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烬[古代架空]——BY:猫的传人

作者:猫的传人  录入:07-29

  不同是,身边再也没有风流多情的莲君和善解人意的玉君了。
  前来把脉的老太医满头大汗,双膝一曲跪了下来痛哭道:“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官回乡。”
  我挥挥两根手指,准了。老头感恩戴德地走后,李承德悄悄问我要不要杀他。
  我摇摇头:“天意如此,不必了。”说罢咳出一口血。这口血来得十分及时,仿佛将我的身体咳出一番口子,让我能清晰地看出生命的流逝。
  每天早上醒时屋内只有我一人,可手间的余温和残留的触感都告诉我他刚走。我叹气,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折磨了。
  我唤来秦浅,告诉他我不想再等了,现在就要行动。
  天空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压得极地,肉眼可见内里电闪雷鸣。沉重的雷鸣声由远及近传来,酝酿着一场暴雨。水底的鱼儿争先恐后涌上来,瞪大眼睛直直望着我。
  我安排人以袁啸的名义约王佘去城东,派秦轩手持令牌驱动护国铁骑埋伏在那儿,王佘安居内陆,诡计多端,对付他要用骑兵;又以王佘的名义让袁啸去城西,让刘冀带着一小队禁军暗杀袁啸,袁啸久征沙场,擅长远战,杀他只能依靠近搏。
  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我穿带整齐端坐在龙椅上。暴雨倾盆而下,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宫廷中不曾褪色的污渍。每一块青砖下的冤魂都嘶吼着想要破土而出。一切都雾蒙蒙的,罪恶和血腥埋伏在暴雨之后。
  我静穆地等待着。
  这场雨下得太久了,直到天渐渐黑了,我才惊觉,我的皇宫太安静了。无论是谁,都没有给我传达任何消息。
  有人冒雨冲进大殿,竟是满身血污的秦浅,他拖着断腿扑到我跟前,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陛下!您快走吧!秦轩将军杀了王佘之后与刘冀会和,在赶往皇宫的途中遇袭,刘冀暗算秦将军夺走了令牌。刘冀背叛了您!他投靠了袁啸!”
  “不!”他突然冷静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颤抖着说,“刘冀一开始就是袁啸的人。”
  刘冀……我的脑中像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他的各种样子在我眼前掠过,最终停留在他偷偷潜入冷宫中,为我传递袁可的礼物。
  我闭上眼,过了很久才睁开。我平静地对秦浅说:“事到如今,朕败局已定,你快走吧。”
  “不!”秦浅摇着头,热泪滴到我的手背上,“臣要守着陛下!”
  我擦掉他的眼泪,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说:“不用你赔上性命,你快走吧。答应你的事朕做不到了,太平盛世,朕给不了你。”
  他眼中希冀的光慢慢熄灭,表情归于平静:“陛下,如臣这般佞幸,能陪陛下到这一刻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臣不会走的。”
  “秦浅,朕还需要你替朕做一件事,带着小尾和公主走吧。”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朕答应你,如果朕逃出生天,一定去找你。”
  他定定地看着我,咬着牙点头。
  凤栖宫,凤君时时望向窗外,心中一阵慌乱,他隐隐觉得今日的皇宫与往日不同,拿起墙上的宝剑便要赶往皇帝身边。
  “谢楦。”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凤君不可置信地回头,身后站着一个本应死去多年的人。
  长剑陡然滑落。
  秦浅走后,黑暗中响起一阵掌声:“好一出君臣情深啊。”
  袁啸自夜幕中走出来,身上沾满腥臭的鲜血,步伐却从容,未曾受伤。
  “舅舅,深夜进宫所谓何事?”我坐在龙椅上笑得乖巧。
  “臣听说陛下疯癫了,竟然派人杀了永安王,未免宫乱,特意进宫查看。”他将剑立在身前,冷峻道。
  “如何?”
  他缓缓勾唇,阴狠毒辣:“连太后都敢杀,自然是彻底疯了。”
  我认同地点头:“原来是打算用这个办法,舅舅还真是有样学样。”
  “这还要多谢你弑父的兄长。”他的面容在黑暗中诡异起来,“姜氏弑父杀母,残害忠良,宠信佞幸,胁迫世族,早已不配做皇帝!”
  “自古成王败寇,舅舅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希望舅舅顾念亲情,放外甥一条生路。”
  “你如果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安稳度过短暂却美好的一生,为什么你几年都等不了?!”袁啸摆出施舍的姿态,痛心疾首道。
  我笑容淡了,低声道:“谁想过这种被人摆布的一生呢?如蝼蚁一般苟且求生,摇尾乞怜。”
  “你我血肉亲情,我本不想杀你。”袁啸举起剑,“可你竟然想要杀我,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剑锋落下,两道人影闪了出来,一人拉住袁啸,另一人挡在我身前,我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迫那人的身体。
  拉着袁啸的人是袁可,挡在我身前的是沈鹤。
  沈鹤未有只言片语,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我难以置信地表情存在眼中,嘴角含笑倒在了血泊里。
  袁啸摆摆剑,冰寒的凶器从温热地躯体中毫不留情的拔出,剑身不带一滴血珠。他嫌恶地讽刺道:“这吃里爬外地畜牲,竟将你当做你母亲的替身,真是恶心。”
  我定定地看着沈鹤,心里已经升不起任何情绪了。
  “是啊,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两个人呢?”我呢喃着,俯身将手盖在啊的眼睛前,闭上了他的双眼。
  “表哥。”我坐回到龙椅上,轻声叫袁可。袁可身体一震,不敢看我。
  “我以为以我们的交情,挡在我身前的人,应该是你。”我说。
  袁可内疚的偏过头,闪避我的目光,
  “你以为你和袁可的事我不知道吗?!”袁啸突然暴呵,太阳穴凸起,像是震怒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咬牙切齿道,“姜谬,你有种!”
  “舅舅谬赞了。”我虚心接受赞美,还不忘提点他,“表哥虽与我情投意合……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你。舅舅,你有一个好儿子,只是未必像你。”
  “呵呵,”袁啸桀桀怪笑,目光疯癫,“杀了你,他就像我了。”
  我嗤笑,目光瞟向袁可,轻蔑道:“你敢吗?”
  袁可沉默着,不敢看他父亲也不敢看我,脑海中两方思绪拼杀。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发白颤抖,最后袁可深吸一口气,从袁啸手中接过剑,瞪着发红的眼靠近我。
  我仰头看他,一眨不眨。
  他以为他的表情很可怕,其实很可怜。即便此刻他目光狠戾,冲冠龇裂,在我心里他依旧是那个奋不顾身跳入古井中,却因为怕黑扑进我怀 里瑟瑟发抖的少年。
  我缓缓闭眼,只当他死在了为我冲锋陷阵的战场上。
  寒光刺过我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时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血也是热的。
  熙平四年,镇武王袁啸逼宫,杀寅帝。改国号为烨,年号元奉,立子可为太子。


第20章
  深春时节,艳阳高照,东宫里翠绿的树叶在热浪中翻滚,蝉声轰鸣。宫女步伐轻盈地在树荫中穿行,手中端着瓜果茶水,身姿婀娜如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两个粉雕玉琢衣着华贵的小孩打闹着闯进宫女们的队伍,引得宫女衣袂翻飞,娇呼阵阵。
  宫女们不敢呵斥抱怨,只因为这是太子的孩子,年长那一个是太子妃所出,小的那个为侧妃所出,无论哪一个都是太子的心头宝。宫女们只能摇摇晃晃地护着身前的果食,躲避孩童的嬉闹。两个孩子打闹着走远了,不小心闯进一处僻静的院落。院落幽深阴暗,门口站着两名护卫,除此之外还有两队护卫时不时巡逻。
  “哥哥,父亲不让我们来这里。”小一点的孩子看见紧闭的院门,小脸一下子严肃了,怯生生地站在原地拉住大孩子的衣角。
  大孩子打量着四周的遮蔽物,不高兴地撅起嘴,气鼓鼓道:“为什么爹爹能来,我们不能来?我偏要进去看爹爹是不是在里面藏了好吃的!”
  说着他甩开弟弟的手,蹑手蹑脚地寻着护卫交班的空儿,呲溜一下滑进去了。
  院子不大,却难得的安静,没有一点酷暑下生命旺盛的气息。房门紧闭,窗户却虚掩着,小孩踮起脚尖探头去望,透过狭小的缝隙,他只能看见干净整洁的房屋,好像什么都没有,仔细一瞧能发现床上被子裹成一团,好像什么人刚刚在床上睡过。
  他想要仔细看,越发努力地直着背昂着头,先是听见一阵咳嗽声,伴随着绸缎细细的摩擦声,然后他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缓缓拉开窗户。房中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大开的窗户后出现一张苍白冷漠的脸,明明是面如冠玉多情温柔的长相,眉眼间却始终笼罩在阴郁中。皮肤极白愈发地显得眉乌发黑,淡粉色的唇抿着,不发一言地盯着眼前的孩子。
  小孩被吓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没跑也没哭只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漂亮精致的男人。男人面无表情,像一个无欲无求的神仙,然而又仿佛能感受到他隐藏在静默眼眸下翻滚的情绪,漆黑的凛冽的,灼烧着尖叫着。他看起来对不速之客漠不关心,但来者无法移开目光。
  身后传来一阵噔噔噔地脚步声,那个年幼的孩子最终还是离不开哥哥,跟进来了。与哥哥不同的是,他远远地现在柱子后面,怯生生的张望。
  男人眼眸轻飘飘的看过去,想要上前看清远处那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孩,身体却仿佛被绳子拉扯,他不悦地站在原地,勾起唇,眼眸如桃花盛开般温暖,他对面前的孩子说:
  “你是等我出去抓你,还是自己送进来给我吃?”
  “吃什么?”小孩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可他还是开口问。
  男人殷红的唇咧开,露出洁白整齐鬼气森森的牙齿:“吃你啊。”
  年长的孩子呆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仰头大哭,尖叫着爬起来就往外跑,跑走时还不忘拉上弟弟。门口的侍卫见两个孩子哭喊着从里面冲出来,吃惊了一会儿,还未拦住他们便见两个孩子一头撞到前来的太子身上。
  袁可扶住袁祁,又看看他身后被拽得踉跄的袁宝,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袁祁胡乱抹着眼泪,鼻涕擦道太子云纹镶金的常服上,哭闹着:“爹爹养了一只吃人的妖怪。”
  袁宝见哥哥大哭,也扯开嗓子嗷了起来。袁可见两个孩子围着他仰头大哭,一个头两个人,只得匆匆将孩子交给赶来的乳母,一个人踏进院子。
  “你吓唬袁祁和袁宝了?”
  “你来兴师问罪?”我站在窗边并未回头,末了还凉凉地称呼他,“殿下。”
  他不理会我的讽刺,快步靠近我捏捏我的手,怎么盛夏手还这么凉?说着圈住将我的手拢进掌心,下巴搁在我的颈窝处。
  我嗅着他发间与我相同的味道,冷漠道:“那是因为我是个死人。”
  袁可不出声了,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沿着腹肌向上来到胸膛,左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是他给我的。
  伤口下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我还记得利刃穿过心脏的触感,血液也不再流动,照理说我是应该死了的。再次睁开眼便到了这个房间——我从未居住过的东宫。
  “这是唯一救你的办法。”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热气呼在我的脸庞上。
  “你半路截走了沈鹤?”我问他。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下巴咯到我的肩骨,我将他的头推开,他顺势抓住我的手腕,手指磨搓着我的手腕上包裹着铁链的绸缎。
  “沈鹤被药王谷的毒物伤到,回到都城时就已经要死的。他运气不好,刚一回城就撞破了我父亲与钱三的交易。你服下的千年蝉就是他带回来的。”
  我呼出一口气:“你害死了长生。”
  “我不后悔,他不死你就会死。”
  我冷笑:“失去一切,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再次被囚禁?你觉得我想过这种生活吗?”
  “很快我就会封你为侧君,你不必躲在此处,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光明正大?”我放肆地笑,身体在他怀中颤抖,“袁可,你真可笑!”
  我擦掉眼角笑出的泪珠,不理会他的沉默,转身躺上床,铁链在我身后拖行,发出沉重的声响。
  他一声不吭地躺到我的身边,紧紧地抱住我。
  “你不是你父亲的好儿子吗?”我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打圈圈,“现在他老人家公务缠身,你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与我厮混?”
  “阿衍,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想什么时候走见你都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握住我往他下腹滑去的手,冷硬地说。
  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一怔,我好笑的平躺,摊开双臂:“那你来吧!”
  袁可呼吸急促起来,他忍了又忍还是翻身匍在我身上,手掌支在我耳畔,侵略性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像野兽打量领地里的猎物。凶猛的獠牙在我唇畔停住,舌尖温柔的舔舐我的嘴角,带着讨好。
  “阿衍,如果你当初没有对我做那种事,我们还会是最好的兄弟。”他失神地呢喃着,想要摸我的手却触到了我手腕上的铁链,手指像碰到烙铁般猛地弹开。
  被弹开的手指娴熟地扯开我的衣带,繁复的衣服让他渐渐失去耐心,他开始野蛮地扯开我衣服,绸缎在拉扯中发出细密地破裂声,他毫不怜惜地扯烂衣服,直到我一丝不挂。
  草草的润滑自己,他驾车就熟地抚弄我,跨坐在我身上一鼓作气坐了下去,手撑着我的胸膛,身体起伏,柔软的内外紧紧包含着我。他的脸上明明带着隐秘的欢愉,却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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