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可是个熟背白府家规的人,不管说任何话,她都会先答“回小姐(夫人,家主,少爷,管家)的话。”
“……”白明兮放弃了。
白子兮走后,转过头狠狠地对白舞兮翻了一个绝世大白眼。
白舞兮:“……”你要是翻回去呢,显得没有教养,你要是不翻,心里又非常不爽。她撇过头去,不跟傻子计较。
春阳和煦,桃林一处,一位粉色对襟襦裙的小姐和绿色对襟襦裙小姐,在放风筝。
此地很广,只有左面桃树最多,通风也不错。
白子兮挑了一块地,教白明兮放风筝。
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不会玩的也是她。
白子兮看到挂在桃树上的风筝:“……我想打人阿妹。”
白明兮嘻嘻厚脸皮笑道:“等着,小美人,爷马上就给你取风筝博你一笑。”
白子兮一翻白眼,对着白明兮屁股一蹬:“快去!!!”白明兮一闪,贱兮兮的笑道:“好嘞,元盛二年横空出世一位巾帼女英雄,她就是白明兮!!大家上香的时候记得她。”
于是她宛如上战场的英雄,一撩裙摆穿着大宝石的绣花鞋嗖嗖就爬上桃树。
树矮,白明兮拿到风筝就大喊:“看见没!美人,爷拿到了哈哈……你咋了,眼睛抽风了??眨啥……娘呀!!”对面站着一位白衣绣竹的人和青衣……她哥。
白明兮心说:丢人丢大发了。
下一秒脚下一软,一脚踏空,猎风把发梢吹起来,瞪大眼睛,心说:不会吧……
就这样来了个与大地亲密接触……
白苏:“……”
江如玉:“……”
白子兮:“……”
白明兮:“……”
桃树不算高,摔到地下不会断肢断体,就是会形象崩塌。
她一动不动,心里念道:不要看到我,地缝开!!芝麻开门!!不对啊,话本里不是都有一个帅气的美男子接住女主角吗?为什么我就没有,啊啊啊!!!!
“姑娘,你没事吧??”江如玉一看就是忍着笑。
她直挺挺的坐起来:“啊?没事,害!!多大点事儿。”有事,大事,太丢脸了。
白苏憋不住笑,一声“噗嗤”从嘴里发出,白子兮就像被点燃的□□桶破功了,也跟着笑起来。
白明兮:“?”一家人???
白苏笑着打圆场:“如玉,我们该走了,朝中有事。阿妹哥走了啊,好好玩啊!回见,回见!!”
回见你个腿儿哦!!!!
待两人走后,白子兮才真正意义上的笑起来,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笑起来呢?刚才她也是用宫扇捂着嘴笑,现在没有外人喽,她把这片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那种笑。
白明兮:我呵呵你哦,礼貌微笑。
白子兮都笑弯了腰露齿大笑:“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本小姐笑得飙泪……哈哈哈哈……”
虽然这白尚书府的小小姐,今天多么艳压全场,但她全程黑着个脸。
白夫人倒是很担心:“子兮啊,明儿这是怎么了??”
白子兮像是想到了什么,憋着整个肚子的笑意道:“没什么阿妹没事儿。”有事,当然有事,与大地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老母亲对不起明儿(抹泪)哈哈哈哈哈……泪目……哈哈哈。
小可爱多多支持啊,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第10章 摄政王凯旋而归
那日之后,家家户户的百姓都知道,那个守护他们平安的战神,摄政王打了胜仗,凯旋而归。家家户户都想准备庆贺,可是人家战神却说不必太夸张,于是战神一回来便直奔皇宫。谁不知道摄政王与皇帝的关系要好呢,于是百官穿着朝服大晚上的都巴巴的跑过来庆贺。
不管是真庆贺还是假庆贺,反正皇宫中添了灯,把皇宫照的跟白昼似的。人很多,喝着酒聊着聊着,聊兄弟,添小妾反正开心的不开心的,乐意的不乐意的,都要挤出笑容来。
对于白青看着张张老脸都想吐,那些新上任的年轻小官笑起来如沐春风,譬如太常寺卿苏匀和太医院的副院长楚欣连。
他们两个站一块对着笑,白青就看得赏心悦目起来。事实证明只要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偏偏有些老脸还硬生生皱成了一朵老菊。啧啧……他摇摇头,他们摆着一张张笑脸看起来都很开心,但是为何他看十九岁小皇帝还在闷闷不乐呢?他一把老骨头想不明白,是不喜摄政王还是怎的就是看着皇帝原本的扑克脸更加扑克,偏偏百官还笑出一朵花来……
一个内监尖着嗓子卖力的喊:“摄政王到!”众人这才伏地做拜礼。
李清寒这才站起来,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袍,银簪挽发,他没穿正服显得整个人更清冷白皙,行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在众人的一片伏倒下他直接望向对面站着的那个白衣少年。
他也没变依旧是一身白衣,笑的时候月牙落入眼底,干净温柔的少年眉梢带着笑对他做了拜礼,他走过去将李月寒扶起来。
他碰到他的手有些不自在,耳尖又不争气的红了。面前的少年才直起腰来,十八岁的少年出落的越发唇红齿白,面若傅粉。李清寒发现以前睡觉,头只到他肩窝的少年,一年多不见竟然长高了不少,还比他高一头。
客气的都客气了,百官这才站起身,他们看见,他们的小皇帝一只玉葱般的手搭在摄政王修长的手指上,两人互相带着笑。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众百官中多数老父亲心想要是自家女儿看到这个场景怕要死要活都要进宫,就是这件事让朝野上下都糟透了心。
因为他们的圣明的皇帝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别说中宫皇后,你只要给我纳一个妃子给煜朝开枝散叶就好了啊。所以这一代君主没有后宫,对,你没听错,除了冷宫中关着几个前朝的老女人,这后宫中的一些行宫就用来扩大六部。
也不知是好是坏,该哭该笑。
反正这时他们的小皇帝是笑了的,闪瞎了他们这堆老骨头的眼!
少年笑的时候像是太阳,有光,光而不耀,与光同尘。
然后他们宴席上的就还没喝完,皇帝就说朕乏了,众爱卿回去吧。得嘞!酒都没喝够,一些资深老酒鬼咂咂嘴,在回味一下琼浆玉露。
金銮殿外。
两位主子都在里面,他们这些侍从都出来了,老朋友相遇嘛!连瑜瞥旁边那个穿着盔甲的易临:“呦!!混得不错嘛,一年多没见,老朋友请喝酒啊。”
“那是自然!!”
聊着聊着,那一位公公就问道:“刘侍卫,皇帝与王爷里面聊什么啊??”
连瑜摆摆手:“叙旧。”
那公公是爱操心的命,正抬脚进殿在旁边候着,就听到一声软软的“阿月”就吓得把脚缩了回去。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好像没发现什么。他压着尖的嗓子问连瑜:“刘侍卫,王爷与皇上什么关系啊?”
连瑜不以为然:“兄弟,铁的。”
那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他也没多想,就是在回味那软软的一声,做奴才的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他心说。
直到里面的主子召见了他,他才战战兢兢的进殿。
李清寒放下朝中的奏本,客客气气的道:“王公公,阿月一路风尘仆仆,让阿月去御池沐浴。”
李清寒继续拿起奏本批阅。
摄政王沐浴把所有人都屏蔽下去,这般作风又与皇帝很像。性格古怪的两个主子,穿衣服也不需要人伺候。王公公摇摇头,他还未见过这般主子。而且两位主子有洁癖,他一个奴才不好说什么但是皇宫上下有眼睛的都知道啊。
李月寒从御池出来换了一身衣袍,绣着滚云,白玉簪挽着发髻,玉簪系着两条雪蚕白锦发带。少年垂着眸,专心走路。
王公公早已唤人为这位贵人在腾出一座宫殿来,可是这位贵人呢,却走进了金銮殿。做奴才的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微微抬眼看到小皇帝噙着笑意……
李月寒坐过去趴在玉案上,旁边的人正在埋头批着奏折。到了深夜旁边的人趴在玉案上睡着了,垂下一缕青丝,烛火照在他恬静的侧脸上,李清寒伸手把青丝理在耳后放下今天的奏折。
王公公眼尖道:“奴才为王爷准备了寝宫。”
“不必。”他打横将李月寒抱起来:“去未央宫。”
“……”
李月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旁边王公公站着,李清寒在脱外袍。
李清寒看过来:“嗯??阿月你醒了。”
“嗯……表哥……”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小时候喊顺口了,也没有改。
李清寒挑眉看过来,眼里依旧盛满三月桃花,李月寒无可避免的映入眼帘,撞进满园桃林。王公公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来。
只见他轻轻挑开锦衾的一角,睡在李月寒旁边。
王公公退下去的表情一言难尽:兄弟,铁的。
李月寒转过身撞入某人怀里,他顿一下,抬起头。发现某人噙着笑看着他,他感觉脸有些热,好在是深夜,应该看不到吧……想到这李月寒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松完就听见某人说:“阿月,你脸好烫哦。”
他垂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瞎扯了一个理由:“因为热啊。”
李清寒的声音也放软了含笑道:“可是身体也很烫啊。”
“……”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十八岁的少年这么一勾就着火了,但是他真的越来越烫。
“因为很热!”他掀开锦衾,不盖了,捂着太热了。
李清寒挑眉像小时候抱住他哄着睡觉,李月寒眼角有点红不知道是隐忍还是什么的就反手抱住李清寒,强制性的压着他狠狠地丢下一句:“睡觉!”
“……”
行吧,有些人长能耐了,长高了,就这么欺负人的。
这才第一天就开始不得了了,把他表哥放哪呢?
有些人噙着笑入睡的,有些人隐忍着入睡的。
……
次日。
李清寒早早的洗漱完穿好朝服正要上朝,坐在床边时盯着李月寒看了一会,正要起身离开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他。李月寒在外亲征,不是一年就是两年,很少回长安,因此没有上早朝的习惯,这时他才迷糊睡醒,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倒是吓了李清寒一跳,他两只眼睛很红,就像人家小姑娘抹上了胭脂,眼尾淡淡的粉色,眼睛里噙满泪花。
李清寒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仰着头看向自己:“你昨天晚上哭了??”李月寒没好气拍开他的手:“你才哭了。”
“那你这是……”
“我不知道。”他茫然的用手擦着眼睛,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感觉身体里有团火,烧的他口干舌燥,不知道起源于哪,又狠狠把这股冲动压下去了。
李清寒挑眉:“要不要请御医看一下???”
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用!!!”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点名表扬恩公啊。(奸笑)来呀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第11章 阿月见落井宫人
李清寒去上早朝,李月寒这才起来换上一身干净的月牙白宽袖袍衫。
春季的御花园百花斗艳,不时还可以听闻鸟鸣,长安不像江南常年多风多雨,也不像夷蛮多年阳光暴晒,这里的阳光洒得舒服,洒的匀称。
易临不论在哪好像都穿着一身盔甲,拿着剑离李月寒不远处。
李月寒倒没有看这三月风景,春阳和煦,只是漫无目的地乱逛。
十八岁少年的世界,是一个人的。
那边有宫人尖着嗓子喊:“快!!快!!过来,快过来!”
附近在打水,修剪枝条,浇花的宫人全都过去,围着那口井。
“啊呀!!!!”
“这谁啊?死得太惨了吧!!!”
“啧啧。”
“不会是得罪了谁,人家来报复吧。”
“哎,皇宫之内人命如草芥。”
习武之人耳尖,李月寒望向那边:“过去看看。”也许是单纯的闲的无聊,两人来到井边。
那井修在一座小亭之中,堆砌不过三四尺高的圆井,井与地下的接缝处还长着几株野草,井中是一个戴普通宫人那种黑色纱帽。面目狰狞可怕,因为在水中整张脸都已经泡的发肿,肿得老高。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死不瞑目,死状极惨。
不知道是泡了多久,水都隐隐发臭。
众人对李月寒行了拜礼询问道:“摄政王,此等小事就有奴才们来替他收拾了。”
李月寒张了张口,想了一会说,“罢了,将他好好厚葬了,再做场法事为他超度,让他安息。通知大理寺来查。”
众人领命。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心肠也不软,但当他见到此等死法还是第一次。
小的时候,他记得表哥给他说过宫中会把人的肚子抛开装上石头沉入河底,这等惨不忍睹的死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可是某人却在小时候就见过了,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御花园中,有一片竹林。
竹林前面就是第一次见到他表哥。
那时候他还是太子表哥,却遭兄长欺负,他冷着眼看着他走到他的面前,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头上也有血迹。他踮着脚给他擦,那时候他说的是:“太子表哥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