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忍!
宁隐懒得与他多说,直接拿着木桶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宁府大门走去,然后掏 出钥匙,咔哒一声,铁锁打开了,他正要推开宅门走进去,却听到虎星铭不可置信 的声音:“这宅子不是归谢回舟了吗?难道,你跟谢回舟买下来了?”
宁隐动作一顿,呀,他忘了虎星铭还没走。
“没有,不是我买的。”
虎星铭怒道:“你骗谁呢?不是你买的,你怎么会有钥匙?”
宁隐转身,无辜的摊摊手,道:“你不知道吗,这宅子并非是被谢回舟买下的,而是左无寻。不过,左无寻为报答半年前的恩情,他把这宅子送还给我了。”
“……半,半年前的恩情?”刚刚还无比嚣张的虎星铭现在直接就懵了,什么 意思,什么半年前的恩情?等,等等,难道左无寻已经知道半年前的事情,知道自 己骗他了?
宁隐早就知道虎星铭这王八羔子故意对左无寻隐瞒了半年前的事情,闻言,他 立即点头道:“对,左无寻现在已经知道半年前花!大!钱!救!他!的!人!是 我。”
虎星铭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 “不可能,他,他绝不可能知道的!我藏得这么 好,他怎么能知道呢? ??”
宁隐无语道:“你可真不要脸,半年前是我花钱救得他,也是我一路照料着他 把他送回来的,结果你倒好,趁着左无寻昏迷什么都不知道就抢了我的功劳不说, 还装出这幅表情……你需不需要我替你把把脉,看看你是不是脑子病了。”
虎星铭一嘻,确实,当初这事是他做的不地道。
好一会后,虎星铭阔步离开,他朝着铸剑宗走去,既然左无寻已经知道了半年 前的事情,那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左无寻原谅自己,不不不,他必须要让左 无寻原谅自己!
陈老爷尴尬不已的追上去,他早就知道虎星铭做事没分寸,但没想到虎星铭会 这么蠢的把当初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行,他要把今天的事情都跟虎镖主提一提,免得今后出事就成了自己的过错。
宁隐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朝着宅门内走进去,既然他与虎星铭已经撕破脸了,而且对方也承认了半年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那么,他也无需再处处忍让了。
思及此,宁隐吹了两声哨,没一会,一只白色的信鸽从远方飞来,乖顺的停在 宁隐肩上。
虎星铭匆匆赶到铸剑宗的时候,刚走到宗门口,却见好几位身强体壮的男子推 着三辆板车过来,板车上面分别放了好几块圆木,细看才发现那几块木头是截成好 几段的槐树。
跟在虎星铭身后的陈老爷立即就认出那几个男的是赵家村的村民,而他们推的 板车上面放的也是自己事先看上,但是这些村民们却怎么都不肯给的几百年的老槐 树……
陈老爷气得脸都黑了,这些赵家村的村民居然敢不把树给自己!?
赵村长也在,他正在与铸剑宗的守门弟子交涉,等守门弟子转身进去找管事的 时候,他一转身,就看到了虎星铭跟陈老爷。
赵村长也是一位爱恨分明的人,然而他更清楚赵家村跟陈老爷之间的差距,所 以他也不敢以卵击石,更不甘愿把这棵老槐树就这么送给胆敢把勾魂草丢在他们村 害人的陈老爷,于是赵村长跟自家村的村民们简单商置后,一致同意把这棵树免费 送到铸剑宗,并且还指名道姓的要送给左无寻。
陈老爷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赵村长嘛,之前还说不肯卖树,没想到一转 眼就把这树卖给了铸剑宗。” 一他并不知道这棵树是赵家村民们一致同意要送给 左无寻的,而非是卖给铸剑宗的。
赵村长与几位赵姓村民都对这姓陈的看不顺眼,也懒得解释太多。
虎星铭瞥一眼陈老爷,低声道:“你做的事情最好都给我擦干净证据,别让外 人看了笑话,否则我要你好看。”
陈老爷:小兔崽子你说谁呢你?
“好的,我知道了。”陈老爷虚伪的笑着。
虎星铭并不知道这姓陈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也懒得与他多说,阔步的朝着铸 剑宗内走进去,差不多走到铸剑屋的时候,东南也走出来,两人正好碰上。
东南连忙道:“虎少爷。”
“无寻他在院子里吗?”虎星铭问道。
东南点点头:“是的,三公子正在书房。”
虎星铭抬脚朝着铸剑屋内走去,没理会与他主动打招呼的几名守门弟子。
东南不明所以的朝外走,等他走到宗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板车上面放着的老槐 树根,然后给了赵村长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些银两,赵村长连忙要拒绝,但是东 南却道这是三公子的意思,也算是钱货两清。
赵村长郑重其事的收下:“代我替三公子说声谢谢。”原本这老槐树是他们要 送的,并非是卖的,所以赵村长也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收到这笔钱。
他有些感动。
东南点点头,转身便让小厮们把老槐树根抬进铸剑宗门,三辆板车还给了赵村 长。
至于陈老爷,他早就找到机会偷偷溜走了,估摸着是要去趟虎门镖局。
虎星铭已经想好了数个自己当初隐瞒并且欺骗左无寻的理由,然而,当他一看 到左无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正低头看书的左无寻头也不抬道:“半年 前的事情我全已经知道,你不用再解释。”
“……”虎星铭哑口无言。
一向谦逊温和的左无寻现在语气格外冷淡:“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东西情愿撞 墙自缢,也不愿说出半年前他为何要隐瞒真相。”
虎星铭顿时找到了突破口: “我之前会骗你,都是因为那个东西怂恿我,否则 我绝不会隐瞒你的!更不会骗你!”
闻言,左无寻取出一个香囊,摆在桌子上,笃定道:“这香囊是宁隐的。”
“……是。”虎星铭不甘的承认。
左无寻抬眸看他,这眼神冷肃,让人心惊,随后,他才冷静道:“半年前,你 为何要对宁隐下毒?”
“……”虎星铭无言以对。
左无寻淡淡道:“你为何要派人连夜袭击宁家,还致宁隐受重伤,险些丧命呢?”
左无寻:“你为何要对宁家人步步紧逼,甚至还屡次派人伤宁隐?”
左无寻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满招损谦受益,这六个字我送给你,希望你能 趁早回头。”
虎星铭眉宇满是戾气:“骗了就是骗你,但事情已经过去,你莫要再说了,我 现在只问你,你是要站在宁隐那边,还是继续与我做朋友?”
“时辰不早了,虎少爷还是趁早回去,免得天黑走夜路。”左无寻漠然道。
虎星铭无理在先,不敢争辩,只好装出一副愤怒甩袖而去的模样。
左无寻并不理会。
第七十章 搬家了
虎星铭离开的时候,恰巧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左声寒,前者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理都不理左声寒,大踏步的朝前走,但是却被左声寒拉住了。
“做什么?”虎星铭横眉冷对的。
左声寒并不在意:“听说你与姓陈的今天借着回春堂的手要整治宁隐,怎么样,如何了?”
虎星铭脸更臭了,用力的甩开左声寒道:“有本事你便自己去问宁隐。” 左声寒心道我要是敢去问宁隐的话,还会来这里拉着你问东问西的吗,不过他 却也发现了虎星铭现在情绪不太好,便好奇道:“哟,虎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拉着 一张脸的。”
虎星铭瞪他:“滚一边去,本少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多管闲事。”
左声寒也冷了脸,自顾自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道:“虎星铭,少在这里耍 你的大少爷脾气,这里是铸剑宗,不是虎门镖局。”
虎星铭一噎,正想发飙,但是却也记得这里是铸剑宗,而眼前的人也是同样心 思复杂不好惹的左声寒,于是也就没发活,直接大踏步的离开了。
等虎星铭离开后,左声寒身边站着的小厮嗤笑一声,为自家少爷鸣不平:“二 公子,这虎少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角色了,撒野也敢撒到我们铸剑宗头上。”
左声寒把手帕往手袖一塞,慢悠悠的朝前走:“谁让虎门镖局就这么一位少当 家的,这虎星铭的脾气,自然也就更加难缠。不过也无所谓,他又不是我儿子,我 用不着替他这坏脾气操什么心。”
小厮在一边点头称是。
左声寒朝着自个院子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想到了别的事情,询问道:“父亲 他今日的脾气怎么样?”
小厮道:“宗主他还在气恼。”
左声寒嫌弃的啧了一声:“不就是两片破花瓣,等旱季过去了,我亲自到落花 城给他采几株回来,省的被偷了两片花瓣还生这么大的气 小厮捂着嘴偷笑,连声道:“是是是。”
陈老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否则他不仅能得到虎星铭的信任,还能得到虎镖主 的信任,而这个中原因,无非就是陈老爷非常懂得猜测别人的心思。
当然,陈老爷的人脉也不差,暗中办事的能力更是不错,否则的话,识人无数 的虎镖主也不会偏偏让陈老爷跟在虎星铭的身边,供他差遣。
只是,虎星铭却一直都没明白他父亲的用意罢了。
陈老爷把今天在回春堂发生的事情都简明扼要的跟虎镖主说清楚,然后又把虎 星铭当着宁隐的面承认了半年前对宁家人所做的所有事情。
虎镖主:……虎星铭这个蠢东西。
陈老爷见虎標主的脸色不对劲了,想了想,又把虎星铭威胁宁隐直接交出易容 术书,否则就再来一次半年前派人袭击宁府的事情,而且这次还不会留活口。
虎镖主:……气到无话可说。
“你怎么都不拦着点?”虎镖主脸色铁青道:“这种事情我们自己人知道就可 以了,但是怎么能当面承认呢?”
陈老爷也是无可奈何:“虎镖主,属下在少镖主那说的话肯定就不顶用啊,他,他根本不听劝!”
虎镖主:“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陈老爷深诸点到为止这四字真理,闻言点点头,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虎镖主沉着脸,拿出一个邀约函,是过段时间虎门镖局的比武会的 邀约函,他道:“把这个亲自交到宁隐的手里。”
陈老爷意外道:“可是,宁隐他都知道半年前的事情都是我们主使的了,呃, 他还会来吗?”而且说真的,陈老爷也不太敢接邀约函这个烫手山芋。
虎標主冷笑道:“没办法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他不来也得来。”
虎镖主道:“遨约函你交给宁隐,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属下明白。”
虎星铭行事嚣张是因为背后站着整个虎门镖局为他撑腰。
宁隐行事低调是因为宁家做事向来都不爱高调,但是,这并不代表,宁家散了 之后,宁隐就再也没有后盾了。
他还有母舅一家。
宁隐把写好的信绑在了信鸽的脚上,摸了摸它,然后松开手,“去吧,飞高点,别半路让人逮到吃了。”
信鸽:“……”
宁隐给母舅写了信,便提着木桶去宁宅的后院水井提水,宁家宅子的水井挖的 深,而且也有水井也有好几个,所以这里并不缺水,但是宁隐为安全起见,还是只 提了半桶水便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大摇大摆的走正门,反正这宅子现在归他了,他爱怎么就 怎么,别人又管不着。
结果等宁隐提着木桶走到宅门口的时候,刚打开门,就看到金钱钱鬼鬼祟祟的 带着两三个小厮提着木桶要走进来。
五个人面面相觑。
金钱钱嗷的一声就叫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小厮手忙脚乱的提醒他:“老爷,您小声点,要是被谢家的人知道就完了!” 金钱钱现在还不知道这宅子已经归宁隐了,而不是谢回舟那个狭隘又小气的家 伙,闻言,他立即闭上眼,心惊胆战的环顾四周,没事,这宅子附近没什么人,他 这才松口气:“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不对,久闲,宁,不,哎呀!宁隐你怎么 在这里?”
话落,金钱钱又小心翼翼道:“你翻墙进来的?不,不对啊,这锁怎么开的? 谁开的?”
宁隐把木桶放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道:“是我开的。”
金钱钱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啥,啥玩意?你哪来的钥匙?” “咳咳——”宁隐干咳两声清清嗓子道:“我宣布,这间宅子现在重新归属于 宁家所有,是的,也就是我,跟我的家人们所有。”
金钱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左无寻给的。”宁隐晃了晃钥匙。
“……”金钱钱心道,看来这今后茶楼那些说书人说的话都是真假参半的,不 能轻信了。
随后,宁隐善心大发的让金钱钱带来的小厮进去挑水,自己则与金钱钱在前院 的凉亭内聊天,金钱钱好奇地问他:“我刚刚听说你与回春堂的少当家,也就是那 李鸣比试医术了,而且你还嬴了他,对吧?”
“消息挺灵通啊。”宁隐不以为然:“不过,我与他比试的只是看药渣识药材,这是寻常医者都能办得到的,算不上是比试医术,你莫要乱传。”
金钱钱才不管这个,他道:“先前宁家落难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自称能取代 宁家的就是回春堂,但现在你羸了李鸣,回春堂那帮人这下子各个都老实的不行, 哪个都不敢再在茶楼饭庄贬低你们宁家,更不敢再乱说半句宁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