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张,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楚怀珝,若仔细去看,便会发觉那眼尾仿若染尽桃花一般,风情万种。
轻轻抚上楚怀珝为他整理衣衫的手,顾檀微微蹙眉,语气急切中夹杂着几分媚意。
“帮我……”
柔弱无骨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背打转,楚怀珝喉头微动,声音不由低了几分:“别动。”
轻轻甩开他的手,楚怀珝闭眼平复下身涌上的热流,叹息道:“我先帮你把毒压下去。”
顾檀此刻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本能驱使他再次攀住楚怀珝的手臂,语气带了几分取悦的意思:“帮我,帮帮我……”
“二爷,求你……”他抬眸望楚怀珝,又伸手去拽他的衣襟:“楚……楚……”
任由他将自己拉至面前,楚怀珝低头堵上他的唇,手指顺着脖颈来到脸颊,轻轻沿着他的耳垂缓缓摩擦,企图安抚他体内的药性,另一只手自掌心凝聚起一道内息,缓缓输送至顾檀体内。
“嗯……”
顾檀低声呻吟,不知是因为那一吻,还是体内流动的温热内息。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楚怀珝心底泛起一丝苦笑。
贪欢的毒本就无解,好在顾檀所中不深,若是以内力压制,应该还能撑至回京。
到时候,就只能等沐清泽配出解药来了。
嘴唇被人吻上,顾檀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微微皱眉,主勾上他的脖子,毫无技巧的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轻轻扫过楚怀珝的齿缝,将自己送进去。
楚怀珝本来只想安抚他的情绪,此时见他这般热情,心里微微一动,反客为主般轻咬他的舌尖,顾檀吃痛想退,却轻而易举被人按下头来侵占。
贪欢的毒性并不是一吻便能克制的,顾檀鼻息凌乱,身上已然无力,他下意识轻轻挺了挺腰,正好擦过楚怀珝腰腹。
压制毒性的内息猛然一滞,楚怀珝眸色暗几分,他放开顾檀的唇,凝眸看他半晌,只得低声在他耳边叹道:“我的自制力可不如你想的那般好,你若再乱动,我可就不行君子之事了。”
顾檀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出他语气中满是压抑,便以为他情绪不快,立刻蹙眉侧头抬回望他,一双浸润的凤眸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巴巴得盯着楚怀珝。
“帮我……”
见他这副模样,楚怀珝抿了抿唇,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贪欢的毒性他是知道的,顾檀此刻分明已经完全被药性牵引。
他想要他,不假。
但一定不是现在。
反手轻击顾檀后颈,晕倒前的那双眸子里隐约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楚怀珝接下他的身子,继续为他压制毒性。
一个时辰后,顾檀面上红潮虽然褪去,眉峰却依旧蹙着,就连嘴角也绷得僵硬。
楚怀珝额角已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贪欢无解,若要强行压制,基本要耗费他一半以上内息。
好在暂且压下了毒性。
楚怀珝将顾檀放在床上,正要伸手为他盖上锦被,手指却突然被人按下。
一抬头,顾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中没了往日的慵懒与媚意,亮晶晶地宛如天上璀璨的星子。
“醒了?”
“嗯。”
兴许是被贪欢折腾的太久了,顾檀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他撑起身子望向楚怀珝,声音喑哑中带着几分轻软:“二爷。”
见他眼底半是压抑的欲/望,顾檀伸手沿着楚怀珝手背轻挠,随即轻轻舔了舔唇,指尖绕过手腕攀上他的胳膊。
很明显的暗示。
楚怀珝抽出手臂抬起顾檀的下巴,静静的注视着那双略带迷乱的凤眼,只听顾檀突然低笑一声,轻轻呵气道:“我现在很清醒。”
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耳边隐约有些泛红,顾檀捉住那只掐着自己下巴的手:“其实,我其实……”
还没说完,楚怀珝突然猛地按下了他的身子,顾檀重新倒回床上,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深吻突然盖下了他的所有话语。
关灯关灯关灯,我凑不够字数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关灯为什么锁啊啊啊,阿晋说后面自行脑补吧……
※※※※※※※※※※※※※※※※※※※※
感谢始于初恋的地雷~
新章,使用愉快~
锁了三次,再锁就不修了!!!
第80章 莺燕
顾檀醒来时, 楚怀珝已经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依旧弥漫着欢愉后的气味, 身上残留的痕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床边摆着一套红色新袍, 就连沾满白浊的旧衣也被人收在角落。
顾檀眼底闪过一丝窘迫,微微动了动腰, 感觉身体某处凉凉的,似乎有液体流出, 不禁微微蹙眉。
昨天他……应是没有留在里面才对。
余光瞥见桌上半掩着瓶口的青色药瓶,顾檀凝眸看了半晌, 随即恍然。
原来是药。
撑起身子靠至床边,顾檀只觉得腰上酸疼得厉害, 若不是为了换衣, 他甚至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
随手将衣袍披在身上,尚未下床,便看见有青衣少年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清水,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正是青鸾。
对屋子里淡淡的麝香味恍若未觉, 青鸾将清水放在一边,垂首道:“楚公子正与掌柜在雅间议事, 特使青鸾前来侍奉顾公子梳洗。”
顾檀闻言笑笑,自床头拿起红色发带随意束上, 随即穿鞋下床坐至椅边, 抬手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不用了, 顾檀懒散惯了, 有人侍奉反而不自在。”
情事后的嗓音喑哑非常,顾檀慢条斯理地将手中茶水饮尽。微甘的液体缓解了干渴发疼的喉咙,却依旧可以感觉到体内隐隐的躁动。
这不对。
顾檀将袖口撩起,只见昨日手臂中针之处留下了一个清晰红色针眼,而在那针眼附近约莫一指处的皮肤均隐隐泛紫。
联想昨日中毒之状,顾檀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他整好袖袍,抬眼望向立在一旁的青鸾。
“他们在哪?”
…………
雅间内,凤湘手持团扇坐在桌边,目光时不时在楚怀珝身上流连。她只听闻这楚二爷俊雅风流、不名一格,却也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贴身玉佩都送了人。若不是顾檀身上气质太过明显,她还真以为楚家什么时候又出了个小少爷,正巧这来她楼游玩呢。
木桌上摆着一樽竹制圆罐,罐内满是青青翠翠的茶叶。
“此乃云雾雪芽,虽比不得京都名茶,却也算的上良品。”
说着自罐中取出少许翠叶,遂又将它放入壶里,凤湘重新将沸水续上,这才慢悠悠道:“若早知近日有贵人来此,我便命青鸾再备些好茶了。”
楚怀珝闻言轻轻摩擦着墨扇扇骨,展颜一笑道:“掌柜说笑,楚某可不是什么贵人。”
“这话不对。”
凤湘团扇半遮着面,语气带着丝丝挑逗:“所有出手阔绰的客人,对于我们这些青楼楚馆来说,可都是贵人。”
“是吗?”楚怀珝倒是不甚在意,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叹道:“可惜楚某今日并不是来寻欢作乐。”
手指抚过桌沿,楚怀珝低笑道:“不仅不是寻乐,反而要来‘找些麻烦’。”
凤湘闻言将团扇抚上心口,故作惊恐般笑道:“您可别这么说,我楼不过是小本营生,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伸手将桌上反扣的茶杯摆正,凤湘将团扇置于桌上,随即一手拿起茶壶,莹绿色的液体从壶口流下,倾了一室茶香。
“楚公子,楚二爷,您可莫要吓我。”
“掌柜说笑了。”
指尖轻叩桌面,楚怀珝笑得温和,“这声‘二爷’楚某可不敢当,若论辈分,我还应该称您一声前辈才是。”
沿壶嘴淌下的茶水微微一停,随即又很快接上,“哦?”
楚怀珝语气依旧宛若润玉:“传闻凤家堡堡主凤翎有一胞妹,二十年前因故离了凤家。前辈虽是在此做起了生意,但无论怎么说也是凤家二堡主,一声前辈不足为过。”
“二爷一个官家公子,倒是对这些江湖传言感兴趣的很。”凤湘敛了笑意,她将玉壶放下,淡淡道:“什么二堡主,既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现在又何必提它。”
“是晚辈唐突了。”楚怀珝颔首道。
凤湘捧起茶杯,目光轻轻注视着杯中漂浮着的碎茶:“你一大早便命青鸾将我叫来,不会就是来聊二十年的旧事吧。”
打开墨扇,楚怀珝倚上椅背,折扇于胸前缓缓摇动:“前辈何必明知故问。”
凤湘望着他笑笑:“我确实不知。”
话音刚落,楚怀珝便将刘开封怀里掉出的那方玄色锦帕置于桌上,“前辈可认得这个?”
凤湘只是淡淡扫了眼,便道:“见过,不过一方手帕而已。”
“我是说这上面的图案,以及,它的来历。”
楚怀珝一直注意着凤湘脸上的神色,只见她微微蹙眉,似是不悦,语气却依旧平稳:“这帕子上绣什么样图案,自然是绣娘说了算;至于来历,我莺燕楼每日恩客不说上百也有八十,你随意拿出方帕子就来询问,我怎么可能记得。”
“这可不是普通的帕子,”楚怀珝合了墨扇,随手拿起手边茶杯,轻啜一口:“这可是前辈亲手送出去的帕子。”
“哦?我怎么不记得。”凤湘说得没有一丝心虚。
放下茶杯,楚怀珝语气诚恳:“前辈急于将东西送出,显然不想拖整个莺燕楼下水;只是这帕子单是图案便已经牵扯甚多,若前辈还知道什么,还请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你楚二爷都查不到的东西,我区区一个勾栏院掌柜,如何又能知晓什么。”
“前辈知道。”楚怀珝肯定道:“只是不愿说而已。”
房间内突然陷入沉默,凤湘静静注视着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小辈,突然开口道:“我若不愿说,你又如何?”
楚怀珝面色未变,声音也依旧温雅, “晚辈自然不能如何,只是想提醒前辈一句,与其去忌惮其他,倒不如先想想眼前。”
凤湘一愣,随即悠悠道:“你威胁我?”
“晚辈不敢。”
“不敢?”凤湘冷笑一声,“我看你的意思倒是很明确。”
楚怀珝但笑不语。
自古民不与官斗,楚怀珝若真要压她,单是一个楚家就完全足够,更别说其他。
凤湘闻言将桌上团扇拿起,随即慢慢站起身:“方才你只说对一半。”
“我知道的的确不多,也确实不愿掺和此事,你此番跑来问我,怕是还得失望而归。”
知她松口,楚怀珝也站起身来,墨扇轻合向凤湘拱手道:“还请前辈解惑。”
凤湘举步来到窗口,手一推便开了窗。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几只老蝉趴在树上高鸣,声音却不如盛夏时聒噪,反而显得有些凄厉。
“自莺燕楼建立十五年来,连着换了三位掌柜。” 凤湘淡淡道:“我接手时,知晓这楼中多设了一间私房,也是唯一一间私房。”
楚怀珝闻言挑了挑眉:“前辈的意思是……”
“你要的答案,就是这个了。”凤湘似乎不欲多说,语气急促了几分:“那帕子,就是他交给百灵的。”
“掌柜可否指明私房所在?”
“你现在可见不到他。”
凤湘叹了口气,轻声道:“他每年来我莺燕楼至多三次,行踪诡秘,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楚怀珝一怔,只得再问:“敢为前辈,这位私房房主的名字是……”
“不知道。”凤湘摇了摇头,回身道:“我只知晓,他们都称他为七公子。”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皆回头看去,只听青鸾在门外低声道:“掌柜、二爷,顾公子已醒,我便应他所求,直接将人带过来了。”
凤湘闻言看向楚怀珝,见他微微点头,便柔声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顾檀几步走入屋内,他的脸色并不太好,只是那身红袍才衬得没那么苍白。
顾檀一进门便看到了桌上的玄帕,那上面的图案,竟与他梦中所见相差无几。
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却在瞥见凤湘探究得目光后恢复了往日慵懒的模样。
凤湘收回目光,回身一步来到楚怀珝身边,手指沿着他肩头滑过,轻笑一声:“二爷真是好福分,方才还与我说起这莺燕楼的倌儿哥,现在看来,倒是一个也比不得了。”
楚怀珝闻言微微一愣,知晓这凤湘这话明显是特地说于顾檀听,想来方才的威胁令她十分不快,便换了这法子来‘报复’。
只见顾檀凤眸转了几转,乖巧道:“掌柜说笑,既是对比,便须两者大径相同才是,若差的太多,自然比不得。好比您用野雀对雪狐,别说品种,单是个头它们也比不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凤湘闻言却笑道:“好一张利嘴。”
懒得在于她废话,顾檀微微欠身道:“二爷若还有正事要谈,顾檀便不打扰。”
楚怀珝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带入怀中,轻笑道:“无事了,我们这就回去。”
该说的都已说完,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倒不如先回去理理思路,在确定下一步要如何走。
两人走至门口,正要开门,便听凤湘突然开口道:“那七公子的身份,我多少有些线索。二爷既是于我凤家有恩,话开了头,便一次性说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