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不想再玩了[古代架空]——BY:管红衣

作者:管红衣  录入:08-05

  因为每一天都是甜的。
  不是糖果那般浓烈的甜。
  但却是那种丝丝入扣、叫人回味无穷的甜。
  他这辈子好的记忆不多。
  所以说起来就分外详细。
  即便并不必交代,因为当事人就在他怀里。
  也不必仔细回想。
  这会儿迟钝的大脑又变得清晰无比,往昔跟顾景愿在一起的画面都历历在目。
  但龙彦昭还是忍不住细细地想,回想着每一个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又说得很慢很慢。
  一点点地诉说那些曾经以为很寻常,现在却无法再拥有的岁月。
  不舍得说完。
  因此一说便说到了天亮。
  顾景愿他沙哑的嗓音中,不知何时已然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安静地被他纳入怀中,被解了穴的身体自动裹紧被子,团成一个团。
  龙彦昭嗓子哑了,不说了。
  就那般看着这人的睡颜。
  记忆回不去了,那他还能重新拥有阿愿吗?
  龙彦昭不知道。
  末了,他轻笑,隔空刮了刮顾景愿俊秀英挺的鼻梁。
  “对了,你瞧朕,说说便跑题了。”
  大概是真的说得很随性,他刚刚明明是在说阿启。
  ……
  那一次阿启向他求助,他虽然病着,根本无力出宫,但好在他最信任的人当时就在北戎边境,便直接派他过去了。
  后来才知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阿启并没有什么事,反而还成了北戎王最宠爱的孩子。
  再后来,阿启给他写了最后一封信,要他不必再介怀,跟他道别……
  他们便再没有联系过。
  一晃儿到了今日……
  龙彦昭并没有再说这些事。
  他没有吵醒顾景愿,而是轻轻地起了身,又帮顾景愿盖好了被子,像从未来过这里一般,翻身出了院子,直接骑马向京城的方向赶去。
  他最终也还是没有将程阴灼接入宫中。
  这几日对方数次派人来催,他也一直多有回避。
  但这一刻,龙彦昭突然明白了。
  明白自己从前有多优柔寡断。
  欠阿启的他还不了。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如果放不下阿启,他又当如何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爱阿愿?
  若什么都给不了阿愿,他又怎好意思去要求对方视他为第一?
  快马奔腾间,龙彦昭只觉得自己拨开了一层浓雾。
  换了一个思维去思考事物,便觉得豁然开朗,也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现在之所以只敢这样偷偷摸摸地来找阿愿、明明很生他的气,又还是隐隐觉得底气不足、不敢真的怪罪阿愿的原因……
  不正是因为在外人及阿愿看来,他的心意也一直都在摇摆不定吗?
  他从未对任何人表露过喜欢阿愿。
  包括在阿愿本人面前。
  又怎么会去怪他,并不喜欢自己呢。
  ……
  龙彦昭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直接去了驿站。
  去找程阴灼。


第41章 向生而死,向死而生
  顾景愿惊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光已经大亮。
  昨夜经历的事情像梦一样,变得恍如隔世。
  顾景愿打量了一周自己的房间。
  并未发现任何多疑的迹象。
  那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没留下任何痕迹地离开……
  他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顾景愿闭了闭眼。
  眼睛还是有些酸痛。
  那不是梦。
  若本身是梦,他又怎会那样轻易入眠……
  “曜阳?”荣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今日怎么比我醒得还晚?没事吧?……我进来了啊。”
  荣神医的声音在外响起,不一会儿,木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内部打开,一身青衣的荣大夫出现在门口。
  顾景愿说:“荣兄请进。”
  荣清并没有进屋,只是狐疑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曜阳昨日睡得还好?”他问。
  顾景愿与往常一般点头道:“还行。”
  昨夜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也好歹睡了一个整觉。
  因此,他气色比起前几日来,竟也好了许多。
  只是看着又有些心神不宁。
  先前荣清要他去洗漱,一张脸他洗了快半个时辰才洗完。
  而后他们一起在院中吃早午饭,吃到一半,顾景愿的动作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表情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曜阳?”荣清不解地问:“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顾景愿忙回过神,摇头。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说:“只是有一位朋友,从前我一直以为他……”
  当初没有来帮我,是因为他刚刚即位,也一样孤立无援。
  后面的话,顾景愿两片薄唇抿紧,没说出口。
  他思绪飘回到过去,十四岁分化、和弟弟一起被带到父亲身边,做检验的那个时候。
  在此之前,他和弟弟的身份对外界来说都是个秘密。
  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天阴人。
  而对于与西域相近的北戎来说,貌美的天阴人是珍贵的宝贝,但若是……诞下的孩子中有极阴之体,那便是不祥之兆……
  那个孩子,一定要被杀掉。
  相反的,若所诞之子是并非极阴之体,则不会有丝毫影响。
  无论是貌美的女儿还是预示祥瑞的极阳之体,在当地都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们的母亲便是生了一对男孩儿。
  天阴人十几岁时会发生一次分化,在那之前,他们与普通小孩并没有什么差异。
  他和弟弟便是被养在外面,静静地等待着命运判决的那一天到来。
  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顾景愿也一直过着与王子无异的生活。
  吃穿用度,习武射猎,王宫里的兄弟姐妹们享受什么样的待遇,他与弟弟也同样享有。
  那些年父亲还会经常去看望他们。
  他坐过父亲的骏马,经常被父亲抱在怀里、举过头顶,父亲对他与弟弟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期望。
  他们的母亲早在他们很小时便病逝了。
  曾几何时父亲对于顾景愿来说意义非凡。
  即便父亲的王宫里,其实还有很多子女。而父亲对他们每一个都很好。
  但顾景愿觉得无所谓。
  为了博得父亲的喜爱,他可以不断练习。
  一直练习。
  直到做到最好为止。
  北戎比大宜还要看重武力。
  父亲只喜欢他们骑马狩猎,与人搏击,不喜他们去读中原地区的诗书典籍。
  他便不读。
  父亲喜欢男孩子有阳刚之气,他便日夜辛苦练武,即便面容越长越偏向于俊秀,即使顾景愿也极喜欢这种俊秀。
  可十四岁之前,无论是比武还是单纯搏击、弯弓射箭,王宫中都并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但一切都在那一天变得不一样了……
  一滴血液落入魔根花汁中,变成了蓝色,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若那滴血没有变蓝,他大抵会有个名字,叫程曜阳。
  顾景愿如今也无法想象,前一刻还亲厚待他、称赞他的父亲,为什么转瞬间就变了一个人。
  父亲笑着抱走了弟弟。
  那是顾景愿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记忆里他似乎是睁圆了一双眼,无比惊慌地,看着父亲与弟弟逐渐变远的侧颜。
  ……
  在那之后,等待他的,便是被丢进一个冰冷的房间里,直到被处死的那一天。
  ……
  后来就是漫长的逃亡。
  活下去的本能驱使着他去想很多法子,试图逃走。
  第一个,他便想到了那个昔日跟他玩在一起,如今已经是大宜皇帝的龙彦昭。
  只是好不容易递出去了消息,他却没有等到对方的支援。
  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猜到了对方一定是不方便、能力所限,所以当初逃跑、被追杀、九死一生的时候他不怪他。
  也不怨他。
  只是那时候太冷了。
  天地间总有飘不尽的雪花。
  仿佛他的感官和知觉都被寒冷的坚冰冻住了一样,很长时间,顾景愿都什么也想不了。
  无法思考。
  对外界亦是一无所觉。
  他不怪他。
  真的不怪。
  只是在那段黑暗的、看不见光亮的日子里,昔日所有人的身影都变得淡了许多。
  他们还被顾景愿记得,但存在感又是那么薄弱。
  除了……
  所有人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以至于后面来到了大宜,龙彦昭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皇帝。
  一个曾经的关系淡到不需要刻意记得、特别相认的皇帝。
  白月光之说,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场嬉闹而已。
  ——太后不喜皇上留后,于是朝中没什么势力可以依附的皇上便说他只喜欢程启。
  如此而已。
  但他并不知道龙彦昭那时候竟然是那样惨。
  他也不知道原来皇上还一直都记得那件事。
  ……
  他不知道龙彦昭已经尽了力。
  …………
  莫名的,顾景愿的眼眶有些发热。
  ……不管过去的事情如何,至少有一个人还在真心惦记着他。
  他从未想过,这个冰冷坚硬的世界里,他也能够在一个人的心里留下痕迹。
  或许这便是不虚此行了吧。
  “曜阳……”
  听见荣清的声音,顾景愿猛然回神。
  荣神医不放心地看他:“你今日好像特别不开心啊。”
  “没有。”顾景愿轻轻地笑:“今天很开心。”
  “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了。”
  “对了。”他又说,“明天我便启程去南部了,这几日多谢荣兄关照。”
  “……明日便走?”荣清愣了一下。
  “可是距离杨晋的忌日,还有一段时日啊?”荣清望向他:“你原本不是要等祭拜完杨晋之后再离开吗?”
  “不等了。”顾景愿摇了摇头。
  他猛眨了两下眼睛,唇角轻微上扬,含蓄地笑道:“他是豁达不拘小节之人,原本就不看重这些。”
  顾景愿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不适合祭拜了。
  如若不然,他都想今日就去,今日就走。
  ……既然已经得知龙彦昭真的将他放在心上过,那他就更加不能留在此处了。
  如果说先前只是隐隐觉得皇上对他动了情,转念又联想到曾经他们之间的过往,觉得皇上纵然深情,但也不会失了理智,所以也没有多么紧急地离开此处。
  那么现在既已知晓皇上的真实秉性,他才应当立即离开。
  ——无论龙彦昭到底是否喜欢过阿启。
  也无论他又是否喜欢上了顾景愿。
  皇上好不容易除掉了顾源进,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未来光鲜明媚,不可限量。
  而他,一个没有姓名的人,还拥有着一副空荡荡的、象征着不详的躯壳。
  着实不该留在这里,再有所牵扯了。
  中午的时候,荣清被村民临时请下山去看诊。
  有药苗需要定时浇水,顾景愿便没有与他同去,而是独自留在山上看管药苗。
  也是这个时候,院子外多了一小队人马,声势浩大。
  至少对于感知敏锐的顾景愿来说,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
  顾景愿站起身。
  鲜红的衣袍在猎猎的山风中飘荡,他看见了对面的程阴灼。
  鼎盛的阳光里,一笑起来便能与日月争辉的程阴灼对他挑起唇角:“好多年没见了,二哥。”
  .
  程阴灼受的伤不重,这几日也早好了。
  只是大宜皇帝一直拖延不肯发兵,让他感到十分烦躁,也有些不安。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程阴灼走进了院子里,动作自然地坐在顾景愿身旁的摇椅上,“二哥的生活好生逍遥自在,真是令臣弟羡慕呢。”
  顾景愿站在一旁,垂眼看他。
  视线自然落在他眉骨上的那道白疤上。
  程阴灼也在看他的。
  对望了一阵,还是程阴灼先笑了出来。
  “怎么多年没见二哥待我竟如此生分了?难道你还在怪我?可是当年……我也不敢抵抗父亲,那天我也被吓坏了,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我还向父亲求了情……”
  顾景愿打断他:“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我就知道。”程阴灼展颜。
  他笑起来的确十分明媚。
  金丝笼子里生长的金贵皇子,又是降临在北戎的祥瑞,容貌更是绝世无双受人追捧。
  五官都是张扬伶俐的,眉目飞扬,笑起来自然活力四射,青春阳光。
  程阴灼突然抓住了顾景愿的衣袖。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变成了恨念:“可是二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的其实并不如外人想象的好。”
  “你走以后,父王的身体也不好了。太子仗着自己从小是在王宫中长大的,有更多接触众臣的机会,便趁机拉拢朝臣。父王虽名义上喜欢我,却也纵容着太子。我……我敌不过他。”
  程阴灼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他轻轻嘟起嘴巴。
  明明是一张相似的容颜,但那却是顾景愿永远不会做出的表情。
  可落在程阴灼的脸上,又显得那么可爱,那么无辜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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