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多善言辞,眼角带着笑意,心血来潮地踮起了脚,微微肿胀的唇在那薄唇上回落了个一贴即分的吻。
“操。”七汝骂了句脏话,“你真是想要我的命。”
或许早在很多年以前,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折花刚来天元门的时候,他天资不佳,脾气又好,总是容易受人欺负。
新来的外门弟子中,有一个又凶又狠的小孩儿,这些外门弟子打不过,便拿折花来出气。
那时候他并没有见过那个叫仑泽的少年,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自己遇上了,怕是连小命都得交代。
那群失败者将他围起来,以欺负弱者来找寻存在,别说这么大一群了,就是其中一两个,折花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回下来估计得躺好几天。
只希望不会废了自己,若是被赶出天元门……他真没地方可去了。
折花低着头,缩起脖子硬挨那举起的拳头,就听一声闷响,刮带着一阵风,围着他的两个人就被踹飞了出去。
那时候春日刚盛,漫天的灿烂撒下。
便是一见倾心。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七汝:一群废物,给老子爬
至于折花,emmm因为太弱了他连打都懒得打,收拾完那群人就走了,算个误会吧(。)
番外二完结啦~现代篇我感觉大家都不期待,要不就不写了,至于夏老祖和澈老祖的故事会收录进《非典型修真之美男图鉴》里面,夏澈在里面会是重要角色,如果哪天心血来潮我就专门另开一本现代番外吧,当睡前小甜饼,所以,收藏作者不迷路~
第148章 番外三.
一声蝉鸣惊醒了本就睡眠不深的人。
季沧笙簌地睁开双眼,在暮色沉沉中望着裸露的房梁失神片刻。
他好久没睡得这般沉了,往往闭眼就是噩梦缠身,弟子们的死相,天元门落败的景象,即使沉睡也无法摆脱。
就快结束了。
再过几日,尸阵一成,便能真正地与他们团聚了吧。
季沧笙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挨过了眩晕感,他的身子早就濒临破碎,连呼吸都在疼痛。
自天元门灭门后,二十二峰再无人敢进入,地界被划分独成一镇,被称为水灵镇。
虽被叫做“镇”,真正的活人怕只有自己一个,如今天元门各峰遍地的活尸,成为他的“眼”,更是不怕有人打扰。
季沧笙浅浅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不太对,屋中淡淡萦绕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哪里来的熏香?
他警惕地坐起来,直接愣在了床上。
屋内陈设不再是破败荒凉的,床上垫着细细的兽绒,柔软得像睡在云端一般,身上搭的是上好的绸缎面锦,与自己一袭的粗布黑衣显得格外不和谐。
若不是房屋格局还在,他都快不认识这是自己在仙寐山的屋舍了。四处摆设尽显奢侈,别说平常人家了,就连上仙界也没有哪位上仙摆设如此大方,拿灵器来养鱼?
季沧笙不觉得这是在做梦,他的梦可没这般离谱。
他缓缓起身,拿起屋内陈设打量,每一样都精致无比,拿在手上温润地蕴养着神魂,全是些稀世的好东西。
窗户半支着,窗外的景色熟悉而又陌生,没有遍地活尸,却是曾经最习惯的景色。
他这是……回到了曾经?
若是填补阵法扰乱了时间,倒也说得过去。但如果太久没回去……
季沧笙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最后站定在屋前,窗户的缝隙中能看到来人的衣袍下摆,正是天元峰独有的弟子服。
“师尊,您醒了吗?”
“进来吧。”
来人正是折花,与印象之中并无太大差别,只是相较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活尸,眼前的人从未如此鲜活。
折花提着食盒进门,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将食盒中灵兽灵植做的糕点饭菜一一摆放出来,看得季沧笙眼角都有些抽搐。
天元门什么时候行的这奢靡之风了?
绕是自己以前,也不至于讲究到用这般稀有的东西当饭吃。
“师弟明日便回了。”折花将食盒收放到桌下,“您多少吃点。”
倒是和以前差不多的脾气。
“折花。”季沧笙蓦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折花,本想留人下来吃个饭——他已经太久没和活人打交道了,也太想念自己的徒弟了。
可是他不能,自己病魇缠身,指不定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让他回来了见我,下去吧。”
季沧笙摆了摆手,却看折花呆愣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收敛了情绪。
“是,我会告知的。”
折花在天元峰排名老二,也不知道所谓师弟是七汝还是白歌,他只希望回去之前,能再见见他们。
“对了,玉蝴蝶呢?”
“应该是在天元峰教小师妹练剑。”
居然还收了个女徒弟?
“嗯。”季沧笙点点头,示意折花可以走了,坐下来安静地吃了顿饭。
不愧是灵植灵兽做的饭菜糕点,不带半点污浊之气,倒是可以修养身体,只是太过奢侈。
他身子不好,吃不下太多,每样尝过一口,便再吃不下了。
去天元峰看看吧。
季沧笙没施用法术,缓缓踱步过去,仙寐山与天元峰相距不远,却走了好久,走到月色都下来了。
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呜咽。
“呜……我真的练不动了啦!”
小姑娘半死不活地嚎叫,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听着大有撒泼耍赖的意味,倒怪可爱的。
“你前几日偷懒,就不怕你师兄回来……”白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季沧笙一感知,不仅玉蝴蝶和白歌,七汝也在此处。
那……折花口中的师弟是谁?
莫不是他还收了个徒弟?
“啊啊啊!!!!!”小丫头仰天长啸,“师兄可以理解的……”
“你觉得,要是他回来,发现你偷了懒,还发现……”七汝恶趣味地提醒道。
“呜呜呜我不听!我不听!”小丫头捂着耳朵耍赖,忽然发现了季沧笙,两条腿吧嗒吧嗒跑过来,可怜巴巴地叫道,“天元仙尊!”
季沧笙:“……”
竟然不是自己座下的么。
这丫头双眼清明,看上去颇有几分灵气,古灵精怪的,卯安上仙约摸会喜欢吧。
“天元仙尊……”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撒娇,“明日师兄回来了,可不可以……”她暗示道,“师兄最听您的话了。”
季沧笙往她头顶揉了揉:“去休息吧,我会跟他说的。”
“耶!!!天元仙尊最好啦!”小丫头高兴得一蹦八丈高,恨不得羽化而登仙。
“师尊。”
“师尊。”
剩下几人一一过来行礼,季沧笙随意打量了一眼,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没多做停留,便吩咐人都回去歇息了。
如若……一切都没有发生,是否会像现在这样,再收一二个徒弟,世间和平,每日养这些小家伙,过上平静的日子呢。
曾经不屑的生活,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遥远奢侈了。
季沧笙在天元峰逛了一圈,觉着有些疲惫,便回仙寐山休息了。
他真恨不得眼前的梦不要醒,却也知道,原本的世界离不开自己。
他还有重要的事没完成。
想起遍地活尸的天元门,他想,若是阴界之门彻底关闭,将来某日,是否也会有如此安静平和的一天呢。
但愿吧。
他松开衣带,正准备换一身衣服睡觉,不远处忽然传来落地的声响,紧接着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沧笙甚至来不及反应,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风尘仆仆的,似乎连夜赶来一般,夹着淡香的风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
季沧笙眼神一暗,抽.出袖清晖,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花不语怎么会在这里?
莫不是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地方,而被找上门了?
可屋内陈设并未有任何变化。
花不语堪堪躲开季沧笙的剑锋,神色惊讶又带了些呆愣,他还没回过神,又是几道剑气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却也不敢伤着人,一番来去之后,花不语放出灵力纠缠、压制,将人禁锢起来,贴身按到了床上,那脊背瘦弱得令人心疼。
发丝交缠着垂落在锦被上,花不语将手按在季沧笙握着剑的手上,十指扣入指缝,袖清晖的白色护手飘带在挣扎中缠在二人的手腕上,屋内的油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尽生暧昧。
季沧笙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听身后的人语中疑惑地唤道:
“师尊?”
未完待续.
第149章 番外三.
季沧笙被一句师尊砸得头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花不语疯了?
身后的人胸膛宽阔而炽热,赶路过急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两层衣衫传递过来,花不语整个人贴在自己的后背,这般亲密的姿势让他无所适从。
季沧笙动了动手脚,发现浑身都被禁锢着,却也是温柔地呵护,并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几乎是咬着牙骂道:“放开!”
身后的人顿了顿,语气立刻变得有些委屈,像只被关在门外可怜巴巴的小狗:“师尊……”
季沧笙这才确认,这人是这么在唤自己。
所以,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的小徒弟,竟然是花不语?
然而他还没细想,身后的人就磨蹭着身体,湿热的气息洒在脖颈之间,仿佛下了定身术般,惊得季沧笙动弹不得。
果然是疯了吧!
“我错了,我该早些回来的,你……”花不语这次出去确实耽搁了时日,他本就过意不去,又收到师兄递来的讯息,说是师尊让他早点回来,便是疯了一般地赶来了。
许是生气了。
但也不至于这般刀剑相向嘛。
花不语也委屈,但他自知不对,便只能厚着脸皮讨好,想来床头吵架床尾和,磨磨蹭蹭地开始点火。
季沧笙咬牙切齿骂道:“花不语,你疯了?放开我!”
他倒不是没听过季沧笙这般连名带姓地唤自己,只是除了在床上,再生气也不会用如此生疏的语气,花不语不禁愣了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便放出些许灵力探入季沧笙体内。
那奔腾在血液中的阴寒邪气,以及填补裂缝留下的陈年旧上,似乎一碰就要支离破碎的身体,针扎一样踩碎了花不语的心。
是他……
是曾经,第一世时的季沧笙。
花不语心疼得呼吸不畅,连忙好声好气地、哄似的应道:“我放,我放,你别动气。”
他缓缓撤走灵力束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用力就把人碰碎了。他心疼得紧,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究竟怎么回事,却被一双警惕的眸子给扑凉了大半的情绪。
季沧笙被这温柔细软的语气给灭了一腔的火气,虽不至于刀剑相向了,还是毫不客气地将人推下了床,却在接触到那个伤心的眼神之后,心中升起来一种难言的愧疚。
这不是他认识的花不语。
“你怎么会这个的。”季沧笙蹙了蹙眉,他可不记得花不语如此厉害,前几日交手不过能和重伤的自己平分秋色,如今却是能这般轻松地压制自己了。
“这是你教我的。”花不语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动弹,像极了被丢出门的小狗儿,语气闷闷地补充道,“应该说是这个世界的你。”
季沧笙倒是有了考量,确实,不论是身法还是其他,包括这一身弟子服,都是出自天元峰的手笔。
“你做了我徒弟?”他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见花不语没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稍稍放松了警惕。他实在是太累了,没多余的力气来防备一个无害的人。
“嗯。”花不语点点头,十分顺手地将凳子从桌下拉出来,伺候人坐下,又温了茶水倒上,其动作之自然,令季沧笙看了好一会儿。
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却实在不喜这般生疏,使性子一般摊牌道:“也不止是徒弟。”
“嗯?”
“还是道侣。”
季沧笙:“……”
还好方才他没去端水,不然现在恐怕会被呛得狼狈。
这家伙果然是疯了吧!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信口胡说?
即便沧海桑田,左右也是继承天元法则的自己,天元仙尊无欲无求,大都一生孤独,有伴侣都是极少的,更何况对自己徒弟下手!
花不语见他不信,幽幽举证道:“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我操办的。”
他还怕季沧笙不信,打开了衣柜,取出一件明显尺寸不和的衣衫,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其实他放在此处的衣物不多,也少有留下过夜,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想证明什么。
季沧笙捏了捏眉心,心情复杂,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花不语将东西收起来。
“你半夜的过来作甚。”
说完这句话,他就有些后悔,答案不是摆明了么?不过道侣……也可以是共同修道的人,也不一定……哦,他修为在渡劫末期,修什么修。
他找不到借口,话题引得暧昧,有些不忍直视。
“师兄说你叫我回来,我想是此行出去耽搁太久,便连夜赶来……”结果发现自己的爱人回到曾经结仇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