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蕖心里飘起种不祥的预感,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一晃而过。
不仅是他们在担心,部落里山跟祭祀说起这件事,也有些担忧,“野出去的时间太久啦。”
祭祀坐在垫高的木板上,神情凝重,“白熊都是非常凶猛的,希望野没事吧,他可是我们……”
“族长!祭祀!不好啦!野出事啦!”
山洞外面响起洪亮的惊呼声,山猛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只见祭祀的山洞外面,站满了人。
人群中央,满身是血的贝背着野站在那,野浑身都是伤,血肉模糊、伤口外翻、深可见骨,却还不是最严重的,最重的伤口在腹部。
那是被白熊利爪抓出来三道伤口,刺破肚皮,有半截肠子从那伤口里露出来,血像溪水一样,不停的往外流,很快就把两人脚下把地面染得通红。
第16章 缝合
山悚然大惊,被野身上的伤口吓到,这……这肚子都被抓破,内脏都滑落出来,可怎么办?!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这可是他们部落的希望,可能觉醒兽型的野呀!
伤成这样,还能救活吗?!
山被吓掉三魂七魄,又瞬间回混,看着围在外面的人,大声吼道,“都在这愣着干嘛,赶紧抬进来,让祭祀给他治疗!”
部落里的人都觉得野可能会死,那么重的伤,连肚子里的东西都能看见,这还怎么活?!
他们以前也遇到过,有肚子被抓破的,很快就死掉了!看到野伤的那么重,都心情十分沉重。
野可是他们部落最年轻的战士呀!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等听到族长呼和,又升起来几分希望,对,还有祭祀,祭祀那么厉害,肯定能救野。
赶紧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把野抬进去,放进祭祀的山洞里。
祭祀看到野身上的伤,同样被吓一跳。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杵着权杖,快步走到旁边架子上拿止血药,把药粉抖出来,想要给野止血。
可野身上的伤那么重,血流的跟水一样,药粉撒上去就被血冲走,根本就止不住。
祭祀急得浑身冒汗,老树皮般的手掌用力捂住野肚子上的伤口,想要堵住血流出来的出口。
却仍旧只是徒劳无益,血越流越多,把野整个人染红的像个血人。
止不住血,祭祀也知道这伤自己治不了。
他跟老牛拉破车似的,喘着粗气,拿权杖敲着地面,“去找景,把景给我找回来!快去!”
山不知道这关头找景做甚,直接愣住,被祭祀拿着权杖横扫过去,大声骂道,“你还不赶紧去!”
堂堂族长,被赶出去找人,山却没心思计较,赶紧跑出去到采集队去的地方找人。
祭祀在山洞里。颤颤巍巍的捂着野的肚子,低声念着祈祷的咒语,焦急的等着景蕖回来。
从景蕖开始动祭祀洞里的东西开始,祭祀就在观察他,看着景蕖指挥野做各种架子、框、箱子。
做衣服、帽子,甚至拿着山洞里的药草做药粉、药丸,胆大包天的偷偷剪掉自己头发。
祭祀都一一看在眼里,可他并没阻止。
他心里猜测着,景蕖来自某个超级大部落,懂很多知识,觉得景蕖能给他带来惊喜。
毕竟景蕖曾经救过族长的命,而他对当时族长受得伤无能为力。
事实上,景蕖确实令人意外,无论背篓、针、衣服,还是毛皮鞣制方法,都让祭祀大开眼界。
他相信景能救回族长的命,也一定能够救野。
采集队回部落的路上,景蕖正背着半篓苦楝,跟着鱼往回走,边说着话,远远的看见族长飞奔过来,有些愣住,“族长……”
山二话不说,快步冲到景蕖跟前,把他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撒开腿就大步往回跑。
边跑边解释道,“野伤的很重,祭祀让我找你回去。”
景蕖被横着搁在肩膀上,族长肩膀上的骨头抵得他五脏移位,各种难受。
不过在这种紧急关头,顾不上那么多。
只是忍着胃疼,冲后面挥挥手,“鱼。把地上苦楝都给我捡回来。”
山是二级战士,速度比野更快。
景蕖待在他肩膀上,就听到风呼呼的刮着,周围景物飞快倒退成残影,那感觉就跟坐高铁似的。
山扛着他跑进祭祀的山洞里,才把他扔下来。
景蕖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去看野的伤口,一看吓一跳,满身伤口,感觉浑身没点好肉……
像是皮被剥掉似的,完全就是个血人,这么重的伤,没当场死亡都是奇迹。
他深口气,握紧自己发抖的手指,吩咐人赶紧出去打水,自己飞快的跑到架子跟前。
把裹成一团的绵绵树叶拿过来,开始替野擦拭清理身上的伤口。
野身上到处都是伤,肚子上的割裂上最引人注目,太显眼,景蕖打算先处理肚子上的伤。
不然就这个伤口的流血量,他怕野撑不住,风干后的绵绵树叶,具有极好的吸湿性。
景蕖顾不上树叶没消毒,边擦边问道,“都走远些,怎么伤成这样,贝呢?她没事吧!?”
贝就在旁边坐着,身上也有伤口,不过都比较浅,正拿着祭祀给她的药粉,自己往身上撒。
听景蕖问道她,忙摇摇头,拧着眉头,“我只是轻伤,没事,你看看野,还能救么?”
景蕖把沾满血迹的树叶扔开,“我不知道,我尽量,不是说白熊不危险么!?”
野请他主持仪式,是他答应后,野才去找白熊的,这要救不回来,就算祭祀不对他有意见。
他都过不去自己那关,景蕖呼吸急促,在脑子里想止血的办法。
贝低声跟他解释道,“白熊并不危险,不过我们遇到白熊兽王,有两个白熊那么高,防御力十分惊人。
我们偷袭了那头白熊兽王,可惜低估了它的破坏力,交手后,我们处于下风,我劝野赶紧撤退。
但野说,白熊兽很快就会北迁,错过可能就拿不到牙齿,没听我的,他……他还有救么?”
景蕖皱着眉头,那白熊牙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不顾?!
是不是傻呀,死了还怎么跟云结成伴侣?
他气得胸口疼,冷冰冰的开口,“我尽力。”
出去打水的人很快拎着水回来,景蕖让旁边的山摁住绵绵树叶,倒水把伤口上的血稍微冲开些。
好歹能看清楚伤口,然后取出银针,穿上绵绵树叶拆出来的线,低头开始缝合伤口。
他不是医生,没做过手术,没缝合过伤口,甚至没看过别人怎么缝合,不知道伤口该怎么缝。
但是他知道这种大型伤口,若是不缝合,就不能止血,止不住血,野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在部落里,再没人能有他缝合技术好。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野的肚皮当布料,按照缝衣服的方法缝。
景蕖缝惯衣服、兽皮,缝的很快,银针上下翻飞,拉扯着绵绵树叶里的线,有些钝。
一边缝一边拿水把野的肠子冲洗干净,往肚子里放,顺便检查肠子上有没有伤口。
他只能够缝些皮肉,若是肠子上再有伤,那他真是有心无力,是阎王索命,等死吧。
好在没有,算是老天保佑。
景蕖秉着呼吸,缝着伤口,不知道溪水会不会感染细菌,没办法,烧开水太慢,就部落里的石锅,得烧半小时才能烧开。
半小时野估计就直接嗝屁,也就不用缝了都。
尺长的伤口,景蕖足足缝了15分钟左右。
过程十分漫长,好在被他缝合的地方,慢慢的开始止血凝固,血流的没那么猛。
让野不至于流血而亡,等把伤口缝合完成。
血慢慢的止住不流,留下条扭曲的疤,祭祀看着景蕖的双眼冒光,“伤口上的血不流了!有救?”
景蕖全程神经拉紧状态,刚松口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脱力,满头的冷汗。
鱼走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景蕖虚弱无比的摇摇头,“还行,你帮我把他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我给他上药。”
说着看向祭祀,“还不确定,等上完药,等等看会不会有感染发热,若是能撑过去,就有救。”
鱼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才走过去,仔细清洗伤口,景蕖跟着撒药粉,手都是抖的。
野身上伤口太多,到后面药粉不够,就直接用祭祀的药草搓成药草糊糊裹上,勉强够。
等上完药,景蕖哆嗦着把伤口都用绵绵树叶包扎好,才坐下来歇口气。
整个部落的人,都在旁边看着他,景蕖坐下去的那瞬间,众人的眼里充满着惊讶和敬畏。
这,这就是他们未来的祭祀么?!
野伤的那么严重,他们都以为野必死无疑的。
没想到,还能救回来,虽然野还没醒,可他们却莫名的相信着,野肯定能被救回来!
景蕖喘口气,看着野旁边的人,“你去把野的头发和胡须剃掉,看看头上有没有伤。”
那人恭敬的跟他行礼,“是。”
第17章 腊肉
景蕖坐在原地休息,恢复体力,看着那人拿着骨刀给野剃头,手起刀落,野脑袋很快被剃地光溜溜的,还挺圆润饱满。
好在并没有看到伤口,大概是野知道头部很脆弱,所以把脑袋护的很好,连轻微的抓伤都没有。
景蕖松口气,撑着权杖站起来。
拿着木杯,从旁边装水的木桶里,舀出半杯清水,兑进去颗小还丹。
又继续往水里面,扔进去两颗补血的大红药,略想想,还是觉得胸气不顺。
野的这种想要白熊牙齿,不要命的行为,让景蕖很是冒火!
康康他,从现代的舒适窝里,穿到这要啥没啥的远古来,已经是非常的难受!
虽然仓库里有带着80万两金子。
可是那么多钱,在这里却连花都花不出去,看着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刚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惨兮兮的,在洞里冷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冻死。
这两天稍微好点,能睡踏实,可每天都绞尽脑汁,怎么改善部落的环境。
天天跟着鱼出去采集砍柴,就这么几天时间,他手指上都磨起层茧子来。
还不是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活下去、过好点。
他自暴自弃了吗?!要死要活了吗!?寻死了吗?!
在景蕖看来,想跟云结伴侣可以,为结伴侣,去猎白熊可以。
可那得在自己实力范围内,要是为白熊牙丢掉性命!就毫无意义!
别说野现在还活着,能活着,那都是奇迹。
若不是有他在部落里,或者说,他手里没有小还丹、大红药这些外挂。
流血过多、伤口感染、外加各种并发症,野当场去世的几率高达90%以上!
这么想着,景蕖就觉得不能太便宜野。
从仓库里摸出来几大片黄连,捏碎后放进去,才把水杯递给鱼,“把这个给野喝下去。”
鱼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杯,走过去给野喂水,野重伤昏迷,不能自己吞咽,水喂的有些困难。
就半杯水,足足用了五六分钟,才喂下去。
等忙完,鱼走过来问他,“这样就行吗?”
景蕖点点头,“嗯。现在就等野醒过来,可能需要些时间,他伤的太重。”
祭祀跟族长都在旁边等着,看着景蕖把野的肚皮缝好,让血液不再像溪水般流淌。
又给野处理伤口,喂药,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些惊愕。
显然景蕖缝合伤口动作,让他们十分震惊。
尤其是祭祀,他活得久,见过许多祭祀,大部落里的祭祀也见到过。
却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处理伤口的。
简直……神乎其技。
这些方法,难道是兽神教会景的么?
见伤口已经处理完,野还躺在那昏迷不醒。
山冲围在山洞外面的人挥挥手,“都别再这里围着,该干嘛干嘛去。”
贝跟着要回自己山洞里,景蕖喊住她,“你们遇到的那白熊兽王,是不是还没死?”
他刚替野处理伤口,没发现野身上有白熊牙,野都为颗牙齿都伤成那样。
若是那头白熊还伤着,不如替野弄回来,免得他白受这么重的伤。
却听山说,“白熊是种特别暴躁凶狠的野兽,而且特别的记仇,惹怒它们,除非是弄死。
否则跑是跑不掉的,它们很会从背后偷袭。”
贝跟着点头,“是的,先前我劝野撤,野说想要试试,后来惹怒白熊王,就再没机会再逃跑。
它总是特别狡猾,试图从背后偷袭我们,我们只能跟它拼命,我的速度比野慢些。
野若是扔下我跑,肯定是能跑掉的,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白熊王手里。
没想到野居然会不跑,还能杀掉白熊兽王。”
她边说着,脸上露出些狂热的表情,“野真的好厉害,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初级战士!”
景蕖,“……”
原来不是为白熊牙齿不要命,那他还喂野那么多黄连,好像有点过分。
唔,反正野还昏迷着,感觉不到苦吧,应该。
他轻轻咳嗽一声,“那白熊的尸体,离部落远么。”
贝摇头,“不远,就在山的那边。”
白熊兽王死后,看野伤的太重,她急着送野回来,没空管兽牙和兽皮,现在正准备赶去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