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安徒柳青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这时屋里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衣裙的丫鬟,领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那小孩扎着一双总角,脸蛋红嘟嘟的,可爱极了。
丫鬟冲着屋里的两位夫人微行一礼,对着屋里的二夫人李玉银说。
“二夫人,小姐不肯睡,非要等夫人回去。”
见到丫鬟进来,二夫人脸上一喜,瞥一眼大夫人,见大夫人没有制止,对丫鬟说:“翠玉你跟我来,我屋里有一碗参汤,你给老爷端去。”
安徒柳青见时机已到,立马蹑手蹑脚尾随其后。
二夫人背着丫鬟在参汤上轻轻搅拌一番,让丫鬟给端了出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来的全不费功夫。安徒柳青尾随在丫鬟后面,他正愁找不到江夏在哪里?
在后院,转了几个拐角,隐约听见前面有戏曲嬉闹声,猜金首富和江夏就在里面玩乐,于是三两下点了丫鬟翠玉的穴道,一手接着她托盆上的汤,一手把她拉到偏僻的地方。还不忘把翠玉头上的首饰,身上的外衣脱下,穿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不消片刻功夫,安徒柳青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花枝招展的红衣丫鬟,托着参汤一摇一摆的来到金首富屋前,轻轻地敲着门。
第17章 天赐好色留戏子 登徒王爷戏美男
屋里,江夏一身女装戏服,淡描的眉,轻涂的唇,妩媚的笑,英姿卓卓,顾盼风流,此时他唱的是孟姜女寻夫。
金天赐一脸的坏笑,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是有意,还是醉了,一边抓江夏的手,一边要摸江夏的脸。
江夏虽在唱戏,却灵敏地闪开对方有意无意的触摸,一直不停与他周旋着。
听到敲门声,金天赐脸上顿时拉下脸,喝斥着:“谁这么扫兴?”
门外,男扮女装的安徒柳青捏着鼻子,把嗓音提得尖细尖细:“老爷,二夫人让奴婢给老爷送来参汤,滋润嗓子。”
“进来。”金天赐粗声粗气地喊着,示意江夏停下。
安徒柳青跨进门,顿觉屋里一阵沉闷的胭脂水粉味及浓厚的酒精味迎面扑来。
迅速扫一眼江夏,只见他身体无碍,行动方便,神态自若,知道他没事,不由得微笑着转向金天赐。
“老爷,这是二夫人特意为你做的参汤,请您喝下后,奴婢好去复命。”
“好好好,我喝。”金天赐端起参汤一饮而尽,把碗递过去,对着安徒柳青说:“去去去,别扫兴。来,江公子,我们继续。”
安徒柳青退出门外,忍不住捂嘴偷笑。
原来他点了翠玉的穴道后,偷偷把二夫人的老鼠药参汤,换成了渗入泄药的汤水。这样喝进去不把你拉得五颜六色才怪。退出门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静静地候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一刻钟后金首富隐约感肚子痛:“江公子,你先歇一歇,我去方便方便。”
江夏唱了一晚,马上点头同意。好不容易等到金天赐说要出去,自己终于可以歇一会。
金首富出门后,立马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外。
安徒柳青晴眼睛一转,又转身跨进屋里,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冲着江夏眨了眨眼,风情万种的笑了。
“江公子,奴婢倾慕你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以相见,我们也来一曲好不好?”他把嗓门提得又高又细,装着娇柔女子模样。
江夏刚坐下准备歇一会,这突然又来一个身穿红衣的丫鬟,要与自己唱戏,对方身形高大,有点脸熟,也不好拒绝,只好客气地说。
“好说,好说。只是在下也唱了一天,刚有机会停下,不如日后再唱?”
安徒柳青存心戏弄他,故意听不懂他的话,身体热情地往他身上凑,一脸的浪笑:“江公子你这是什么话,莫非奴婢是下人你看不起,不愿意奴婢同唱?”
“小姐姐请莫误会,只是在下唱了一天,等会金老爷来了还要唱,实在是奉陪不了,请原谅。”江夏给眼前这个假丫鬟的万分热情吓一跳,连连后退。
“说到底,江公子还是嫌弃小女子,看不起我这等卑微下贱的丫鬟。”安徒柳青佯装不悦转过身去,脸上却难忍心中恶作剧的坏笑。
“不是的,若是小姐姐一定要唱,能否留个姓名,也好等在下有空时陪你唱一曲可好?”江夏以卖唱为生,实在不忍拒绝自己的追捧者,只好想个折衷的方法。
“不行,江公子,就趁金老爷不在,我们唱一段,就一段。”安徒柳青兴奋着,双手就要搭在江夏肩上,江夏若是肯退一步,一切好商量。
“小姐姐,金老爷很快就会回来,恐怕不行。”江夏还是没有松口。
“什么不行?”屋外,传来金天赐的声音。
晕,怎么这么快回来?安徒柳青略感扫兴,正逗得好玩的时候。安徒柳青只好学着丫鬟乖乖地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你不是说要回去向二夫人复命吗,还不走?”金天赐看着这个新来的丫鬟,一脸的疑惑,怎么跟之前那个送汤的不一样?
还好金天赐刚在茅房里拉得昏头转向,这会腿都在发软,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靠着椅背,长长地舒了口气,双手放在腹部轻轻地揉着。
“刚才的是什么汤,喝了后感到肚子很不爽啊。”他自言自语着。
安徒柳青一下捂住嘴,惟恐笑出声,哼,好戏还长着呢,今晚不把你拉得脱水变形不叫安徒王。
金天赐眼睛的余光瞥见一角的安徒柳青,好像想起什么,一下清醒过来,指着他说:“你快去问问二夫人,刚才的是什么汤?不准再端来了,都倒掉。”
“是。”安徒柳青乖巧地行礼刚要退出去。
金天赐又喊起来:“唉哟,我这肚子……”语音未落,已飞跑出去。
看着金天赐气急败坏的样子,安徒柳青乐得不可开交,看一眼发愣的江夏,安徒柳青啪的一下拍在他肩上。
“怎么样,我这方法可好,今晚都不用唱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你……”江夏睁大双眼看着这个略感眼熟的丫鬟:“你都做了什么?”
“别管我做了什么,反正你今晚不用唱了,是不是陪我唱一曲好好报答我啊?”安徒柳青无比得意。
“我们认识吗,姑娘为何要帮我?”江夏迷惑不解地问。
“甭管这些,今晚我们就唱一段樊梨花训夫。你还是唱你的樊梨花这一段,我呢就扮你的夫好了。”安徒柳青一脸坏笑。
自从第一次和江夏闹的那一出樊梨花训夫后,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和江夏再唱一段,此时愿望得以实现,心中不由一阵兴奋。
“你……”江夏迟疑着,他不确定眼前的姑娘是否真的会唱。
“不用你啊我啊的,我呢,肯定唱不好,就当是班门弄斧好了。”安徒柳青催促着,心里还担心金天赐不知啥时又跑回来坏事。
“就这样唱吗?”江夏看着自己的装扮小心翼翼地问着,樊梨花训夫的服饰和孟姜女寻夫是两回事。
“不这样唱难道还抱着唱?”安徒柳青调侃着他。
“……”江夏拉开距离举手张嘴就要开嗓。
“好,就抱着唱。”门外,又传来了金天赐的声音。
安徒柳青脸都要气歪了,金天赐每一次都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的时候来。
“抱着唱。”金天赐在门外只听到一句立马喊开了。
“这主意好,江公子,我们来一段抱着唱。”金天赐乐开了花,仿佛一下忘了刚才还在茅房里拉得全身发软。
他这一喊,把江夏和安徒柳青吓得大眼瞪小眼,大气不敢出。
安徒柳青更是憋屈得不敢表露。自己随口一掐,反倒坏事?他瞪着江夏,眼睛似乎冒出火来,意思是说,你江夏若是和他抱着唱,看本王不揍扁你。
“万万不可……”江夏惊诧、安徒柳青恼火,对着金天赐连连摆手。
“金老爷,在下连续唱了一晚,实在不能再唱了,看夜已深不如明天再唱?”江夏向后退。
金天赐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门外匆匆进来一下人,冲着他行了一礼急急禀报着:“老爷不好了,方公子又来了,在门外喊着要放出江公子出去。”
“这个方小帅真是不知好歹,江公子是我府上的客人,天天吵什么吵?再吵就把他给轰出去。”金天赐满脸不悦。
他一边招呼着江夏过来要抱,一边张嘴冲着门外喊。
“江公子以前和他是朋友,但现在是我府上的客人,江公子没有离开,他天天来吵是啥意思,是要抢人的节奏吗?”
安徒柳青闻言,不由瞥一眼江夏,江夏到底是给金天赐扣在府里出不去,还是不愿出去?如若不愿出去,我这一趟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想到这他又把嗓音提高八倍对着金天赐说:“老爷,方公子在外面闹得凶,你还是先去打发了吧,不然这戏没法唱。”
“你……”金天赐指着女装的安徒柳青说:“看好江公子,别让他跑了。
“遵命。”安徒柳青快活地应着。
“真是晦气。”金天赐甩开宽大的衣袖,气呼呼地出去,向身后守在屋门的四个彪形大汉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怎样,又帮你一回。”安徒柳青得意地冲着江夏笑。
“嗯,是的,多谢这位姑娘。”江夏弯腰欲向他行礼。
“得,算了。”安徒柳青一把制止着他问:“江公子是喜欢为金老爷唱戏才留在府中还是……”
“不不不……”江夏不待他说完,连连打断他的话:“若是姑娘愿意助我脱困,在下不才,愿意天天为姑娘献上一曲。”
“这可是你说的,我帮你逃出去,你天天给我唱一曲。”安徒柳青听言,眼睛一下亮了。
“一言为定。”江夏伸出手:“击掌为盟。”
“击掌倒不必了。”安徒柳青转过身去,此时他已笑坏肚子了,这江夏这么好玩,一逗就上勾,以后就等着忽悠吧。
“江公子记得天天为我一曲就好,不用多,就一曲。”安徒柳青把拳头放在嘴边,掩饰着自己忍无可忍的笑脸。
屋外的大门,远远传来金天赐和方小帅的怒吵声,安徒柳青和江夏相视一笑。
“你快换套衣服,我们去看看。”安徒柳青提醒他。
“好。”江夏快速换了衣裳,两人蹑手蹑脚跟了出去,远远地看着。
“金天赐,快把江夏放出来,他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天天扣在府出不让出来?”
方小帅气急败坏的样子,金天赐把自己的朋友扣在府中半月之久,不能通信,也见不上一面,自己天下第一美男的名号快不保了,他不急谁急。
“你喊什么喊,快给老子闭嘴。”金天赐急匆匆地从屋里出来,眼神示意那几个从屋里跟出来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也是跟得久了,心有灵犀,不用言语,手脚动作麻利地把方小帅围在中间,个个凶神恶煞。
“金天赐,你这是仗着人多势众想打架吗?凭什么不放人,江夏是我的朋友,凭什么把他扣在府里?今天我方小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小帅见金天赐的阵势也不示弱,手一挥,身后迎上一批黑衣随从,与金天赐的下人直面相对。
“谁说我把他扣在府里,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留他在府里唱戏不行啊,又不是你老婆,你凭什么天天在这里吵?”金天赐也怒不可揭:“再吵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怕谁?我还怕这赤乌国不知你金大首富的特殊癖好呢,名为唱戏,其为贪欲。”方小帅寸步不让。
平时见过女人吵架,难得见男人吵架,安徒柳青和江夏偷偷看着也觉得有意思。听到他们提到江夏,安徒柳青不由瞥他一眼。
外面吵得太难听,只见江夏微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样,要不要出去澄清一下?”安徒柳青小声问。
“嘘。”江夏轻声嘘着:“我们一露面情况就更复杂了,这位姑娘,我们还是趁机走吧。”
“你不看了?”安徒柳青难得看一次男人吵架,而且还是为男人而吵,觉得特有意思,见江夏提出要走,不由觉得稍有遗憾:“金老爷让我看好你,我却监守自盗。”一脸痞笑地看着他。
“……”听安徒柳青这样说,江夏久久地看着他,的确,她救走了自己,金老爷决不会放过她。他绝不允许眼前的姑娘为了自己身陷囹圄。
“姑娘,你救了在下,再待在金府恐怕不行了。在下不才愿意照顾姑娘一生。”江夏诚意十足地对他说。做人不能自私,她为我,我也得为她。
“你说照顾我一生?”安徒柳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当然,若是姑娘不愿意,在下决不强求。”江夏点点头。
“……”安徒柳青不停地磨着后牙槽,这个呆子,这么多情,不就帮你几回吗,居然以身相许?好,看你做不做得到?
“好,你说怎么就怎么,走吧。”安徒柳青不敢多言,他怕越说越错。
在江夏腰间轻轻一揽,江夏只觉身子一轻,脚下空了,耳边风呼呼地吹着。抬眼看去,安徒柳青已携着他跃出屋顶,只见外面星空灿烂,方小帅和金天赐的吵骂声越来越远。
这貌不惊人的姑娘竟有如此身手?江夏大惊,自己少说也有百来斤,难道她天生神力,居然可轻易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