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萝卜蛋

作者:萝卜蛋  录入:06-02

  “别的什么味道……沈兄指的是龙涎香么?”
  沈执估摸着顾青辞还没同人颠鸾倒凤过,应该不明白那种气味,只好作罢。
  顾青辞又自顾自道:“宫里也没有闹过刺客,皇上受了伤那么大的事情,居然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实在是奇怪得很。而且皇上还对我……”
  他忽然羞愤起来,攥紧拳头摇头:“算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了,告辞。”
  沈执独自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调头出宫去,身后忽传来小十七的声音,他一回头,果见小十七站在台阶上。
  “臣见过殿下。”
  小十七三步两跳地蹦哒到沈执跟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沈执垂眸好笑道:“怎么啦,小殿下?是不是中书令大人又为难你了?”
  “没有,你蹲下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执无可奈何,只好蹲了下来,笑着道:“殿下,臣还有好多公务在身,不能陪殿下一道儿耍,回头我寻匹小马送来,殿下放臣走罢?”
  “我不要小马,”小十七摇了摇头,“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皇兄?”
  沈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勾了勾唇,叹道:“小殿下,你提出的所有事情,我都能竭尽全力地满足你,但唯独关于你皇兄的事情,坚决不行。”
  顿了顿,他语气稍缓,站起身道:“殿下,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小十七不肯让他走,死死拽着沈执的衣袖,昂着脸道:“皇兄这几日很不好,他好像受伤了,宫人们都瞒着不让说,也不让我过去。我听夏司说,皇兄梦里还喊着你的名字,如果你能去看看皇兄,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沈执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太医,我去看了又能怎么样?宫里多的是奇珍异宝,难道治不好皇上的伤?我当初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不是照样活下来了。小殿下,你如果还想同我交好,以后千万别进来搅和了。”
  小十七见他要走,更急了:“可你不是喜欢皇兄吗?皇兄也喜欢你啊,他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把你藏起来?又为什么梦里还喊你名字?九哥说了,皇兄宠幸过你,同你有一段风流债,你怎么不认了呢?”
  沈执顿足,语气讥讽:“小殿下,皇室中人嘴里的喜欢,就是不把别人当人看,肆意打罚折磨么?我有多贱,才会喜欢被人囚禁起来折磨?小殿下,你真应该去地宫里好好看看,曾经囚禁我的地方,还残留着鲜血,悬满了锈迹斑斑的镣铐,那些刑具上,还残留着我的血泪!你的皇帝哥哥曾经凌辱折
  磨过我,这一点,你也清楚罢?小殿下?你看见过吧?你也亲眼目睹了。”
  小十七脸色通红,在口舌之争上辩不过沈执,他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为什么会如此古怪,也不明白皇帝哥哥到底爱不爱沈执。
  说他不爱,可他梦里会喊沈执的名字,甚至会把自己当成沈执的替身,每次都送好多名贵的东西来。
  说他爱,他会凌辱虐打沈执,每次都把他打到爬都爬不起来,不仅是十七知道,夏司,元瑾都知道。可是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惨祸的发生。
  只不过十七从未动过手,甚至有几次撞见了,还会主动替沈执求情,虽然卵用没有。
  如今见沈执把话说得如此重,既怕又委屈地抹泪道:“沈二哥哥,你为什么要凶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啊,我只是想让皇兄早一点好起来。”
  沈执面无表情道:“我也没有十恶不赦,被囚禁地宫的那三年,为何没人放过我。”
  顿了顿,他目光阴恻恻地钉在小十七身上:“你若是敢在谢陵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敢让皇上彻底厌弃你!”
  深深叹了口气,沈执抬腿就走,很快就把小十七的哭声甩在了身后。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东宫,隔着一面宫墙,隐隐可以看见探出头的红花树。
  他小时候觉得,这红花树可真高啊,每次受委屈了,他都一个人爬上树躲起来。
  有时候躲两三个时辰,有时候躲足足一天,经常饿到不行了,胃疼到大哭,才会偷摸溜下来找点东西吃。其实元祁不怎么管他的死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当太子的时候很忙,当皇帝之后更忙了。夏司是他的贴身侍卫,不可能每天十二个时辰盯着沈执练武。
  因此,每天陪伴沈执的,除了尖酸刻薄的宫中老麽麽,就是一些小内侍,沈执无依无靠,就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虐待他。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只会蹲在墙角跟蚂蚁玩,有时候元祁回来了,心情好的时候,会摸摸他的头,让他听话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抬手就是一耳光。
  每次他被元祁教训得遍体鳞伤之后,想寻个安静的角落都寻不到,独自舔伤口的日子太多了。
  他从前
  特憎恨谢家,憎恨谢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多了一句嘴。
  因此,沈执刚到谢家,是带着满腔的报复心去的,他故意同谢陵唱反调,谢陵让他朝东,他就一定朝西,谢陵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偏不做。
  可即便如此,谢陵也从未打骂过他,对他一如既往的好,再后来,沈执就开始依赖他了,觉得自己好像有可以依托的人了,似乎可以挣脱黑暗,开始新的人生了。
  但是他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再想回头挽救,已经为时已晚。在最错的时间,居然遇见了此生最爱的人,这有多么讽刺。
  都说喜欢他,可到了生死关头,一个人都不来。
  他当年被人凌辱成了那个样子,自尊早就被人践踏了,这么多人都看见他受辱了。
  万一谢陵知道了他的过去,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吗?会不会像丢垃圾一样,把他甩开。
  沈执突然哭得不能自已,单手扶着墙面,眼泪簌簌往下掉,他在墙的这面哭泣,当年的小阿则好像就在墙的另外一面哭泣。
  时隔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没跳出来。现如今更添烦恼,已经泥足深陷,无力回天了。
  如果,谢陵知道了他的曾经,会不会埋怨他的欺骗?会不会嫌弃他的出身?又会不会厌恶他,憎恨他,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这样的人好?
  沈执心里惶恐不安,只要一想到谢陵不喜欢他了,感觉一颗心都快碎成齑粉了。他无心在宫中逗留,心想元瑾今日要去巡防营,如果二人见面,定然又要生出好多不愉快。
  可这个时候回府,谢陵晚上知道他玩忽职守,一定会不高兴的。但自己又能去哪里。
  正迟疑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沈墨轩的声音:“阿执?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执赶紧背过身去,把眼泪擦拭干净,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今日该我率领羽林军在宫里巡查,正好路过此地,就想偷个懒什么的。对了,你入宫作甚?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太常寺吗?”
  沈墨轩见他眼眶红红的,立马便知他哭过了,可又不好点破,于是便道:“自然是有些正事的,再过几日宁王世子便要入京了,好多事情要提前着手,谢陵
  没跟你说么?”
  “倒是提过那么一嘴,只不过宁王世子入京,应该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沈墨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缓步行了上来,见沈执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说不出来的英气。可就是这么一位少年,置身于谜团中,在多方势力之中斡旋,应该是很辛苦的罢,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累了就歇一歇吧,没人会说你什么的。我同江姑娘的婚期也近了,婚礼在江州举办,你也过来喝杯喜酒罢。爹娘都很想你,把谢陵也带去,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沈执点头应道:“既是你相邀,我定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早先便说,宁王元晋封地雁北,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名唤元殊,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宁王世子,女儿名唤元吟,人称小郡主。
  对于堂兄堂妹,沈执的印象不深,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其实宁王世子入不入京,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坏就坏在元祁命他前去迎接。
  沈执早先听闻,宁王世子是个极难缠的货色,平生三大喜好,一是玩女人,二是玩男人,三是同时玩男人和女人。此次明知入京九死一生,可仍旧大张旗鼓地从雁北赶来。真是勇气可嘉啊。
  于七月二十日入京,沈执同其他一些官员前去城门口相迎,远远就见乌泱泱的一群兵马,为首的一男子身着红色长袍,骑在高头大马上,人生得倒是挺不错的,就是审美品味不敢苟同。
  沈执一直觉得红色太鲜艳了,又像血的颜色,每次看见都非常不舒服。于是对元殊的第一印象就画上了黑墨团。
  “下官乃千户所谢初黎,奉旨前来迎接宁王世子!”沈执出了队营,拱手道:“请世子随下官入宫面圣!”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元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沈执一遭,眸子里突然划过一丝惊愕,仿佛青天白日被雷劈了,又仔细凝视着他的眉眼,“中书令谢陵是你哥?”
  沈执纳闷死了,原来自己的名声这么大啊,都传到雁北去了,遂点头道:“不错,我姓谢。”
  “你姓谢?好生奇怪。”元殊竟笑了一下,不再多言,骑马便走。
  沈执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料想元殊应该瞧不起自己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好在自己也没打算同他交好,于是便释然了。


第45章 在家不谈公事
  将人引入宫后, 沈执赶紧寻个由头回了巡防营,结果好死不死,正撞上元瑾在那点兵。
  远远望去,元瑾站在高台上, 左右立着两个将军,校场上乌泱泱地站满了人,各个汗如雨下。
  这样大的日头, 这般酷热的天气, 良王殿下不辞辛苦,亲自过来盯着士兵操练,实在是以身作则,只不过他站在树荫底下, 面皮白皙,站在那些个黝黑汉子中间, 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沈执当场调头就走,身后立马传来一声厉呵:“大胆沈执, 见了良王殿下还不赶紧过来行礼!”
  那个张金吾上回吃了沈执的闷亏, 这阵子看他头不是头, 尾不是尾,一直碍于戚将军和谢陵的官威,遂不敢轻易动他。这回好不容易有靠山来了,当即焕然新生,似乎觉得终于可以在沈执面前扬眉吐气了。
  元瑾的目光钉子一样剜了过来,将手里的点名册重重一合, 冷笑:“沈公子不会真把巡防营当自己家了吧,想来就来,想走便走,谁给你的胆子!”
  沈执暗叹口气,回身拱手道:“末将见过良王殿下,末将奉旨前去迎接宁王世子,若真说谁给的胆子,恐怕就是皇上了。”
  元瑾此人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是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二是有人跟他争东西。沈执一下子占了两条,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明晃晃地告诉他:你皇兄同我之间不清不楚。
  沈执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觉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偶尔也能干一干,只要看见元家兄弟感情不睦,自己心里就非常痛快。
  没准回头元瑾就入宫跟元祁吵架了呢,听闻,元祁的伤还没好,不知道被宝贝疙瘩气一气,会不会当场吐个血什么的。
  如果能气到呕血,简直太美妙了。沈执只要想到这种画面,心里就很舒爽,好像出了口恶气了,直到看见元瑾脸色都青了,更觉得心旷神怡。
  元瑾怒道:“你笑什么?”
  沈执道:“没笑什么,末将只是在想,末将能进巡防营,多亏了殿下提点,以后在殿下手底下做事,更应该细心谨慎些才是。”
  他甚至还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露出一只可爱的虎牙。
  元瑾原要发怒,可望着沈执的眉眼忽然愣了一下,总感觉他眼波流转间那么的似曾相识,熟悉至极,可又不知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也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他又板着脸道:“不准笑!”
  沈执笑道:“殿下为难人了,末将天生就是一副笑脸,再者说了,见长官如见衣食父母,末将总不能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来见殿下罢?”
  顿了顿,他恶意十足地讥讽:“殿下身上的伤,好利索了么?”
  元瑾最恨沈执这种表情,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自己仿佛没有穿衣服一样。明明是个最低贱的奴隶,怎么配同主子直视。
  他很不满,冷言冷语道:“沈公子向来会颠倒黑白,本王不同你论,只是听闻沈公子时常玩忽职守,可确有此事?”
  玩忽职守还真没有,顶多就是寻个阴凉地躲一会儿。沈执在巡防营里地位尴尬,好多人等着看他出丑,偶尔有什么活动,也从来不带他一块儿玩,就连平时操练士兵,也要站在最角落。
  如今正值酷暑,正午日头最大,沈执皮肤白,稍微晒一晒就红了,要好久才能恢复过来,他也是靠一身皮肉在谢陵跟前讨生活的,万一晒黑了,谢陵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元瑾赔得起么,拿什么赔,狗命么?
  “本王听张金吾说,沈公子武功高强,一直无缘一试,如若不然,趁今日人多,沈公子陪本王过上几招?”元瑾仍旧记得上回输给沈执,后来怎么被人按在校场上受杖的,这次必须讨回场子才行。
  若真凭实力,十个元瑾也打不过沈执,可单单有一样,元瑾就已经赢了。
  沈执不能对元瑾出手。
  于是他果断摇头道:“不打,末将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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