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灵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楚山咕

作者:楚山咕  录入:05-18

  封珏也不知道为何同门师兄弟还不曾谋面,只能试探着道:“沈少侠...更英气一些,殿下却更华美,有贵胄之气。”
  二殿下嗤笑一声:“废话。”转而扬手,懒懒道:“哎呀,算啦,不吓你们了。释莲和尚?来,跟我说说你刚拿到的消息。”
  封珏浑身寒毛一立,下意识望向封琳,却见封琳也满目错愕,二殿下把他们反应尽收眼底,冷笑道:“怎么?以为本殿不靠封家,就无从知道那小白眼狼的消息了?”
  冯恨晚右手不着痕迹地动了一瞬,正想摸上身后的从流剑,却听二殿下补道:“冯前辈,本殿可是听说您和我师父关系不错才对您这么客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父皇担心江湖上鱼龙混杂,本殿一个孩子被人欺负,这次来问川,带了三十大内高手...当然,您若是有抱朴子这般神通,还请拔剑,也让本殿看个新鲜。”
  冯恨晚咬咬牙,沉默地把手放下。
  释莲行了一记佛礼,恭恭敬敬道:“回殿下的话,有人来报,沈重暄仍在问停山中,可要派人搜山?”
  二殿下慢条斯理地理着护腕,轻声道:“不用。”
  几人刚松一口气,又听二殿下语气轻浅,甚而带笑:“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的名字一直没人敢叫,我也好急...。
然后众所周知,阿醒是二殿下的亲叔叔。
所以二殿下乖张的外表下是一颗叔叔控+师父控的心(?

  ☆、44

  “殿下,问停山上还有......”
  这次出声的是程子见,他在山上发掘不少可用之才,若这样烧之殆尽,只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财两失悔不及。二殿下的眼神犹如凛寒朔风,轻飘飘地剜他一眼,笑声轻轻:“程前辈,浮屠谁说了算?”
  “......”程子见低头,余光悄悄掠向封琳,却见他仿佛事不关己,垂首不语,只得道,“是老夫逾越了。”
  二殿下笑道:“没关系,程前辈岁数不轻,老糊涂了嘛。释莲,还呆着作甚?”
  释莲躬身行礼:“小僧这便遣人去办。”
  他举步要走,却忽觉身上有千钧之力,将他牢牢桎梏在原地。堂中几人抬眼,唯独二殿下轻轻侧头,翘着二郎腿的腿缓缓放下,低声喝问:“怎么了,前辈觉得哪里不妥?”
  本还兀自喝酒的冯恨晚终于抬起头来,放下手中所剩无几的酒壶,醺醺然道:“二殿下圣明。”
  二殿下轻笑道:“谬赞。”
  “但本座不圣明。”
  二殿下面色凝滞一瞬,柳眉拥蹙着望向冯恨晚,却见这老头薄唇启合,像是醉话一般絮絮叨叨:“照二殿下所说,沈重暄就是你同门师兄,无论他犯下什么罪行,也该由你们师父说了算数...殿下不懂江湖规矩,本座就代令师教你一次。烧山,是为残害同门,不义;将致英才尽损,不仁。如此不仁不义,既然来了江湖,便要守江湖规矩,最轻也是逐出师门。”
  他语气不急不缓,却步步紧逼,二殿下脸色很不好看,当即冷笑着回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师父了!”
  “二殿下大可一试。”冯恨晚偏偏头,“你师父和你师兄相依为命三年余,你猜猜看,你若动了他宝贝徒弟半根汗毛,酩酊剑会不会废你半条性命——当年守真君也没有顾忌朝廷颜面,二殿下以为,酩酊剑会顾忌吗?”
  封琳适时踏出半步,蹙眉道:“冯前辈此言差矣,阿孟自是忠君之辈。那沈重暄不过是妖言蛊惑,骗他暂时信服,将他做唯一的徒弟,待二殿下正式拜入他门下,日积月累,以阿孟的才智,自然可以看出谁是真心待他好的徒弟。”
  二殿下冷冷笑着:“激我?”
  “不敢。”封琳垂首退下半步,恭敬如常,“肺腑之言。”
  二殿下却懒得和他打嘴仗,只摆了摆手:“活捉。本殿倒要看看,这位小师弟到底生了副什么嘴脸,能骗得你们都为他求情。”
  “好歹是同门,受了伤也说不过去罢?”
  二殿下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冯恨晚:“好。那便毫发无损地,活捉。”
  冯恨晚才算满意,再次提起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口,二殿下支腮假寐,其余人都如坐针毡,堂中便再度归于寂静。
  点酥剑上淌着汩汩鲜血,沈重暄正倚在一竿碧竹上稍作休整。
  只这一路翻山而来,他已杀了两个人了。
  个个身着缁衣,不知是哪家哪派,不知是何图何谋。
  沈重暄喘了半天,他胸口生疼,血沫从他齿关丁丁点点地溢出,被他啐在地上,腥甜之意便在喉腔翻涌不休。方才这两人中的一个的匕首已贴在他颈侧,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曾下刀,或许是得了必须活捉的命令,这一点认知更让沈重暄遍体生寒。
  他宁可死得轻忽草率,也绝不愿成为任何人手中拿去威胁孟醒的把柄。
  沈重暄已有两顿没吃,加上方才强行运功,内伤复发,这时四肢虚软,眼前隐隐发黑,恍惚之中他只觉得疲倦困乏。
  “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必做了。”
  沈重暄定了定神,孟醒的嗓音却依然在他耳廓回荡,自旷远而来,坠进他空茫的识海,激起千层激浪,经久不消。
  他不喜欢。
  沈重暄低头去看点酥,他手腕正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因杀了人而发颤,还是因杀人时不够利落,多费了力气而发颤。
  沈重暄更觉得累了,朦朦胧胧中他又见到两抹玄色衣影先后而来,前者拿刀,后者佩剑,不知是哪一个率先见到他,轻呼一声:“元元?”
  ...元元?是阿醒吗?
  尽管眼前昏暗渐长,沈重暄依然努力地眨了眨眼,费劲地想了半天,却也想不出别的谁会叫他元元。
  他再也无力支撑,玄衣人冲上前来将他扶住,半搂在怀里,轻拍了拍他脸:“元元,醒醒?”
  “......”会抱他。那就是孟醒了。
  沈重暄动动唇,轻声道:“...你回来啦?”
  抱他的人蓦然一僵,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沈重暄再也听不真切,已经陷入一片昏沉了。
  沈重暄再次清醒时,又回到了问停山内门之中,依然是他和孟醒原先那间房。
  只听房外人声嘈杂,他还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是孟醒回来了,只是一时摸不准,索性试探着喊:“阿醒?”
  无人应答。
  房外依然吵闹一片,沈重暄有心想下床看个究竟,无奈浑身乏力,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刀剑铿锵的声音骤然而起,却不过须臾便消停,静谧片刻后传来一声带着些委屈的质问,又是山下客栈那自称本殿的少年:“二位前辈到底因何拦着本殿去看师弟?”
  岑穆和稀泥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哎呀,各位都不要动刀动剑的啦,伤到人多不好啊...大家都是为沈兄好嘛,一起进去看看沈兄就好啦。”
  “师兄?”宋逐波嗓音清寒,油盐不进,“我没听说过酩酊剑有其他弟子。”
  二殿下不急不忙:“待师父回来,便会有了。”
  宋逐波道:“那就等他回来,你再来说进去的事。”
  “......”二殿下忍无可忍,但宋明庭此时不在,这里毕竟是宋家的地皮,正如冯恨晚所说,身在江湖便要守江湖的规矩,他的骄纵乖张只能逞一时之强,却万不可当真去触这些人的逆鳞,因此不能忍也只能忍,“来人,给本殿端个椅子过来。本殿就在这院中,和师弟共进退。”
  沈重暄总算听明白了,这二殿下居然是自己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师兄弟。
  ...孟醒连找个媳妇都没时间,哪来的功夫到处骗徒弟?
  沈重暄心下微微发酸,也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听出孟醒还未回来,又听宋逐波在房外冷冷淡淡道:“随你的便。”
  言罢,院中除了冯恨晚再次喝醉睡去的鼾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宋逐波先后送进过两次饭菜,沈重暄本想装睡糊弄过去,宋逐波却不言不语地把他从被窝里掘出来,一言不合就往他嘴里开塞。灌鸭子般三两口塞完,沈重暄对自己的嘴能被撑到多大有了新的认识,宋逐波终于把碗搁下,将他眼睛一抚:“睡吧。”
  沈重暄:“......”
  吃的都还没进肚子就睡,我连猪都不如吗?
  宋逐波看不见他反驳意味极重的眼神,又把他往被窝里一摁,拿被子给他卷了一卷,拿着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碗关门走了。
  第二次来时沈重暄学聪明了,主动出击率先开口:“宋前辈,我师父还没回来吗?”
  宋逐波一顿,轻声道:“嗯。”
  沈重暄再问:“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宋逐波想了想,认真道,“燕还生可能有生命危险。”
  沈重暄沉默片刻:“那门外的那个人...等我师父回来,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宋逐波斩钉截铁:“他再敢多嘴,现在就有生命危险。”
  他说这话时杀气凛然,沈重暄乖乖闭嘴不再多问,这次有了教训,自己主动吃饭,不再劳烦宋逐波动手,宋逐波乐得空闲,坐在一旁沉默地观赏元元吃饭,沈重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又问:“是您把我抱回来的吗?”
  “嗯。”
  沈重暄心中惨叫连连,只觉丢人丢到家了。
  “那您是不是听见我说的胡话了...?”
  宋逐波身形微僵,低声道:“没有。什么都没听见。”他站起身来,拿走沈重暄吃过的饭碗,熟练地收拾干净,临走时望他一眼,轻道:“睡吧。”
  这一夜月上中天,二殿下依然精神可嘉地守在院中,释莲替他折腾了张床,他便在那歇着。
  这时一阵轻风掠过,二殿下皱了皱鼻子,方听见封琳压低了声音的一句:“你回来了。”
  那人轻声应过,应是十分疲倦,沉默了会儿才问:“元元呢?”
  二殿下睡意全无,猛然跳起,也不顾其他人还在睡梦之中,喜声道:“师父!?”
  孟醒被他吓了一跳,满脸青白地回头来望,扫到他一身明黄时呼吸一窒,二殿下飞快扑至他脚边,喜不自禁地跪伏向他:“师父在上,请受晚真一拜!”
  孟醒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他回过身,恰见宋逐波满面阴寒,萧同悲在他身后抱剑而立,神色淡漠无比。
  “孟醒,他当真是你徒弟?”
  岑穆早就敲响了沈重暄的门,沈重暄本也彻夜未眠,听见褚晚真那一句时就已清醒过来,岑穆这时敲门,正给他一节台阶,当即故作惺忪地揉揉眼睛,推开门,遥遥地和孟醒对上一眼。
  孟醒看了看自家元元,再看了看他横空出世的二徒弟,忽然很想继续追着燕还生归去云都算了。  

  ☆、45

  明月稀星之下,夜风清然,数人群聚在庭院,却无人打破这寂静。
  岑穆瞠目结舌,忍不住地狂摇沈重暄的袖摆,沈重暄却不动如山,神情淡淡。孟醒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下意识便想脱口解释,却见封琳上前半步,笑容明媚:“阿孟或还不知,二殿下是与元元一见如故......”
  “贫道晓得。”孟醒打断他发言,他这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封琳,燕还生直到彻底窜没影也没有松口,孟醒有心不去追究,却依然如鲠在喉,不能不在意,“二殿下...认错人了罢?”
  褚晚真愣了一瞬,抬眼道:“没有!本殿就是为你来的!”
  “为我?”孟醒顿了顿,没再接着说下去。
  因他撞见少年一双瑰丽的眼,仿佛盛着一泓静默的秋波,下睫卷长,这时竟盈着些许泪光。
  孟醒恍然只觉经年,又是那片刻对视之间,他忽然想起崇德帝早已辞世多年,如今的武盛帝年强力壮,膝下子嗣众多......这位是二殿下,他的侄子。
  “......”孟醒不再出声,反把这一向嚣张跋扈的少年吓了一跳,他从来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却最怕对方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父皇和皇兄就最喜如此,瞧着凉薄又冷情,疏远如端坐太上,让他绝不敢轻易招惹。
  褚晚真急忙道:“本殿许你荣华富贵,香车宝马......”
  孟醒打断他话,眼神轻轻淡淡:“时候不早了,元元身上有伤,二殿下还是明日再说吧。”
  “可是...”褚晚真有心客气,不料这道士倨傲得很,当真说走就走,话音未落就朝沈重暄走去几步,给人拉了外衣,语气轻柔:“怎么衣服也不穿好,着凉怎么办?”
  沈重暄皱皱眉头:“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孟醒展眉一笑,直把他推回房间,临进门前回过头来,带笑道:“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多谢大家替贫道照顾元元,明日再登门道谢。”
  “姓孟的,你回来!”褚晚真何曾受过这等气,没等他说完,径自一步窜上,抬手夺下身旁侍卫腰间的匕首,猛地掷出,力道之大,势如破竹,却见那匕首即将刺进房间时,孟醒缓然抬袖,众人只看见他抬袖,霜色衣影骤然不见,轻风微动,孟醒再出现在原地时,匕首已然回了侍卫腰间。
  “二殿下,贫道说过了。”孟醒轻叹口气,他还没想过如何面对自己的亲人,尤其是这种并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小辈,“有事,明日再说。”
  他言未罢,房门已悄然合上,庭中人面面相觑,宋逐波率先冷哼一声,转身走远。
  萧同悲侧头看了一眼程子见,程子见却无法和他解释太多,只能歉然一笑,褚晚真自觉丢人,当即顿足扬声骂道:“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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