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钿[古代架空]——BY:迷幻的炮台

作者:迷幻的炮台  录入:06-28

  洵追受的都是外伤,看着恐怖实际上只要每日取药酒擦拭揉捏,等到淤血都散去便没什么大碍。至于洵追这内里的伤还要好好养着,口服俞聂生给的药,再加以宋南屏隔几日就施一针的办法,身体逐渐康复只是时间问题。
  送宋南屏走后,洵追闲下无事便自己坐在后院煮药,晏昭和取公文来坐在一旁陪着他。阳光太刺眼,一直盯着白纸看也不好,洵追拍拍晏昭和的腿让他带着凳子挪挪位置。
  也不知怎么的,开始煮药后晏昭和的心情便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洵追仔细盘算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惹了他,到后来药煮好要倒出来的时候晏昭和才问要不要他去拿蜜饯。
  太阳打西边出,晏昭和都学会关心人了。
  洵追捧着药碗摇头,晏昭和坚持道:“臣去取。”
  那你倒是动啊,洵追看着晏昭和没半分起身离去的意思,他用肩膀碰了碰晏昭和,“去啊。”
  “臣……”
  “你不能吃太多糖。”晏昭和改变主意,“药要凉了,陛下快喝吧。”
  碗沿凑到唇边,洵追刚抿了一口突然放下,倾身朝晏昭和这边压下来,含着苦涩的药吻住晏昭和。
  洵追问,苦吗。
  苦,晏昭和说。
  洵追将药汁悉数渡进晏昭和的口中,二人口腔中的味道全都变成这股混合着莫名酸味的苦涩。晏昭和将药都咽下去,唇角处溢出的药液都被洵追用指尖勾走,洵追笑道:“还有。”
  他将指尖对着晏昭和晃了下,“舔掉!”
  双唇分离,洵追将指尖按在晏昭和下唇,晏昭和用舌尖将残余的药汁也卷入口中。
  “没关系。”洵追摇头,“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你不必告诉我为什么,我也不想问。”
  就像那个时候他眉角的伤,他也未曾刨根问底。
  晏昭和情绪低落愧疚的,洵追都明白,昨夜虽挑明自己知道晏昭和一直在下药,但也未曾真正将此事摆在台面上讲,这对目前两个人的关系来说显然是个不成熟的话题。
  指腹一触即离的滑腻让洵追略有些失神,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这个举动有多逾越。
  剩下的汤药也在晏昭和的注视下饮尽,洵追将空碗放在手边头枕在晏昭和肩膀上晒太阳。晏昭和的肩膀精壮而宽阔,靠着很舒服,洵追仰头任由阳光肆意。
  晏昭和一偏头就能看到白皙干净的少年闭眼享受温暖,阳光落下钻进他睫毛之间的缝隙,勾勒他双目每一道弧线。他瘦得颧骨微凸,脸部轮廓被勾勒地淋漓尽致,扬着唇角似乎格外喜欢这份宁静。
  洵追说天气转凉,等到冬天就没有这么温暖的阳光。
  不,冬天的阳光会更温暖。
  洵追将自己的音调放至最舒服的状态问晏昭和为什么,往年冬天晏昭和为避免他着凉根本不允许他随意外出走动,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不轻易出门的习惯,旁人怎么拉都拉不走。
  晏昭和握住洵追发凉的手指说,“身体逐渐变好,体质也会跟着改变,到时候我就放你从殿内出来晒太阳,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你会喜欢。”
  “可以堆雪人吗?”洵追问晏昭和。
  “可以。”
  “我还想吃冻柿子。”
  “好。”
  “冰嬉好像也很好玩。”
  “到时候教你。”
  “青藤山庄带回来的这批药材很好,昨晚难民死伤很大,初步统计后上报瘟疫感染人数,如果药效快,最迟两月后瘟疫就能从京中撤出去。”晏昭和没再纵着洵追,再说下去什么无理的条件都该顺杆子爬上来让他头疼了。
  “朝中官员虽没有上报家中感染瘟疫的情况,但我想还是有的,你派人挨户问过去,或者直接留下药材,他们一定会偷偷摸摸全部都用掉。”洵追点头道,“到时候抓几个典型,早朝治罪!”
  “崇王的事别再牵扯其他人,点到为止。”洵追直起身子在腰部状况允许下小小伸了个懒腰,“匈奴容后再议,莺歌小筑中牵扯此案的格杀勿论,崇王若是招供,他招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也要死,就带着秘密下九泉陪伴先帝。
  洵追握住晏昭和拿书的手道,“晏昭和,有时候真相并非最重要的。”
  千万不要让你自己执着于真相,有时会更陷入无法挣脱的牢笼。
  皇宫被烧了三分之一,上朝的大殿还算完好,洵追又恢复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每三日露一次面,露面也一句话都不提,要么打瞌睡要么低头踢椅子玩。偶尔晏昭和叫他一声,他也是能糊弄便糊弄过去。
  傍晚一起回王府的时候洵追躺在晏昭和腿上说不如这个皇帝你来做。
  晏昭和指尖缠绕着洵追的一缕黑发,他将发丝放在唇边吻了吻,那要看陛下的诚意。
  洵追这次伤口痊愈的速度出奇的快,他一蹦而起一头撞在马车车顶,嗷地叫一声捂着脑门蔫头耷脑凑到晏昭和面前指尖挑开衣襟说,你看看我行不行。
  晏昭和整个人靠在软枕上,手撑着下巴歪头双目间竟又一丝邪意,他笑道,怎么行不行?
  洵追褪下大半衣裳,趴在晏昭和身上,双腿抵住晏昭和下半身,指尖点点自己露出的锁骨说。
  “我。”


第七十三章
  晏昭和由着洵追胡来,洵追将他身后的枕头抛至一旁,让晏昭和彻底平躺,随后他将上半身的衣裳彻底褪下,晏昭和笑着用手将衣裳往洵追腰间裹了裹,他说,陛下小心着凉。
  气温一日日降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晚下了一晚的雨,今日便格外凉爽,早起洵追还多加了件外套才出门。
  少年腰肢纤细,身上那些伤还青青紫紫,不过没有之前吓人,浅浅散在皮肉上倒像是某种暧昧的痕迹。
  洵追用委屈的眼神看晏昭和,晏昭和失笑:“陛下这幅模样倒像臣欺负您似的。”
  双目对视,晏昭和那双眼睛就好像是要透过他去探寻更深的内里去,洵追逐渐招架不住,目光开始躲闪,可晏昭和仍旧调笑着问怎么不继续。
  洵追俯身捂住晏昭和的眼睛让他不要再盯着自己,晏昭和按住洵追肩膀,指尖在他肩膀上肆意游荡,洵追被他搞得缩着脖颈说痒,晏昭和又挠他腰窝,洵追绷着的架子立即溃散,笑倒在晏昭和身侧,晏昭和顺势起身将洵追拢住。
  洵追抱住晏昭和的脖子手腕微动,将他唯一束发的那根簪子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他的指甲和木质簪尖同时抵在男人突突直跳的大动脉。
  晏昭和的发质没有洵追那么浅,呈现出乌木一般的黑,像绸缎那样柔顺,它穿过洵追的指缝,穿过二人身体之间的空隙,穿过无数暧昧的气氛,轻飘飘落在洵追脸颊上。
  他眉梢的伤完全愈合,丁点疤都没留下,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昭王殿下。
  晏昭和吻了吻洵追胸口处的伤,洵追一时觉得丑,用另一只手很轻地推了下倒像是欲拒还迎,“你起来。”
  晏昭和握住洵追的手,“陛下压着臣,臣怎么起来?”
  我没有,洵追瞪他,明明是你不让我起来。
  马车外是喧闹的街市,哪怕经过那夜的烧灼和摧毁也仍旧恢复生机,洵追忽的记起冬天的炒栗子,他被晏昭和吻地睁不开眼,含糊道:“想吃炒栗子。”
  “有栗子酥。”晏昭和起身将放在脚边的食盒打开,洵追正欲逃走却在下一秒被晏昭和捉住重新被锢在角落,晏昭和勾起洵追的下巴,洵追双手捂住晏昭和的唇,“我不吃。”
  “脏死了!”
  前几日他还给晏昭和渡药,洵追选择性失忆。
  两个人这样玩很容易起反应,晏昭和虽纵着洵追却也格外注意,点到为止。俞聂生专程来昭王府提醒晏昭和千万别折腾,以洵追现在的身体若是折腾难保不会在床上断气,表面看着逐渐转好但到底伤了内里。俞聂生知道告诉洵追不管用直接绕过洵追这一层找晏昭和,晏昭和到底是个会掌握分寸的成年人。
  晏昭和觉得差不多玩够的时候将栗子酥咽下去,洵追微微喘着气跟着他抱在一起,他埋在晏昭和怀中闭眼。
  ……
  崇王总算是被太医院救了回来,一连昏迷好几日才堪堪能醒来被灌次药,等到他能够下地便立即押入大牢,要是在大牢继续病死那就算不上是被赐死,只能叫做暴病而亡。
  说来也有趣,崇王妃竟全然不知道崇王与莺歌小筑有牵扯,张达钟将雏娘带至崇王妃面前对峙,崇王妃问张达钟这是谁?
  张达钟没闲心照顾崇王妃的感受,直接了当告诉崇王妃这是莺歌小筑的老鸨,与崇王关系密切。崇王妃先是盯着雏娘看了会,忽然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扯雏娘的头发,雏娘不还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崇王妃拉扯。
  崇王妃那张端庄优雅保养得当的脸就像进贡的瓷器被摔碎那样破碎,她狰狞的丑态毫不亚于崇王见到玉玺后的疯狂。
  她尖声骂道:“是你!王爷书房中的信是不是你!是你害了王爷!”
  不说还好,说出来的都是不得了的证据,张达钟兴奋地让狱卒将这两人拉开,并从崇王妃口中套出书信所在,快马加鞭叫人带回来。
  崇王妃自从嫁进崇王府后便鲜少出门,李崇小妾众多须得管教,再加上她自小被家中教导女子应当待在后院帮丈夫打理家务不得抛头露面,崇王与外界任何活动她只能从身边的侍女嘴中获得。
  崇王府被楚泱掘地三尺,与匈奴往来与朝中大臣来往都搜地一干二净,万万没想到李崇在书房的床榻中修了个暗格。崇王妃在某次帮崇王整理书房时偶然发现,书信中言语暧昧掺着朝中政事,崇王妃心中虽愤恨但也不敢向崇王提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先是崇王妻子再才是崇王妃。
  书信中记录崇王自筹划瘟疫开始到实施的全部经过。
  先帝当年陷害晏侯时崇王曾全程目睹,先帝做得太隐秘太完美以至于让李崇得到一种自己也可以的幻觉。他通过莺歌小筑这种人口往来复杂的烟花地大肆拐走通过黑市卖入京城的外来人口,这些人大多家中无父无母根基漂浮,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知道。抓捕雏娘的地方便是研究瘟疫的所在,后来作为实验的人太多不得不又在京郊另辟一处院子。
  瘟疫来的太迅猛,跟着崇王的小厮被感染瘟疫正好传染至崇王那刚怀了孕的小妾身边的侍女,侍女将瘟疫带给小妾,服侍小妾那一院子的人一夜之间头疼脑热。
  病毒比崇王想象的要快。
  雏娘利用与商户亲密关系托他们将一箱子货物送出京城,一切都走黑市上的生意,猫鼠有道只要有钱什么都能送出去,就这样装着患有瘟疫的实验者被送往南方。
  瘟疫者的体液具有传染作用,他们便收集体液再加以药物催化制成药水投放百姓们的饮用水中,恰逢南方水灾,有了水灾的掩饰一切显得合情合理。
  赵宁芯对瘟疫不清楚,但知道雏娘手上不断增加的人命。
  蔻丹从牢中放出来与赵宁芯住在一处,二人同吃同住如亲姐妹,张达钟每日都派人来催赵宁芯,赵宁芯被催促地太紧,气道:“你来劝!”
  劝蔻丹招供不如劝雏娘松口。
  洵追晚上临睡前得知后对晏昭和说:“玉碧怎么死的?”
  “她发现雏娘与崇王私会。”晏昭和说。
  玉碧清晨回到莺歌小筑,若是直接休息性命可保,可偏偏她被人羞辱想要打水擦拭身子。崇王早朝前抽空来莺歌小筑与雏娘私会,玉碧正好端着水盆经过,见到崇王与雏娘抱在一起立即躲至柴房。但躲进去后不小心撞倒木凳,崇王为避免暴露便去研究瘟疫的暗室取针刺入玉碧大脑,再营造出掐痕。
  “所以仵作没有查出来玉碧到底是怎么死。”
  洵追疑惑,雏娘没有招供,蔻丹也只字不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书信,真正经雏娘手直接死的人并不多。”莺歌小筑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玉碧死状平静,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平静导致雏娘整宿整宿睡不着,她一闭上眼都是玉碧咽气前挣扎的惨状。
  她将发生的所有都写下来告诉崇王自己的恐惧,她问李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日子。
  王公公将熬好的药送上来,晏昭和吹凉后才递给洵追,洵追问晏昭和李崇能说话了吗?
  晏昭和摇头,李崇只是暂时保命,他那一剑不及要害但捅了个对穿。
  洵追能够理解李崇想要皇位,但一直不明白李崇为何要学当年先帝的把戏。
  想到这洵追愣了下,随后猛地意识到晏昭和方才告诉自己。
  ——复制先帝陷害晏侯瘟疫。
  晏昭和以为洵追嫌苦催促他快喝,药还未喝下去洵追便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他看着晏昭和的脸略有些失神。
  陷害二字被他一直藏在心里,因为害怕眼前的人得知后抽身离开,可就在刚才被这么被轻易提起,就好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洵追张了张嘴,试着找到自己的声音,可他怎么都说不出,他蜷缩起手指紧紧抓住衣角。
  晏昭和将药碗从洵追手中拿走,又端蜜饯给他,“吃完漱口,只许吃一颗。”
  “……”
  “晏,晏昭和。”洵追艰难道。
  “你难道不知道先……”
  “我知道。”晏昭和比洵追想象的要平静。
  “你介意吗?”他反问。
  没待洵追回答晏昭和又道,“我在侯府长大,从来都没见过父亲哪次进宫是带着愁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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