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我家娘子是男的[古代架空]——BY:赋囿

作者:赋囿  录入:05-05

  白濯才抱怨了一句,便被白妈妈指着鼻子怒骂,顿时心虚不已,却依旧嘴硬:“若不是他三番五次搅我兴致,我也不会如此做了。”
  白妈妈道:“谁让你好好男儿不做,偏偏穿什么女装,离王要是真的看上你,我就立马把你嫁过去,顺道和你断了母子关系。”
  白妈妈许是气急了,说话语气也重了些,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濯见她怒火冲天的模样,倒是被吓了一回,撇撇嘴委屈巴巴地看了几眼,见白妈妈并不打算改口,便可怜兮兮地钻进被窝,不再说话。
  白妈妈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白濯不回答,将被子又拢了拢,白妈妈当他是在反省,便走出了房间。殊不知,她前脚走出房间,后脚白濯便掀开被子,一脸狡诈地算计着如何报复离王。
  白少年躺床上休息了两三日,在众人花式慰问下,总算是病愈了。
  众人以为白濯这个月生了两次病,应该影响了每月一舞这个规矩,便不多关注,以至于到了这一日,含烟楼空前绝后的安静。
  白濯淡然地看着舞台之下寥寥无几的观众,丝毫不受这安静氛围的影响,反倒是兴致高涨,更有一舞的冲动。
  他怀中捧着一把简朴的古琴,琴身无任何花纹,琴弦亦不是什么稀世珍品,较之含烟楼随处可见的琴,这把显得简陋了不少。有些人忍不住皱眉,只当白濯只是拿着琴出来摆摆,根本不弹。而含烟楼的常客则是心中一喜,死死地盯着那把琴,果不其然在琴身一角看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鹤。
  于鹤。
  传闻白濯因为偶然而得到一把绝世好琴,这琴琴声撩|人,动人心魄,有幸听过之人皆是赞不绝口,终身难忘。只是白濯从不将之拿出示人,这世间也鲜少有人能听到于鹤的真正琴音,一切美妙玄乎的话皆是传闻,毫无根据。唯一能确认的,便是于鹤琴十分简陋,尾部雕着白鹤纹理,宛转生姿。
  白濯不知道自己取出于鹤琴对观众有多大震撼,只觉抚着这琴,心中莫名迸发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有悲有喜,非自己所想,而是这琴传来的复杂情感。
  无人知晓,这琴其实是有故事的。
  白濯盘腿而坐,将于鹤琴置于腿上,寞然弹奏,曲调毫无章法,似在试音,又似乎不是。
  他是从一位名震江湖的琴师手中得到此琴的。当时自己游历郴州时,有幸识得一琴师,那人鬓角斑白,眼纹纵横,明明是个长相极其普通的老翁,却让人一眼记住。白濯跟在他身后学了一段时间琴,在琴师弥留之时寸步不离,尽心伺候。琴师感其情义深厚,便将于鹤琴赠给了他,并和他说了一句话:“我等不到他了。”
  说罢,琴师遗憾地看了于鹤琴一眼,便与世长辞了。
  白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却依旧清楚地记得,没了呼吸的琴师眼角流淌而下的泪滴。
  求而不得。
  永生的遗憾。
  琴师名震江湖,想知道他的身份轻而易举,只是白濯并没有这么做,在他认为,只要不是当事人说的,一切都不可当真。琴师是个传奇人物,但还不需要别人来评头论足。
  世人知道琴师此人,却从来不知道他在临近晚年时耗尽心血制成五弦琴一把,以怀念错失的良人。白濯更不知,那个“他”其实便是琴师的爱人,只因一些事而阴差阳错分隔开,琴师默默等候,却始终等不到那人的归来,最后含恨而终。
  其中深情无人知晓,白濯只从那一句“等不到他”中揣摩出一二,在碰到于鹤琴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带上遗憾失落的情感。
  他静静演绎求而不得的绝望,台下本来兴趣高涨的观众亦是心神失落,寞然不语。白濯从来不表演喜剧,来观看的人早已知晓。只是无论见过或听过多少次,他们总会被台上翩然而动的人引进他的故事中,体会其中百味,久久无法回神。
  于鹤声落,含烟楼悄然无声。
  白濯冷眼以视,将于鹤琴交与白妈妈,解开袖上紧束的丝带,手腕上绕着的长袖便如水倾泄而下,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痕迹。
  不等众人开口,他便迈开脚步轻舞。不同于以往温尔优雅的舞姿,此次白濯的动作凌冽了不少,眼光迸发的光芒让人想起了沙场厮杀时视死如归的边疆战士。只是长长的水袖却又融入了女人柔弱之态,刚柔并济,演绎别样风采。
  白濯下腰旋身,绽开一朵白色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众人惊艳非常之时,他一把将水袖撕掉,将放置在一旁的长剑拿起,英姿飒爽地挥舞起手中利剑。
  所有人都以为白濯在演着一个巾帼英雄和边疆将士的故事,却无人能参透其中玄机。
  白濯握着剑,本该是将士身份,舞姿自然要硬朗一些,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身姿愈发柔软,绝没有沙场将士的傲骨。
  临近尾声,轻柔的笛声响起,白濯背过身去,长剑从手中滑落,就在众人以为结束之时,白濯如同变戏法一般,将身上白衣扯开,里面竟是一袭大红色长裙。
  作者有话要说:
  白濯:王爷来不来看我表演?
  离王:不看,本王对好汉歌没兴趣
  白濯:哦,本来想表演脱衣舞的,既然不来那就算了
  离王:媳妇儿,等我,我马上到!!


第14章 结束
  白濯捧着那袭脱下的白衣,哑声道:“我等不到你了。”
  语罢,含烟楼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众人屏息凝视,却久久不见灯火亮起,众人疑惑不已,刚要询问身边的人,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水滴声,而白濯站在黑暗中,哽咽地重复了一遍:“我等不到你了。”
  灯火渐起,众人却发现舞台那儿空无一人,他们以为是白濯表演的一部分,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白濯现身,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白濯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打扮艳丽的含烟楼姑娘。
  众人无不惊愕,以为白濯半途跑路,转念又觉得他并非此类人,便回到自己的桌前,品着美酒,细细回味他的舞蹈,琢磨着其中隐藏的深意。
  白濯从舞台下来后,在白妈妈手中拿回于鹤琴,轻轻抚摸着上面每一根弦、每一道雕痕,内心茫然惶恐,却又是无尽的困苦,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皆言看戏者入戏易出戏难,却不知身在其中的人更容易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白濯是编故事的人,自然知晓其中真假,只是他研究得太细致入迷了,如今戏场已结束,他却依旧沉沦,挣扎不出。
  白妈妈忙着招待客人,并未察觉白濯眸中隐晦的思绪,见他捧着琴往房间方向走去,便放心地离开了原地,向人多之处走去。
  白濯愣愣地走回房间,犹如幽灵附体一般,双眼空洞无神,用力地捧着怀中温润细滑的于鹤琴,心中胀得发疼。
  他并非可怜琴师一生无法得到的情感,而是在怀念那个对他百般疼爱的琴师。这个世上,除了白妈妈,他是第二个掏心挖肺对白濯好的人,对白濯而言,他亦师亦父。今日拿出于鹤琴演奏纯属心血来潮,只是白濯不曾想过,自己竟是这般想念那人。
  他是家人啊,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啊。
  白濯闭上眼睛,喃喃道:“师父。”
  门外一人正要抬手将门推开,打算给白濯一点惊喜,不料听闻“师父”二字,本来笑颜晏晏的人当即敛了笑意,犹豫了许久,最后选择转身离开,给白濯留一个安静之地。
  白濯沉浸在自己的感伤中,门却毫无征兆地被踢开了,他猛然回头,看到来势汹汹的白妈妈,先是一愣,便扭头继续抱着琴。
  白妈妈知晓这于鹤琴的来历,此刻也能明白白濯的心情,只是她并不希望白濯一直走不出琴师的阴影中,见到于鹤琴就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白妈妈道:“你打算一整晚抱着这琴么?”
  “何乐而不为?”白濯反问,只是抱着琴的双手稍稍松开了些。
  白妈妈叹息,不欲同他纠结这个问题,便换了个话题问他,道:“今日离王也在,你可要去招待他?”
  “不去。”白濯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倒不是他不想报泻药之仇,只是今日他实在提不起心情对着其他人强颜欢笑,他只想一人静静待在房间中,即便天崩地裂,也休想让他侧目分毫。
  白妈妈瞧着白濯紧抱着琴的模样,万般无奈,她点点头道:“好吧,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嗯。”白濯答道。他抬眼看了白妈妈一眼,见她眉心紧蹙,便知她又在担心自己的事,故而多添了一句:“娘你别担心我,明晚我又能耍离王了!”
  白妈妈瞪了他一眼,总算露出了点笑意,伸手拍拍白濯的脑袋便不再说话,离开了房间。
  白濯听到门关的声音,眉角强撑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抱着琴起身,蜷曲在腿上的衣裙倾泻而下,宛若白色瀑布。白濯走至窗边望着外面皎洁的月色,不由自主地抬脚跃出了窗外,丝毫没有穿着女装的自觉。
  苍京是个不夜城,纵然此刻已是深更半夜,可依旧灯火通明,喧嚣不减白日。百姓结伴而行,偶有两三个小孩举着艳红的冰糖葫芦沿街打闹,坐在不远处的妇女们摇着蒲扇,享受这夜色的祥和。
  安逸的人们尽情享乐,却无人知晓在昏暗的檐脚上,有一身着白衣的人静静地看着,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濯漫无目的地在百姓屋顶上穿梭,他亦不知自己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走出含烟楼那个狭小的房间,就这样出来透透气,不至于让自己无理由无征兆的想法袭击自己的脑袋,让自己莫名感伤,矫情得就好似一个深闺小姐。
  他走走停停,只因自己身着女装,脸上浓艳的妆容亦没有洗净,不便于在人多的地方行走,他便只能走在幽暗的深巷中,羡慕地看着从巷口照射进来的亮光。
  夜深了。
  白濯想,他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将于鹤琴收好。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等天亮以后,他又是热衷女装,无人能敌的白姑娘。
  白濯转身离开,却意外地撞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吓了一跳,迅速抬眼看向那人,却意外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离王。
  白濯错愕地看着他,不确认道:“离王殿下?”
  “正是本王。”乔央离点点头,看着白濯诧异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他本想着来此寻一友人饮酒,不想竟在这空无一人的小巷中遇到了白濯。离王殿下悄悄想,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而此刻的白濯亦是想,也许这就是怨分,所以才会在自己最不想见人的时候遇到了他并不想见的人。
  白濯道:“离王殿下怎会深夜在此?”
  乔央离本想说是来找人,可为了同白濯多待,便摇摇头道:“闲来无事来这儿走走,倒是白姑娘,此时不应该歇息了吗?”
  方才在含烟楼时,乔央离问过白妈妈,得知白濯歇息之后才起了找人喝酒的念头。如今在此瞧见了白濯,显然在含烟楼时白濯并不欢迎自己。乔央离想着,平淡无波的心中竟隐隐难受,令他焦躁无措。
  白濯怕惹怒乔央离,便连忙道:“本来是歇息了,只是今晚月色美妙,白濯忍不住跑出来观赏一二,还望殿下莫要怪罪白濯。”
  作者有话要说:
  白濯:跟踪狂啊你,哪里都能看到你!
  离王: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经常偶遇证明有缘分,不如我们结婚吧!
  白濯: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离王:什么呢?
  白濯:刺杀王爷级人物
  离王:哦


第15章 口勿
  乔央离见白濯身上穿着的是方才在含烟楼表演时的衣服,手上还抱着一把琴,丝毫没有“歇息了”的模样,显然白濯只是随口说了借口来搪塞自己。
  离王殿下的眸光倏然冷了下来,犹如利刃一般,架在白濯的颈间,令其僵硬无力,不敢多出一言。他冷笑道:“白姑娘,你可知欺骗我有何下场?”
  “白濯不知。”白濯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牵强,只是他并不打算同乔央离纠缠,垂着眸子任他凛冽的目光扫视着自己。
  乔央离盯着面前垂首不言的人,道:“你不知?”
  他边说边逼近白濯,眸子在幽深的巷子中泛着冷然的光,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白濯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抱着于鹤琴往后退。
  离王见其后退,更是怒不可遏,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白濯的下巴,冷冷道:“本王会让他生不如死。”
  白濯原本不怎么美妙的心情如今是跌到了谷底,他移开视线,不敢同他对视。此刻内心却是崩溃的,自己心情不好出来走走还能碰到这尊大佛,这世道真是渺小。他想现在算是光明正大得罪离王了,也不知道小命会不会因此丢在了这里。
  他沉默着,亦没有动手的打算。毕竟白濯现下是女子打扮,作为一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形象,他甚至连一句骂娘的话都说不出口,满腔怒气只能强憋着。
  乔央离并不知白濯在隐忍着什么,只当他是不乐意同自己说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了,掐着白濯下巴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可怜的白濯敢怒不敢言,抱着于鹤琴连一个“疼”字都不敢说,他紧蹙着眉头,黑暗之中莫名地红了眼眶。
  当真是莫名其妙。白濯想。
  一来这种力度他能忍受,二来心情也不是糟糕到需要掉眼泪的地步,可他却依旧鼻子酸酸的,有种掉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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