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查到他不是皇室血脉的切实证据,但就已知的消息来说……他很有可能狸猫换太子换进宫的假太子。
如果他不是皇室血脉,而这个秘密又被揭露了,那祁子安作为正统确实可以在皇宫横行,行事嚣张些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要真不是皇子,那他怎么会当皇帝呢?
祁陵的心思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贪污案换上来的人全都是从前隐藏在暗处的,这些人不显眼但足够忠心的。
祁陵做这些,明显是在给祁盈打基础。
要皇帝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不是正好给祁盈腾地方么?还能留着他过年不成?
除非……除非发现秘密的人不是皇帝。
如果发现秘密的人是祁子安,他恰巧又怀有不良的心思,那或许他就会拿着这惊天大秘密来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祁子安。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视祁子安。
祁子安见他看自己,立刻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这笑容甚至有几分天真,但这天真根本掩饰不了另一种更浓烈的情绪。
祁子安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还有一些更复杂更赤/裸/裸的汹涌的欲/望。
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有着这样眼神的祁子安,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了。
祁温良颇为头疼地垂下眼帘,一时间极为好奇他失去的记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祁子安这个总是笑得人畜无害的弟弟,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这幅满脸都是渴望的样子。
祁子安顶着一张美得令人嫉妒的脸,用那种野兽看猎物的眼神盯着他。
祁子安想将他吞吃入腹,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相信这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拿着把柄威胁他,也不是不可能。
祁温良的心又沉了沉。
祁子安突然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睁开眼,用一种小孩子没吃到糖的口气说,“皇兄要看着我才行!”
“皇兄走神了,皇兄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走神?”
祁子安委屈巴巴地说罢,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了舔唇,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既天真,又残忍。
既幼稚,又色/情。
祁温良手足无措无措地挣了挣,却终究敌不过祁子安的力气,就这样像是晾在岸上的鱼一般被一点点剥夺了呼吸。
等到他极度缺氧,已经憋得脸通红,祁子安才终于放开了他。
“皇兄怎么忘了换气?”祁子安捧着祁温良发烫的脸问道。
祁温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有点丢脸,板着脸不说话,但是他这会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嘴唇也红艳艳的,实在是说不出的可口。
哪里还有愠怒的样子呢?
反倒像猫儿撒娇般的惹人怜爱
他听见祁子安说:“皇兄今天好青涩啊!我好喜欢!”
祁温良在心底暗骂一声混账,抬眼去瞪祁子安,却被看见祁子安染上了情/欲变得不一样的脸,顿时呼吸一窒。
实在是……实在是太好看。
这样的人,就跟妖精一样,祁温良都有些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被威胁,就是单纯地被诱惑了。
他使劲甩甩头,甩掉那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故意冷着声音说道:“赶紧放开我,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如今你都无法胁迫我的。”
“你现在做的是大不敬的事!”
“大不敬?”祁子安戏谑道。
他想:难道皇兄是想故意装得高高在上,然后被我压在身/下?
这样的话……能在床/上打碎他高傲的面具,剥开他温文尔雅的外皮,让他和我一起沉沦,也很刺激呢!
他决心好好配合,做一个优秀的演员,酝酿了一会儿之后,祁子安睁开他的狐狸眼,笑得更加邪魅也更加肆意了。
“大不敬?”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更不敬的事都做过那么多次了,还差这一次?”
“皇兄要不要听我讲讲我都是怎么对皇兄不敬的?”他问。
祁温良想听就有鬼了,他只梗着脖子问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就不怕回头被我治一个死罪?”
祁子安心想皇兄怎么越来越入戏了?
他不甘落后,戏精附体:“呵,怕?怕是什么?”
“之前这样的事发生了那么多次,难道别人会不知道吗?皇兄不想想我为什么没事么?”
对啊!
祁温良在心里暗暗惊叹。
如果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那为什么今天见绿桃和沈岸他们都没说祁子安呢?
看祁子安这样子,他们之间的事闹出的动静还不小。
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怎么这样的关系还保留至今呢?
祁温良脑海中冒出了更恐怖的猜想。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
在夺位之争中,他惨败。
只是因为他想当皇帝,所以祁子安故意让着他,目的就是把他囚禁在皇宫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他在这里,只是表面风光,他当着皇帝,实际上却是禁/脔。
他只是个傀儡而已!
这样的猜测让祁温良止不住心惊,人也微微的发起抖来。
如果自己只是傀儡,只是被折断了翅膀囚禁起来的飞鸟,那……再光鲜亮丽的外表,有什么意义?
他是渴望登顶不错,但是如果他是被人装在鸟笼里提上去的,那这登顶有何意义?
他越想越心惊,也越来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的后宫没有妃嫔,怎么会有皇帝后宫没妃嫔?
除非他这个皇帝只是别人的玩物。
他是玩物,所以他不能有后宫妃嫔。
就连那皇后也是个虚设的幌子吧!
是了,是这样的。
祁子安再怎么样也只是个王爷而已,他行走后宫犹如逛自己庭院却没人管,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祁温良止不住觉得屈辱,觉得这皇帝当得太可笑。
祁子安却嫌他老是走神不认真。
祁子安紧紧地抱住了他发抖身/子,还贴在他耳边说,“皇兄知道吗?你总是想要逃避我的目光,总是闭着眼;你也总是想太多,经常走神。”
“可是你走神了或者不看我,我会不高兴啊!我得想办法啊!”
“后来我发现……”他故意将热气吐在祁温良耳朵上,惹得祁温良从耳廓一路痒进心里。
他说,“后来我发现,如果我不停地要皇兄,皇兄就没有办法想其他东西了呢!”
“皇兄这样,是想我快点要你吗?”
祁温良听着这些轻薄的话,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用手掐着掌心,掐得骨节发白。
“放了我!”他尽量强势地说道,语气里却有着一丝哀求。
“放了我,这个傀儡皇帝我不做了。以后这天下都是你的,与我无关,我会离皇城远远的,不会威胁到你。”
他对皇位的执着本就源于各方面的压力,他从来没真正喜欢那个冰冷的位置。
如今舍弃它找回一点点尊严,祁温良根本不需要犹豫。
他一脸决绝地说出这话,看得祁子安食指大动。
通过这几句话,祁温良简单猜了一下剧本。
原来是“傀儡皇帝和摄政王”这样的戏码啊!
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实际上只是一直囚鸟,囚鸟被锁于深宫,每夜每夜承受着摄政王的折磨。
囚鸟已经受不了了,只能告饶,只想逃跑。
但是……毕竟是囚鸟啊,他的一切都被摄政王控制了,他的身他的心,早就不由自己了。哪里是想离开就能全身而退的呢?
祁子安觉得皇兄这点子也太刺激了,他轻易接受了自己的人设,又很快进入角色。
他笑得有些病态,“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工夫才把你关起来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将你据为己有吗?”
“皇兄……我的傻哥哥,你想脱身,问过我了吗?”
他像爱抚一件宝物一般轻轻抚摸祁温良的脸颊,“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那里也去不了,只能生生世世和我纠/缠在一起!”
祁温良心头大震,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祁子安想要的,是违背他意愿违背了伦常的关系,是生生相伴世世纠/缠的疯狂,他已经迷失了本心,只剩下病态的占有欲。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占有欲太明显太露骨,能让人非常直接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多被在乎。
被在乎被关注,被视作唯一的珍宝,难道不是一件让人觉得满足的事吗?
祁温良被祁子安盯着,只觉得浑身过电,酥酥麻麻的。
他都想就此罢了,就此沉沦在这样的关系中算了,但他始终觉得接受不了。
毕竟,他只是把祁子安当亲弟弟啊。
和“亲弟弟”保持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是折磨他的内心压得他喘不过气。
“放了我吧,也放过你自己。”祁温良看着祁子安道,“你当真一点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吗?”
祁子安沉默半晌,没应声,只是默默去解祁温良衣裳上的盘扣。
看来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
祁子安一边解一边想:“皇兄这演技也太好了吧!我要是不知道他是装的,根本下不了手啊!”
“但是……不情不愿的皇兄看起来也太美味太可口了,根本把持不住啊!”
他看着祁温良脸上因羞耻而浮现的薄红,俯身安抚性地轻吻祁温良的额头,“别担心,我会让皇兄舒服的。”
“兄弟情谊就先放到一边吧,现在,我只知道什么是情意绵绵。”
祁温良不得不死心——靠言语已经没办法阻止祁子安了。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
“不……不要……”
“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嘛,就不要当真了,这不是……没有条件开车制造条件也要开么。
虽然说阿江是开不了车的,但是我能起个头,
剩下的你们自己想象。
然后这个番外起源是祁温良记忆受损,但请不要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明儿个祁温良醒了记忆也就恢复了,他和祁子安的感情不会受影响,可能他还会自己回味一下。
另外他身体也没问题,不会时不时失忆影响生活,要是不写这个番外,他铁定好好的一次也不会失忆。
其实这章还有三千多字,换地方啊,不多说了。
第145章 145.番外11祁盈
祁盈站在门口,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他脸上写满震惊,除开震惊之外,还有些更复杂的情绪。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不敢相信更多一些,还是沮丧失落更多一些,亦或是生气愤怒更多一些。
总之,他听不下去了。
皇帝奄奄一息,但他连最后一程都不想送了。
他想:反正在他眼中我只是棋子,我是否能见他最后一面根本不重要。
他在门口听得不多,但他觉得已经够多了。
知道自己母妃对皇帝抱有那样大的怨念,已经够多了。
他仓皇逃走了。
他边走边想:真是奇怪啊,我最近怎么老是偷听,又老是狼狈地离开。
明明来的时候,只是想向皇帝澄清而已。
即使祁温良在他府上告诉他他只是皇帝的棋子;即使他在朝堂上想揭发祁温良的血脉反被揭发;即使他身上确确实实长出来鳞片看起来不是皇室血脉……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失落过。
他生气,他愤怒,他沮丧,他害怕,他心里复杂极了。
他从没这么痛苦这么矛盾过。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像皇帝一样欺骗着自己。
他不肯承认。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皇室血脉,也坚定地认为皇帝待他有真心。
他本是想来解释并寻求一个答案的,没想到,他不需要问,就得到了一个更难以接受更令他痛苦的答案。
他身上的异状不是一直都有的,至少他发觉这异状,是从祁温良昏迷开始。
祁温良被抓走又被救回来,他急急忙忙去见祁温良,路上撞见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人身上掉出一颗黄色的珠子,他刚接住,那珠子就不见了。
珠子不见了,他觉得奇怪,但急于见被祁子安救回来的祁温良,他没继续追究。
后来他才发觉,那珠子并不是不见了,而是融进了他的身体。
不然,他身上的异状无法解释。
他自认是皇帝的血脉,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人类的身份。
他眼中的母妃懦弱又胆小,自然不可能是妖,也不可能和一个妖怪生下他。
当他发现自己常常血液沸腾燥热不已时,他第一反应是生病了;当他高烧不退长出鳞片时,他想起了那颗奇怪的珠子;当他学会控制又变得与常人无异,他打算把自己的异状烂在心里。
哪想到朝堂之上,祁温良直接捞起他的袖子,让他青黑的鳞片暴露人前。
那会儿祁子安刚刚暴露了妖族的身份,又被认定不是皇室血脉,人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只要是妖就一定不可能是皇室血脉。
他被人看见鳞片,简直百口莫辩,祁温良因接到口谕离开大殿,只留下他在朝臣的面前。
他被指指点点,他手足无措。
恍惚间,时间好像倒退了一整年,他还是那个藏于深宫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