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块云片糕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南柯郡主

作者:南柯郡主  录入:07-15

  这孩子紧接着哭出来,旁边的陆镜唬一跳,连忙问他:“你先别哭。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家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他把采墨带进里屋。在一阵抽搭声中,陆镜渐渐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长公子是从两年前变了性子的。那一年也是秋天,滂沱大雨下了整半个月。公子每年一过仲秋便犯寒疾,那一年尤为严重,一连三四日高热不退,没多久就奄奄一息。
  “到第七日上,我家公子已是垂危,府里把棺椁都悄悄备好了。还是张老大人发话,让府里给夫人的灵位上香,求夫人保佑公子。”
  “等等。”陆镜打断了采墨的话:“你说的夫人,可是长公子的娘亲?”
  “是的。”采墨点一点头:“正是我家夫人,诞下公子不久后就亡故了的。”
  这可奇怪了。陆镜暗暗纳罕。在镜外的真实世界,流云夫人可还是健在的,怎么在镜里却不一样呢?
  他没有就此追问,采墨于是继续讲。
  “给夫人上香回来,夜半时分我忽听到公子叫我开窗。窗子才打开就一阵大风,好多青萤草被风卷进屋内,连公子身上都溅上好些。我忙过去给他擦拭,看到公子竟睁开了眼,此后就一天天好起来了。”
  青萤草,又是青萤草。陆镜在心里默念。两年前的秋天,正是子扬被送进水镜的日子。按采墨所说,当时镜中的长公子已是垂危,想来在子扬进来的一瞬间他就死了,这身躯其实是被镜外的自己夺了舍。所以那醒过来的已不是原先的长公子,而是从镜外来的子扬了。
  “醒过来后,你家公子有了什么不同?”陆镜低声问。
  “醒过来后公子说他做了一场长梦。”采墨忧虑地回忆:“在梦里侯爷死了,我失踪了,流云郡变作一片焦土。他被个最亲近信任的人杀死,醒来后又回到了府里。我们自然安慰公子这是梦境而已。可之后的两年,公子屡屡做这噩梦,醒来便恍恍惚惚、心神不宁。”
  陆镜听着默然无语,采墨抬头问他:“陆公子,你说为何我家公子会做如此可怖的噩梦?什么样的梦魇,会一魇就是两年呢?”
  采墨面上的担忧是如此明显,陆镜想说个笑话缓和缓和气氛,脸上却只出现一个类似抽搐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是梦魇?这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两年前梁王从颖都一怒归国,没多久就反了朝廷。流云侯匆匆从上霄峰接走薛南羽,也随梁王树起叛旗。当时恰逢西羌入侵,武摄政王撤回桐州抵御外敌去了,是宁国首先发出了勤王的大军。流云郡的地势在颖都与梁国腹地之间,与宁国军队正面交锋,最后以宁王临阵督战、宁国世子亲斩流云侯于马下而告终。
  之后流云城被攻破,流云侯府焚作一片焦土。子扬本人也于这场战役中被生擒。
  当初在离开上霄峰时,子扬就说过“东方将有大事,覆巢之下,我亦不能免”,精通星象的他,对这结果应是知道的吧?那让他违抗天命,冒险从上霄峰返回流云郡想要斡旋的,又是什么事呢?
  一切都已是个谜了。
  “梦寐之事,总是奇奇怪怪,醒来也就好了。”陆镜勉强笑道:“除了会做噩梦,长公子还有什么变了性子的地方?”
  采墨叹了口气:“公子的记性还变坏了。有时他能把过去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有时却又像说着别人的事:他说他去过国子监,还去过个叫上霄峰的地方学了好多年的艺。可其实……唉,可其实因他自幼身子太弱,当初朝廷征召的诏令下来,老侯爷就想法子回了的,他根本就没出过流云,他说的这些也都是梦里的事。”
  陆镜一愣,迟疑着问:“等等。你说你家公子他当年就没去颖都?”
  采墨点了点头:“是的。”
  陆镜更惊讶了。真实世界中的子扬不但到颖都入学国子监,还与陆靖一起被上霄峰选中,两人前后共做了整五年的同窗。若他一开始就不去颖都,就不会与陆靖有之后无数的纠葛。
  流云郡长公子的人生道路,在是否去颖都的这一年分为两个岔口,一条是遇着陆靖,遭遇家国惨祸;另一条是留在郡中,岁月依旧静好。在镜中世界,长公子的路无疑是后一条,可当镜外的子扬来了,两段人生记忆同时在他脑中碰撞,也难怪他会深受折磨。
  “我明白了。”陆镜喃喃自语:“我若是像你家公子这样,时不时做个被人杀死的噩梦,只怕早已被逼得发疯——你家公子也正是因了这个缘故,才一直寻找那个梦里人、想要报仇是么?”


第12章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镜中的长公子若在梦中被人杀了一次又一次,于是想要揪出这个人来反杀回去、好止住自己的噩梦,好像也没什么不应该的。
  陆镜心中有些凄凉。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不如真让子扬杀掉算了。可采墨还是摇头:“不,我家公子说他并不真恨那个梦里人。他寻找梦里人,只为求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答案是他究竟是已经梦醒,还是仍在梦中。”采墨的眼泪又涌上来:“他的记忆出了差错,他总疑心自己现在的日子不过是梦。每当他这样想时便会恍惚狂躁,于是凡事不肯将养,身子也就越来越差。”
  “……”
  采墨忽然朝他深深一拜。
  “陆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陆镜心中如翻江倒海,声音不觉已经哑了:“我该如何救?”
  采墨未及回答,门轻轻响了几下,沙老板在外面说:“小郎君,府上又有人来了。”
  打开门出去,来的也是个侯府的侍从,满面焦急,一见采墨就劈头盖脸地道:“小郎君,公子突然心悸气促,府里的药怎样都服不下去,大人们特派我来问,昨夜的药找到了没?”
  这消息让采墨和陆镜都惊呆了。采墨求助地朝陆镜看过来:“陆公子……”
  不待他说,陆镜早已答应:“我带上所有药,咱们这就走!”
  马儿冲出了沙雕酒肆。陆镜第一个到达侯府。守门人应是早已得到吩咐,打开门让他立即进去了。快步走进薛南羽的卧房,里面已是团团围了一圈医者。薛南羽吃力的呼吸和咳喘声从里面传来,陆镜把那些堵着的人全都拨开:“子扬!”
  他看到了子扬惨白的脸,子扬纤长浓密的睫不住颤抖,神情痛苦不堪。陆镜上前一把搂住他,在他脉上略探一探,怒视着那些侍从几欲抓狂:“怎么回事?他夜里不是已经缓过来了吗?”
  侯府侍卫面面相觑,不明白是哪里来的陌生人这样对他们大发脾气,陆镜也反应过来这里并非宁王府。深吸口气,陆镜从携带的瓷瓶里倒出一枚丹药拈到薛南羽嘴边,一个护卫一把拦住他:“你是什么人?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敢喂给公子?”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带来我寻中的灵药。”
  采墨适时赶到,不客气的把那人一推:“夜里公子正是因他的药醒来。我伴公子多年,知道给公子用药的轻重。”
  接着问陆镜:“陆公子,这是你夜里用的药么?”
  “都是我师门的应急灵药,应对长公子的病症正好。”
  陆镜搂着薛南羽,让他把药丸含在舌下,再用内力助他化开。薛南羽仰在他肩头不住喘息,估摸着药丸已化、长公子不会再把它吐出来,陆镜才小心地把他放下,接着解开薛南羽的衣襟,想要为他按摩心脏,却赫然发现——
  ——一道伤痕横在那里。
  伤痕呈狰狞紫红,在薛南羽心口突突跳着。痕迹长一寸二分,恰是匕首锋刃的宽度。
  这是……两年前他在子扬胸前留下的伤。
  陆镜的手一抖,不由将那道伤痕覆盖住了。定定神后他挪开手,重新仔细地看它。采墨在一旁瞧他神色异样,不禁发问:“陆公子,我家公子胸前有什么不对吗?”
  “这道伤痕,平常也会这样跳么?”陆镜指向那道伤口问。
  痕迹随子扬的喘息跳动,如同里面潜藏小兽。采墨茫然回答:“伤痕?哪里有伤痕?公子胸前,什么也没有呀。”
  “就在这里。”陆镜诧异地抬起眼:“你们都看不到吗?”
  侍从们一齐摇头,唯有采墨迟疑说道:“我们看不到公子胸前有什么异常。但我家公子曾说过,他的心口是有一道伤疤的——莫非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道?”
  那是一道诡奇的伤痕,只在长公子做噩梦时出现。有几次长公子在惊醒的那一刻拉开衣襟,就看到一道疤痕在自己胸口蠕蠕而动。对他而言,这道伤是他的梦魇心魔,是梦里人在他身上所留下的印记,可在采墨等人看来,他的胸前却什么也没有。
  “公子说当他陷入梦魇,那道伤痕就会出现。”采墨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走到陆镜身边小声说:“陆公子,为什么你能和我家公子一样,都能看到那道痕迹,而我们却不能呢?还有……我家公子和你一样,自两年前开始就闻不到青萤草的香气的。”
  陆镜心中亦是一动,但在这关头来不及多问,只是又从瓷瓶中选出一枚丹药,合拢在掌心贴上薛南羽的胸前。
  丹药化开、渗出薛南羽的肌肤,他胸前的痕迹也随之变淡。当那伤痕彻底消失时,长公子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喘息平复,沉沉睡了过去。
  众人都松一口气。采墨上来小心地掩上长公子的衣襟:“多谢相助,陆公子辛苦了,请先到客房歇一歇吧。”
  陆镜却摇了摇头:“我不放心,想多陪他一会儿。”
  采墨眨了眨眼:“如此,就辛苦公子了。”然后挥手,竟真把一众从人医者都带走了,房中一时只留下了陆镜与长公子两人。若是平常的陆镜,一定会觉得这个举动大有蹊跷,而此时的陆镜心乱如麻,只是坐到薛南羽榻旁握住他手。
  子扬……
  五指忽然扣紧,陆镜将脸贴在薛南羽手上,发出败犬似的一声呜咽。沮丧、悲痛、感伤、悔恨……林林总总的复杂情愫涌上了他的心头。一切都是昏暗的,无忧湖,玉钟山,流云侯府,水镜中的一切都在他心里明明灭灭的转着。陆镜分不清这些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只紧紧牵着他的子扬。终于,两夜未眠的疲惫击垮了他,他伏在长公子的身边,昏沉沉也入了梦境。
  梦中的陆靖似在流云城外。城外的兵马延绵,营帐都飘着宁字大旗。几个小卒远远的见着他,迎了过来。
  ——小公子,你可来了。世子与王上都在等着。
  他们忙不迭牵他的马,陆靖心中只是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打算干什么?
  他傀儡般的跟那几名小兵走,终于来到中军帐里。那里面密密麻麻坐着一圈人,陆镜认得他们的脸:他们都是宁国最得力的将领和军师,他的国为这一战亦是押上了全部家底。见他进来,坐在正中的王者招手唤他。
  ——吾儿,你可来了。流云城外的敌军已经击溃,但城里的人还在顽抗。我国儿郎死伤无数,是不可再强攻了。守城人如今召来朱雀,不惜与城外人玉石俱焚。此为上霄峰药宗弟子的术法,吾儿亦当以上霄峰的密技破之!
  上霄峰药宗弟子所召来的朱雀?天空忽然一声尖利的啸叫,陆靖抬头,只见一只金红大鸟,伸出的羽翼足足覆盖了半个天宇,带着滂沱火焰从天上扑击下来……
  “啊呀!”
  陆镜猛的惊醒了,一颗心仍砰砰直跳。火鸟不见了,柳枝细细,他又回到了水镜里的流云城。只是窗外的天色暗了,他不知不觉竟已睡到了黄昏。
  是梦。
  他扶额。并且还是两年前赶到流云郡外的那一瞬。
  叹了口气,陆镜口干舌燥,起身想找些水喝,却觉左手好像拉着什么东西,转头一看,薛南羽正静静看着自己。
  “长……长公子……”陆镜瞠目结舌:“你醒啦?”


第13章
  薛南羽静静躺着,神情若有所思,右手还被陆镜牢牢握着。
  陆镜忙要松开他,可从清晨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势大半天,他的胳膊早麻了。好不容易两手分开,陆镜有些尴尬。他瞅了瞅薛南羽始终平静的眼眸,低声问:“你觉得怎样?你好些了么?”
  “我没有什么不好的。”薛南羽平静得近乎冷漠,他的声音听着也有些沙哑:“倒是你……睡时一直流泪,是做了噩梦?”
  “我……”陆镜不由摸摸自己的脸:“我在梦里流泪了吗?”
  “是。我没气力推醒你,只好先让你睡了。你若平常睡眠不佳,那边炉下的错金匣子里有个青菱花盒,里边盛放的香料有安神功效。你拿回去夜里点上,便有好眠。”
  薛南羽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陆镜过去把香料取来,在博山炉里点着了,低声问他。
  “既有这样药料,你平常为何不用呢?”
  房中没有熟悉的香气。过去在国子监在上霄峰,子扬为调养身体总会给自己炮制一些药料出来。那是一种类似草木的芳华,陆靖每次嗅到便觉安静安心。可如今,匣中蒙尘,这些药料已许久没动过了。
  “这些东西对我没用,我也不需要它。”薛南羽厌恶的皱了皱眉,接着阖上眼:“我倦了。你既已醒,就出去吧。”
  陆镜嗯一声,听话的起身离开,临出门时忽觉哪里不对,回头发问:“等等,公子没其他话想对我说?”
  好歹是我救了你呀。眼下你是贵公子我是穷游侠,按理来说你该给我点赏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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