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猜的,我看今天提起他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感觉你们这次的事肯定和他有关,你们几个不会不死心,想着复活他吧?!”
景检:......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可以猜的这么准,景检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她。
“不会吧?”珍钰还真的就是随口一猜,毕竟复活长生这种话题一般都是那种一看脑子就有毛病的人才会去想去尝试的,虽然张扬的事对他们打击确实挺大,但应该也不至于大到把这几个人一起刺激疯了的程度“你就不说了,魏苏孤儿一个没什么牵挂疯了也可以理解,那萧准是怎么回事,他哥对他那么好,他舍得就这么疯了??”
“倒也不是复活。”景检把堵嘴的棉布拿下来艰难组织语言“是张路说...”
“对呀,张路!”珍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张路身上有月女传承,这就说的通了,这就说的通了。”珍钰没管景检,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就开始写信“我得让皇兄来一趟,千载难逢的复活人的大场面皇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景检没脾气了,参与进来的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是从头到尾不相信的吗,珍钰不是刚才还觉得是他们异想天开才敢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吗,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反正皇兄要来,到时候让他给你看吧。”珍钰倒是十分笃定她皇兄看到信不会认为是她神经错乱胡言乱语。
珍钰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走得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好,这种情绪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具体表现为自掏腰包给他们换了两辆大马车,这个大可不仅仅是指面积,马车里一应俱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要啥有啥,魏苏拎起一件男式外袍,“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善锦坊的东西吧。”
她还真没看错,虽然比不上流雾锦,但也妥妥是拿出来顶的上家境不错的人家一整年开销的那种。
萧准乐了,自从离开家之后他哥就不怎么给他钱,他也就再没穿过善锦坊的衣服,“不至于吧,皇族公主这么大手笔的吗?”
“放下吧,不是给你的。”珍钰接过衣服叠吧叠吧放好了“善锦坊主近几年身体不好,手下绣娘也不好好干活,衣服出的实在太少了,皇城离聆晨太远,还真没几件他家的衣服,这是我皇兄的,我拿来是给张扬准备的。”珍钰丝毫不考虑这“对外保密”的内容被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给这几人造成的惊吓。
魏苏懵了,不说别的,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来给张扬准备的这种话,这难道不是他们在自欺欺人吗,皇族公主这么好忽悠的吗?
珍钰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回了她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魏苏:... ...
不,我不懂。
宽敞的大马车没有享受几天,铃兰城本来就离莫锦城没有多远,这几天又被珍钰催的连找地方吃口热饭的时间都没有,公主果然青出于蓝,比顾越狠多了。
魏苏拖着累成死狗一样的萧准跳下马车,却在看清来人之后一愣,手一松,把他的大师兄扔在了地上,萧准没日没夜的赶了四五天的马,真的是没有力气,干脆在地上躺平了,睡在大街上也行,反正让他自己站起来是不可能的。
第66章 红烧兔头
萧准大手一摊,把一个泼皮无赖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魏苏没搭理他,只是踹了他一脚,眼睛还死死盯着前面,萧准觉得不对劲,师妹善解人意温柔可爱,怎么可能对他这般可怜行径熟视无睹,萧准抬眼看了看,艹,萧准一个激灵翻身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先拔剑。
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风雨间康楼和许十三。
景检在他们后面下来,这时才看到他,只觉得胸腹和大腿上隐隐作痛,当年被这人打得记忆涌上心头,不自觉也想拔剑。康楼倒是还认识他,朝他笑了笑,没说话。
要说公主到底是公主,他们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人家优哉游哉不慌不忙,收拾好自己的裙子在侍卫搀扶下走下来才出口嘲讽到“这就是让本宫费了无数灵药的那个罪魁祸首吗?”
公主殿下气场全开丝毫不惧,要说带着她就这点好处,浸淫宫廷多年,公主的派头正得很,管你什么身份多厉害的人物,身份摆在这都得先给我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珍钰公主。
“怎么,今日还要故技重施再在本宫驸马身上戳个血窟窿吗?”公主年纪小,演技却不错,瞎话张嘴就来,景检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公主驸马说的是他,当即腿也不哆嗦了,胸口也不闷了,改头疼了。
“那倒不至于,珍钰小公主误会了。”康楼倒是将装模作样阳奉阴违这几个字演出精髓,光听那语气住知道没把珍钰放在眼里。
只看康楼外形的话是无论如何不会把他和那个杀人不眨眼,一把剑劈死十多位同级高手的风雨间主人联系在一起的,一身红袍,头发也扎的松松垮垮,整个人靠在许十三身上,没有骨头一样,一只手还和他绑在一起,用的是粗麻绳,就是那种捆猪都怕猪疼的手腕粗细的绳子,看起来倒是妖邪气重的很。
“我是来替我们月女接你们的,反正大家同路,迟早都要见面的。”康楼一脸真诚。他可没吓唬他们,想找对地方可不得找个知情人一同去吗,几个啥都不知道的小辈还想找到生死之境?
康楼没忍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看着萧准还死攥着剑盯着他,随时准备暴起杀人的样子,又是一个没忍住,嗤的一下笑出了声。
萧准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嘲讽,只是握着剑,他紧张,实话实说还有一点害怕,但他觉得不能丢了气势,鬼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得防着他抽风,就算难逃一劫也得做第一个被捅死的人。
“诶呀,小孩子看到我就紧张,心理素质实属不怎么样,当年这个小哥被我打成那样了都,现在看着我也不像你似的这么怕我。”康楼仿佛是看他有趣一个劲的逗弄他。
萧准正待说什么,却被魏苏抢了先,“呵,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原来是从百鬼窟偷溜出来的小兔崽子呀。”
康楼愣了一下,随即乐得喜笑颜开,“小姑娘是听谁说的,当今这玄界知道这事的人可不多。”
“我师父说了,有朝一日碰上您要我给您带句话,红烧兔头是真香,尤其是没了毛还被冷莲之火烧过的黑兔子!!”魏苏说的咬牙切齿,仿佛是在模仿教他这样说话的人的语气。
康楼脸上的笑慢慢凝固了,变成皮笑肉不笑的狠厉“是那个老不死的变态啊,这我倒是没想到。”
景检是进过素离幻境的人,偏偏那个幻境里也有一只起着重要作用的黑兔子,此时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玄页身上,但仔细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可能,幻境里的玄页还只是少年身形,而且是比张扬的年纪还要小,怎么想不可能是成名已久的康楼。
下一句魏苏的话就把他的这番推论证实了
魏苏:“玄页小兔崽子敢骂我,你就骂他姐姐。”这次魏苏却是把许黄原话说了出来“你姐姐我骂不出口,再说了,凭什么人家要替你挨骂,要骂我也就骂你。”
这话激怒了康楼,手一捞就把自己的长剑拿了出来,当年打张扬和景检二人都没用剑,眼下这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明显是被气着了。
“你还敢动手?”魏苏的声音也尖利起来,自己却咻的一下躲到景检身后,“你来啊,当年伤了他一次,现在有本事再来捅他一回,看你捅了他回去以后霜姨会不会给你托梦骂死你,这可是霜姨的亲媳妇,你敢来吗?!!”
魏苏骂的正上头,景检却一脸疑惑,这和他了解的信息不一样,而且他一个男子,怎么就成了媳妇了,还要康楼来捅他,魏苏是不是应该稍微顾及一下他的情绪。
康楼:“... ...”怎么办,吵不过,想杀人。
魏苏一顿闹,闹得康楼委屈巴巴直往许十三怀里钻,许十三倒是宠他,让抱就抱,让亲就亲,看得萧准瞠目结舌,拉着魏苏不撒手“他..他....他..他..他们两怎...怎...怎么他...他”
魏苏恨铁不成钢的把他巴拉到一边,这俩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吗,狼狈为奸这么些年从来都是随时就抱抱上就啃,比凌琅阁都不讲究,看看周围路过的这些人,一脸漠然,指不定这俩平时怎么不要脸呢。
等到这一群人终于愿意放下刀剑并不再辱骂对方的祖宗走进听雪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次张路倒是在门口就等着他们,虽然依旧很冷漠,但起码能沟通了,当然,这个沟通可能也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沟通。
萧准:“路路,我听说你不舒服?”
张路:“嗯”
萧准:“那你哥的事是康楼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感觉到的?”
张路:“都有”
萧准:“那等过几天咱们去找他的时候是不是他们也要去啊?”
张路:“是”
萧准:“你这些年在他们这里待着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
张路:“没有”
萧准:“那你...诶”
听雪楼是月女门的,自然是张路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萧准硬凑上去找人家说话,但凡长了耳朵的人应该都能听出来人家有多敷衍他,偏偏他还一点没察觉,自己还觉得和人家聊得不错,魏苏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把他扯过来,强行结束了话题。
东川西川临着忘川河,没什么正经宗门就一直算是风雨间的,莫锦城来往客商很多,又临近渡口,所以这里自然发展的就比别处好一些。去找张扬这件事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但其实还是有一定依据的,张路身负月女传承,但其实这个东西本来是张扬的,只是因为他不是女孩才强行给他弄了出来放在有同样血脉的张路身上,也就是因为这样,有时张路会可以感知到一些和张扬有关的事,张路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她对于感情之事一直淡淡的,尤其对张扬这种至亲更是冷漠,对他也没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情绪,张扬没死这种话从她嘴里听到就莫名的很让人信服。
还有一个值得怀疑的点就是,洛阳一战后,张扬是已经死绝了的,这是经多方证实确定了的消息,但当时张宏远也被周温言杀掉,景检昏迷,就只能先由魏苏带领巷云弟子守着他,等萧准来或者等景检醒来,但他就在无数人的监视看护下不翼而飞了,消失当晚是魏苏带人亲自看着,还有皇家派来的十几人,不存在收买看守或者有人偷走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就变的很值得探究了。
和萧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一样,魏苏是知道很多内情的,她也大概知道康楼说此行非他不可的原因,她是那种一根筋,但要做什么事就会很认真的人,这样的人是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魏苏就去敲了康楼的房门。
彼时康楼还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他常年住在集安,那边说是完全闭塞也不为过了,毕竟一共就那些人,管理起来容易得很,他在那边就相当于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的主,偏偏此人小时候受了刺激,戏精,爱作,昨天晚上脑补出一副大戏,逼着许十三陪他演,此时刚睡没多久。被硬生生叫醒的康楼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至少十年没有人敢来吵他睡觉了,因为上一个敢吵醒他的人早已被他一剑捅了个对穿。
康楼气势汹汹的提着剑开门,就被同样满脸怒火的魏苏推得一个踉跄,他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魏苏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来就没反应过来的康楼更懵了,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是天级三阶的灵力,眼前这个毫无礼貌毫无教养的讨厌的女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习者,她怎么就敢如此大不敬的对他,当真以为他手里的剑是吃素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魏苏本想平心静气的来找他聊聊的,但她的耐心在这将近大半个时辰的敲门中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了,风度?优雅?讲道理?屁
第67章 知人知面
张路原计划是让他们在莫锦城多休息几天再启程,毕竟景检从凤芪赶来路途遥远,一路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但鉴于无事可干的第一天就被这两个不安分的人搅和的一团糟,张路立马改了主意,让人打点东西,赶在日中出了城。
康楼确实是玄页,但并非是卿颜孩子,硬要追溯他的身份应该勉强算的上是卿颜的弟弟,至于素离的幻境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谁又能知道疯子是怎么想的呢。康楼早些年跟着安霜出来游历曾经和她一起去过生死之境,对于赤瞳一族的能力也很了解,因此他很确定,如果张扬还有一线生机,那一定离不了生死之境。
而对多年前那场骗局的解释康楼也是有理有据的很,他可是确确实实手下留了情的,而他想带走张路这件事本来也没错,月女传承本就是妖族的,只能说这些年身负传承的那几位融入人类生活演的毫无破绽,人类修习可以飞升,妖族当然也可以,上一位身负传承的死去之后,这东西会自己选择一个妖族的孩子成为下一任的传承人,至于它为什么会选一个有一半人类血脉的男胎,那他怎么知道。
当年安霜在怀张路的时候找上了他,要他在孩子出生后带回集安养着,但没想到的是孩子刚出生她就没了,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过这样的约定。那几年张宏远看的紧,他碍于身份又不能直接去偷,直到后来张宏远找上他说要分开他们兄妹锻炼自家孩子请他帮忙时他才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张宏远不知道他是妖,康楼不哪知道这人后面还藏着那样大一番算计,要是知道有后来这些事,他还不如直接去清平城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