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古代架空]——BY:三月春光不老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录入:08-06


   “记得。师父说我学道只可用于自保。”凌絮茫然道:“徒儿御兽驱敌正是为了自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七国争竞, 谁不想完成宏图霸业?冶国在, 则徒儿在。若亡国,徒儿身为皇室嫡系, 又该何去何从?”

   她唯恐招了姜遇厌恶, 急忙辩解:“战场之上素来讲究的是兵不厌诈, 若非有高人相助淮纵, 徒儿此刻已经接连大胜。虚鹰关一战淮纵率兵屠我军十万余人,我如何灭不得她四万精兵?”

   她眸子里透着不解。

   姜遇手握道棋淡然出声:“你所为, 并非为师初衷。”

   “可师父不是父王最仰赖的国师吗?”

   “不归谷多年不入尘俗, 为师肯答应你父王请求,皆为私心。二十年光阴,所求不多, 一则顺应天道吉时假手于人救师姐出那牢笼,二则收你为徒,免得你今后亡于凛春侯之手。至于国师,可做,可不做。”

   “师父?”

   姜遇笑着将她招到跟前,指腹搭在她脉搏,从怀里掏出精致的白瓷瓶:“你心神损耗过度,服了此药,往后不可再违背为师教训。”

   接过药瓶,凌絮眸子低垂,缓声问道:“师父是要弃我而去?徒儿不服。”

   “不服?”

   低柔婉转的嗓音犹如仙乐流淌开来,凌絮鼓起勇气正视她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昔年师祖以幻术分裂天下,由此生出七国,七国动荡,师父传徒儿道卷,难道不是盼着徒儿一统天下?

   徒儿既学会了御兽之术,为何不能用?若门规如此,那为何师祖行得?徒儿偏行不得?”

   提及母亲的所作所为,姜遇沉声道:“你师祖所为皆是顺应天道,并未做涂炭生灵之事,旧王朝分崩离析,七国制衡反而护了天下苍生。
   道术可救人,可杀人,你师祖行得在于你师祖怀有一颗仁心,而你初窥门径便敢不听为师之言,阿絮,你还不明白?”

   “师父是在说徒儿性情乖张暴戾?”

   姜遇一言不发看着她。

   凌絮深知师父的强大,忍耐住心底郁气,谦卑道:“徒儿有心做那一统七国的女帝,还请师父助我。”

   “我答应了一人,不可继续坏了天道平衡。”她手里把玩着从棋道山抢来的道棋,语重心长:“阿絮,你该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不归谷一门,道法万千,那些人不会容忍为师继续插手天下大势。”

   “师父是怕了那些人吗?!”

   “怕?”姜遇神色睥睨:“莫要说这小孩子言论了。”

   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令:“正好,此次归国你将这枚令牌交还给陛下。就说世间有缘法,缘法尽了,不可强求。”

   凌絮被她解令的动作刺激地眼睛通红,重逢的喜悦彻彻底底化作一盆凉透的冷水浇在周身,她咬紧牙齿,有愤恨,有不甘,明明师父有能力助她重整山河,为何要离去?是她不配做这天下之主?

   她颤抖着手接过玉令:“师父不愿辅佐徒儿,是看中淮纵之能?”

   “你为何会这样想?”姜遇顾自沉吟:“天道尚未显明七国之中会是何人一统国土。为师起初愿助冶国,凭的是私心,如今不肯再助冶国,凭的也是私心。很难理解吗?”

   说白了无非随心所欲四字,不难理解。正因为不难理解,凌絮气得歪头吐出一口鲜血。

   姜遇皱眉:“作何如此大气性?”

   此时的凌絮不愿见她,又不敢惹怒她,她一心一意以为自己得了天下无双的好师父,却不想竟是她一厢情愿。

   她摇摇头,颓靡地瘫坐在那:“师父为何还要理会我的死活?教我道法,又不准我用在逐鹿群雄之上,得不了天下,这道法要之何用?”

   “最起码,能保你不死。况且,拜师那日为师与你说的很清楚,你答应了。”

   不可滥杀无辜,不可残害同门,不可欺师灭祖,学道只能用于自保。短短几月,道法没学多好,诫破了不少。

   凌絮自知理亏,眼里的愤恨褪去,茫茫然升起一腔无助:“敢问师父,我的星如何,淮纵的星,又如何?”
   姜遇暗暗叹息:“凛春侯的星,星如日月,光芒璀璨,纵是帝星都难以与之比拟。你想与她一较高低,办法为师已经告诉你了。起来,你是我的传承弟子,莫做这颓唐模样。”

   “是……”听得那句传承弟子,凌絮怨恨全消。

   哪怕师父不愿再相助冶国,归根到底还是她的师父。她打起精神,问出困扰已久的疑惑:“师父知晓淮纵是女子么?她是女子,竟能使萧行有孕,这是什么道理?”

   姜遇不急不缓地与她讲述生子秘药的由来,听得凌絮心神驰往,有了敬畏,便不敢再埋怨学道无用。

   师父铁了心不愿理会战场之事,劝无可劝,凌絮只能凭借自己的聪明与淮纵展开博弈。

   当夜,冶军偷袭鸾军大营,展开激烈厮杀。

   血腥气飘在上空,姜遇一身白衣如入无人之境,她没去找半途跑掉的京涯,没去帮助徒儿御敌,反而在夜空下静静地仰头不语。

   她手里把玩着的棋子是祖母留在棋道山的道棋,她擅闯棋道山护山大阵为的也是拿回这枚棋。母亲一直将这枚棋留在棋道山,为的就是要她有朝一日去讨要。

   想到那位身披星辰袍的年轻棋圣,姜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看向那颗距离自己星位很远的星星,有些后悔之前出手重了。

   将这心事掩藏,她重新观星,观看天下大势的走向。

   京涯今夜没有随着淮纵大杀四方,她自投罗网地出现在姜遇面前,神情难掩震惊:“你刚才…是在想谁?”

   “与你何干?”

   “怎么与我无关?”京涯随意地坐在山巅:“姜遇,你是不是动情了?”

   “动情?”白衣女子笑起来委实好看:“哪有那么容易?”

   她不肯承认,京涯看着她拈在指间的棋子,了然道:“你去了棋道山。听说四海有了年轻貌美的新棋圣,这道棋,你是从她手里抢来的?”

   姜遇终于肯挑眉看她一眼:“你不陪着凛春侯,来我这里做甚?”

   京涯身子一僵,半晌竟是大咧咧地躺在石面:“师妹,前路难行,我好迷茫。”

   她这声师妹喊得没头没尾,退回多少天两人还是半敌半友的关系。一下子沾亲带故,姜遇无意计较。
   山风呼啸,极远处,两军交战,血流漂杵。

   目力难及之处,饥荒在蒙国爆发,不停歇的天.灾人.祸致使大批流民逃离故土。

   京涯在山巅躺了一夜,没得到半句安慰。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不会伤害淮纵,姜遇也没理由继续囚禁她。

   天明之际,观了一夜星辰的女子疲惫合眼:“乱始,黎民苦。”

   深受饥荒侵扰的蒙国在夏至来临前向荀国发动攻击,荀国卧薪尝胆苦心蛰伏,终于用一战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淮纵和凌絮各自领军战得如火如荼,另一头,蔺照挂帅,以十万强兵长驱直入侵吞早已被朽坏的蒙国。

   仅用半年时间,夺取蒙国十二座城池,整整半壁江山!弱荀转为强荀,直教天下震惊!

   也是半年的时间,鸾与冶终于在深秋分出胜负,冶国副帅被擒,三千士兵被俘,凛春侯当着两军的面提出换俘,凌絮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战事暂歇,谈判桌上,淮纵提出换萧帝回国一事,冶国将领纷纷怒而摔杯。

   作为战败方,凌絮比其他人要冷静许多,她得姜遇悉心传授,虽无法将道法用在战场博弈天下,实力的增强却使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鲜明变化。

   唇红齿白,秀发飘逸,忽略那一身干练装束,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淮帅此言,未免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淮纵沉眸冷笑:“陛下被掳,实乃臣子之恨。殿下不欲换回陛下,纵便以三千士兵一名副帅,换我国长公主可好?”

   “痴心妄想!”

   她可算动了肝火,淮纵看她的眼神辗转开轻蔑:“凌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留不住她。任你旧情难忘,她都不会是你的。”

   刺骨的冷深入人心,凌絮五指握紧:“想要换回萧帝,好呀,除却副帅以及三千士兵,想换人,就得再加七座城池!”

   “看来贵国还未尝够惨败的教训。”淮纵面沉如水,一巴掌拍在桌子:“那就接着打!”

   谈判一崩再崩,就在淮纵为换俘一事忙得通宵达旦的时候,远在鸾城的萧行孕肚已有九个月大。

   夜深人静,躺在榻上的人睡得香甜。

   睡梦中的萧行,回到了她与淮纵十四岁那年在西山的愉悦时光。
   身穿锦袍的少年悄悄从身后用温暖的手掌蒙了她的眼:“阿行阿行,我就问你怕不怕?”

   十四岁的萧郡主生得明媚动人,一袭春衫裹着初初发育的身子,哪怕被人突然蒙了眼睛,也没露出慌乱神态。她弯了唇角,语气娇柔:“阿纵,是你吗?”

   她明知故问,淮纵偏不承认,压着喉咙做那唬人的声势:“喊谁呢?阿纵是猫是狗我哪知道?小美人,落入我的手掌心,本大王就问你怕不怕?怕的话就亲我一口,或者让我亲你一口,我就放你回家,可好?”

   年纪轻轻就学会调戏女孩子的小侯爷,少年心性,玩起来连自己都骂。她骂得,萧行却听不得。

   年幼的萧郡主轻轻哼了一声:“劝你趁早放了我,否则我的阿纵来了,定打得你跪地求饶!”

   “啧,这么厉害?”淮纵偷偷压着眉眼溢出来的喜色:“你的阿纵那么厉害吗?”

   “那当然。你敢占本郡主便宜,问过我未婚夫了吗?阿纵就是我的未婚夫。我的一辈子都是她的。”

   话说了出来,少年人哪还舍得作弄?轻轻揽了少女的腰,迎着春风以及漫山遍野的野花:“我就是你的阿纵,阿行,我会守候你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放在嘴边好似那么短。得了自由的萧行转身一拳捶在她肩膀:“哈,要你逗我?找打!”

   “哎呀,饶命饶命,别打别打!”

   熟睡中的人忆及少年事笑出了声,萧行睁开眼,昏昏沉沉间以为心上人犹睡在枕边,她喉咙发干,眼睛闭着,红唇动了动,音色低哑浸着柔软的娇:“阿纵,为我倒杯水……”

   想象的温水迟迟不来,萧行慢慢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昏暗。她身子发沉,心里也跟着发沉。

   原来她的阿纵并不在。

   怀孕的女人行动不便,她怔然躺在那,手抚在隆起的孕肚,呼吸间睡在外屋的阿韭披着衣衫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服侍。

   萧行目色微黯,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梦见那人了。午夜梦回,那人不在身边的冷仿佛能记很多年。

   似乎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愿娘亲多思多想,一阵疼痛传来,她脸色微变:“阿韭,去喊稳婆来……”

   喊稳婆?阿韭端着的杯子差点落地,不禁看了眼郡主隆起的肚皮,才九个月就要生了?她脸跟着一白,忙不迭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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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怀胎九月产子已经算得上足月生, 然而还是比宣医师预估的日期提前了半月,且赶在深夜, 无论是对于待产的萧行而言,还是对于黄花大闺女的阿韭来说,都是人生第一次的经历。

   新鲜又刺激。

   随着阿韭的呼声响起, 整个侯府瞬间亮如白昼。守在后院的稳婆们被惊醒,连同已经躺下的阿薛也在桓决不情不愿地搀扶下从床上起身。

   郡主产子乃大事, 阿薛挺着大肚子不放心地走出门,耳边回荡着桓决小声的嘟囔:“你不也是孕妇吗?还是别去看了,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添乱, 好好回去接着睡不行吗?”

   养胎养得阿薛那张瓜子脸圆润不少, 她也知道桓决说的有道理, 但道理归道理,郡主产子她哪能无动于衷地回房接着睡?哪怕帮不上忙, 守在门外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她执意如此,桓决心知没法和她拧着来,怀孕的女人情绪多变,有了身孕后阿薛脾气倒和以前没甚区别, 就是执拗了点,得顺着, 稍微不顺小姑奶奶心了,光是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眸子,桓决就觉得哪哪不舒服。

   她是女人, 却有女人毫无埋怨地替她承受怀孕之苦,就冲这一点桓决就欠了薛沁的。更别说她命数如此,陪不了薛沁一辈子。哪天若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她问心有愧。
推书 20234-08-06 :寻觅逐轩 完结+番》:简介:(入库时间2020-08-06) 豆腐2016-05-04完结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着无比的执着。就如他,不择手段,也想将他留下!亦如他,千方百计,也要带他回家!兄弟相杀,只为他!天下大乱,亦为他!“得到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