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古代架空]——BY:四方豆腐

作者:四方豆腐  录入:05-17

  “人怎么样了?”齐桓问。
  福子连忙摆手,满面嫌弃,“那模样,啧,王爷,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这倒是勾起了齐桓的兴趣。
  瑞王府里院除了每日来打扫的下人,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院子里放着一座假山,布满青苔,在凹陷处填土栽培了盆景松。
  齐桓后面跟着福子,两人来到假山背面,移开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露出了一块铁板,铁板一拉,里面是黑漆漆通下下面的甬道。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嗅觉,下了甬道,走了约吗一盏茶功夫,出现了一个地牢。
  福子上前将铁门上点锁打开,就见着一个人趴躺在地上,脸下面有一滩口水,还有口水不断的从歪斜的嘴角滴下,拉出长丝。
  双腿脚尖朝上,已然被折断了小腿,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地上,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见有人来了,牢犯挣扎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眼睛瞪大,喉咙发出难听的嘶嘶声。
  “魏纻干的?”齐桓拿出手帕捂住鼻子问。
  福子无比厌恶地上的人,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道,“魏纻走后,奴才便来看了,人就这样了,王爷这人可还有用?”
  齐桓笑了,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有些阴森,福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知道王爷不会害自己,但每当王爷这样,还是忍不住想逃。
  “没用了。”停顿了一下,“让哥哥伤心的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齐桓扔掉了手帕,转身朝外走,“吊着他,可不能就这么痛快死了。”
  当日将军府大火,虽然哥哥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可秦竹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哥哥明显有些绷不住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齐桓不懈努力的抓着这人,为的便是让他付出代价。
  

  ☆、二十五回

  清晨城外一座冰消雪融山下,驶来一架马车,马车没做过多停留,随着宽敞的泥路而上,挂在车角的流苏随着颠簸不平的土路摇摆晃动。
  一只手挑起侧窗帘子,露出如冰消雪融般干净温暖的眸子,“一切都没变。”
  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树林,随着微风摆动枝丫,嗦嗦声听的心旷神怡,阳光灿烂,使得白澜石身上不似前几日那般冷了。
  没看一会手便别覆盖,十指相扣,臂膀环上白澜石的腰,将人朝怀里拉。
  侧帘没了支撑,落下遮住了外头,白澜石空着的手推着在颈见作乱的脑袋,“又不安分。”
  头顺势在掌心蹭了蹭,落下一吻,齐桓将人抱紧,“桓儿只对哥哥这样。”
  白澜石从不是硬心肠的人,这点齐桓从小时候就知晓了。
  哥哥每次嘴上说着这不行,那不行,有时还会揍自己,却最后总是心软,一一满足齐桓的小要求。
  白澜石就是那种先拒绝你不合理的要求,必要时施以拳脚,而后才会带着失望的你完成那些不合理。
  果然齐桓撒娇,白澜石就没了脾气,退一步哄着说,“回去再亲,现在不是时候。”
  齐桓抿唇沉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澜石,好一会才说,“哥哥,你知不知道一本正经是说出这些话,只会让我更加疯狂的想亲近你。”
  一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在哥哥嘴里说出来,只会让齐桓想要用力的占有眼前的人,可哥哥还不知自己有多诱人,撩拨的齐桓苦不堪言。
  直白的话语使得白澜石一怔,齐桓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不安的松开了哥哥,眼神闪躲,“哥哥,桓儿说错话了。”
  齐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极力的想要掩饰错误,却越搞越糟,最后只能蔫巴的闭嘴,等待着白澜石的反应。
  白澜石轻笑,凑近在齐桓额上落下轻飘飘的吻,齐桓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哥哥.....”
  白澜石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转过脑袋道,“快到了吧。”
  齐桓低垂眼眸,掩饰眸子里的波涛汹涌,再次抬起时只剩清明,“快了吧。”又凑过去将哥哥抱在了怀里,贪婪的吸取哥哥身上淡淡的药香。
  只觉得世间胭脂水粉的味道远远不及哥哥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来的让他安心。
  大概这就是偏爱,爱一个人,即使是缺点,也能咂摸出别样的味道。
  晃晃悠悠一柱香时间,马车停在了寺庙门口,今日的人少的可怜,据说城外三十里有了一家新庙,里面的和尚皆是从天竺而来,灵验的不得了。
  许多人不远万里也要前往,这的寺庙便被冷落下了。
  寺庙墙壁有些剥落,弯弯曲曲的爬墙草占据了不少地方,白澜石站在寺庙门口抬头,才发现这庙名叫阙机寺。
  寺庙大门开敞,有个小和尚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拿着特制的小扫帚,打扫着院子,见有香客来,眼睛亮了,扔下东西就跑了过来。
  急急忙忙在白澜石面前站定,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念叨,“哦弥陀佛。”
  白澜石回礼,“哦弥陀佛。”
  “哥哥,怎么练大氅都不披,冻着了怎么办。”齐桓抱着从马车里拿出来的黑色大氅给白澜石披上,帮人系好了带子才算完成。
  小和尚见着齐桓,“大哥哥来啦。”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飘荡,瞬间就明白了,“大哥哥是来还愿的吧。”
  白澜石疑惑的看向齐桓,齐桓耳朵尖有些红,转移话题问,“方丈呢?”
  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师父在大殿里打坐,我不能带你们去了,师父罚我打扫院子。”
  齐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饴糖扔给了小和尚,“不要告诉你师父。”
  小和尚连忙点头,抱着包裹眼睛亮晶晶的。
  齐桓半环抱着白澜石走进去,虽不见香客,倒也显得清幽,更添禅意。
  白澜石模糊的记忆与眼前景象重合,一切都没变,就连掉落在大殿外头有拳头这么大的石头经过十年还在那。
  住持像是早已预料到似的,站在大殿门口眼含慈悲的看着跨进来的两人。
  住持两人多了不少老人斑,腰背佝偻了许多,还是像十年前初见时那样从容不迫。
  一切的名利在他眼里不过过眼云烟,主持道,“瑞王是来还愿的。”
  盯着白澜石的目光点头,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放进功德箱,取了三只香,跪在蒲团上,虔诚。
  白澜石立在齐桓身边,拢袖抬头看着高大的佛祖,后者慈悲敛眸,俯瞰芸芸众生的挣扎。
  齐桓与住持坐而对聊,白澜石自觉的退了出去,齐桓拉住白澜石的手腕,“哥哥。”
  “我去外面看看。”白澜石拍了拍齐桓手背,示意人安心。
  齐桓犹豫了会,才松开手,“哥哥不要走远。”
  “嗯。”
  小和尚还在苦兮兮的扫院子,一侧脸颊鼓了起来,哼着童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扫着。
  见到白澜石停下了动作,跑过来,“施主,寺庙后面有一片桃林,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白澜石蹲下与小和尚平视,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是出来闲逛的。”
  小和尚看着放大的脸,心扑通扑通直跳,脸上也染上红晕,不自在的道,“小哥哥每次来都要找师父说上好一会的话。”
  “哦。”白澜石眯眼问,“你来了这多久啊。”
  小和尚提起此时,眼中慢慢都是骄傲,“六年了,我从小便在这长大的。”
  不出意外,这孩子是弃婴,估摸着被老方丈捡到,就养在了寺里。
  六年,齐桓到底来了这求了多少次,估计自己也弄不清了吧。
  白澜石起身,“我去后面看看。”
  小和尚又噔噔噔的跑去捡起地上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
  后山有五十亩的地方种植着桃树,每棵树上或多或少的挂着福牌,经历了风吹雨打,有些依然看不清上面原本的字迹了。
  可想而知当年香火繁盛的时候,这该是多么美的场景。
  白澜石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将自己裹在密不透风的大氅里,安静的注视着远方。
  浓雾带着水汽将远处的青山遮的若隐若现,带着凉气的微风拂过面颊,能嗅到里头青草独特的味道。
  倚靠着身后的桃树,听着悦耳的百鸟鸣叫,眼皮越来越重。
  齐桓出来时,在寺庙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心顿时慌了起来,各种意外皆在脑海中上演了一遍。
  小和尚见着里外乱转的齐桓,道,“是在找神仙哥哥吗?”
  “他在后山呢。”小和尚道。
  齐桓听了心放松了下来,揪着小和尚的耳朵道,“谁允许你叫神仙哥哥的?”
  小和尚一下子就明白了,挣扎道,“小气鬼,幼稚鬼。”
  齐桓放下小和尚,转身就朝着后山走去。
  黑色的毛绒大氅称的白澜石的皮肤异常白皙,随着微风浮动的衣角,人懒洋洋的倚着棵桃树打盹,像是路过人间栖息片刻的神仙。
  齐桓走近俯下身子,遮住了太阳的光芒,白澜石眉眼动了下,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直起身子道,“结束了,我竟不小心睡着了。”
  齐桓在旁边坐下道,“哥哥真是的,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白澜石也觉得有些不应该,大病初愈真是需要注意的阶段,竟就在山上睡着了,幸好大氅够厚实,手脚还是热的。
  “谈完了?”白澜石问。
  “嗯,哥哥等了许久了吧。”齐桓将人隔着大氅搂紧,嘴唇若有若无的擦过白澜石的耳廓道。
  “也没有多久。”白澜石有些不自在的说,“听小和尚说你经常来这?”
  “嗯,我来看看方丈。”齐桓说的并不是全部的实话,白澜石道,“一来就是十年,是上次之后便一直来这的吗?”
  齐桓微微愣住,“是小和尚告诉哥哥的吗?”
  “果然是。”白澜石笑了,“十年前那次你许了什么愿。”白澜石挣脱不开,索性将上半身靠在齐桓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齐桓的手背。
  “哥哥真聪明。”白澜石随意的炸了下齐桓,齐桓便乱了阵脚,身后的人持久的不说话,白澜石耐心的等着,要想套出话,必然要沉得住心,“我说,哥哥别生气。”
  白澜石勾起嘴唇,饶有意味道,“先说。”
  齐桓抿唇,不动声色的将人搂紧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开口,“第一次见哥哥,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越发的想粘着哥哥,去寺庙里祈福时便是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齐桓看着怀中人没反应,才开口道,“当时我还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哥哥的感情却越发的浓厚,这才反应过来,小时怪异的举动也就有了解释。”
  齐桓的坦白耗尽了所有的勇气,他不知道哥哥听见了会怎么样,可能会觉得自己龌龊,可齐桓不想再藏着了,他爱哥哥,他开始希望哥哥能够知道他的所以,包括一直不为人知的一面。
  怀中人的沉默使得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破罐子破摔的直白点出,“我从小便觊觎哥哥。”齐桓自嘲的笑了,“哥哥可会觉得恶心。”
  白澜石挣扎无果,不知道这么回是触动了齐桓的炸点,一口咬上了白澜石的耳垂,低声道,“哥哥不许躲我。”
  保持沉默的白澜石开口道,“十年,累吗?”
  齐桓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湿润了,将脑袋抵在哥哥肩膀上,笑了,“哥哥不觉得恶心,一直被人窥探着。”
  白澜石想了想,“我想我会将人眼睛挖下,不过谁叫我现在爱上你了,硬要说的风花雪月一些,这大概就是缘分。”
  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冒个泡,证明我不是一个只会码子的机器.....

  ☆、二十六

  白澜石纤长的手指揉捏着齐桓的腕骨,给人无声的安慰,越是相处越是发现齐桓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寻找安全感的方式便是不断的身体触碰。
  “齐桓。”白澜石道。
  齐桓闷声答应。
  “从前我并不知晓什么是爱,遇见了你我似乎懂了。现在我想让你告诉我,爱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入骨。”白澜石务必认真,一字一句道。
  没等到回答,却等到了背后人的哭声,齐桓像个小孩子似的哽咽,不像在哥哥面前丢了面子,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白澜石没想到齐桓会有这么大反应,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反手将人搂进怀里,拍着颤抖的背道,“想哭就哭吧,不嘲笑你。”
  绷不住的齐桓只得放声大哭,紧紧的攥着哥哥的衣服,像小时候那样,好像在白澜石面前,自己便能放下一切都戒备紧张,做回那个只知道玩乐的青年。
  白澜石纤长的手指揉捏着齐桓的腕骨,给人无声的安慰,越是相处越是发现齐桓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寻找安全感的方式便是不断的身体触碰。
  “齐桓。”白澜石道。
  齐桓闷声答应。
  “从前我并不知晓什么是爱,遇见了你我似乎懂了。现在我想让你告诉我,爱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入骨。”白澜石务必认真,一字一句道。
  没等到回答,却等到了背后人的哭声,齐桓像个小孩子似的哽咽,不像在哥哥面前丢了面子,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白澜石反手将人搂进怀里,拍着颤抖的背道,“想哭就哭吧,不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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