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反派拱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清水叶子

作者:清水叶子  录入:07-21

  少年声音带着他的意识越发地遥远,连同腹部的疼痛也变得模糊起来。忽的,一个冷淡如同冰水般的声音响起,与面前这个温婉少年格格不入。
  是了,他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他该是意气风发,该是如光一般的存在,入眼冷淡,却能带来暖意。
  “抱歉。”沈释抚过少年人的面庞,切掉最后的不舍。
  花不语没听到季沧笙说了什么,却在听到安之二字时忽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他……
  等等!花不语奇怪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又为什么会认为……沈释梦中的人,会是他?
  或许冥冥之中,那点不愿承认的事早就了然于心,只是从来没有意识到罢了。
  季沧笙指尖抖了抖,好在他低着头,没让花不语看见自己的表情。
  时隔二十年,或许更久,这才知道当年天元法则没有承认沈释的原因。一个人若被私情若困,很难再去平视天下。
  只不过……前后相处两世,竟然没看出来分毫,自己还真是活得糊涂。
  季沧笙拉开隔音结界,附身低语:“再不醒来的话,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不消片刻,青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眸。季沧笙别开视线,起身道:“走吧,这幻境该是破了,可以离开了。”
  “师叔。”花不语连忙补上治疗术,刚把人扶起来,整个鸢阳楼忽的陷入剧烈的震动,在楼外的嘈杂声中,隐约的烟味飘了上来。
  “走水了!鸢阳楼走水了!”
  “快跑!这楼要塌了!”
  “走这边。”季沧笙推开窗户,幻境破除后,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三人甫一落地,就听轰隆巨响,热气随着坍塌的楼宇铺开,火光将黑夜照亮。而鸢阳楼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混乱里,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城中混乱不堪,一连拦了好几个人,才得知水月阁是在城东。
  “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去救白歌。”
  “师尊!”“天元仙尊。”
  季沧笙被二人同时拉了下来。
  花不语愣了愣,理说身为徒弟,此般行为是为不敬,可他心中慌得很,仿佛只要一放开,眼前这人就会再也找不到了。倒是沈释,顿了片刻,放开了手。
  “踏花。”季沧笙冷声道,“放手。”
  花不语攥着那手腕不放:“师尊,我想一起去。”
  “你忘了那人怎么说的了?”季沧笙拉了拉那只手,没拽动,这家伙倔骨头一个,硬来不行,“你觉得,天下有谁能伤得了我?”
  虽然很想拿三年前的事反驳,但那是为了替自己挡伤,以季沧笙的修为,确实没人能伤得了他。
  季沧笙放缓了语气,似哄道:“把火灭了,到城门口等我。我会把白歌带回来的。”
  花不语犹豫片刻,手指刚松,面前的人便抽身离开了,衣袖拂过掌心,什么也没留下。
  “没事的。”沈释拍了拍他的肩,难得地安慰道。
  水月阁。
  城东水月阁,城南鸢阳楼,便是守宫镇最出名的两个地方。
  鸢阳楼走水并没有影响这边的生意,每一层的阳台上都靠着往外抛手绢的女子。
  季沧笙刚到,便有人接他去了地下的房间。
  这地方原本是地下的酒窖,又闷又冷,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四周点着幽幽的火,火光微弱,越到中间越暗,森冷得很。
  “呵呵。”那小倌轻笑道,“天元仙尊只身赴约,可真是感动宣儿我。”
  “……”季沧笙刚打算说话,便看见了不远处池子边的白歌。
  这酒窖里除了几盏照明用的灯,就只有这水池,空荡荡的,昏暗又压抑。
  半池漆黑的水没有丝毫波澜,墙壁上的灯光照下去,竟然一点倒影也没有。
  白歌昏倒在水池边,季沧笙遥遥探了一下,除了有些虚弱,并没有像前世那样,体内充斥着鬼气,反是那漆黑的池子里……
  这池水季沧笙知道,是黄泉之水,阴气、煞气、鬼气,除非隔了那黄泉里的渡舟,连飞鸟也飞不过去,万事万物沾之即灭。
  前世,白歌便是溺于这水。修者体质特殊,可以作为黄泉水的盛器,从而将里面的恶鬼“请”出来。
  “为什么会选中他。”
  小倌笑了笑:“天元门乃上仙界最正直的门派,天元峰的弟子身携天运,若是换了别的修者,怕是承不住尊上分毫就魂飞魄散了。”
  “将尊上从冥川之水中请出,势在必行。即便你今日将他救走……”小倌勾着眼睛看向季沧笙,“难不成你能保证,天元峰的弟子永远不出天元门吗?”
  “你这弟子,天赋并不算上乘,今日你行了这个方便,尊上回归后,自不会亏待你。”
  这小倌说的不错,季沧笙的确可以救走白歌,可是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他们总会绑走天元峰的弟子,这次是白歌,下次是七汝,再或他人,这次他能救,那下次呢?
  小倌口中的尊上,听着似乎十分厉害,可前世季沧笙并没有关于这位所谓“尊上”的记忆,即便把他从冥川之水中放出来,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季沧笙平静得如同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放了他,我来。”
  小倌眯着眼睛,笑得像只老狐狸。
  “即便是天元峰的弟子,你们也无法保证,他能撑到你们从这数以万计的鬼魂之中,找到你们要找的吧。”
  小倌的面色有一丝僵硬。
  “与其多牺牲几个徒弟给你们,不如今日了了此事。”
  “天元仙尊真是痛快,如果早知道您如此通情达理,咱还绕这么多弯子干嘛。”
  “把他搬过来,我替他调理完,自己会下去。”
  小倌也不怕季沧笙耍赖,毕竟真要打,他们可打不过。
  派人将白歌搬离了水池边,小倌侯着季沧笙给白歌治疗,然后礼节到位地将人请去了池边。
  黑色的冥川之水如深渊一般,连光都要吸进去,站在池边看不见倒影,也看不出水的深浅。
  季沧笙一脚踏进去,蚀骨的疼痛立刻钻便全身,无数恶鬼在他体内穿梭,撕扯,想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拉入这黄泉水。
  池水很浅,刚没过脚踝,季沧笙坐下后护住心脉,任由小倌脱离了肉身,伸手穿进他的身体里,寻找那位所谓的“尊主”。
  白歌醒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师尊一袭黑袍坐于池中,他被这群人抓走之后被浇过一酒杯的这种黑水,深知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师尊!”他沙哑道,身体没什么力气,体内还有季沧笙残留的真气护心,两只手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
  季沧笙脸上没什么痛苦的表情,甚至掀开眼皮往这边看了一眼,递了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怎么能不担心……
  那里面可是有数不尽的恶鬼之魂,一次次穿过身体,掠夺所有可以掠夺的东西。光是一酒盏的黑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可师尊此时却坐在了里面!
  小倌的身体有些透明,整只手没入季沧笙的身体,在胸腹游走片刻,忽的眼神一亮,便捏着拳头从里面扯出来一丝黑影。
  “辛苦了。”他将黑影收进玉瓶,招呼两个手下松开白歌,转眼便消失在了地窖。
  地上的留下□□转瞬腐烂不堪。
  “师尊……”白歌挣扎着爬起来。
  “别过来。”季沧笙皱着眉,从池中出来,浑身散发着黑气。他换了身衣物,还没走远,便一头栽了下去。
  “师尊,师尊……”白歌赶忙扶着人躺下,浑身都在发抖,好几十岁的人,眼泪砸下的声音在酒窖中发出回响,“师尊……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值得啊……”
  “起码……我不会死。”季沧笙累得闭目凝神,“放心,我没事。你把我放下之后走远点,仔细鬼气伤了你。”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啜泣。
  过了良久,季沧笙才缓过来,白歌寸步不离地守着,让他有些头疼。
  “没事了。”
  白歌点点头,将他扶起,依旧没有说话。
  “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包括天元门,天元峰,我以外的任何。”
  “是。”
  “走吧,踏花还在城门口等着,别让他们等急了。”
  白歌点头。
  “你表弟呢。”
  “他没事,他们只抓了我。”
  “走吧。”
  一夜焦急。
  终于在破晓的时候,在晨光之中等来了二人的身影。
  花不语找遍了整个水月阁,只差没把守宫镇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季沧笙。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是许久未用的星月。
  银鞭不知什么时候从储物袋中滑出,落到了地上。若不是不小心踩到,恐怕丢了也发觉不了。
  这可是季沧笙送他的第一件武器!
  花不语捡起长鞭收好,似乎冷静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什么急躁,可就是控制不住那快要疯掉的念想。
  少年深吸一口气,走向城门。
  他答应了他的,就一定会做到。他要相信他,相信他会回来。
  而后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无尽的愉悦冲开了一切刺在胸中的苦痛,花不语连忙迎上去,止不住的兴奋让他快要蹦起来。
  “师尊!”他一腔的热情,在接近之后瞬间被丢进了冰窟。
  那熟悉的,熟悉的……比前世撞见那几次更为浓郁的鬼气,从季沧笙身上溢了出来。
  心脏猛得一扯,疼得他无法呼吸。
  我……要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你。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我以头抢地,真的要自杀了,没敢看,有缘再修,剧情启动,嘎


第75章 第七十三章
  花不语最不想接受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他最后悔的,是他为什么没有跟上去。
  为什么要放手。
  花不语心中一疼,便大胆地握了上去,那只手散发着寒气,冻得他掌心发麻。
  他看向季沧笙,碍于沈释还在,没有问出,只是挪了挪身子,隔开了沈释的视线。
  不能让人发现。
  任何人与阴界有关联,都会遭到全天下的讨伐,即便是天元仙尊也不例外。
  季沧笙淡淡地、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回去吧。”
  “沈师叔?”白歌立刻跳出来,与往日无异,找沈释客套地摆谈几句,待花不语召出腾云,便一并离开了这守宫镇。
  花不语没放手,季沧笙也没挣脱,三人沉默地坐在腾云之上,什么也没说。
  回到天元门的时候,季沧笙身上的鬼气已经彻底散掉了,二十二上仙紧急召回,已在大殿等候。
  花不语伺候着季沧笙泡了个热水澡,吃了些东西整顿一番,才跟着慢慢去会见那帮老头子。
  咋舌叹息声充斥着大殿,玉蝴蝶折花七汝几人侯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
  “不行,午时一到,立刻派人出去找!”
  “就算不知道仙尊去了什么地方,咱们二十二上仙都去找,也不消半日!”
  “这恐怕不妥吧。”季沧笙的声音响起,“我只是去接个徒弟,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二十二上仙不如以往,讨论之声更烈。
  “天元仙尊!”
  “天元仙尊,您怎么又!”
  “天元仙尊……”
  内容无非天元仙尊不能随意离开天元门。但是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再去救人,黄花菜都凉了。
  季沧笙往他那榻上一靠,花不语就给他倒上了茶水。姜糖茶,煮了两片鹿茸,又火又躁。
  季沧笙皱眉放下茶杯,花不语就把茶杯端起来递过去,身后是二十二上仙苦口婆心将心比心的“感化”,这二人却就姜茶不好喝和不好喝也得喝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无声对峙。
  道理他都懂,但是这小子未免也太敏感了点吧!
  季沧笙本还想着怎么把花不语糊弄过去,哪想这小子问也不问,跟什么都知道似的,也没个多的话,像极了在赌气。
  扯了大半天也没扯出个所以然来,天元仙尊不开口,他们还敢关人禁闭咋滴?又不能禁人足,还不给说两句了!
  季沧笙被吵得头疼,偏生了这件事他确实不占理,只好揉着鬓角听着,闭目养神。
  二十二上仙气也气了,劝也劝了,一鼓作气再而衰,纷纷缄口告辞。
  “师父……”李淑君悄悄咪咪地钻进大殿,小声道,“我见诸位上仙都回去了,就来看看您。”
  卯安上仙装模作样地哼唧一声:“我看你哪里是来看我的,是来关心你师兄的吧?”
  小姑娘嘿嘿一笑,迈着小步子凑到花不语这边来:“师兄,你们没事吧?”
  白歌正好在旁边,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真不愧是两兄妹啊,都是俩小没良心的,明明是师兄我出事了,你就只关心那个师兄?”
  “没有没有!”李淑君单纯得很,完全没听出来白歌在给她开玩笑,连忙从荷包里摸出来两个小瓶子,“我是来给师兄送药的。”
  二人倒是认出来这药瓶,每个刚入门的弟子都可以领,不过李淑君这样没开始修炼的,能领的东西不多,这药估计还是看在她记名弟子的份上分到的。
  白歌往小丫头脑袋上搓了搓:“行吧!原谅你了,师兄用不了多少,等用完了再还你。”
  李淑君认真地点点头,偷看了看季沧笙,又看看花不语,拽了拽花不语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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