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争渡咬牙拱手,“争渡一定完成任务。”随后提剑出去了。
莲华看着她走了,才问欧阳溪亭:“日暮办事还没回来么?”
“正在路上,快了。”
是时,欧阳风骤待进去的争渡出了来,才进去呈上书信,“主人,日暮的书信。”
“嗯。”他示意拿过来。阅毕,莲华冷笑一声,“这个小贱人,和她姐姐一样爱耍小聪明。呵,日暮办得不错,不过他身手不太让我放心,溪亭,你再过去帮个忙。”
“是。”
夏秋与白箫抵达了藕花深处,这里的河流纵横交错,池中处处荷花,可谓人间一大美景。在水一方,夏秋郁闷着,无心赏景。而白箫看了几眼,零零碎碎的回忆浮现在脑海,头痛得便更加厉害了,“嗯……”
“你没事吧?”夏秋抬头。
“没,只是有些头痛。我好像来过这里,记不太清了。算了,先小心一点儿,去那家芙蓉客栈。”白箫忍着。
“嗯嗯。”
路过白石拱桥时,小贩声不绝,“白粥,又香又甜的白粥。”才上了桥腰,夏秋扶桥蹲下身又哭,不肯走了。
“嗯?”白箫回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秋边哭边摇了摇头,拉着那只玉手说不出话来。他拭了拭泪,才弱弱地来了一句:“我们走吧。”
“乖。”白箫揉了揉他头。
“卖琴喽,各式各样的琴,制作精良,货真价实。”
白箫闻之,问他,“你这么空着手也不是办法,不如我跟你去挑架琴吧?”
夏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于是来了一家琴铺,“喜欢哪架?嗯?”这琴谱还算个上等的琴谱,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琴,还有上好的古琴。
夏秋转了一圈,“都不喜欢。”确切地说,没有一架与片玉有可比性,夏秋看不上眼。
“总得挑一架吧?乖啦。”白箫摸摸头,难得这么温柔。
“那就……那就那个吧。”夏秋看也不看,信手指了一架。
于是,芙蓉客栈中,夏秋抱着琴,头上趴着一只小兔子。“客官尊姓大名?”掌柜的准备登记。
“夏秋。”
“什么?”夏秋近来落寞失神,声音不是很大,人家没听清。
“夏秋!”他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好嘞,客官二楼左数第三间。”
“谢谢。”夏秋拿了门牌回房。
嘈杂的人群之中,座中有个黑衣男子缓缓抬起了头,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听见夏秋报了真名住店,他便紧盯着夏秋入了房。
房中,夏秋安然地调琴,白箫却急躁了,“也不知这‘莲华七剑客’身手怎么样,也不知他们会来几个人。”
夏秋淡淡看了他一眼,“来都来了,还有退路么?”
白箫面向他看着,“不是,刚才我看见客栈那边有卖兔子的。万一打不过,我还可以变回原形扎兔子堆儿里,你怎么办呢?”
“……”贪生怕死,夏秋没好气地瞪了白箫一眼。
“嘻嘻。”白箫笑了笑。
“估计他们现在也不会过来,我们先休息一下,晚上就精彩了。”
“机智如兔。”
“……”
是夜,夏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旁开着窗户,夏秋留着让白箫扎兔子堆儿用的。那个玄衣公子悄悄推门进来,一剑直刺夏秋,“当!”躲在暗中的白箫挡住了,他笑:“就你一个啊。”
“试试再说。”日暮一掌击去。
“切。”白箫不屑。以白箫的身手,玉无瑕都是打不过的,更别说是这个欧阳日暮了。
“嘶……可恶。”那人挑起凳子摔了过去。
“哐!”
转而日暮开门出逃。
“想逃?小秋。”白箫回头无语了,夏秋还在被窝钻着,“跟我来,别睡了。”
“不是……我……我小腹好疼……”他微微喘吁着。
“好吧,你先缓会儿,我去收拾那个傻剑客。”
“嗯……”
日暮正出门来,却撞上了溪亭。“二楼开门那间,两个人,我引开这个,你去杀了里面那个。”
“好。”
白箫轻功而下,“又来一个。”真想来个一箭双雕。
日暮不再躲避,回身一剑,缠住了白箫。溪亭则趁机上楼。
“啊?”白箫识破了了他们的小算盘,暗骂了一声,“小秋小心。”
客栈的邻楼上,不想冷寒在此喝酒,对月长叹,举杯销愁愁更愁,想那个人了,也想夏秋了。冷寒不见喜怒的面上映着月光,愈发像个孤傲的谪仙了。
“噌——”夏秋房中,溪亭砍下剑来想杀夏秋,却被夏秋倾身避开,下床拿琴。
“就这么点儿能耐?”溪亭冷笑,桃花林的小琴师也不过如此。
夏秋神情恍惚,手抓着琴弦却拨不出来,手指好痛,腹部也痛,“啊……”
溪亭一剑砍下,夏秋只能用琴去挡,那琴却直接被削成了两半,他退后一步才避了开。“啊……嘶……”只能等死了吗?夏秋捂着小腹,怎么办?
“你这小公子长得还真是俊秀啊。”溪亭邪笑着走近。
“别……别过来……”夏秋背靠着屏风,无路可退。
溪亭不由分说,拉过来就扯着他衣裳,“相貌果真人间极品啊。”
“放开我!嗯!”夏秋不住地挣扎,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白箫,白箫……我怕……”
“嗯?”冷寒咽下了口中的酒水,发现了这边,眯眼看着,“夏秋?真的是他。”冷寒欣喜。怎么看着那边情况有点儿不对啊?冷寒顺手拔下了发上的簪子,“biu”一声飞了过去。
屋中,溪亭未料,正要非礼夏秋的时候,忽地一簪穿过,刺穿了他的喉咙,当场毙命。“啊!”夏秋吓了一跳,缓了缓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向窗外望去,那一边的冷寒正甜甜地笑着,夏秋总算是松了口气,“冷寒。”
两楼之间连着几根绳线,两边搭着条幅,冷寒施展轻功,轻易地过去了,“夏秋。”他跳进窗来,“好久不见啊。”
“嗯……”
“哎。”冷寒忙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小腹好疼。”他几乎都站不住脚。
“小秋!”白箫急忙跑了上来。
“呃……”冷寒扶着夏秋,地上溪亭已死。
白箫呼了口气,“吓死我了。呃,冷二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来藕花深处办些事。”
“呃呃。哎,小秋你还疼啊?怎么跟……”他故意不说了。
“……”夏秋默默踹去一脚。
冷寒忍笑,“来,你先坐下。”
白箫也扶夏秋入座,向冷寒笑道:“冷二公子你是不知道,夏秋小受背着你找小三……”
“去死。”夏秋用脚踹他。
“哈哈,然后被小三欺骗感情了,可把秋小受气得不行,连片玉都摔了呢。”
这个损友,夏秋不语,无力吐槽。
冷寒失了笑,一副认真的样子,“谁?”这节奏,准备砍人啊。
“别问了,都是我自愿的。”夏秋的手抚在了他手上。
“下次再敢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傲娇冷寒。“对了,那你们来藕花深处做什么?”
“你知道‘莲华七剑客’吗?”
“嗯。哎,夏秋你……”冷寒看他疼成那样,干脆抱在了怀里,伸过手去帮他捂捂。
白箫眨眨眼,当场不乐意了。而这夏秋的手还抚在冷寒热乎乎的纤手上,笑得这么开心。白箫的脸可是阴到了极点,这冷寒还真是傻白甜一个,说给你你就要啊?!
冷寒想了想,说道:“我跟他们中的两个小姑娘交过手,大的那位身手不错,小的那位,咳,花拳绣腿。”
“哎,你让他坐凳子上吧,万一传染呢。”白箫含笑。
“唔?没事我不怕。”
夏秋嘟嘟嘴,“还是先想想怎么救小檀吧。”
冷寒不解:“小檀又怎么了?”
“你听我们慢慢跟你说。”
第18章 为民除害功名就
冷寒了解到那些剑客就是针对夏秋的,便把自己的事放下了,死活要跟着夏秋一起去救小檀。白箫很无语,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三个人趁夜离开了,考虑到客栈那边还登记着夏秋的名字,白箫灵机一动,把两具尸体拖到一处,还贴上了标签:“莲华七剑客”。
而小檀这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夏秋和白箫。“会不会是他没看到?”
争渡否定了:“那么大一张纸,他又不是眼瞎。再说了,他应该认得你的字迹。”
“唉。”小檀叹了口气。
“唉……”欧阳争渡也叹了口气,“若是我早些告诉你们实情,姐姐也许……就不会死了。”
“我比较疑惑,莲华那么凶残,他手上的那个孩子……”
“怎么了?”
“那个孩子真的是你姐姐的?”
欧阳争渡想了片刻,“照他的话来看,我姐姐被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时间对得上号。而且,那个孩子看到我姐姐的时候……他不肯正视。回头又看主人,他又笑得很开心。”
小檀若有所思,“等小师兄来了再说吧。”
“嗯。”
次日,芙蓉客栈炸开了锅,夏秋为民除害,除掉了莲华七剑客中的两个刺客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夏秋在藕花深处一夜出名。
“唔?不是我杀的啊?”夏秋无奈,真的是,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捧。
白箫和冷寒只是笑,“好名声,担着吧。”
“……”
小檀闻讯,皱了皱眉,“想来,小师兄应该是被莲华的人盯上了。不过还好,他们化险为夷了,看来你不能再回去了。”
欧阳争渡不安,“那清儿怎么办?主人会不会伤害他?”
“他都已经杀害你姐姐了,应该不会食言伤害那个孩子。走,我们先去跟小师兄他们会合。”小檀拿起了霜雪。
“可是,藕花深处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啊?”难不成贴张告示啊?不行不行,莲华还不得守株待兔啊。
小檀想了想,“桃花坞的东风欢闻名天下,藕花深处哪个地方这种酒卖得最好?”
“东风欢?”欧阳争渡想了想,“这种酒到处都有卖的,要说最好的,那应首推青帘坊了。”
“嗯,我们现在马上去青帘坊。”
“唔?为什么?”
小檀微笑,“小师兄与东风欢结缘不浅,我们走吧。”
“好。”争渡点头。
莲华这一边,正端着羊奶亲自喂清儿,“乖,再吃一口。”莲华温和,而清儿也是特别地喜欢他,乖乖喝奶,冲着他“咯咯”地笑。
“主人……”欧阳风骤讪讪地进来禀报,“溪亭、日暮……都被那个夏秋杀了。”
“我已经知道了,一群没用的东西。”他放下碗勺,又拿起手帕帮清儿拭着嘴角的奶渍,“这一次,只给我杀了一个人,欧阳争渡。”莲华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幽光。
欧阳风骤一径出来,便去寻欧阳争渡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对猎物的搜寻能力往往都很强。
雨疏回来了,剑上带着血,甚至还在滴血,但他身上并无一处伤痕,轻描淡写地回道:“主人,任务完成,那位青月君已经去找赤霞君了。”
“很好,总算比那两个小丫头有出息。先下去吧,有事再吩咐。”
“雨疏还有一事。”
“讲。”
雨疏轻笑,“主人想要夏秋的性命,无非是想报仇罢了。主人不如活捉了他,赏与雨疏,雨疏必好生待之。”
莲华逗着清儿发笑,“随你。”
“……谢主人。”雨疏只不过略小莲华几岁,直视莲华时,却有种与旁人相异的神色。
青帘坊临水的一桌,白箫一个人生着闷气,坐在桌子一旁,对面冷寒搂着夏秋说说笑笑。
“不许喝酒,昨晚还直叫着小腹疼,是不是你?给,喝茶,藕花深处的沁芳茶可是上等的好茶。”
“我不嘛。不疼了,昨晚就是着凉了,给我。”夏秋伸手去夺。
“不给。”冷寒举高了。
“嗯嗯~给我。”
“叫哥哥。”
“嘻嘻,冷二哥哥最好了。”
“真乖。”
“那给我。”
“不给。”
“……”骗子。
这一边,风骤正寻欧阳争渡,转悠着到了青帘坊,竟然碰上了夏秋,真是巧啊。“冷寒?”欧阳风骤紧了紧眉,“居然是他?”许府的人,他黠笑,自有好计,攀在阁楼上的他迅速移到了青帘坊的楼上。
白箫抱胸一直板着一张脸,看冷寒与夏秋调笑。
“啊啊,你给我嘛。”
“哼,不给就不给,生病不许喝酒。”冷寒笑。
“嘀嗒”轻轻一声,白箫抬头,上面快速地掠过了一抹黑影,那酒……冷寒只顾与夏秋说笑,也没发觉。“呃……”白箫的丹唇轻启。
“哈。”冷寒喝了半口,“给你。”
白箫心里有种别样的紧张,却仍没开口。
夏秋坐正了,委屈至极,“不喝了。”我喝茶。
“嘻嘻,就知道你不喝。”冷寒一杯饮尽。
“嗯?死兔子你有话要说?”夏秋左手撑头看着他。
“没……”他佯作放松,内心却忐忑不安,犹豫着。
“小秋,终于……谢天谢地。”那边的欧阳争渡舒了口气,总算找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