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一惊,平日尤里兹不在,可以把李慈当个小孩子一样惯着,现在当着尤里兹的面,再和李慈亲近,恐怕自己性命难保。因此拂开李慈的手,正色道:“请殿下恕罪,铃兰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站住!”尤里兹松开李慈,在铃兰身边转了半圈,冷哼,“我让你好好照顾太子殿下,你就是这样推托怠慢地照顾的嚒?”他只以外李慈正向铃兰要着牛乳或是羊乳,铃兰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实在失职。
然而铃兰无从解释,只能狠狠心,一咬牙,重新走回李慈身边,叫他轻车熟路地解开前襟,把脸埋了进来。
“你们?!”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尤里兹的想象,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从乌弗那里讨来的,竟是这样一个“人物”。
“平时,你就这样伺候他?”
铃兰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一边乳首被李慈含住,另一边则被肆意揉捏。乳汁顺着李慈的手腕滑下去,湿漉漉地没入袖口。李慈穿惯了南国的广袍大袖,手臂露出来,藕似的一截,沾了奶汁,更显可口。
“太子殿下有时饮食困难…”
睡了半天,李慈确实是饿了,把人压到榻上,俯身前去,自然而然地高高翘起了臀部。他现在做这样的动作已经很熟练,顾不上是不是不雅,有些迷乱地一边吮吸,一边支起了帐篷,只当还是自己逃脱前与铃兰、安娅等厮混的时候。
“饮食困难,就要吃人乳嚒?”尤里兹提着李慈的腰想把他提起来,一身媚态露于人前,成何体统?
李慈抬起头,唇边一圈奶渍,清醒了一些,知道害羞,红着脸替铃兰把胸部遮住,轻轻打了一个嗝。
“尤里兹,你来啦!”
“我早就来了!”
李慈飞快地从铃兰身上爬下来,舔了舔嘴,觉得自己好像记起来点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捏了捏手指,回了个:“真早。”
铃兰趁机溜了,留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你经常吃不下东西?”没有继续追究他和铃兰的关系,尤里兹仿佛对他的身体状况更加关心。
“没、没经常…有时候,有时候吃不下…”李慈耷拉着脑袋,手指东摸摸西摸摸,借助许多小动作来分散注意力。和尤里兹独处,让他觉得很恐惧也很紧张,为了防止自己下一秒就抖起来或者失神尖叫,他得尽量想点别的事情。铃兰说,千万不要在尤里兹面前表现得很怕他。
“什么时候吃不下?为什么会吃不下?是吃不下什么?”
关切的询问显得像模像样,弄得李慈都不知道怎么搪塞好,一思考就会头疼,捂着嘴角又打了一个嗝。
尤里兹扯开他的手,亲在他的唇瓣上,一股奶香。见李慈没有反应,挑开他的唇缝吻进去,没想到李慈忽然抽搐着啜泣起来。
“哭什么?”
“三百六十六…”
“什么?”
李慈摇摇晃晃地扑到桌前抓起笔,翻开一本小册子,往上面添了一笔。密密麻麻的“正”字。写完了回头望见尤里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打了个哆嗦,把册子收进怀里捏着。
“你究竟…怎么了?”用的是刹利语,李慈听不懂。两只大眼睛带泪,水汪汪地看向远方。
于是迎娶南国公主的人选,最后定为乌弗。
南国质子精神失常,尤里兹自认失察,宣称要把李慈治好之后再继续接洽南国事宜。因此对于南国方,出面沟通的代表也从此换做乌弗。
刹利王乐于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终于能够呈现兄友弟恭的和谐氛围。
尤里兹卖力地取悦李慈,俯在他的胯下舔弄,把人弄高兴了,最后却在册子上又得了一笔。
“三百七十一。”
他很快弄懂了数字的含义。
第30章
李慈夜里除了眠浅多梦外,还易受惊。有时尤里兹压住了他的手脚,便会哭着醒来。
“别杀我!别杀我好吗?”啜泣到不能自已,须得尤里兹反复承诺,“不杀你、怎么会杀你呢?”才会渐渐平复。
梦魇住了,又会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痴痴傻傻。
尤里兹开始还生气,道一个小东西,总是养不服贴,常生异心。后来见他越发糊涂,也就不再计较。
相处得久了,渐渐寻摸出别样的滋味来。
傻了的李慈再也不会和他刀剑相向,针锋相对,不会反抗也不会恐惧。压在身下随意摆弄,只会哼哼唧唧地嚷:“饶命、饶命、救救我!”
含住他的指尖,作势要咬,李慈便紧张得后穴收缩,箍得人欲罢不能。
“夹紧点,对,再紧些,困住它,你不就安全了?”李慈先前说过那处是个嗜血食肉的“野狼”,于是尤里兹也顺着他说,日日放纵这野狼在他体内驰骋。
舔过他的后颈,李慈受不住刺激,颤巍巍地射了。身子软成一团,被铃兰接住。——他身体虚弱,慢慢地扛不下一场完整地性事,中途需饮人奶来补充体力。
尤里兹终于也见怪不怪。只是捏住李慈的腰,不许他和铃兰有过多的接触。
一边喝着奶,一边被操,李慈从前见着铃兰胸前的丰盈便会不由自主地勃起。现在欲望被捏在尤里兹手心里,他再也分不清自己是对什么起了反应。
乳汁从嘴里溢出来,有时候尤里兹会压着他的下巴,令他强制吞咽。
呛狠了,他也会疯狂地挣扎,叫道:“不喝了不喝了,求求你!我不想再喝了!”
但不喝了体力又不足够,望着眼前两只白鸽似的乳,心里同时产生着异样的渴望和下意识的抗拒,分不清过去与未来。
哭噎道:“喝不惯…太腥了,我不喜欢的!别逼我!求求你别逼我!”
身体被固定在铃兰与尤里兹之间,尤里兹颠他、撞他,最后温柔地抱着他,在他湿漉漉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册子已经易了主,现在是尤里兹自己去亲自添上一笔。
李慈在他怀里睁着眼睛发呆。
“喝不惯的,是人奶,还是羊奶?”
李慈不说话。
“你还记得我吗?”
“尤里兹。”
尤里兹把下巴抵在李慈的左肩上,抱着他晃了晃,笑:“记得这个就好。”
只要还待在他的身边,南国太子的情况不仅不会好转,还会不断地恶化下去。尤里兹很清楚这点。
他小时候很向往传说中的梅里赫神山,想要见见山上庇佑着刹利的雪山之神。他们说神很宽厚、仁慈,但又强大到无所不能。可人与神之间隔着风霜雨雪,天堑险滩,跋涉一生,也不会有任何一丝见到真神的可能。
李慈是他做过的第二个遥不可及的梦。
“如果你死了,我把你和同辉葬在一起。”
李慈抖了抖眼皮,对“同辉”两个字仍有反应。
“或者,你想见鲁风吗?”
李慈不记得鲁风。
乌弗娶亲当日,李慈忽然清醒,摇着鲁风的袖子,发现只抓到空空一个袖管。右臂感染,已经切除了。
“她、她…”太久没有说过求饶之外的话,正常的词汇完全生疏了。
“别急、殿下、别急。”鲁风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刹利特有的迎亲仪仗,等公主上了马,绕城一周,便是大殿下的正妃了。刹利和南国,共结百年之好。”
“真的…真的吗?”
“是啊,殿下也觉得,太容易了,是吗?这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当初送你来又是何苦呢?”
“那我、我…”
“殿下病重,不宜劳顿,赐号永平,于友邦刹利,好自将养。”
“什、什么?”
“南国新皇已经登基,殿下从此不再是太子,而是永平王殿下。护国法师法号‘同空’。众人皆有所得,唯有殿下才是真正的一场空啊。”
李慈捏着膝盖,视线追随着马背上一袭红衣的公主。
这、这不对…南国…没有公主!
第31章
受到成亲庆典的刺激,李慈短暂地清醒了一段时间后又显得迟钝呆傻了起来。拉着鲁风空空的袖管,好奇道:“你的手怎么没了?”
鲁风见他如此,面露不忍,左手牵住他,把人带到一边,温和地安慰:“右手累了,让它去休息。”
“哦。”李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连忙把他的左手丢开,“那这只手可不要太累了哦!”
小心翼翼地拿袖子裹住鲁风的指头,十分珍视地拍了拍。
鲁风哀戚地看着他。
李慈苍白得很,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刮跑。当初便是这样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保护之意,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毁掉了身体。可即便如此,李慈的情况却没有任何的改善。人傻了,就只有鲁风一人来承担无尽的失望和无力。
“太子殿下…”现在李慈已经不再是什么太子殿下,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喊。那日从马车中款款走出的玉雕似的南国公子,给他水乡温婉的细腻想象。现在这温婉犹存,细腻无损,只是钝了,刹利血腥的风霜让他伤了,伤了便钝了。
灵透无用,徒增伤感。
尤里兹穿着专为庆典所制的朝服策马奔来,向李慈伸出手,“走,我带你跟上哥哥他们!”
鲁风协助李慈爬上马去,躬身守在一旁。
跟在新人之后,倒像另一对新人一同游街一般。
刹利不比南国,即便是王子大婚,礼节也十分随意。不仅尤里兹如此,许多未成婚的勋爵,若是有心仪之人,也坠在乌弗与南国公主身后闹哄哄地走马而过。
倒真有几分“普天同庆”的滋味。
坐在马上,李慈怕得紧,他从前只有一次在猎场上骑马的经历,骑得还是一匹颇为温顺的小马,和眼下骑的这匹,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他神智糊涂,连仅有的一次记忆也混淆不清,手掌贴住马背上的鬃毛,紧张得面色如雪。
“别怕,把腰直起来,你以前骑过的。”
“没有、没有!”李慈小声反驳,地面离他时近时远,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转到街角,尤里兹见他怕成这样,实在劝不起来,紧了紧马缰,调转方向,没有强求。
“吁——”
喝停了马,李慈掀开眼皮,看见尤里兹已经下马,把头靠在马脖子上静静地瞧他。
周边是树与河,尤里兹把他带到城郊的一处树林来了。
李慈很久没出过门,打开了眼睛,便好奇地四处乱看,像是一点也不怕马了。上游的河水解了冻,带下极小极密的冰粒子,有些沉在河底,还能反光,一条河便能在日光下晶亮地闪耀。
“我想下去。”李慈开口。
尤里兹打开双臂朝向他。
“我不敢。”
“那要怎么样?”
“你抱我。”尤里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维持着双臂上扬的姿态没有动。
“抱我下去,尤里兹,我的腿很疼。”
河中有碎冰相撞,发出清脆的摩擦声,李慈被掐着腰从马上拎下来,肋骨硌得生疼。
更疼的是他的嘴,他比尤里兹矮一些,叫人抽着膀子提得踮起脚来,接受亲吻。他的膝盖难以受力,站不了一会就要腿软,高度降下去,而唇瓣还在尤里兹嘴里,被咬得痛,拉扯着也痛。
尤里兹不肯弯腰,只能把腿盘在了他的身上,勉强支撑。
“你干什么?”尤里兹亲够了,托着他的臀,挑眉发问。
李慈的唇瓣被咬出了血,有些委屈地申诉,“你为什么不能低头?”
尤里兹像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艰难地思索了一番,侧头看着两人的倒影。——他站得笔直,而李慈像一只小猴子那样攀附着他。抱人倒像抱树。
“我可以低头,只要…”
李慈按住他的后脑,在他讲出条件之前令他“强制就范”。
带血的唇瓣近在咫尺,像当年在南国初遇时的未竟之吻。李慈那刀虽只扎在他腿上,却戳破了他的美梦,也戳破了他的情难自禁。他不是一个不肯循礼的情郎,他是一个强盗。尤里兹迷醉地把头压得更低,毫无阻碍地亲了上去。
我是不是,夙愿以偿?
空出一只手,去捏了捏李慈的耳垂。
第32章
昭云公主身材小巧,脾气却大,成婚第二天饮茶,因着茶品的瑕疵,连摔了三四个茶盅。乌弗拿她没有主意——昭云对着自己的时候,乖得不得了。把“两面三刀”诠释得极为高妙。
用完早膳,又吵着要见“永平王哥哥”,见不到便害思乡病,头疼嘴苦,哀叹连连。
乌弗也想,李慈既然是她哥哥,总有办法治她。如今自己顶替尤里兹处理刹利与南国的关系,昭云于他,好比当初南国太子于尤里兹,既要护着,又要防着,最好能够牢牢地控制。至于他和李慈之间的几笔旧账,在他看来,已经不痛不痒地揭过了。
因此再见到李慈竟是一副痴傻的样子,还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惆怅。
“那你们兄妹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昭云腮边凝起甜甜的梨涡,赞同道:“夫君快走吧!我有私房话要和哥哥一个人说呢!”
乌弗按下腰间的长刀,似笑非笑地把嘴抿了抿,大步迈出门去。对门边的侍卫招了招手,小声吩咐:“盯着。”
侍卫是精心挑选过的熟悉南国语的人,武人听力敏锐,屋内的人说过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李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