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我也要尿尿……”另一个孩子可怜兮兮地地看着长老。
“聋了吗,刚说完读完一本经文才可以停下,找打?”长老冲着另一个孩子举手又是一鞭。
顿时屋里哭声四起,两个孩子哭,别的孩子也跟着哭。
“长老,我想回家了,我要回家。”一个孩子闹着。
“长老,我想我娘,我要找我娘。”
“长老,我也想回家,我要找我爹。”孩子们一言一语地哭诉着。
“告诉你们,来了这里就别想出去,少在这里找爹找娘,这里没有爹娘,只有经文戒律,不遵守戒律就要挨打。”抽孩子的长老骂骂咧咧。
那边,孩子尿液横流,这边孩子哭爹喊娘。
“长老,我拉出便便了……”又有孩子哭喊着。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个个都想干嘛?想找抽吗?”长老毫无怜悯之心。
“再闹,再闹个个都得挨鞭子。”
冷冰冰的天气、冷冰冰的屋子、冷冰冰的语言刺得门外的两人心里生痛。
他们仅仅是一群孩子,一群无辜的孩子,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被抓到这里忍受非人的折磨?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在爹娘的怀里戏笑玩闹。
莫汗那德明亮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却被安泰死死拽住。
“小莫莫,千万不能冲动,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不能因小失大啊。”
“他们,他们只是一群孩子,不可以这样对他们的……”
“我知道,但我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想想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哪一代圣王不是牺牲无数孩子的幸福才甄选出来的?”
“……”莫汗那德无语,的确,自己也是在千万孩童中挑选出来的,只是,只是自己比较幸运成了圣王。
“我一定要把这腐朽的制度推翻……”莫汗那德咬牙切齿。
“长老,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不要在这里,我们要回家。”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长得英俊非凡、骨格清奇,虽然样子才五六岁,但看着一群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弟弟们,他却敢为先。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孩子们一声接一声,越闹越大声。
“打,给我狠狠地打……”
两位长老终于被一群孩子激怒了,举起手中长鞭狠狠抽在孩们身上。
再也看不下去了,就连安泰也气得非同小可,握紧了拳头……
莫汗那德从怀里拿出他那又爱又恨的天音锤呼的一下变大,甩手飞出去。天音锤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愤怒,飞进屋里追着两位长老猛地锤打。
凶神恶煞的长老被眼前的一幕直吓得一愣一愣,这是啥东东,怎么像长了眼,它,它,它不追着孩子打怎么直追我们?
孩子们不乖,按道理应该打孩子们啊……
孩子们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都停止了哭闹,呆呆地看着。
当看到两位长老被天音锤追得无处躲时,都忍不住叫好。
“打,打他们……”
“打得好……”
“他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他们……”
孩子们心中的愤恨似乎得到释放,都在一旁叫好,给天音锤打气。
“兄弟们,我们也上……”那个五六岁长相英俊的男孩起哄着。
“好,他们打了我们这么多,打回去……”孩子们呼应着。
一时间,屋里二三十个孩子冲上去,围着两个长老就是拳打脚踢。
两位长老虽然才三十多岁,无奈天音锤像有灵性般,除了他俩谁也不攻击。
屋外,安泰和莫汗那德心中的愤恨似乎也得到了释放,不由得笑了。
半响,两个长老终于满身血迹地爬出屋外,冲着守在小院中的几位僧人微弱地喊着:“救命,救命……”
见此情形,莫汗那德收了天音锤和安泰悄悄从后院溜走。
听到喊声,守院僧人回看一看大惊失色,执教长老被打成这样,谁这么大胆包天???
冲进屋子一看,除了一群孩子,什么也没有。
“活见鬼,两个成年人竟然被孩子打成这样?”看院僧人走出门,嘴里嘀咕着。
“什么呀,是一个锤子,长了眼的锤子……”两位长老愤恨着。
第55章 晕血畏高受迫害 雪域圣宫留遗恨
出了口恶气,莫汗那德和安泰都开心地下山了,这是从踏入神都小庙后最开心的事了。两人把脸上的棉巾扯下,兴奋地迎着寒风,在风中跳着跑着,此时吹的风怎么也感不到寒冷。
“可惜我们不能把那群孩子救出来,若是能救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该多好。”莫汗那德叹气着。
“小莫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过街的猫,老鼠喊打呢。”
“安安,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不如当一名侠僧算了。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追求自由的生活,不想被困在高墙大院,不想与长老大师一起欺骗信徒和民众,当侠僧能帮到别人,流浪到哪算哪也不错。”
“侠僧?”安泰有点不明白:“侠僧也是和尚吗?”
“那当然,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侠义之僧。”
“得了,就你现在这身服饰装扮,就是做了好事也是俗人一个,哪看得出是和尚?”安泰戏谑他。
“……”
莫汗那德下意识地摸摸头,摸到那长长的头发,顿时又愣住了,转而又一笑。
“是心出家嘛,装扮都是形式,只要有圣宫,心里就可以装下千万座圣宫,心里有佛,满天神佛与我同在。”
“是吗?我看你以后都得与牢笼同在。”身后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安泰顿时机灵地打了个颤。
转过身,身后不知何时跟着哈斯与那楼,那楼的僵尸脸直把安泰吓得面无血色。
“快跑!”安泰不知哪来的勇气拉着莫汗那德就跑。
“来得及吗?”
哈斯说着的同时手臂忽然长出十米,远远的把莫汗那德高高擒起。
“放下,放下小莫莫……”安泰跑回去拉着被哈斯提在空中的莫汗那德。
“只要在赤乌国,你就飞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哈斯微笑着,让人觉得一切只是过家家的一场游戏。
“你最好一掌毕了我,不然我还会走。”莫汗那德从容不迫。
“不用急,试图把圣宫上千年的传统打破,不让你尝尝滋味那成?”哈斯慈眉善目。
“乖乖地回去吧。”那楼提起安泰往回走。
黑暗的屋子里,潮湿阴冷,昏暗的灯光照着寂静如死的黑夜。莫汗那德和安泰静坐在一角谁也没有说话。
天亮时分,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哈斯与那楼推门而进,身后跟着两条大黄狗,张大嘴呼呼地喘着气。
安泰和莫汗那德面面相觑,不是要用两条狗来吓唬我们吧?还是放狗咬人?
“怎么样,蹲了一夜,可有悔改之心?”那楼盯着他俩,面无表情声音僵冷。
“没有,你们欺骗大众,为什么要我来悔改?”
莫汗那德眼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们。
“哼,还嘴硬,圣宫上千定的规矩岂你能更改的。一年多的逃亡还没受够丧家之犬的味道吗?你向大众揭发,有用吗?谁信你?”那楼嘲讽着。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揭不揭发是我的事,只要我一天是圣王都不允许你们做鸡鸣狗盗之事。”莫汗那德严正义词。
“出了圣宫还自认圣王?看看现在谁承认你是圣王?你现在就是鼠辈,人人喊打。”那楼冷眼相看。
“你们的面目早晚会被人揭穿。”安泰气呼呼地顶着。
“我们呢也不用和你们多废唇舌,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解吧。”
哈斯手一挥,门外进来两个僧人,手拿尖刀。
“你们要干什么?”安泰怒问。
“不用急,一会就知道。”哈斯笑着。
只见门外的僧人把两条大黄狗铨在铁门上,手上的尖刀狠狠地扎进它们的脖子。大黄狗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汪汪惨叫。
“你们干嘛,在圣王面前杀狗敬猴啊?”安泰读书不多,但却变着用词汇。
“你们很快就知怎么回事了。”哈斯看一眼两位僧人,点一下头。僧人明白,又往狗身上扎。
狗惨叫着、挣扎着,身上血汩汩往外流。
慢慢地,血向莫汗那德方向流……
莫汗那德脸都变白了,唇也青了,双手在颤抖。
“喂,你们有没搞错,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你们竟然当着圣王的面杀生?”
安泰立马明白什么回事,长老和大师自小看着莫汗那德长大,全圣宫都知道他晕血,他们不是要杀狗,而是要威逼小莫莫。
“这两条是疯狗。”那楼说:“杀了它们就当是为民除害,没人会说什么。”
“我看你们才是疯狗,在这里乱咬人。”安泰一点也不服软。
“你别乱叫了,再怎么叫也没人知道。”那楼一把抬起安泰下巴用力一捏,安泰痛得直叫。
“还去揭发吗?”那楼看着莫汗那德。
“我安泰顶天立地,决不怕你们,你们也不要利用我去威逼小莫莫。”安泰毫不惧怕。
莫汗那德颤抖着,目光痴滞地盯着地上那一滩散发着腥味、鲜艳夺目的血。
那楼看一眼两个僧人,示意他们继续。
随着大黄狗的一声声惨叫,血越来越多地流到莫汗那德脚根。
“我就不相信撬不开你的嘴。”
那楼甩开安泰走到大黄狗面前,接过其中一个僧人手中的刀,狠狠地扎进狗肚子。
狗躺在地上,已无力惨叫,瞪着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大师。它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惨死在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手上。
“你们别折磨那两条狗了,折磨我吧。”莫汗那德说完,一头倒在安泰身上,晕了过去。
“这下你们满意了?小莫莫晕过去了,你们怎么折磨他都不知道了。”安泰把莫汗那德搂在身上。
“不,让他休息一下,晕过去的人再折磨也没反应是不?心灵和精神都得不到煎熬,又何必再费精力?”哈斯微笑的脸让人永远猜不出他下一步是什么。
“亏你是堂堂圣宫长老,居然如此蛇蝎心肠。滚出去,你们不配待在圣王面前。”安泰指着铁门。
“急什么,我们还会来的。”哈斯微笑着点点头,转身与众人出去。
……
四周一片漆黑,不知是在哪,也不知身在何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晃来晃去,触碰不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支点。
如同一片云,飘啊飘,荡啊荡……
“安安,安安,安安……”
悠悠醒来,莫汗那德感觉自己被巨大的黑暗包围着,双手往前摸,摸了半天没有尽头。双脚用力踩,感觉如同踩在空中。
“你在哪,安安?”他喊着。
没有回音,四周静得只可以听见风飘动的声音……
“安安……”只有大声喊才感觉腰部有些紧。
紧接着四周一片闪亮,如同有千万烛火同时点燃,与刚才的黑暗截然相反。
猛然强烈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莫汗那德才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一声惨叫。
“不要啊,快放开我……”他竟然被吊在十几层楼高的钟楼当中。
圣宫钟楼最少也有十八层,本身就建在高高的山端之巅,俯身下看,万丈深渊、惊心动魄。
此时他的腰部绑着一根粗粗的布绳,钟楼上顶伸出一根长长铁杵,布绳就系上铁杵上。他如同风中柳絮在空中飘呀飘。
“啊,快放我出去……”他闭着眼,在空中狂抓着。
“你最好别动,越用力,上面的绳结就松得越快,你也越快往深渊赶赴。”哈斯站在钟楼的窗口看着他,一脸微笑。
“卑鄙……”
“无耻……”
莫汗那德生平第一次骂人,利用他的弱点对他进行折磨,他实在想不出更难听的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愤怒。
“你骂,大声些,反正无人听到,怎么骂都行。”哈斯像在看戏。
“看你现在的狼狈样,比看你当圣王时好看多了,刺激、兴奋,震撼人心啊。”
“放我出去。”面对这样的长辈,莫汗那德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好啊,只要你以后都不揭发什么什么,自然可以放你下来。”
“做梦!!!”
“是你在做梦吧?”
哈斯哈哈地笑着,手一举,身后的僧人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走到窗旁,上下摇动着铁杵。
莫汗那德本就在空中随风摇曳着、及及可危,他这一摇,一上一下、又升又降,把他吓得面无血色。
他尖叫着,高喊着,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又晕过去了。
“哼,把他弄醒。”哈斯吩咐僧人。
“是。”僧人端了一盆水朝莫汗那德泼去。
“不要,不要,不要……”莫汗那德并没有睁开眼睛,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抓舞着。
“只要答应不再揭发,就放你下来。”哈斯的耐心很好,态度也很好。
“安安,安安,你在哪?”朦胧中,他想起了安泰:“安安快跑,不要理我。”
“哼,还想着跑,都成翁中蹩了。吓成这样也记着好兄弟,就让你看看吧。”哈斯做了个手势,让僧人带出安泰。
不一会,安泰被五花大绑地推了出来,一脸的青瘀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