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臣[古代架空]——BY:寒鸦

作者:寒鸦  录入:05-20

  “你好好休息吧。”赵驰道,“等尘埃落定后我再去看你。”
  “多谢殿下。”
  赵驰一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跳下马车,对喜乐道:““走吧,送你师父回家。”
  喜乐扬鞭吆喝了一声,便带着何安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
  刺客行刺这事儿弄的轰轰烈烈。
  一位亲王被杀,竟然东西两厂连带锦衣卫一起都没有办法阻拦。
  皇上震怒之下痛斥王阿,何安,又因何安到了当场,更是要追责西厂。结果太子出来力挺何安,将利害关系一一掰开了揉碎了讲得清清楚楚。
  最后皇上只罚了王阿与何安的俸禄三年,又要他们整顿东西二厂连带着整顿锦衣卫,自然是从下面找了一群替罪羊出来问罪。
  时开与戚志泽自然混杂其中,杀了了事。
  一时间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抓的抓贬的贬,菜市口难得一见的又一堆排队等着砍头的。这一折腾便整整闹了小两个月,已是进了初冬。
  天儿也冷了,人也懒了。他那腰也没全然好透,养了小两个月才能在喜乐搀扶下缓步行走,被皇上斥责发俸后,只能呆在御马监里安心当差,不敢去别的地方。
  “师父,盈香姑娘的衣冠冢弄好了。”喜乐瞧他确实有些烦闷,便道,“您要不要过去祭拜一下,也好出宫散散心。”
  何安在他那几亩地里给江盈弄了个衣冠冢,又将她骨灰托人带到天津去撒。算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修好了墓。
  他本就心情不好,听了喜乐这么说,剐他一眼:“你是不是糊涂,这两日殿下那边就要迎亲,难不成咱家今儿去祭拜了过两日又去给殿下道喜?!带身晦气过去?怎么这么混拎不清的,改日让喜平把你的舌头拔下——”
  他刚说出喜平二字,自己就愣了愣。
  喜平呢?
  哪里还有什么喜平?
  何安咳嗽一声:“喜平有消息吗?”
  “高彬差人去问过殿下,殿下说了,如今风声紧,让不必再问。他会妥善安置。”喜乐道,他小心赔笑道,“师父就是软心肠。平日里见着就骂,如今见不到了,又想了。”
  何安嘴硬道:“我可没想他。郑献最近怎么样啊?”
  “听说规规矩矩的,什么事儿也不敢犯。手脚都利索了。有人给他送钱,他把人都赶了出来。”喜乐道。
  “哼……糊涂。”何安笑了笑,“现在做这个有用吗?死到临头了,再让他喘两日,殿下大喜之间,咱们不做这营生。”
  “师父考虑的周全。”喜乐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
  何安顿了顿又问:“我问你,殿下是明日迎亲是吗?”
  “是,明日去徐府迎亲。”喜乐笑道,“我前几日路过秦王府的时候看了,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他说完这话,何安沉默了好一阵子。
  喜乐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乱说话,又戳到师父的伤心事了。
  “师父,殿下结婚,那心里也装着您呐。您可千万别伤心。”
  何安勉强笑了笑:“你胡说什么。主子结婚咱们做奴才的该高兴才对,伤心算是哪门子事儿?”
  “师父说的是。”
  何安哪里有心情再应付他,只道:“你下去吧,我睡会儿,乏得很。”
  喜乐给他掖了掖被角:“这天凉了,您少睡会儿,别着了风寒。”
  何安眯眼躺在床上,翻了会儿睡不着,又从枕头下拿出那只殿下赏他的帕子,虽然之前让关赞糟践的不像话,皱皱巴巴的,但是他也没舍得真扔了。
  如今这会儿,藏蓝色的绢子帕被他偷偷握在手里,他闻了闻。
  殿下的味道早没了。
  他又躺下,把帕子覆盖在脸上。
  好厂公……
  好安安……
  恍惚间听见了殿下叫他,他连忙惊醒,拽下帕子去看窗户。
  似乎下一刻殿下就要从窗户外钻进屋里来。
  那窗户被冷风吹开一条缝,呼呼的吹着风,却没人进来。
  何安知道自己糊涂。
  这是在大内御马监里。
  殿下怎么可能来……


第五十四章 喜宴
  第二日晚上便要去装饰一新的秦王府赴宴。
  本来他这身体应该是不去为佳,但是何安执拗起来亦是没人拦得住。
  “殿下大婚送什么?”何安道,“你跟喜悦挑好了吗?”
  “师父您放心。”喜乐回他,“您私库里这么些年的宝贝挨个我都拿出来瞧了一次,按照制式已经是给五殿下备了厚礼,不会少了您的面子。”
  何安是不信的,果然回去了也不休息,让喜乐搀扶他去库房里看,皱眉道:“怎么才送这些。前些年下面人送我的珊瑚呢?还有东珠,还有……”
  “师父、师父呀,这玩意儿您送太多了,就显得太殷勤了。到时候又落人口实。”喜乐劝他,“对殿下不好哇。”
  何安被他说的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魄道:“那便这样吧。”
  晚上张大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喜悦让他吃,他也没甚胃口,随便扒拉了两口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到了下午要过去的时候,何安怯了场:“喜乐,咱家不去了,你把东西送过去。”
  喜乐为难道:“这不好吧?之前和秦王府说好了的,您是定要过去的,宴席上也留了座位。”
  “咱家说不去就不去!”何安恼怒道,“咱家一个西厂厂公,这种事儿还得估计旁人的眼光不成?”
  “您说得对,说得对。”喜乐连忙哄他,“您莫气,我这就把礼送过去。”
  喜乐招呼了仆役收拾了喜礼,又带了十万两银票红包,这边就要招呼着浩浩荡荡的送过去,刚开了大门,那边喜悦就跑来招呼。
  “师兄,师父让你等下。”
  喜乐烦了,跺脚问他:“又闹哪出啊?天天让人哄着,没完没了的!今儿还能出门吗?”
  他这边发牢骚,结果就瞧见喜悦又噔噔噔跑回去,扶着何安从里间缓缓走出来。
  何安穿好了一身天蓝色银丝竹叶纹的贴里,外面披了件玄色蟒纹披风,戴了顶乌纱描金曲脚帽,黑丝纽金的穗子从脸颊两边垂下,耷拉在胸前。他腰还没完全好,从屋里拿了只黄花梨拐杖,那仗柄用银丝翡翠镶嵌,与身上那银纹竹叶更是相得益彰。腰间挂了一黑色绸布袋子的锦囊,里面装着殿下送他那珠子。
  这身打扮衬得他面容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喜乐看傻了眼。
  “怎么了,背后敢嚼舌根子,见了面就哑火了?”何安瞥他一眼,让喜悦去备轿。
  “不是……师父您这身太素了。”喜乐道,“您这是改主意,又要去了?咱们这是去赴喜宴,您穿的跟奔丧似的……哎哟!”
  何安拿起拐杖抽了他一棍子:“口舌没遮拦的东西。这贴里是殿下回京后赐我的衣服。穿着去,是何等的荣耀!”
  喜乐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师父跟殿下在京城外面见面后拿回家里的那套衣服。
  这衣服做工其实一般。
  但是穿何安身上就有一种,我这衣服特别贵,是尊贵人送我的东西,你们都没有,你们都高攀不起。
  嗯……
  “行吧,是我错了。”喜乐连忙求饶,轻轻刮了自己一个耳光,“那咱们走起呗师父。不然赶不上了。”
  *
  西厂厂公贺礼秦王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府上管家安排了上座与他。
  王阿坐在旁的位置,见他来了,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何掌印这位置怕是跟您犯冲,走马上任没多久,光是病就生了三场。”
  “掌印这些日子去看万贵妃没有?”何安从身旁拿了碗茶起来,撇了撇浮茶淡淡的问,“她身体可还康泰。”
  王阿抬眼瞧他:“明知万贵妃少了儿子已经是每日以泪洗面。又何必来问?”
  “仁亲王国之栋梁,自然可惜的很。”何安没甚真心的回答,“不过也请掌印多劝劝娘娘,娘娘又不止是仁亲王一个儿子,不是还有十三殿下这个小儿子吗?十三殿下烂漫天真,与五殿下很是亲近。”
  王阿笑了:“弟弟这伶牙俐齿的,怎么不去说相声,在宫里埋没了你。”
  “还不都是跟哥哥您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何安道,“郑秉笔没来?”
  “他?”王阿一笑,“郑献的事情我可不清楚。大约是身体不好不想来了……你应该更清楚才对,你们不是师兄弟吗?”
  先是封王赐婚,接着便借着七殿下的事儿抓他。
  不是王阿授意,何安绝不相信郑献能调动得了东厂的人马。
  如今这会儿,王阿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也是厉害。然而七皇子被刺杀一事定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疲于应付狼狈不堪。
  如今皇上病危,最可能与太子一争高下的人没了。
  看王阿这事儿如何收场。
  “你呢,也不用太高兴。”王阿末了补充一句,“老七没了。京城里皇子就剩下老十三了。”
  何安微微一愣:“哥哥说错了吧,五殿下还在京城。”
  “弟弟可真是糊涂,结了婚的藩王还不去封地,难道等着过年吗?”
  王阿话一说完,何安便再没心思跟他斗嘴了。
  门外忽敲锣打鼓起了乐声,喜庆的唢呐一阵阵的响,连鞭炮声都遮不住。有小孩儿喊着“新娘子来啦”在门口讨着赏,接着就在一团大红色的喜气中,殿下牵着绣球那头的侧妃娘娘入了大门。
  赵驰一身新郎装扮,眉眼之间分外温柔。
  他在梦里瞧见过殿下这般模样,然而笑吟吟的殿下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敬天跪地入了洞房。
  殿下……可真英俊啊。
  何安脑子里胡乱的想。
  接下来的三跪九叩,何安整个人都跟灵魂出窍的木偶一样,只感觉自己心是空的。
  等礼毕,又过了阵子,殿下换了囍服出来与众人饮酒,何安端着酒上前,躬身行礼道:“王爷今日大喜,奴婢祝王爷与王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赵驰坐在主位上,神色不动受了何安这一礼,笑道:“多谢厂公吉言。”
  何安也不敢看他,敛目又道:“奴婢旁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写了副字,殿下笑纳。”
  说着喜乐递上来一副字,何安接过躬身双手奉上。
  旁边不知道哪个官员巴结讨好道:“王爷,厂公的字千古风流,绝不送人,赶紧收了回头能传世。”
  满堂笑闹。
  赵驰让白邱接了过来。
  “王爷,打开看看罢!”又有人说,“让我们都沾沾光。”
  白邱被上次何安写那扇子弄出了阴影,有点犹豫,看了赵驰一眼。赵驰道:“白参书打开吧,让诸位都欣赏一下。”
  白邱只好展开那卷轴。
  只见卷轴上写着四句贺词。
  ——佳期正值小阳春,风暖华堂拥玉人,应是三生缘夙定,漫教相敬竟如宾。
  这二十八个字,龙飞凤舞、不燥不润、亦浓亦纤、笔底生花,确实好字。
  满堂称赞不绝于耳。
  赵驰看了眼下面垂首躬身站立的何安,眼神暗了,道:“多谢厂公了。厂公身体可好些了?”
  “殿下言重。”何安连忙回道,“奴婢身体已是见好,谢殿下垂问。”
  后面还有人等着要敬酒,何安没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想到刚才王阿的话,本来因为这婚礼产生的伤感更多添了一重忧愁。
  他再没心思多呆,又喝了两杯酒,就退席离开了。
  *
  回家后,少了喜平一人,却已觉得有些冷清。
  连喜悦被冷清的气氛感染,也吃不下他们带回来的喜食,没精打采的吃了两口酥糖,喜悦问:“喜平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他了。”
  喜乐不知道怎么说,瞧何安心情不好,便只能带着喜悦下去了。
  待人都走光后,何安彻底泄了气,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都冻得冰凉。接着就瞧见秦王府的方向升起了一束烟花,在空中炸成千万姿色。然后天边轰轰隆的响起了喜庆的声音,一时间天空都被这阵子烟花渲染。
  他痴痴的看了一会儿,还觉得不够,又撑着拐杖走到院子里看。
  殿下娶妻的事情,乃是天经地义的。
  何安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就算殿下临幸过他,也不应心生妒忌,这恃宠而骄最是下面人的大忌讳……更何况,殿下早就说了,王妃娘娘本就落花无意,对殿下也是看不上眼的。
  他俩假夫妻,又怎抵得过真姻缘。
  可自己这样的……能跟殿下有真姻缘吗?
  殿下会不会已是腻味了?
  ……何安孤零零的站着,想着,眼眶涩的睁不开,他垂首拭泪,就听见墙头微动。
  “厂公这是哭了?”
  何安一喜,抬头去看。
  赵驰穿着今日那身大红袍子,就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他。
  “殿下!”何安脸上带着泪,心底却已经绽开了一朵花,“您、您怎么来了?”
  赵驰走的近了,站在他的面前,抬手擦了擦他的脸颊,道:“跟王妃告了假,偷偷溜出来的。”
  “这可不好,您今日洞房。冷落了王妃娘娘,这未来……”何安有些担忧了,“况且王妃娘娘是奴婢主母,若是这般未来奴婢也不好跟王妃交代。”
  赵驰笑了笑:“王妃感兴趣的可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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