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谢与迟

作者:谢与迟  录入:08-05

  柳岐懒洋洋地起身,往他那边挪挪,褚琰却还不满足,仍然要他再近点。
  然后就这么落入圈套,陷在了褚琰怀里,被他手臂环在了中间。
  猎物也不挣扎,任他用嘴唇流连自己的额头,听话得不行。
  褚琰问:“不生气了?”
  “其实我不该生气,宁可叫你大大方方给他们看,也不能叫他们搜你身,他们不配。”柳岐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没人配动你。”
  褚琰吞咽了一下,觉得嗓子发干,面前这人既是烧他的火,也是救他的水。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的,才能任柳岐主动亲他以后,又眷恋地说:“你来陪我真好,现在就你疼我了。”
  褚琰算着日子,安慰自己道:没多久了,再忍一忍。
  他定了定神,用正事来让冲动消退:“我打算亲眼去看看粮仓。”
  柳岐:“永定仓?”
  褚琰想了想道:“乃是其中之一。”
  柳岐有些奇怪:“除了永定仓,便只有金陵和扬州有仓了。”
  永定仓在江城以南,本是个较小的义仓,用以灾时济民的。然而南晋丞相一心养兵,强行将其改完官仓,用于调剂军粮。就连去年潭、岳大水时,丞相也厚着脸皮称“官仓不可民用”,死活不肯开仓放粮。
  南晋朝野上下多的是丞相的狗腿子,少有的忠直数次直谏请废丞相,沉迷歌舞、只信任丞相的先帝都不与理会,反而任丞相将忠臣发落,忠良惨死者无数,于是更多人选择了沉默和依附,最终朝堂上沆瀣一气,因此征用义仓之粮的事根本没有在朝臣间惊起波澜。
  但褚琰认为这只是表面,因为不放救济粮这事牵扯十万百姓性命,若朝臣都是能置之不理的货色,那南晋估计等不到北齐来灭,自己就先亡了。
  南晋除了狗丞相以外,还有一个淮北王,淮北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生母只是一个低贱的扫地宫女,难产而死,淮北王也并不受父亲宠爱,在宫里混到成人,也只是捞了个郡王当当。
  这二人原本是同一派,丞相在前把持朝着,淮北王则在背后替他扫清障碍,这障碍包括不听话的臣子、先帝的兄弟、甚至是儿子。
  以至于如今南晋的新帝,只是一个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一看便知与傀儡无异。
  然而这两个人却不能有福同享,褚琰估计按照正常发展,丞相彻底权倾朝野以后,便对淮北王有了猜忌,而淮北王也不可能毫无提防之心,他只要不蠢,就一定会趁早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这才能防止丞相卸磨杀驴。
  就在去年潭岳大水的事发生以后,两方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各自开始屯起了兵马,虽没有真正打起来,但几乎箭在弦上,这也能说明这两个人各自的势力不是那么悬殊。
  既然淮北王与丞相对立,那许多将丞相视为奸佞的臣子很可能会暗中投靠淮北王。
  淮北王如今人在金陵,但他的兵马却在淮北,淮北淮南皆是他的地盘。
  淮南向来是商贾往来富庶之地,有钱,有粮,淮北王既然有条件,也有那个心思,怎么就不会在淮南附近自己建一个仓呢?
  柳岐听完他的解释,有些不解:“你是担心永定仓里的粮不多吗?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淮北王拥兵自占淮地,那淮北就等同是金陵那样的地方,就算找到了粮仓在什么地方,咱们这么些人也动不了手脚啊。”
  褚琰道:“无需动手脚,只要摸清位置,再借丞相之手,便可轻易挑起二者相斗。”
  柳岐恍悟:“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南晋的人来北齐挑拨皇室内斗,褚琰也就来挑拨他们的内斗。
  只要淮北王和狗丞相的平衡被打破,内斗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齐军又能省不少力。
  “可……咱们去淮北,永定仓又怎么办呢?”柳岐问道。
  褚琰温声道:“我有别的安排。放心,我不是在淮北和永定之间做选择,我都要。”
  两天之后,这不大的县城里里外外便被翻了个遍,搜查队也准备离开商县,但褚琰早有准备,几乎就在搜查队快要离开的时候,诱饵队便如约到了商县城外,在第三天假装暴露了行踪,诱晋兵一路追至深山。
  而常乐也发现,院外的人撤了个一干二净。
  饶是如此,褚琰也没有趁机做些别的动作,一来是防着暗处有人仍在盯着,二来他们早已对各种情况做好了安排,没什么可多啰嗦的。
  深山里的诱饵一直成功拖到了第六天,那些搜查兵才返回,他们回来时带回了几具尸体,直接挂在城门口,想要震慑那些还在潜逃的细作。
  柳岐那日在城门边上的酒铺招呼大家伙痛快喝了一日,边喝边洒,别人以为他们是庆祝什么好事,只有他们知道自己是在送素未谋面的同伴上路。
  到了第八天,留在商县的士兵全部撤了个干净,他们在这里耗费的时间比褚琰估算得还要久,那批粮食已经基本安全了。
  与此同时前来接那五千石粮的农夫队伍也直接从前线来到了商县。
  不怪他们来得快,实在是那二十万石粮被烧以后,士兵们都焦虑起来,余粮也不多了,他们太需要粮食来救急了。
  且因为顾忌着这附近有北齐细作,虽然只接五千石粮,但护送的人依然很多。
  他们还谨慎地将柳岐请到县衙,当着他的面随便抽了几袋粮食,各取一些米来,现场煮了,让人试吃,期间一直盯着柳岐的反应。
  柳岐倒是丝毫不心虚,他本来就没在粮食里做手脚。
  试完米等了两日,确认没有人出现异状后,他们又将粮食搬到自带的运粮车上。
  柳岐原本是要将骡车一并捐的,这会儿他们却不要骡车,显然是怕骡车被动过手脚。
  褚琰却更谨慎地多想了些:“骡车这么多,带着上路目标太显眼。”
  柳岐:“你是说他们想追踪我们?”
  褚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们本来就要东行,路上嫌累赘将骡车卖出去,合情合理不是吗?”
  很快,他们便备好了行李出行。
  在到达永城之前,就将大部分骡车卖了出去,只留下些装路上吃的粮食和载人的。
  永定仓便在永城,因此这里算得上富庶,在边境做生意做不下去的商人,十有□□会经过这个地方。褚琰借着谈生意的名义在此地多停留了几日,把永定仓的防守摸了个大概,便又启程直奔徽州。
  进入徽州境内后,褚琰察觉到身后那一直有人如影随形的感觉消失了。
  这么看来,跟着他们的很有可能是丞相那头的人。
  褚琰带着人去租了两个院子,安置身边的人,又写了封信让人带回荆州报个平安,随后便到酒楼里与柳岐汇合。
  酒楼向来是消息云集之地,褚琰刚进去,便听到有人说:“你们说,那些从岳州潭州的人知道自己饿死的亲戚朋友死得那么冤枉,那能不愤怒吗?”
  “可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兵家出来镇压了呗,听说凡是到官府门口闹事的,都被打得浑身是血,现在好多地方还到处抓潭州岳州的人,只要抓到了,不管是不是闹过事,都要关进大牢。”
  “呸,狗丞相造孽,迟早下地狱!”
  褚琰在南晋也走过这么多地方了,其他地方哪怕觉得朝廷不好,也要掖着藏着地说,像这样在酒楼里大肆议论,张口闭口“狗丞相”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看来淮北王做的准备比他想象中的要足,或许整个淮南,都已经暗自把淮北王当成天下之主了。
  他没有刻意驻足听人谈话,小二来接引,他便跟着人上楼去找柳岐了。
  这家酒楼没有包间,柳岐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便能看到。
  褚琰刚坐下去,便发现旁边有一桌也在讨论“狗丞相”。
  柳岐状似挑拣着盘中的小菜,压低了声音:“去年永定仓不开仓,乃是对外称没粮。现在永定仓始终有粮之事不知被谁泄露出去了,许多地方的灾民为此聚集闹事。”
  他说完,便招呼小二加几个菜。
  褚琰先饮干一杯茶,暗暗想:闹事?未必那么简单吧,先前岳州城瘟疫,近万人被困城内活活饿死病死,灾民们闹的事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如今事情过去一年多,灾民们早已分散到四处,说不定都找到地方安了家,哪有这么容易被聚集起来闹事?
  是谁在背后操控?


第53章 淮北
  褚琰到徽州的半个月, 潭岳百姓闹事一事已出现数次变故。
  本是几个地方的百姓闹事、官府镇压,打伤人以后, 反倒激起了更深的反抗, 不知哪里冒出来那么多潭岳人,当街与衙役对抗,砸烂府衙的门匾, 捉了各地县官州官鞭挞,哪怕伤得更重的往往都是百姓自己,他们也拼了命的闹。
  再后来,已经不是几个地方的事了,凡是驻兵不多的地方,都迅速沸腾了起来, 原本势弱的百姓仗着人多,抢了兵器与粮食,隐隐有造反之势。
  这下别说朝廷, 就连无关此事的百姓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潭岳人哪来那么多、那么大的力量?各地灾民闹事的消息哪能传得那么快?怕是有人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的私兵扮成难民, 再趁机给普通民众洗脑造反吧!
  刚开始只是几个地方的小乱时,南晋朝廷自然是立刻想到了北齐细作,各自心中大骇:北齐细作竟然已经渗透至此, 遍地都是了?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褚琰则是怀疑是邢亦那边的手笔。
  这些闹事的人应该是早就埋下的,但开始闹事的时间,算一算,应该正好是邢亦到金陵不久之后, 那个时候也正是盗粮之后、“北齐细作”暴露之时。
  邢亦背后的主人还真是不客气,他应该不难猜到北齐细作是褚琰安排的,竟然直接就利用上了,而自己这边非但没见着好处,反而让人占了回便宜。
  再后来,事情闹得太大,朝廷众臣们又转变了怀疑。
  就算有北齐细作在南晋谋划,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吧?边境再怎么不严格,也不至于让上万个北齐人混进来啊。再说北齐又不缺兵,至于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晋百姓都要挖过去壮声势吗?
  该不会民乱是虚,实则是想调开朝廷兵力吧。
  丞相一脉不由得怀疑上了淮北王,大家对淮北王有私兵一事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养了多少,也不敢揭穿。
  如果是淮北王干的,那这事就说得通了。民间一乱,只能由丞相派人去镇压,这样一来,丞相把持的兵就会被分散,淮北王或许可以趁虚而入。
  凭着这样的怀疑,乱民之事竟然一时被搁置了,丞相不愿意“上套”,淮北王更是不会管,各地民乱竟出现没有官府镇压的局面。
  而此时褚琰领悟出了一点别的。
  他立刻修书一封,连着事先绘制好的永城地图和永定仓布防图,派人快马加鞭送回荆州。
  让荆州那边的严家军立刻伪装成乱民,削弱永定仓驻军的力量。
  同时他又推翻了先前对邢亦背后主人的猜测。
  原本他以为邢亦背后的人可能是淮北王,假如说是李崇意是南晋丞相的人,他派人来北齐说动睿王和平城郡王造反是想挑起北齐内乱,而淮北王想让他谋划落空,最好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地斗一斗,自己拥兵淮北自成一国坐收渔翁之利……这是说得通的。
  可现在民乱这件事的手笔,太容易让人怀疑到淮北王身上了,如果真是淮北王做的,他为什么要把怀疑往自己身上引?
  就在褚琰犹疑之时,接连三道密信都在递往徽州的路上,最先一封乃是从北齐来的。
  那是在他上一次传信回北齐,交代自己全部的计划和进展以后,父皇给他的回信:符在尔手,可尽其用。
  短短一句话,几乎是将整个北齐边境的兵马交到他手里了。
  褚琰望着这八个字愣了许久,他几乎体会到了一种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他担着的感觉。
  有点陌生,不可思议,但是……不赖。
  而就像是约好的,次日早晨,他刚要出门,便有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肩膀射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院子里的严家军中有人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追上去,狗娃额头上冒出细汗,大惊地跑过来:“老大,您没事吧。”
  褚琰摇了摇头,将那支箭取下来,只用了三根指头,便轻易将那铁箭折断。
  狗娃吓了一跳,觉得老大比这箭还吓人。
  定睛一瞧,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箭矢中间略粗,且有精妙机关,只要打开,便会露出一个内藏的空间,刚好装得下一小卷纸条。
  褚琰一面打开信,一边道:“把人叫回来,不必追了。”
  狗娃应了一声,连忙去传话。
  褚琰却皱着眉头、握着信纸在原地站了许久。
  这机关与字迹,一看就是出自邢亦之手,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徽州的?难道他背后真的是淮北王不成?
  如果是淮北王,那有意在自己的地盘上查探他们的下落确实不难。
  可褚琰却忽然想起了邢亦的一句话:每三百里有一情报使,伪装平民,驴车跋涉,口口相传。
  那是他主人在北齐设下的情报使,若在这南晋也是呢……
  褚琰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应当不至于吧,邢亦身后的人再不济也应当是南晋有权有势的人,哪能那么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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