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古代架空]——BY:四零九六

作者:四零九六  录入:05-28

  沈一贯的山羊胡都抽动起来,明显是很生气他的胡言乱语。
  房疏也忙着打圆场,“这董大人何其好色,左边强抢一个,右边再强买一个,便是为了满足他那立不起来又焉儿不了的二两肉!沈大人不一样,这府里得是有年轻活力才能让沈大人老当益壮,为了国家费心费力!”
  霍台令勾起嘴角听着他侃侃而谈,什么话都让他给圆尽了?
  袁大人求救似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房大人说得说,这董其昌不是专研画画就是研究床上之术,有什么用?不是说要出任那湖广按察副使吗?可算要离开京城了!少少祸祸些京城女子。”
  那老流氓要离开京城了?自己还没有找他挽回尊严呢!房疏心里又生了郁结。
  所幸沈一贯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主动举起酒杯,“今日大家有幸聚于此,来干一杯,祝房大人和霍大人出师大捷!!”
  几人作揖告辞,霍台令不管他们径直到老板娘身旁调起了情,逗得老板娘花枝乱颤,对他捶胸顿足,这霍台令一看倒是个情场老手。
  一见他这般,沈一贯只叹了口气,出门坐上自己轿子便走了,到了门口袁林两位大人倒真对房疏依依不舍,“房大人!回京了我们再聚吧!”
  “一定一定!”
  一旁卫广看着里面打情骂俏,拉着闻玄青就想走,闻玄青赶紧挣脱了他的手,“别乱拉啊你!你这手刚刚扣了鼻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房疏笑着说,“你们也快回去吧!”
  闻玄青高大强壮,有时候也有颗少女的细心,对房疏说:“我们送你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用,好歹我们也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这一般流氓哪敢在天子脚下犯事??”,房疏语气没有半点的虚假,他拒绝得很坚决,“北镇抚司和我那住处可远了去了!你们快回去,你们仇家不少,可别叫我担心才是!”
  闻玄青有时候老实木讷,哪里说得过房疏,被房疏说得信服,倒真觉得自己若是和他们一起真的会加大他们的危险,起了反作用,就和卫广一起回去了。
  房疏刚和尔良准备回去,那霍台令就出了门,叫住了房疏,“房大人真的能言善辩,把那乖乖闻玄青唬得团团转呢!”
  房疏回头看着夜色中那个高大的黑影,缓缓靠近。
  他有些害怕,尔良站到房疏面前护着他,房疏赶紧将他拉到身后,“霍大人,莫不是一直在听我们讲话?”
  “成了习惯了,这有人讲话总是喜欢听听。”霍台令走到两人跟前,他感受到了尔良的敌意。不以为然,“房大人,你带得这条忠犬敌意大得很呢!”
  房疏心头听他唤尔良为狗,心情很差,还是笑着:“霍大人想多了!尔良看外人都是这样的。”
  霍台令就这样笑着,只说一句:“这接下来可得好生相互关照啊!”,只留了一句便走了。
  房疏心底寒意顿生。
  “少爷!!你怎么才和我说!”,路上听了前因后果,尔良也不走了,站在原地气得手足无措起来,这里又显得僻静,纵使六月天气,仍有丝丝凉意,房疏起了鸡皮疙瘩。
  房疏无奈拉着他手臂,拖着往前走,“好了,这不是就怕你这样吗?还不是给你说了?”
  “若今晚没有碰到沈大人他们,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说?”
  “哪里的话!我就是打算吃饭的时候说的,这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若是能赢了这仗,加官进爵可比天天在翰林院快得多!翰林院等出头之日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偏偏那里也是无烟的战场,指不定哪里就被小人给算计了!若不是这事,因为那个破妖书,你少爷我差点就被他们抓到牢里严刑逼供了!成了那只杀给猴看的鸡了。”
  “少爷.......”,他知道房疏心里的症结,他是不能劝退他的,他只能陪着他,“会让我陪你一起去的吧!”
  房疏沉默了,尔良也知道他所想,他急切拉着房疏,“少爷!我会保护你的!我怕你碰到危险了.......”
  “哎!”房疏叹了口气,“你跟着我不方便!”
  尔良心里像被碌碡碾过,小声说:“我会收拾好的......不会给少爷添麻烦。”
  “我哪里是怕你添麻烦,我是怕你丧命呀!”
  “我这条贱命还不是少爷给的,本来就是捡来的东西......”
  “胡说什么呢,尔良,哎,你少爷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徒手打几个毛贼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尔良不是担心什么小毛贼,是晚上霍台令对房疏的态度,“那霍台令可不是善类,偏偏......”
  这小子有话说,房疏皱眉,“偏偏什么?”
  “少爷,我感觉得到,你对他的态度不一样......”
  房疏别过头不看他,怕心里事从眼里涌了出来,尔良这小子心细得很。
  “哪里有不一样,他那个人太过霸道可恶!他也于一般人不样,不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对待的!”
  “前两年少爷可曾记得也是被那麻城里的恶霸欺负了,和霍大人也有些像的,当时少爷打不过他,就自己抽出读书的时间习了武艺,半年后,在最热闹的地方搭了个擂台,打得他屁股尿流,让他颜面扫尽,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大快人心呢!”
  “那我也打不过霍台令呀!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吧!”
  尔良耸下肩,“我说的是那种记仇的精神,少爷,你被欺负了几次,一次都没有听过你说要怎么报复他,倒是那个状元,你都说了几次,以后要怎么让他跪着叫你爷爷!还有那董其昌.....”,这个不用想了,少爷是肯定画不过他的,但是少爷也勤加苦练了的。
  房疏笑了,“这怎么能说记仇呢!这是拥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怎么从你口里说出来,倒像是骂人了!”
  房疏自以为转移了尔良的注意力,尔良心里也有小算盘,两人默契得不再提明天出征的事情。
  旭日东升,午门前房疏身着戎装,秀发高束,在初阳照射上他胸前银片,折射着金光,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他们等着出征谕旨。
  霍台令身着二品飞鱼服,腰别绣春刀身后也是五千神机营和锦衣卫。
  霍台令御马上前与房疏并行,上下打量了他,房疏察觉他的视线,却浑身僵硬不敢侧头,直到霍台令说:“想不到文弱的房大人穿上铁甲,也还人模狗样。”
  “自然是比不得霍大人俊郎神威了!”,房疏还是侧头对他笑着。
  “你的那条狗呢?怎么今儿没有看见?不跟来?”,霍台令故意四处打量起来。
  房疏皮笑肉不笑,“真是劳烦霍大人挂心了!若尔良知道您这般关心他,也会受宠若惊的!”
  这‘友好’的寒暄才进行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谕旨到!”
  两个太监跟着钦差大臣上了午门上,房疏和霍台令立马翻身下马匍匐在地。
  只记得这谕旨念了一长串,总结起来得一起也就是,别让那群落水狗回老巢,剿灭他们!一个不留!
  嗯,大抵是这样的!
  本来以为出京路上百姓们回夹道相送,却只有些姑娘来看着芝兰探花,不止是姑娘,还有一些太婆……对着房疏指指点点,自己倒像是遛猴的……
  京城门口,闻玄青和一位年长者等待着,那长者断了一只手臂,右袖空荡荡的,一看倒他们靠近便赶紧走了过来,只是走向霍台令,霍台令有些措手不及到说话都这结巴了,“曾……曾大人?”,又迅速恢复平静。
  房疏认出来了,那是锦衣卫的都督——曾凌天。
  他也有些局促,“霍……霍小子,此去漫漫,为师……我也没有什么好相送的。”
  他摸出一副软甲,手有些发抖,估计是太过紧张了,“这个希望能保你平安。”
  闻玄青也在一旁说,“师兄,师父好意……你就收下吧。”
  霍台令又恢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斜下看了曾凌天一眼,“曾大人留着吧!您才是最需要的人!”
  “霍台令!”,闻玄青有些跳脚了,听出了霍台令折辱师父的意思。
  房疏看着有些糟心,好好的走不好吗,来这一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他只能打这圆场,也正好在曾凌天面前混个好印象。
  “曾大人!”,房疏下马对着曾凌天抱拳,“这霍大人铜皮铁筋,刀枪不入,也劳得大人操心。”
  曾凌天正是有些心痛,抬头一看就见了这么个笑容和煦的玉树公子,“这……就是玄青经常提起的房大人吧!”
  “哎,我这小名也能入了曾大人的耳,荣幸之至!”,房疏说得至诚至善,让这曾凌天也有些忘了刚刚得不愉快。
  “马屁精!快走了!”,霍台令听着他们的寒暄,对着房疏大吼道。
  他现在真的想杀人!
  曾凌天又恢复了严肃表情,“霍小子!说话没点分寸!你这嘴迟早得烂掉!”
  “哎呀!怎么又是这样!”,闻玄青心里也烦得很,就应该拉住师父的,这个心口不一的师父和这暴脾气霍台令是相冲的。
  曾凌天赶紧对着房疏道歉,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这霍小子就是嘴巴欠了点!房大人千万别介意。”
  给了房疏一个台阶,肯定的要下的,“曾大人放心!我也不至于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说谁小孩子?!”
  “谁是小孩子就是说的谁。”,房疏转身上马。对着闻玄青说,“闻大人也好生保重!”
  闻玄青却笑着上前,招手让下面的人牵上一匹棕色骏马,翻身上马“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原来他也在出征之列。
  身后的卫广红着小眼睛,“师兄……早点回来!活着回来啊!”
  曾凌天不忍看他。
  霍台令嘲笑起来,“我还真以为是来送我的!原来是来送曾大人的宝贝疙瘩?”
  闻玄青忍不住还嘴,“送我至于跑这么远吗?”
  曾凌天一旁不说话,脸色越发难看,房疏也才从闻玄青也要赴前线的事情从回过神。
  “这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宝贝徒弟,可不得送远点!”
  曾凌天似乎憋足了气,大吼:“霍台令!你别嘴臭了!”。
  后面军队都开始议论起来了,有些像苍蝇嗡嗡作响。
  一见师父失控,闻玄青连忙顺顺他的背,“师父,别和他见气!”
  霍台令哼了一声,不看他们,“曾大人放心,就算您不送什么礼给我,我也不会欺负您的宝贝徒弟的,我还没有那么卑鄙!驾!”
  随着霍台令□□马儿嘶吼,他已经走出好几步,“要去送死就走快些!”
  房疏心里直摇头,这样处下去恐怕不行。
  一万人马就浩浩荡荡出城去了。


第4章
  这行军途中可比房疏想象的苦得多了,夏天最喜欢突发雷阵雨,淋雨也就罢了,这物质匮乏,哪能说换干净衣服就能换干净衣服?多数情况下是得穿得烘干,有些士兵体质弱,折腾了两次就发着烧,拖慢的行军速度,这也就罢了,偏偏有时候水也是接应不上,翻山越岭的时候能在一座山上折腾许久,没有水源,这时候又碰上日头毒辣,不肯落一滴琼浆玉露,让人怀疑怕是会死在着深山老林。
  不过,他也是吃过苦的人,还是能忍的下来,不吐露一句苦楚,想一想,他也没有什么苦楚,幸好身体底子好,没有被这反复无常的天气折磨得抬不动腿,只是这铁甲实在不舒服,早换回了便衣。
  过了四天,晚上啃过了干馍馍,便打算就在此处休息下来,他隐约闻到身上汗水和雨水揉杂的臭味,也不甚在意,这还算好的,昨晚打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脚,简直是方圆十步内臭气熏天,这都忍下来了。
  他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担心尔良,那晚在他房间点了安神香,那熏香通常能让他安睡到中午,那是十年前养下来的习惯,他一失眠,自己就会点此香。只是一想到醒来时他那怆然若失得模样,心里还是酸涩。
  不过好歹给他留了张二十两银票,那可是厚着脸皮去找那纨绔状元借的,以尔良的节俭程度,用一年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带领的军队兵头是刘舜,字告奇,长得五短三粗,说起来这刘舜还有些来头,他叔叔正是车军头领刘子绅,外号刘大刀,相传可以将一百二十斤的镔铁大刀轮转如飞,可真是天生神力!这刘大刀也是个猛人,说砍就砍从不含糊,他的车军主要以川人为主,是一支混合部队,凭借这支军队和自己的大无畏精神赢了无数次战斗,只是相传为人有些贪婪无度……
  他这侄子倒好,这勇猛无谓的精神没有继承半点,这贪婪豪夺倒是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行军路上自己要用好的,吃好的,连部下带的干净袜子帕子他都要拿来自己用,那是一丝都不放过,若不是自己官级微大了他,指不定自己也得被收刮!
  自己也呵斥过他,可有什么用呢,下面的人巴不得贴着讨好他,这下自己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了,再说就成了多管闲事,反而讨嫌了。
  这刘舜走到房疏跟前,支支吾吾,说:“那个房大人……霍大人找您有点事?”
  “找我?”,房疏有些不可思议,这几天两人基本没有怎么说过话,偶尔倒是闻玄青来和自己说叨几句。
  房疏进入了一个帐中,这是军营里唯一支起来的帐,本来夏季有些炎热,晚上凉爽是刚刚好,若是在帐篷里睡反而不透风,这帐也不是给人睡的,是用来商谈事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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