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抱起人,嗓音里是心疼:“没事了,朕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小宝贝们
第27章 疼的难受
皇帝抱起人,大步往施昼的宫殿走去。
施昼缩在人怀里,眼眸半阖着,喘的厉害,嗓子跟右手也疼的厉害。
他忍着把泪意压回去,但眼镜一眨,之前蓄积的泪水就会顺着脸颊流下。
狼狈的模样,可怜的紧。
皇帝看着就心疼的很,自己千般护着,惩罚也不敢下重手的人,却被一个疯子伤到了:“是朕的错,别哭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把那疯女人直接杀了,而不是顾忌朝中残留的势力。
施昼呛他,嗓音沙哑的不成样:“我还……咳咳不能哭了?”
皇帝沉声道:“不能,朕不想看。”
看着难受的紧,自然不想看。
施昼受了伤原本就有些委屈跟气不顺,一听这宛如强盗般的话,瞬间不想理人了。
忍了半天,忍不了了,低声道:“疼……”
皇帝应了:“嗯,再忍忍。”
施昼又道:“难受……”
皇帝还是应了:“嗯,朕知道,下次不会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
皇帝冷肃的脸上,眸里含着浓重的煞气,垂眸看像怀里人时,却莫名的觉着柔和。
踏进宫门后,径直往内走,皇帝把施昼放在了榻上,半靠着床头,动作间小心着没碰着伤口。
现下几位太医也赶来了,上前查看伤势后,就打开药箱给施昼处理伤口,剩余的人就在一旁开药。
太医们手抖的厉害。
皇帝就站在他们旁边,平日平静无波的面上都紧皱着眉,眼神冷的像刀子。
伤口用温水配着用布仔细着清洗完毕后,药粉一沾上去,施昼就疼的嘶了声,他知晓太医们下手已经很轻了,伤口沾药本就会很疼,也没抱怨些什么。
反到是皇帝开口了:“轻点。”
太医们只好点头应是。
处理完手上的伤口,一位太医就躬身上前,恭敬的查看施昼颈上伤口。
白皙的脖颈上是五道泛着青紫的手指印。
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忍。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在太医扯开施昼领口的衣裳要上药时,停顿住了。
皇帝打断这个步骤后,眸色平静的看不出什么,沉声道:“朕来。”
太医递给人药后,自觉让开位置。
皇帝坐在榻边,用手抬了抬人下巴,让施昼头仰起来。
用细棍沾了点药膏抹在施昼颈上,而后用手指细细揉搓抹匀。
好一会儿,施昼才能不仰头了,再久一点儿,他就会仰着难受,掐的时辰算的上刚刚好。
皇帝用干净的手背拭了拭施昼眼尾沁出的湿意:“好了。”
他起身用备着的温水洗净手,用布擦拭干净好,又吩咐奴仆备好热水。
皇帝转身对施昼叮嘱道:“沐浴后,去用晚膳,记得喝药。”
他抬手揉了揉人的发顶:“听话,觉着苦朕就让人给你送些甜枣过来。”
施昼应下:“嗯。”
皇帝说罢就走了。
这会儿消息估计也传出去了,这次就让他看看御书房外会跪着多少人去保那个女人。
有些人头顶上的乌纱帽该摘下了。
皇帝一走,寝殿内的气氛一下从紧绷变得放松。
施昼靠在床头,阖上眸歇了会儿,才起身去沐浴换洗。
在地上滚了一圈,血水泥水都沾上了,他现在自个都嫌弃自己。
奴仆们自觉去收拾弄脏的床榻。
施昼泡在温热的水里,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小心的不让水沾到脖子跟手上包着布的伤口。
换了衣裳后,在饭桌上见着了他娘亲。
华蓉征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现下听完太医说完,才安心些。
“娘,疼。”施昼坐在华蓉征旁边的位置上,把被包着厚厚的布的手给人看。
华蓉征看人还有心思撒娇,就知晓没多大事,点了点人的脑袋:“行了,用膳罢。”
她叹了一声:“没事就好。”
施昼拿筷夹了口菜。
华蓉征冷着面道:“安嫔那边我会让人去处理掉。”
施昼咬了口红烧肉:“嗯。”
华蓉征又道:“再往你身边多塞点人。”
施昼把肉咽下,唇齿生香,这肉好吃,他又夹了一块:“用不着。”
“塞再多的人,那些人也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总归防不胜防。”施昼面色平静。
他轻笑:“除非,我没争那位置的心思。”
华蓉征脸色沉下来。
施昼不知怎的,就想冲人。
第几次这样了?如果不是施珩过来,他今日有的够受了。
除了施兆和安嫔,背地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觊觎着他这条命。
施昼笑笑:“对了,我本来就没有。”
有什么好争的呢?把命都争没了就舒坦了?
他突然起了厌倦。
华蓉征夹菜的手一顿:“施昼!”
她放下筷,叹道:“娘知晓你心里难受,但这是为了你——”
施昼打断她,给华蓉征盛了碗汤:“娘,先用膳罢。”
用完膳,施昼就说着自己困了,想睡了,华蓉征走了,先前的话题也自然没再继续下去。
施昼其实不困。
嗓子被掐的疼的不想说话,手上也在隐隐作痛,怎会有困意?
只是想一个人待着罢了。
他喝了药后,吃了几个施珩送来的甜枣,在因药性而涌上的困意中睡去了。
第二日去上书房。
卫瑾见着人脖颈上狰狞的指痕还在吃惊:“怎么回事?”
施昼摇了摇头:“没什么,遇上个疯子。”
施野在他坐下来后,突然出声道:“安嫔死了。”
施昼怔了下:“怎么?你要抱不平吗?”
施兆出生后,过几年施野也出生了,两人一起长大,算是玩的比较好的。
施昼以为施野见施兆死了,安嫔也死了,看不过眼,觉得他实在是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活路。
施野顿了下,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说,而是道:“父皇也贬了一些臣子。”
施昼起了些兴趣,转头看他:“你想说些什么?”
施野只是摇首:“我只是觉着,他们做这些,你也不会高兴罢了。”
施昼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你又怎知?”
你怎知我会不高兴?
施野没好气的道:“我长着眼睛。”
施昼笑着道:“嗯,我第一次知道。”
施野轻踹了一脚施昼椅子腿:“我也第一次知道,你能听得进人话。”
施昼不想理他,正好夫子也来了。
他现在手都握不起来,被包的像个猪蹄子,翻书都是卫瑾给他翻的,更别说写字了,夫子也没为难他,见人愿意张口就知足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回到宫里的时候,施昼以为自己看错眼了。
如果不是看错眼,为什么楚青痕会跟施斐对坐品茶?
施昼:“?”
楚青痕见到施昼,远远颔首,又回眸与施斐说话。
至于施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施昼过去:“三哥怎么来我宫里了?”
方才上早朝的时候,他见施斐特别显眼的在朝臣前头,坐在轮椅上。
想着昨日一些臣子被贬的事,他又觉得施斐今日上朝也不怎么出人意料了。
又因为赶着去上书房,下朝后施昼也没跟人说话,径直走了。
谁能想到会在自己宫里看见人。
施斐面上是温和的笑:“听闻昨夜的事,有些担心阿昼,便过来看看。”
“谁知阿昼走的那么快,连看三哥一眼都不肯。”施斐看着他调侃。
施昼自觉理亏,坐下后就讨饶:“下次不会再让三哥等一个时辰这么久了。”
他看向楚青痕,问:“那三哥跟先生?”
“等的久了,正巧遇见过来给你上课的楚先生,聊了几句才知楚先生也好品茗,算是脾性相投?”施斐解释道。
楚青痕也颔首:“正是。”
“昨日的伤怎么样了,让三哥看看。”施斐道。
施昼把手伸出去给他看:“就是疼,嗓子也疼,疼的难受。”
施斐凑近他,一手按住人额头上往后压,一手掐住人下巴往上台,看见青紫的印痕,紧皱起眉:“还疼吗?”
施昼抱怨道:“嗯,疼。”
施斐凑的更近了,轻轻吹了几口气:“不疼了。”
温热的气息细细密密的散在肤上,施昼莫名觉着麻痒的厉害,想缩缩脖子,又被施斐禁锢住了。
他想让人放开,还没说出口,施斐就放手了。
施昼抚了抚被吹的那几块地方,刚放下手,一抬眸,就迎上了施斐满目的心疼。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认为自己要溺毙近这汹涌的情感里。
施昼不知怎的,猛地就错开了施斐的视线,轻咳了几声:“三哥方才在和先生聊些什么?”
楚青痕收回眼神,垂下眸看着手里精致的茶盏,眼睑映下的阴影遮住了眸里的神色。
他转了下手中的茶盏,把玩着,道:“无甚相关的事情。”
楚青痕抬眸看向施昼,眸中还是冷清的神色:“殿下,到时辰该上学了,已经耽搁许久了。”
他说罢,又转眸看向对面的施斐:“三殿下可还同殿下有事吗?”
摆在台面上的逐客话语。
偏生施昼还没回过神来,没听出这话的潜在意思,也同楚青痕一起看向施斐。
施斐轻笑着道:“还未见过楚先生给阿昼上课的模样,楚先生不介意本殿旁观罢?”
作者有话要说: 楚青痕:“介意。”
第28章 腿脚不便
楚青痕便冷淡垂眸:“随殿下意就可。”
施昼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他没说话,有些难办。
皇帝在面上并未说楚青痕在教他什么,若是施斐旁听,自然就知道这教的是是帝王之术。
虽说施斐并不是多嘴之人……但总归有些风险,若是泄露出去,盯着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危险也会变大。
施昼看着施斐含着些许期待的双眸,躲闪开人目光:“有人在一旁,会分心。”
施斐揉了揉他的发顶,含笑道:“三哥会很安静的。”
施昼看他,有些动摇。
施斐见施昼沉默,笑意收敛了下,道:“阿昼是在嫌弃三哥吗?”
施昼道:“怎会——”
施斐打断他,又笑了下,嗓音还是柔和的:“无妨,三哥这就走罢。”
但从眸中看的出来,是有些难受的,落寞的紧。
施昼差点就被施斐的美色诱惑开口同意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
施斐现下怎么看,都觉得他家阿昼太好骗了。
可爱。
他也确实被勾了些兴趣,想知晓皇帝究竟叫楚青痕教施昼些什么。
施斐叫侍从过来给他推轮椅,叹息道:“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府中,想来想去来了阿昼这,想说些话解解闷。”
现下侍从已经将轮椅推下了亭子,施斐是背对着施昼与楚青痕二人的。
施斐继续道:“却没想到……还是怪我腿脚不便——”
施昼还是忍不下心,开口了:“三哥,你等会儿!”
他的眸中在听见施昼嗓音时,盛满了笑意。
怎么这么容易心软?
侍从退让到一旁,施昼走过去,推着施斐的轮椅走向书房:“那三哥可不能吵着我。”
他不是不知道施斐是故意这般说的,那又能怎办?人就是抓准了他心软,掐着这点,可劲儿的欺负他。
施斐笑着应下:“好。”
楚青痕看了会儿两人的背影,跟上了。
——
施斐坐在一旁,垂眸看着手中的书籍,愈听楚青痕给施昼讲的课,眸子的晦涩也就愈重。
他方才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楚青痕在说道些什么,直到时辰愈久,才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帝王之术。
皇帝亲自吩咐叫楚青痕这位刚入朝、未跟各位世家沾染上关系、背景干干净净的状元郎,来教施昼这位皇子帝王之术。
打的什么心思,谁都看的出来。
施斐心下阴狠的情绪暗发。
是病情愈发严重才这般的心急吗,父皇?
乃至于手忙脚乱到匆匆喊了个脚跟都没站稳的楚青痕去教阿昼吗?
他记得现下这个时候,皇帝也没有病的要死吧?施斐唇角勾起。
他轻叹了一声。
无妨罢,几个月的时间也不能学些什么。
他的阿昼这般心软,这般娇气,这般好骗,为何所有人都想着他能坐好那个位置?
施斐至今忘不掉,施昼第一次扑到他怀里寻求安慰的时候。
小阿昼第一次见到死人,身旁只有他一个,害怕的极了,死死抱着他,怎么哄都不松手,眼泪不停的流,只会奶声奶气的哭着喊三哥。
漂亮的眸子里只有他施斐一个人。
那个时候施斐就觉得,他这五弟,哭的真好看。
不能怪施昼哭的那么丢人。
深夜里再加上昏黄的宫灯下,本来就面目狰狞的尸体更加令人恐怖,黏稠的鲜血流到他脚下,身下几处洞口露出殷红的内脏。
事后皇帝好好惩罚了这群夜晚不睡觉,闲的出来玩躲猫猫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