,由耳入心。
“陶臻,这场大婚于你而言,或许只是逢场作戏,但对我来说,却值得永生铭记。我知道,我及不上慕延清,他是你的至亲至爱,我不可比拟。不过你可否在心上空出一隅让我栖息,我亦会用你换给我的这条命,伴你一世,护你一生。”
仇君玉一席话说罢,上前为陶臻更衣,陶臻却仍是低着头,在对方靠上来的一刻,微微退后半步。而仇君玉却拉住他的手臂,为他依次穿衣,期间两人一直静默无话,之后,喜娘将檀木梳递到陶臻的手里。
仇君玉为陶臻挂上腰间最后一枚配饰,拉着他走到铜镜前,自觉地坐在妆凳上。
陶臻以往只为母亲与慕延清梳过头,而此际身前坐着仇君玉,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他迟疑半晌,抬手为仇君玉梳发髻,而铜镜之中的那张脸,竟悄无声息地变作慕延清的模样,惊得陶臻手一抖,扯痛了仇君玉的头皮。
“哎哟!”
仇君玉痛呼一声,陶臻方才回神。铜镜中的那个人,用一双怨怼的眼睛望着他,如毒蛇猛然一口咬在人心上,顿时鲜血淋漓。
陶臻心有余悸,手上加快动作,给仇君玉草草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际。随后两人携手来到神像前,跪拜叩首,完成婚前礼仪。
新婚前夜,新人分房而睡,仇君玉送陶臻回房,见他眉间惶惶,忍不住问他:“陶臻,你怎么了?”
陶臻轻轻摇头,走进房中反手掩上房门,而半晌后,他见仇君玉的身影依然映在门外,便道:“你走吧,我没事。”
仇君玉站在门外,心有忧思却欲言又止,而他正欲离开时,却又听房中的陶臻低声说道:“君玉,对不起,或许我此生,都无法给你任何的回应和承诺……”
仇君玉听之苦笑:“好,我知道。”
自己所料不差,即便陶臻与他连心,他也不会从那人口中听到一丝有关自己的心迹。
罢了,反正自己甘愿做小,也不多贪这一句。
仇君玉怅然若失,不再奢望分毫,转身缓步离开,却殊不知在自己离去后,房门后又传来一声如风般的轻叹。
“即便,我心里有你。”
婚前一夜,仇君玉彻夜无眠,一想到陶臻那日给的圆房承诺,他便心潮澎湃,思绪难平,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宿,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天光大亮之际,仇君玉翻身而起,催促侍女为他洗漱更衣,又招来喜娘,神神秘秘地在对方耳边一阵耳语。今日申时乃吉时,即便起了大早,仇君玉却也只能在房中枯等,他用过早膳,穿着喜服睡上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向侍女询问陶臻那边的动静,侍女答道:
“陶门主一刻钟前才起身,此时正在梳洗更衣。”
仇君玉心下疑惑:陶臻一向早起,今日为何如此反常?难道也如自己这般彻夜难眠,补了一个回笼觉?
随后他又问道:“那我爹呢?怎么也不见他来看看我?”
侍女道:“族长今日一早出山,说是要去亲自迎接一位贵客。”
贵客?会是谁?
仇君玉心中又是一阵困惑,但他一心盼着大婚,一心盼着圆房,对此事也未太过在意。用过午膳,吉时终于临近,喜娘前来引新人入主殿成礼,当她将手中牵红放到仇君玉手中时,低语道:“少主,依你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
仇君玉很是满意,打赏喜娘一锭喜银,随之步出房门,由喜娘引着向主殿走去。
第六十九章
主殿内,灯火辉煌,红绸交错,前来贺喜的族人穿着什那族隆重的服饰,站在大殿两侧翘首以盼婚礼开场。欢声笑语如浪如潮,大殿之上,一片喜气洋溢。高台中央,用青铜打造的族中神像威严挺立,俯瞰众生欢喜。
努尔洪满面红光,与族中长老分别坐在神兽两侧,案上佳肴丰盛,美酒满杯。而他今日出山亲自迎来的贵客,也以厚礼款待,坐在象征尊贵身份的高台上。
那客人是一名不到而立的青年男子,虽身穿华服,却相貌平平。他手持美酒不言不语,偶尔与努尔洪攀谈,但目光却不停地瞥向殿外。
吉时已临近,身穿绯红喜袍的仇君玉手捧牵红,由喜娘引至殿外。而另一头的陶臻亦是如此,跟在喜娘身后,缓步朝他走来。仇君玉昨夜已见过陶臻身披凰袍的样子,可谓是色若春花,倾国风姿。但如今他以红纱遮面,半掩姿容,影影绰绰间更是牵动风情。
这张红盖头,是喜娘说干了唇舌,才勉强让陶臻带上的。不知是红纱衬托,还是难掩羞赧,陶臻此时面目颈项皆红透,未施半点脂粉,亦是妍丽动人。
此时殿中,司仪敲响吉时已到的喜锣,高声迎新入入殿。喜娘上前,将仇君玉与陶臻手中的牵红系在一起,而后分别伴在其左右,将两人送入喜堂。
喜乐在这一瞬间奏响,场中气氛顿时更加热烈,掌声雷动,呼声喧天,一派欢腾景象。
仇君玉从未将这场婚礼当成做戏,面对此景,紧握牵红的手也激动得微微颤抖。他心旌荡漾,满面春风,走在绣着吉祥花鸟的红毯上,接受族人们的真挚祝愿。而身边的陶臻,却始终低着头,在喜娘的搀扶下,如牵线木偶一般僵硬地挪着步子,仿似与这般热闹的气氛毫无关系,格格不入。
仇君玉唇角一僵,面上笑意瞬然凝结,他当即顿下脚步,想去握陶臻手,却被身边的喜娘小声阻止。而此时,坐在努尔洪身边的那位客人却突然起身,手托酒盘,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到陶臻与仇君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