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你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轩镇说这就要去扒李知的衣服。
“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轩镇脸上,留下浅色的痕迹,李知竟发现自己居然害怕了,真的怕韩准会嫌弃他曾被人所染指,气息都在莫名的发颤。
他与轩镇也算泾渭分明十几年,李知也觉得自己下手有些出乎意料。
“韩准他当真是个极好的人,连你这石头也被他弄的心动了。”轩镇颓然将李知推倒了,狠狠瞪了一眼,就自己大步出去了,广袖掀起没了帝王的沉稳。
“给朕关着他,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出来!”轩镇吩咐一对侍卫守住了此处,便气得回了自己的殿里。
第28章 又伤
“阮临。”孟云挠了挠后颈,有些羞涩。“你……今日怎么来了?”
“坐诊。”孟云都忘了,阮临是军中医师,来着除了坐诊看病还能干什么,一下脸都红了,“我要去食堂,孟将军同去吗。”这是阮临第一次如此主动,孟云刚要答应,却看了看行军台上正端坐的人,只一下,又相隔甚远,未能看见他脸上的神色。
他还伤着,也是因为自己,孟云笑着摇了摇头,“你去罢,如今人少些,我还要再训练一会儿。”孟云一个高壮的汉子说出如此体贴的话也是不易,阮临1自然体会不到其中温柔,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眼见孟云又跑回来,方圆紧张地握拳,孟云一颠一颠地上了台阶,集兵,训练,很快,练兵场上又热闹了起来,新兵又开始练起了那套动作。
“这日头挺大,要不要喝水。”孟云虽是问,水却已经替方圆添好,方圆却抿唇,他顿了顿,孟云竟突然待他比以往好看许多,“你不喝啊?”孟云粗枝大叶地又问了一句。
“谢谢。”方圆怯懦地接过了,只抿了一点,不想再麻烦孟云给他倒。
孟云有些气闷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跟阮临一起去吃饭,而是跟这个闷葫芦在这日头低下喝凉茶,人家还不领情的只喝一点,他不禁啧了一下,往身前吐了口茶叶沫子。
“哎……别……”
“我可没方将军那么多的讲究。”
“我实在没别的意思,我……我……”方圆一向受那个温柔的母亲教导,所以所行所做都符合君子之道,不敢僭越分毫。
“孟某一向如此不羁。”孟云看着蓝天感慨道。
“这不大好吧。”方圆斟酌了,还是说了,他说的柔和,倒是让孟云没有气只有想逗他的意思。
不巧,一个士兵突然赶过来在孟云耳边说了句话,孟云便又看了看方圆,蹭得一下拍案起身,“我说呢,原是你泄的密,害得我家少爷。”茶盏子也跌在地上碎了好几瓣。
韩准又被打上了好几个板子,比上次还痛,被人抬回去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到处乱动又摔了一下,当真是惨痛极了。
孟云赶到时,差点就直接给韩准的屁股收尸了。
原本是这外头的人也就罢了,可韩老爷子又排人去了李府,竟被皇帝的人给请回来了,说府上住的可是皇帝的人,韩山遥气得灰白的胡子都直直硬了起来,也知道这个李氏是哪个李氏,自己的儿子好死不死,非去招惹前朝的人。
“啧,真疼,是亲爹吗,啊啊啊啊,痛啊,都别碰本将军……让我自己静静。”韩准整个人成大字趴在榻上,一动不敢动。
“这里我来就成,阿临就出去吧。”
阮临只是给他擦一擦伤口,孟云就赶紧就要将帘子拉上将人赶出去。
“是你懂还是阮临懂,还叫什么……阿临。”韩准没好气地呵斥道。
“韩将军伤的严重,莫要再闹了。”阮临蹙眉隔着帘子瞪挡在身前的孟云,样子绝对是生气了。
“我……也是。”孟云挠头。
“阮临你先出去吧,我刚好和孟云说点事,他常年替我上药,不会有事。”韩准见两人僵持着把自己撂下不管,只好当起了和事佬。
“快给我上药。”韩准回头催促道,又趴了下来。
“以后少爷你能不能多穿着衣服。”
“靠,本将军都疼的动不了,况且衣服也不是我脱的,是打烂的好不好。”韩准蹭得就来的火气。
“行行行,上药了。”孟云没好气地道。
我是少爷还是他是少爷,韩准气得冒火,不过这人从小就这样,说话没头没脑的,沉默了一会儿,韩准也没了心情和孟云这个傻子辩解。
“我查出来了,是方杳然泄的密,那天咱们的人回来,方杳然去找咱家老爷子巡营,这才被发现的。”孟云吹了吹伤口,韩准终于好受些许。
“怎么样,手法好吧。”孟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比心
谢谢游园惊梦的留评
大概是这个名字吧
我不太会繁体字
要是说错或写错了多见谅
嘻嘻
第29章 撤离
谄媚道,不说还好,韩准气得差点坐起来,连道了句“你给我快点。”韩准不禁想起了那人,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他现在更应该注意影响,许是决定下次不让韩山遥打屁股了,上药太不方便。
“方圆这小子不可信。”孟云专心给韩准上药,连把话头拉了回来。
“怎么,是他告诉方杳然的。”韩准漫不经心地趴着问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即使是父亲知道,就单凭李知的身份他也不过是阻止,并不会去害他。
“不知道。”孟云含糊道。
“所以呢。”韩准抽气道,“你轻些!”韩准回瞪了他一眼,继续将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看。
“你怎么不说了。”韩准突然察觉孟云停下了话头,屋子里一阵沉默。
“少爷,你说,到底是不是方圆那小子。”孟云道,像是再问韩准,也是在问自己。
“我要是会断案,还会来这军营里卖体力吗?”韩准打趣地反问回去。
上好了药换了衣服,孟云就让阮临进来了,又检查了一番,韩准就赶他们出去了,继续玩自己的珠子。
“我送你回去吧。”孟云爽朗道,全然没有刚才那般为难困惑的样子,倒是很高兴有能与阮临独处的时间。
军营在东,阮临的住处在西,况且已经是下午了,孟云应该去训练新兵的,阮临拒绝了,孟云没听,他便也听从了。
就快到了。
“阮临,我很喜欢你。”孟云忙说了出来,只见一下耳朵都红了,他在军中一向粗矿,却也不失为细心体贴,他的确是个周道的人。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了个小坠子,递了过去,那是木制的,他亲手雕刻了许久的,“给你……阿临。”
“少爷说过,我同意。”说完接过坠子直接放进了系在腰封的香囊里。
孟云一听见“同意”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伸手就要抱阮临,却觉得不好,忙收回手,高兴地走了。
“我晚上来找你。”孟云在远处挥手,阮临只是立着看,随后掀帐进了屋内。
轩镇听说了韩准被打的事情,只说了句“活该。”就继续看折子,夜里让人被了马车悄悄出宫了。
营帐里依旧是点着麝香,清凉却不冷人,轩镇故意抖了抖袖子想发作出声响让那人醒来,他却睡的沉,手里还不忘掐着珠子。
深黑色紧身中衣,单薄,如今天热,倒也无事,轩镇走进了些,他穿的衣服总是繁琐又拖沓却精美,碰倒了一个矮架上的瓷器,滚了老远。
韩准如同弦上的箭,蹭得抖了一下,伤口被抻了一下,韩准偏头又看见了面前的人,忍住了抽气。
“你还知道疼。”相处数年,轩镇自然知道他的隐忍,额上都起了薄汗,他虽性情暴戾,却不爱惹事遭这份罪,但每每错了,他都认罚,为了那个人,他也认了,是对自己的父亲。
可轩镇不知道在其他不知的角落里,他违背皇命那次,他也认过,为了李知在祠堂跪了一个时辰。
“臣身体不便,给陛下请安。”韩准冲着轩镇点头就继续趴着,却感觉背上一寒,赶紧使劲侧身抓住了轩镇的手,大片伤口的火辣辣痛感让韩准腰上全麻了。
“我无事……真的。”韩准疼得都忘了用“臣”轩镇拂开他的手,韩准被突然扔了一下,趴了回去,下巴也磕了一下。
“朕想看就看。”说着,就坐在了榻边,拿起了敞开着放在案上的药膏,一定是孟云忘记收了起来,韩准心想。
“朕替你上药。”说完轩镇就用银药柄,直接掀开衣服轻轻地给韩准涂,“别弄了,我叫你别弄了!”韩准侧头看着他。
“朕以前也是给你涂过的,你也未拒绝过。”轩镇记得,他那时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韩准为了保护他,与别人打架,将他护在身后。
“我真的无事,涂那么多,我的腰会麻。”韩准的话确实是真的,那药有减轻痛觉的效果,若是涂多了,反而会难受。
两人僵持着,彼此对视,韩准偏头,脖子痛得不行,便趴着,“陛下请回吧,军营戾气太重。”韩准淡淡道,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但韩准只是赶他走,因为皇帝要的他给不了,也不想这样勉强自己。
“你到底还是厌弃朕吗?”轩镇小声地说,他一向敏感多疑,当了皇帝后更是严重了,“你走吧,韩准,要不然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受不了。”轩镇把韩准的衣服盖上,药也轻轻放下,认真地道。
“臣不会再跟李氏有任何瓜葛,陛下大可放心。”韩准无奈地道,确实他这样的血脉,心狠手辣,怎配再去为难李知,他都不敢面对他,也不敢去看他,又哪里来的什么瓜葛。
“那你呢,你还是心爱于他吗?”轩镇直接问道。
“臣不知。”韩准道,这点情感和爱意都被几丈板子给打得不剩几分,唯剩下的只有清醒与克制罢了。
“那你替朕杀了他,朕便不再强迫你。”轩镇又道,面色平淡,仿佛说的事在平常不过。
“陛下,您一向受教极好,怎么杀人放火出口便是,况且李知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难不成要让先祖失信于民吗?。”韩准装作一副贤臣的样子质问道。
“朕要你做你便做,不要给朕打岔,所说狠毒,大将军只比我更甚!”
“我不杀。”韩准懒得再义正言辞地辩解,腰上也麻得不行,意识也困得不行。
后来不知道轩镇说了什么,韩准随便嗯了一下,随后榻就是几下轻震,韩准便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睁眼,韩准自己都懵了,这么床这么乱,还好自己的衣服还算完好,唯有一处他没看到,就是他脖颈处的不痛不痒的红痕。
“将军,是我。”韩准听是阮临的声音,便让他进来了,他依旧是一袭白衣,干净得仿佛永远不会被这血污之地侵染。
他端着一盏汤药递了过去,依旧是熟悉的味道,韩准一仰头便喝了。
“孟云呢?”韩准随口问道,顺便观察了阮临的神色,发现一切如常看来昨夜轩镇是悄悄来的,便安了心。
“一天没见了。”阮临收了药碗就要走。
“许是事忙,明日我让他休息一天。让他带你去周围采风。”韩准知道孟云都心意,阮临也如今主动关心他也是不易。
“真的假的!”掀开帘子进来的人行军礼微微侧头拱手,说不出的得意来,韩准总觉得他一直在门口偷听。
“自然是真的,本少爷说一不二!”韩准知道孟云着小子一向嘴贱若他说到却做不到,不知道要被他这张嘴皮子说到哪里去。
“那我和……阿临的事……少爷替我保密。”孟云说着就略靠近阮临伸手抓过他的衣角,阮临也是抿唇往回拉了拉,韩准便知这两人是成了,真想起身给孟云一计爆栗,感觉有一种自己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却也是羡慕的,大泉国民风开放,可到底断袖不是主流,就连韩准以前也觉得那十分不能入眼,可看见可以在光下同行的人,一直走下去,即使不用牵手,这一生也是值得的。
“滚罢,本少爷有分寸。”韩准看着两人依次掀开帘子出去了,才无力地趴了下来。
李知的境地倒还是挺好的,只是连宫也出不去他觉得无聊,便在自己的殿宇里到处瞎翻找,每日都有不同的惊喜,不是精致的珠子就是有趣的书,总之还不算彻底的无趣,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有时鼻尖总是萦绕着那份体香。
“韩准。”他不自觉地呢喃出他的名字,随后就靠着摆饰架子盘腿坐了下来,不在去扣地上的砖缝,又像是自责似得,恨不得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连你这块石头都被他弄到心动了……
轩镇的话如滚烫的铁烙上心脏,一瞬间没有痛,只有恐惧。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李知想起了那盒药膏,清清凉凉的,带着香味,那人放在柜台上便走了,什么也没说。
还有他带他回府,李知说不习惯,他便给他备衣服,洗澡也让他先洗,马车上李知有意的勾引,他也镇定地抱着他,没有真的如他所愿要了他,而是等他同意,等他也想的时候……
一点点的故事逐渐累积,让李知害怕,他一向克制,可那样性情想来十分粗鲁的人,对他却是有万分的包容与怜惜。
李知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起身跳进了早就凉透的水里,深深沉了下去,狠心地想要去死。
他连自由都没有,还有韩家……可是家族的敌人,无数李氏血脉的死,他都承担不起,若他是别人,只要不是韩准,任是谁,他都是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