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付古矜心里的吐槽,那暗卫难得地多说了一句话:“此事不归我们队管,负责的是冷鸠大人那一队。”
付古矜来了兴趣:“冷鸠?原来你们有名字啊?”
暗卫摇摇头,道:“我们并未被赐名,只有真正能跟着陛下的才会被赐名。我们的实力还未曾达到那样的境界。”
这暗卫话难得多起来,付古矜趁机多打听了一些有关暗卫的事,深层的他没敢问,只问了些暗卫的大致分布以及要学的东西。
那暗卫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知不觉间,三人就到了米铺。
这会儿米铺里只有付古矜一位客人,小付食肆同这家米铺是常合作的,是以每次付古矜来采买米面,掌柜的都会亲自来迎接。
“付小公子今儿想要些什么?还是往常的‘五里香’吗?”
付古矜笑着点头,道:“还是一百斤‘五里香’,送到小付食肆。掌柜的,你们这儿可还有什么珍贵的米?”
那掌柜的思索了一会儿,带着三人到隔间,抓了一把米给付古矜看:“这是珍珠米,是本店新到的米,比‘五里香’贵些,但也有贵的原因。您请看,这珍珠米的两头,不尖而圆,色泽通透,似是珍珠,因而得名。”
付古矜在二十一世纪时经常用这珍珠米煮粥,也知道这米的珍贵,当下便定了五十斤。
米铺掌柜的承诺了待会儿送到小付食肆,付古矜很是满意,便多给了些银子。
这会儿不着急回店里,于是三人便慢悠悠逛起来。
付古矜在路边上买了些玩具,这些手艺人们用竹子、木头做的玩具在二十一世纪几乎是见不到的,对于他来说很是稀奇。
买了几样送给玉京同那暗卫,付古矜又转而去了下一个摊子。
玉京看了眼手中的玩具,问道:“公子啊,您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是么?”
正拿起一枚玉佩打量的付古矜突然一怔,而后放下那枚玉佩,尴尬地道:“是吗?本公子何时心情不好了?”
玉京寻思着,道:“虽说是这个理,但就是觉得您今日的心情好同往日的不一样。但玉京也说不上来。”
玉京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付古矜可是非常清楚明白。昨夜同东方璟的那个吻,以及他今日一早做的事,付古矜现在心里还是甜的,是以心情也比往日好得多,步子也似乎轻盈的多。
见那摊子上似乎是没甚付古矜喜欢的玉佩,暗卫低声道:“贵妃,前面有家‘镂玉坊’,您要是想挑玉佩,可以去那儿看看。”镂玉坊是东方璟的产业,里面的玉饰、玉佩都很是精致,应该有付古矜喜欢的。
付古矜惊讶地问:“你竟然还知道这个吗?”
暗卫不知该不该说老实话,好在付古矜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回答,问完那句话后便往镂玉坊走。
镂玉坊很大,共有五层楼,每一层楼卖的玉制品的品质都不一样,五楼还是一个拍卖场,那些品质极为上乘的,便会在五楼拍卖。
在一楼二楼挑了许久,付古矜都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玉饰玉佩都很好看,却没有那种让他一眼惊艳的感觉。
回到一楼,付古矜去找了掌柜的,问他这里可不可以定制。
暗卫早就打过招呼,眼前这人的身份掌柜的心知肚明,他脑门上冒出汗,道:“定然是可以的。不知这位公子想要定制什么?”
想要定制什么?
这问题可把付古矜问倒了,之前在那个摊子上看玉佩,也仅是闲着无事看一看,之后来这镂玉坊,也是暗卫推荐后感到好奇。但真的要买什么,买来做什么,付古矜其实并没有打算。
来找掌柜的之前,他也仅是想着,要买一件东西送给东方璟。
但现在又犯了难,应该定制什么呢?
付古矜迟迟不答,掌柜的也不敢催。
良久,付古矜才道:“我想自己做,不知这镂玉坊可否能卖一块整玉材料给我?”
整玉材料镂玉坊多的是,这个问题倒是不难。掌柜的笑了笑,道:“自然是能卖的,只是,不知公子可会雕工?若不会,可需我们镂玉坊的工匠师傅教教您?”
按理说这工匠的手艺是决计不会外传的,但眼前这人是贵妃,那就另当别论了。
付古矜眼前一亮,语气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激动:“真的吗?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雕工他自然是会一点的,但也仅限于是在菜上面雕刻,这和在玉上面的雕刻应该不一样。
掌柜的点了点头,付古矜道了谢,付了定金,便带着玉京和暗卫出了镂玉坊。
回小付食肆的路上,玉京不解地问:“公子,您怎么突然想起要自己做玉饰玉佩的了?”
付古矜答道:“拿来送人的。”
玉京按捺不住那颗八卦的心,笑嘻嘻问:“是送给陛下的吧?”
付古矜脸一红,轻拍了一下玉京的头,道:“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子不要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付小公子:送给谁雨女无瓜,小盆友就要有小盆友的亚子!
第25章 书
付古矜本是想着今日便将凉皮在小付食肆推出的,谁料只因起的太晚,这计划也就只能暂且搁下,等过两日再说。
见时辰也差不多快到酉时了,付古矜便同店里的员工们打了招呼,随即和玉京买了些菜回湘寒宫。
主仆二人到湘寒宫时,东方璟已然来了好一会儿,正坐在亭子里看奏折。今儿李越前公公似乎没来,亭子里,只有绿莺拿着扇子在给东方璟扇风。
见付古矜来了,东方璟便放下奏折,起身笑着朝他走过去。在瞧见玉京手上拎着的菜篮子时,东方璟微愣:
“我已下旨恢复了你的份例,御膳房那边也送了食材过来,怎的还去买了菜?”
付古矜也是一愣,随即才道:“我今日起得晚,午时才醒。也没去过小厨房里看看,是以还不知是有食材的。”
东方璟点点头示意了解,而后牵着付古矜的手便往亭子里去。
“今日在外头可有热着、累着?”
闻言付古矜扬起笑脸,道:“你赠的这身衣裳极好,我在外头一点也没觉着热。按说平日里若是逛那么久,里衣早就被汗打湿了,今日却没有。”
“你喜欢便好。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东方璟其实早已在暗卫那儿得知了今日付古矜的行程,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付古矜喝了杯凉茶,不敢直视东方璟的眼睛,道:“也没做什么很是特别的事,只是在店里忙活了一会儿后,便去了米铺买了些米,随后只在街上逛了会儿,便决定回来了。”
付古矜刻意隐瞒了去镂玉坊一事。
东方璟心中明白,却丝毫不恼。见付古矜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想必他心里的猜测没错。
一想到这人竟专门去为他挑礼物,还想亲自做,东方璟心里便漫上了些甜甜的情意,他脸上笑意越来越暖,柔声道:“过几日便是端午,那日你可还要出宫去店里?”
付古矜想了想,道:“端午那日小付食肆不营业,届时我会给店员们放三天的假,让他们回家好生陪着家人过个节。”
这么说便是不出宫了。
东方璟笑,很是满意。
晚膳过后,付古矜到空间里摘了些杨梅,又从小精灵那儿买了点乌梅、香包。杨梅洗过后端到亭子里吃,乌梅还得要泡上一晚后,明儿一早起来熬酸梅汤。
吃过杨梅休息了一会儿后,付古矜便带着绿莺、东方璟和玉京,给湘寒宫各殿门殿内挂上香包。
亭子里也挂了几个,毕竟平日里他们要是在这里纳凉,蚊子多了烦人的紧。
在挂香包的时候,绿莺略微疑惑了一会儿,问道:“贵妃,您这香包是自个儿缝制的吗?”
付古矜不会女红,但对这问题他也早有准备。白日里他买了好些香囊香包扔进空间里,此时拿出来这些,玉京恰好也能作证。
“我哪里会什么女红,这是今日在街上闲逛时买的。”
听见二人的谈话,玉京也转头附和:“对啊,公子买了那么多香包时我还不知道拿来干嘛呢。这会儿倒是知道了。”
这味道不像是允朝女子喜爱在香包香囊里添的香料,又同别的大夫研制的驱蚊驱虫药的味道不同。莫非,是贵妃自己看书研制的?可这几日,贵妃并没有做相关的事,再说了,若真是贵妃研制的,今日买了香包后又是何时将里面的香料换了的呢?
绿莺皱眉,心中有许多猜测,却不敢说出来。之前东方和嘉同她谈起过,付古矜此人不同于一般的允朝男子,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绿莺来湘寒宫的第二日便也知道了空间的存在。芥子空间是上天赐给付古矜的,那莫非……付古矜的来处也不简单?
付古矜尚且还不知道绿莺心里想了许多,挂好香包后,他便同玉京一起去打水烧洗澡水了。
往日都是付古矜先洗,东方璟再洗。这日也不例外。
付古矜从浴房里出来回了内殿,便看见绿莺正在出神。
他也不着急回内间,停下脚步问道:“你可还是在想皇姐的事?”
绿莺猛然回神,连忙摇头否认。
见付古矜头发还湿着,绿莺便拿着干净的帕子同他进了内间,随后让付古矜坐在梳妆台前给他擦头发。
看着铜镜里付古矜温润俊美的脸,绿莺思索了一会儿,问:“贵妃是从哪儿来的?天上吗?”
付古矜一愣,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解释。
绿莺瞧见了付古矜脸上难得一现的慌张,笑道:“贵妃不必紧张,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在南靖的时候,南靖神婆曾告诉过我,在这片土地之外,有另外一片天地,世人称它为‘彼境’……”
彼境?
听到这个名字,付古矜心脏猛地疼了起来,他下意识捂住心口弓起了腰,吓得绿莺顿时住了声不敢说下去,转而连声问:“贵妃,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疼痛过一会儿便消失了,付古矜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他愣神地抹了一把泪,回道:“我没事,你继续说。”
绿莺心里很是担忧,但这是主子的命令,她也不能违背。看了一眼付古矜,见他脸上神色似乎并无不对,绿莺才道:“那‘彼境’,人人能活到五百岁,有的,甚至能活得更久。他们通晓万事万物,人们也说,‘彼境’的人,就是神仙……贵妃,您能得到上天的恩赐,想必您必然同普通人不一样,奴婢今日有所怀疑,因为在贵妃的空间里种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奴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况且,您总能拿出一些不平常的东西来,奴婢便猜想,您……可是从‘彼境’来的?”
付古矜不答话,只是在心里问了小精灵一句:“绿莺说的你知道吗?”
小精灵迟迟没有反应,付古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绿莺。没想到空间的异常还有他的来历可疑还是有人发现了,该如何解释?
说他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并非那个“彼境”?一个是顶替了原身的灵魂,一个是被世人尊敬的“彼境神仙”,若说是前者,会不会被当作不详然后拖去烧掉?
可要让付古矜承认是后者,他也做不来。这毕竟是在撒谎,况且,那个“彼境”是否存在,可并没有证实,若是绿莺怀疑他因此在套他的话呢?
付古矜不敢答,绿莺却反倒更确认了。她跪了下来行了个奇怪的礼,道:“不管贵妃是从哪里来的,奴婢希望,您不要离开。长公主的遗愿便是陛下能够幸福,而这些日子奴婢也瞧见了,陛下若是能幸福只有您在身边的时候。此事奴婢对神发誓,决计不会说出去,以求您能留下。”
付古矜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想承认这个身份,却又不知否认过后该如何回答。他是自私的,不想自己因为被视作异类而死去、离开东方璟。
踌躇再三后,付古矜道:“你起来吧,我不会离开。”他也不能离开了,二十一世纪的他已经死掉了。
“你不用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就是付古矜,不用把我当作旁人。”
绿莺闻言一怔,随即应了一声:“是。”
她何等精明,自然能明白付古矜话里的意思。既然现下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自然会守口如瓶,往后也决计不会再谈此事。
东方璟沐浴洗漱完后到内殿来时,绿莺给付古矜擦头发也差不多擦干了。二人之间气氛很是安静,东方璟察觉到了,当下却并没问什么。
在玉京为东方璟擦头发的时候,绿莺领着付古矜到屏风后,从那张大床后的墙柜取出好几本书塞给他。
“贵妃,这便是奴婢给您找来的书。您仔细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对您和陛下都有用,争取早日圆房才是……”
付古矜本在好奇这些书,一听绿莺说的话顿时觉得手上这几本书十分烫手,方才那事给造成的心理负担此刻也没了。他红着脸看了眼这几本书的封面,随后将那些书一股脑儿塞到枕头下。
绿莺不解,又把书拿出来硬塞到付古矜手上,道:“贵妃,陛下从不在乎这档子事,他不懂但您要懂啊,不然届时在床上吃苦的,不还是您。奴婢是下人,也不能去求着陛下学,还不是得让您学。您就别顾着害羞了,好好琢磨一下吧。”
语罢,绿莺便慌忙出去了。付古矜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手上这几本书,红着脸抽出了一本,而后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似的将别的书扔到墙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