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留着它对树不好。”
其他人都不知道祁温良在打什么哑谜,祁子安倒是多少知道一些。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汤圆,所以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问祁温良接下来要怎么办。
祁温良告诉他一会儿就走,然后问大黑鹰和车夫在哪里。
大黑交代过后,祁温良又提起了之前对乌大娘和她丈夫说的事,说现在很需要他们的帮助。
之后乌氏族人开了个小小的会,决定答应祁温良。
祁温良高兴之余,让他们先留在这里做准备,并说自己之后会按照战场的具体情况作出分配,保证大家在危险最小的情况下守住最多的城。
这时大黑又说话了。
“能让我跟着你不?”大黑问。
没等祁温良拒绝,他赶紧说:“我很有用的!”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的了,你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多我一个,能多一份战斗力的。”
他知道祁温良不想让一个吃人的玩意跟着,又解释道:“我也不是一定要吃人,我几百年不吃东西都可以的。”
祁温良“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要是不吃人,那跟着我有什么好处?”
大黑想了半晌,也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说:“你长得好看,我看上你了呗,就是想跟着你。”
祁子安听罢脸一黑,一脚将他踹到了树下。
等他爬回来,祁子安冷冷地说:“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他只能老实交代,说自己确实是想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吃一点,“但我并不需要直接吃,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能得到好处。因为高等血脉的周围是有一种所谓的“气”存在的。”
他指着旁边的小红小绿说道:“他们肯待在我身边,也是因为这个。”
突然,他有了推销新思路:“我手底下有一些成了精的蛇妖,都可以供你驱使,应该能帮上忙。”
“还有,对蛇族来说,同族间血脉很重要,只要血脉高一点就能压制它们。所以,所有的蛇都会听我的号令,它们数量多且擅长隐匿,可以给你建一条新的情报线。”
这下祁温良有点心动了。
但他还要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
祁子安虽然不情愿,但他分得请轻重,“让他跟着吧,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乌氏族人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们和大黑有仇,但那毕竟是几百上千年的事了,当年受到伤害的人及其亲属早就不在了,所以这种不足以使他们和大黑不共戴天。
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就如今的情形,让祁温良杀了大黑已经不太可能了。
边关危急的时刻,祁温良一定会将边关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况且算今天杀了他也不顶用,他手下的蛇妖一定有躲在别处的。
如果不能将蛇妖清除干净,那蛇妖就一定会带着蛇群加入敌人的队伍。
到时候情况就更糟糕了。
一番协商过后,祁温良和乌氏族人以及大黑都达成了协议。
祁温良带着祁子安重新回到了上边的路上,成功和车夫汇合,身边还多了个大黑。
车夫受了伤,附近也很难买到新的马车,等到晚上,大黑委屈巴巴地变成了交通工具。
他将身体调整到最适合乘坐的大小,然后借助血统优势,贴着地面向下一个小镇赶去。
中途祁温良看了看,发现他居然不是用爬的,而是在低低地飞,因为他有爪子,看起来又像是在跑,画面搞笑极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小镇上,租一辆马车又雇一个车夫。
进入小镇前,当了一晚上交通工具的大黑累极了,化成小蛇缠到了祁子安的手臂上。
本来他想缠祁温良,但是差点又被打了,最后只能钻进祁子安的袖子。
钻进去前,祁温良担心他偷偷喝祁子安的血,特地警告了他,没想到他一钻进去就睡死在袖筒里了,根本没有异动。
后来众人上了马车,祁子安把他掏出来丢在一个软垫上,就没再管他。
小镇里临时买的马车质量不怎么样,临时雇的车夫技术也一般,又顾及之前的车夫身上带伤,所以祁温良特地叫车夫赶得慢些。
路上,车夫老想和旁边的人聊天,奈何人家不理他,所以一路慢且沉默。
一晃时间又过去四天,他们一行人到了止戈县的城门口。
雇来的马车夫将他们放下后就回去了。
心腹的伤好了一些,主动去问了城门的守卫,问他们太子的车队到了没有,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一日前,大黑手底下的蛇来传过消息,所以他们知道那个车队也是今日到。
现在没到,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能到。
不远处有个茶棚,刚好是几条路合路的地方,几人边去那儿等着县令。
在茶棚里,祁温良听说近日县城来了好几拨人,都是火急火燎的,昨日还有一波是京城来的,听说是个王爷。
祁温良以为是祁子安来了,拉住了旁边的汤圆说:“你之前不是说和子安是远亲,没见过他吗,这回能见一见了。”
“你们长得很像,他应该会喜欢你的。”
假扮汤圆的祁子安:“……”不信谣不传谣。
他就是祁子安,哪里有第二个祁子安可以来。
他们等了不久,载着县令的车队果然到了,祁温良几人走出茶棚,车队的人看见,车队便停了下来。
车队一停,县令一惊一乍的声音就传出来。
“怎么又停了?又遇到袭击了吗?”
他心急得很,不等人回答他,他就钻出了车厢,一副准备跑的样子。
没想到一探出头就看见了站在茶棚外的祁温良,顿时愣住了。
“青天白日的,不应该有鬼啊!”他小声念叨着,“可我明明看见那马车……”
此时艳阳高照,祁温良一行人都是有影子的。
县令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准备行礼,但被祁温良拦住了。
“先进城吧。”祁温良说,“这一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没事就好。”县令捏了一把汗,猜到了为什么祁温良在这里。
他边走边对祁温良说:“多亏您换了路!这一路凶险极了!”
这时,城里冲出来一个人,“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黑想钻祁温良的袖筒。
祁子安微微笑了:“皇兄的身子只能我缠(馋)!”
感谢在2020-04-0101:27:11~2020-04-0123:4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项姬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69.王爷
县令见了祁温良,第一反应就是祁温良死而复生了。
这一路上,车队遭遇了好几次攻击。
前几次都化险为夷了,最后一次却使车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县令眼睁睁看着山坡上滚落的巨石将为首的马车压得稀碎,马车里的人也没能逃出来,他当时又惊又惧,只以为祁温良被压在了巨石之下,已经一命呜呼了。
也正是因为一路都遭受袭击,所以本该前两天就到的车队现在才到。
不过县令也不是傻的。
最后一次袭击距今已经三天了,他慢慢回过味来,也察觉了一些可疑之处。
祁温良死得如此轻易,实在有些说不通。
而他看见祁温良后,也慢慢反应过来,猜到祁温良一早就换了路。
他正打算跟祁温良讲一讲这一路的艰辛,还没开口,就冲出来一个火急火燎的小吏:“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呸,这话也忒不吉利了!”县令斥责道;“你家大人我好着呢!”
他之前有叫人送信回来,让小吏带人来接他,没想到这小吏来得慌慌张张,身旁也没带人。
小吏听了他的话,赶紧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错了说错了,不是大人不好了,是王爷不好了。”
闻言,祁温良脸色变了变,忙问道:“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不好?”
“昨日王爷刚到这儿时,精神就不大好,但我们都以为王爷是舟车劳顿,便带他去歇息了。哪想到今天早上王爷迟迟不起,最后丫鬟壮着胆子进去看,发现王爷昏迷着醒不过来,还高烧不止!”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咱们这儿蛇虫又多……”
“大夫请了吗?”祁温良顾不上形象了,一边问,一边从车队里牵出一匹马,翻身就上了马背,“我先去看看。”
跑出去两步,他又想起来还有个汤圆,连忙折返对汤圆说:“我先去看看子安是什么回事,你同县令一起慢慢进城,他会带你来找我的。”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奔着县令府去了。
他那么妥帖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把一蛇一狐丢下了,话都来不及多交代几句。
而且他居然没问过小吏王爷住哪儿,看来是真的着急。
祁子安知道他这么着急是以为那是自己,但被丢下了,还是忍不住有些酸。
大黑并不了解其中情况,只当祁温良记挂着别人。
他像是终于扬眉吐气了,十分嘚瑟地传音嘲笑祁子安:“你整日哥哥长哥哥短的,粘着人家就舍不得松开,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比不上人家的亲兄弟!”
“啧啧啧,他往日对你那么好,我还以为你很重要呢,没想到不过如此啊!”
这话听得祁子安又酸又气,但又觉得自己酸自己太荒谬。
不过有气就是该撒气,祁子安把手伸进袖筒,一把掐住大黑的七寸,扣紧之后把它拉了出来,并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活腻了是不是!”
县令这才注意到这个之前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看他冷不伶仃从袖子里掏了条蛇出来,县令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公子一袭白衣,竟喜欢养这种危险的宠物。”县令尴尬地搭话道。
他见祁子安满脸不快,其实是很不想招惹祁子安的,但祁温良临走前又说过让他带祁子安入城,他不敢不从。
他怕祁子安再掏出一条蛇来,所以不敢靠近,只是隔着两步远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祁子安不想回答他,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那蛇不是我养的,是哥哥养的,你把它带回去。”
说罢便率先向城门走去。
大黑虽然嘴皮子贱,但也知道自己真的把祁子安惹生气了,他不敢再去触祁子安的霉头,只能环顾四周,最后顺着县令的裤腿爬了上去。
县令见这小黑蛇竟爬到自己身上来了,差点晕厥过去。
大黑还以示友好地冲他吐了吐信子,他一口气没哽过去,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赶紧扶住他,“大人别怕,这蛇是圆脑袋,不是三角头,没毒的。”
县令这才勉强喘得过气了。
他不敢伸手去扒拉大黑,只能小声嘀咕:“殿下怎么养了这么一只宠物,之前那只白狐狸不是挺好么。”
听力极佳的祁子安闻声回过头来,冷着脸说道:“他不是哥哥养的宠物!”
县令一愣,又听见祁子安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冲谁。
“我才是哥哥最宠爱的人!”说罢,祁子安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哦~我知道了!
县令心想:这八成是殿下养的小情人。
虽然是小情人,脾气倒是不小呢!
另一边,祁温良马骑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县令的府邸。
好在他之前住过一晚,所以看门的家丁和府内的管家都人得他,他一说明来意,管家就带他去了王爷的屋子,没浪费什么时间。
等看见床上躺着的人,祁温良才发现自己是一时想岔了。
因为床上躺着的并不是祁子安,而是祁盈。
祁盈还昏迷着,额头烫得很,祁温良摸过之后,让管家把大夫叫来。
他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还以是子安来了呢,没想到他没来,大哥却来了。”
因为祁盈从前连宫门都出不了,所以一开始祁温良没考虑过是他来了。
而且一向是祁子安同他更亲近,祁子安又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贸然离京来看自己的一定是祁子安。
而且他也忘了,如今的祁盈已经不只是大皇子了。
他已经被封为政王,祁子安不再是唯一的王爷了。
大夫很快来了,祁温良问:“切过脉了吗?大哥情况如何?”
大夫磕了头,“回禀殿下,王爷虽发高热,脉象却稳健,似乎比平常人更健康些。”
“寻常人若发热,脉象必定虚浮,所以王爷的情况有些怪异。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能,比不上宫中的太医,也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开一个清热不伤身的温和方子,煎了药给王爷服下,看看能不能有起色。”
“另外还需取些烈酒,给王爷擦拭身体,帮王爷降温。”
祁温良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草民告退,这就去给王爷煎药。”大夫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便退下了。
祁温良看他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知道这大夫说不定有别的的法子。
但民间土方大多药性烈,伤身。大夫不敢往王爷身上用,怕回头没医好还有副作用,怕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