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知道白濯的本性,肖辞一定会伸手将眼前的美人搂在怀中,好好慰问一番,只可惜白濯并非表面那么柔弱,以及此美人性别男。
肖辞虽然欣赏美人,可确确实实没有龙阳之好。
所以在知道白濯是男子之后,他才忍辱负重,同他结为兄弟。而且好在自己定力足够强,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估计自己此刻也学着白濯,身着女装,对镜贴花黄了。
思及此,肖辞忍不住一身冷汗,拉回了思绪。
他盯着白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即是没了女装,你也不能一整日光着身子呀,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但是我不想穿男装啊!”
白濯身为男子,却衷情于女装,本来这该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会儿他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让肖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肖辞见他不肯妥协,犹豫了片刻,道:“那你先起来吃饭,等会我带你去买衣裳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肖辞:莫西莫西
白濯:哪位
肖辞:你家肖辞小哥哥
白濯:不认识,滚,下一个
肖辞:你家快递小哥哥
白濯:来了来了,我亲爱的裙子~
肖辞:……
第18章 结亲
听闻有新衣服可穿,白濯当即笑逐颜开,二话不说跑到桌前,吃起了白妈妈早早为他准备的食物。
他道:“你可不能骗我啊,不然揍扁你。”
肖辞见他大快朵颐还不忘这事,无奈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白姑娘仔细想了想,道:“确实如此,嘿嘿。”
肖辞看着他不顾形象地啃着鸡爪子,还蹭了满脸,有些悔不当初,道:“当时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瞎。”
白濯回答得简单明了,一时间倒是令他说不出话来。
肖辞腹诽:只怕这世上瞎的人还不少呢。
此话倒是不假,毕竟没有人能料到外表光鲜亮丽的白濯在背后竟是这般邋里邋遢,不顾形象的人,最最重要的一点,这位天下第一的花魁竟!是!男!的!
肖辞在少年思春、最最美好的时候,却是惨遭摧残,一番心意落了阴沟。
白濯一整天都用过膳,这会儿倒是真饿了,就着一点小菜都把几个馒头都啃了个干净,他摸摸肚皮,无比惬意。
肖辞见他吃撑了,不免摇头笑道:“吃好了就穿衣服走吧,别真的着凉了。”
“好!”白濯起身,打开衣柜,看着柜中几件皱巴巴的锦衣,止不住蹙眉,忍着心中的嫌弃随便拿了件,理了理便穿上出门了。
白濯不敢从大门走,便让肖辞在外面等他,自己翻了窗出去,绕了绕才又出现,手中敲着折扇,吊儿郎当地走过去,勾住肖辞的脖子,道:“肖大公子一大清早守在含烟楼门口,是在等哪位佳人呀?”
“等你。”肖辞翻了个白眼,带着人往长街而去。
门口招呼人收拾的白妈妈瞧见,无奈叹息,肖辞准是又带人去买衣服了。得,她白烧了。
白濯一出现在长街,当即吸引了不少视线,那日结缘桥烤鱼摊发生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苍京,一个长得跟白姑娘一模一样的少年出现,自然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原本还以为是传闻罢了,如今一见,两人眉眼竟分毫不差,只是行为举止却判若两人。
少年美名威名并存,那日能逃脱离王殿下的手掌,足以见此人武功不低。
更何况!肖辞!就在身边!
哪个不知死活地敢上前。
于是两人备受瞩目,到底没有被人打扰到。
白濯连女子都装得像模像样,别说是换回了男身,他心知周围人都在注意自己,便故作为难道:“妹妹生病不便出门,还心心念念着买新衣服,真是任性。”
“是啊,可不是,任性至极。”肖辞指桑骂槐,可惜面对他的人是没脸没皮的白濯。
白濯笑了笑,豪爽地拍拍他的肩道:“还是多亏了肖兄素日对舍妹的照拂,这份情谊在下无以为报,便不报了。”
“哦。”肖辞面无表情。
偷听的人忍不住唏嘘,这人这样,真的看不出半分兄长的模样来,顶着白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却行了那地痞流氓的事,当真是不顾及白濯的脸面。
他确实不配为兄长,反正再苛刻再不要脸也是自己的,无所谓。白濯不乐意理会那些人异样的眼光,拉着肖辞进了一家成衣店。
这种成衣店在长街不下十家,白濯可没耐心一间一间去逛,入了屋随意看了几眼,便大手一挥,让掌柜给送到含烟楼,左右是肖大土豪的银子,白濯也不心疼,还给楼里的姐姐也每人买了几件。
肖辞连身上穿着的都是下人给准备,无法给到白濯意见,他找了临近的一家酒楼,点了些点心和碧螺春,坐在里头等着那些掌柜拿账单来签字。
成衣店的掌柜们不认识男装的白濯,可见他这张脸,以及跟白姑娘一模一样的选衣方式,便也没多问,让伙计带着账单去酒楼找人。
待到人走了后,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人不是白姑娘啊!
白濯得了新衣,心中甚是欢喜,哼着小调去酒楼找肖辞。肖辞正被一群人围着,手执印章,接过那些人手上的账单,手起手落,连眼睛都不眨。
有钱真好。白濯默默感慨,甚至想着日后若是潦倒了,便跟着肖辞行商,不论如何,至少不会饿肚子,也算不亏。
似乎是白濯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围着肖辞的人想无视都难,他们互相看了几眼,犹豫着要走还是要留。
肖辞瞥了一眼,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账本还于人家,道:“晚些在去肖府找我吧。”
“好好好。”肖公子财大气粗,在苍京也有一定声望,这些人相信肖辞,收拾了东西就走。
白姑娘的哥哥突然出现,还跟肖辞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会儿正在酒楼谈天论地,好不热乎。这是事实,只是消息一经人口就变了样,传到离王殿下耳里的时候,已经成了肖辞追求白姑娘不成,便对这小少年下手,真真毫无人道。
离王殿下沉思片刻,拍桌而起,也不带小厮,径自出了王府,前去酒楼逮人。
此刻不是正午,又因刚开业,人烟稀少,小二正忙着擦拭桌椅,无暇顾及坐在角落的两人,临近门口,他习惯性瞥了一眼,险些吓倒在地。
只见身着皇子常服的乔央离一脸杀气走来,步伐果断,过路的马车都不敢逾越,催停马儿等着人走过。好事的人侧目而视,心道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肖辞面对正门,一眼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乔央离,他伸脚踢了踢不知情的白濯,道:“你家相好的来了。”
白濯茫无所知,翻了个白眼:“我相好不是你吗?”
他声音不低,乔央离走进来时正好听到了这话,一双眸子几乎凝成冰,直逼肖辞。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商贾,身份立分高下,肖辞可不想被抓到机会,冠上一顶冒犯天家权威的帽子,他起身行礼,恭敬道:“草民见过离王殿下。”
白濯身子一僵,不敢回头,他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针一般,扎得他脊背发凉,他作势要走,奈何离王殿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
“见了本王不行礼?”乔央离故作严肃道。
白濯回头,讪讪一笑:“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不巧,本王专程来找你的。”乔央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行为做事无不耿直,连偶遇都懒得去假装。
“我们不熟,告辞。”白濯抱拳,示意肖辞走人。如今他身着男装,眉目清秀,身量翩翩,一看就是不经打的,若是乔央离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又动手,白濯真的是只有被揍的份了。
而乔央离也是个不厚道的,每次都往白濯的脸上招呼,破了相他还得卧床几日。
吃一堑长一智,白濯不乐意跟仗势欺人的人有过多往来,说罢便拍开萧知尽搭在肩上的手要走。
乔央离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满意地看着白濯忍痛蹙眉,道:“你跟他在这里做什么?”
“吃饭啊,还能做什么!”白濯尝试着挣脱,无奈乔央离不懂得怜香惜玉,死死地攥着,几乎要掐出几个手指洞来。
肖辞不会武功,却也能从那只爆着青筋的手看出乔央离的用力,他急道:“离王殿下,我们不过普通百姓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罢了,难不成犯了例律,要殿下亲自来抓捕?”
围观的百姓不少,闻言议论纷纷。
乔央离挑眉道:“倒不是因为这事,只是本王心悦白姑娘,自然要‘好好照顾’她的兄长了。”
白濯疼得脸都快拧在一起了,他恶狠狠道:“如今你这般待我,还想娶我妹妹,做梦吧你!”
“……”乔央离默不作声,暗暗握紧这瘦削的肩膀。
白姑娘疼得受不了,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当即改口道:“嫁嫁嫁,赶明儿我让妹妹做了嫁妆,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去。”
白濯发誓,等回了含烟楼便将男装全部烧了,每次穿男装出来总要碰到这个扫把星,再折腾几次脸上都要愁出皱纹来了。
乔王爷大喜,急忙松开来,从善如流道:“大哥,可要说话算话。”
白濯暗暗偷笑,受了这句“大哥”,他揉揉肩膀,好容易才缓了过来,摆摆手道:“不必客气,往后对舍妹和我好点。”
“这是自然。”
肖辞在一旁极力憋笑,几乎涨红了脸,他不想被殃及池鱼,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如今乔央离这般痴情白濯,往后若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意中人,不知乔央离会是作何反应。肖辞暗自期待。
乔央离被哄得晕乎乎的,却也没忘记来这趟的目的,他瞥了一眼脸色通红的肖辞,冷道:“大哥,往后少跟陌生人来往,若是出了事,白姑娘得担心了。”
白濯默默看了一眼陌生人肖辞,不甚在意道:“无事,他跟我是结义的兄弟,往后也是你大哥了,来,叫一声。”
“不敢不敢,草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这点求生欲肖辞还是有的,收拾了东西便跑,置白濯于不顾。
第19章 玩闹
肖辞溜得飞快,白濯拦都拦不住,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又狗腿地朝着乔央离一笑,“离王殿下,若没什么事,小的也先告退了啊。”
说罢,他抬脚便要走,奈何乔央离一直防着他,见他动作,立刻伸手攥住了他的胳膊,这一抓倒是让乔央离愣了下,怎么这么瘦。
白濯下意识握紧拳头挥去,本以为会挥空,不料离王殿下正愣神,竟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鲜血顺着嘴角滴落,显然白濯力道不轻。
乔央离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罪魁祸首大惊,急忙拉起袖子,胡乱地在他脸上擦了擦,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连躲都不躲。”
白濯心虚着,在他森冷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头都不敢抬,像个犯错等着批评的孩子,傻傻地站着。
乔央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白姑娘,心头一软,叹了口气:“罢了,谁让你是白姑娘的哥哥,下不为例。”
围观的人原本还在看热闹,听他这么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顽劣的人伤了自己,竟还轻易放过,离王这是动了真心,爱屋及乌了。
白濯保命为先,没往深处想,抬头笑道:“谢离王殿下不杀之恩,殿下只是来求亲的吗?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走了。”
说着,白濯伸手去掰开胳膊的手,却发现乔央离的手劲过大,他竟没能动他丝毫,他受不住疼,精致的小脸几乎皱在了一起。
乔央离熟视无睹,拽着他坐下,“既然来了,便跟本王一起用膳吧。顺便说说你跟白姑娘是怎么回事?”
“殿下想知道,在下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您能先松开吗,我的胳膊要断了。”白濯走不得,索性放弃挣扎,蔫蔫的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离王殿下示意手下将酒楼围住,确保白濯插翅难飞,这才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白濯赶紧退开,坐到乔央离的对面,撸着袖子来看胳膊,他今日穿了个广袖仙鹤长裳,方便查看伤势。
果不其然,白皙的皮肤淤青了一大片,中间最严重处还能隐隐看到掌印。
乔央离亦是吃惊,没料到这人如此娇贵,掐了一会儿就如此严重。
殊不知白濯为了保持皮肤细腻白皙,求得多家秘方,效果显著,就是受伤时会比常人看起来厉害些。
白濯心疼不已,瞪着乔央离道:“离王殿下如此残暴,在下很难将舍妹交付于你啊。”
“去府上拿玉凝露来。”乔央离冲着小厮道,小厮点点头,没敢犹豫,撒腿就走。
小二端来菜肴,瞥见那只胳膊,手不由一抖,好在常年端菜习惯了,这才没倒在桌上,放好菜,急忙离开。
白濯面对乔央离,只想着能早点回去,胃口大减,待小二送完菜,开口道:“殿下您快吃,吃完在下还要去找舍妹说说结亲一事呢。”
“那正好,等会儿一起去吧。”乔央离道。
“不行!”白濯想都没想,一口拒绝,解释道:“舍妹沉溺于舞道,从未动过结亲的念头,这事还得慢慢说,离王殿下现在还是先别出现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天天见的话,难念会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