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散肉好的二十二文一斤,最次的肉也得十五文一斤,整头买我就算杨童生十九文一斤怎么样?”
两兄弟都觉得这个价格合理,梅大坤也知道他们俩时在县城走,不敢乱喊价格。
最后整头猪一百八十斤,梅大坤要去拿算盘算,杨晔默了一瞬便道:“三千四百二十文,也就是三两余四百二十文钱。”
梅大坤不敢马虎,执着的用算盘好一番精打细算,杨家两兄弟一人掏了一半的钱出来,等着人算好。
算盘啪嗒一声,梅大坤称奇:“杨童生好厉害是算术本领,难怪能在大酒楼里做事!”
杨晔但笑不语付了钱,两兄弟没喝梅家准备的茶水,赶着猪回家去了。
村子里请屠户杀猪要钱,杨晔便把邢槐请了过来,一家人不仅能聚一聚,还不要钱。
猪在杨成那边杀,两人赶着猪回去时邢槐两口子也到了。
许秋荷跟阿喜还有吴永兰坐在一起剥大蒜,正在说着话。
“过来时我和邢槐说走近路,也少走两步,便从那边山脚下过来,进了枣村山下瞧见好几个人从咱村那醉汉的家里进进出出。”
“这过去一打听,竟听说那醉汉死了。”
阿喜惊掉了手里的蒜,吴永兰闲话听得起劲儿,见阿喜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咱们阿喜胆子小,说这些害怕,快去扔两根柴到灶里去。”
“我、我没有害怕。”阿喜不让大嫂把他支开,同许秋荷道:“那醉汉怎、怎么死的?”
“像是打架死的,脑子里瘀了血,浑身都是印子,睡着睡着就没了。”
阿喜倒吸了口冷气,他怕是杨晔那天的一棍子把人打死的,可是时间隔了那么久了,想来又与他们无关。
吴永兰道:“那醉汉活该,生生把自己家小哥儿打死了不说,时常醉了酒追着村里的姑娘小哥儿跑,上半年就把村里的一个姑娘给糟蹋了,我说这就是报应。”
许秋荷也跟着道:“是啊,我瞧着进出的村民都骂着,没人说上一句好话。”
杨晔听到三人的谈话,心下暗道那几个地痞倒还真是会办事。
“可算回来了你们,水都涨了好几道了!”
大家一扫方才的晦气事,纷纷去瞧带回来的猪。
邢槐磨好了刀:“干吧!”
当晚做了刨猪汤,又炒了猪肝,蘸肉,猪血旺汤,一桌子好菜好肉。
香气飘了老远,路过的村民十分羡慕,也不记得打哪个时候起,这杨家的灶房里飘出肉香味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猪血旺一大盆,放久了就不能吃了,除去当晚做汤的血旺后,吴永兰把剩下的都送了给了四邻,大伙儿能得到血旺十分高兴,对着杨家一顿猛夸。
吴永兰没给离自家最近的刘婶儿,家里的老太太得知自家媳妇和吴永兰不对付而没得到猪血旺,气得把刘婶儿一通好骂。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少不了喝酒,杀过年猪这种好事情可不常有,吴永兰嫁人前娘家的条件还不错,即使这样家里也没有杀过过年猪,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在村里是多了不起的事。
大家都高兴,没人想扫兴。
一顿饭下来又少不了天黑,临走时,杨晔和杨成各自送了一大块肉给邢槐。
吴永兰爱那一块块切整好的猪肉,白送了一块出去也没心疼,毕竟邢槐时不时也送野味给杨晔,他们两口子可享受了不少。
阿喜小心拉着自家夫君,生怕人跑丢了似的,肉一块儿没拿过去,等着明日再来。
他瞧着醉醺醺的杨成,对吴永兰道:“嫂子,大哥醉成这样,你可得把房门关好,当心别遭了贼。”
“我知道,你们放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我在古代卖茶叶》
大学士年轻时患有隐疾,人到中年才得以治愈,老来幸得一子。
小子貌美动京都,可惜自幼体弱多病,学士府千娇百宠,一不小心就把儿子养成了个草皮病馅儿的包子。
元和九年,凶残的战王大破戎狄,功高震主,朝野上下不安。
为抚帝心,祁璟班师回朝要了一纸婚书,
随手指了学士府的病包小公子。
大学士两眼一黑,昏倒在了朝堂上。
刚穿成病包,准备改头换面,接手家里快倒闭的茶园大干一场的蕴襄:???
第26章
过年的时候酒楼给杨晔放了五天假,头一天杨晔和阿喜一起把家里的肉给熏了,空唠唠的灶上一下就丰富了许多。
折腾好了家里的肉,杨晔带着阿喜去县城,庞展中忙里特意抽出了半天的空闲说要带他去看选铺子,他想让阿喜一起瞧瞧,再者置办些年货回来。
阿喜换了新做的冬衣,挽了个发髻在头顶,对着黄橙橙的镜子照了照,毕竟是去见杨晔的老板,他很上心的收拾自己。
“我、我这样成吗?”
他自己照了镜子还算满意后,展开自己的双臂,又问一旁的杨晔。
“好,今天很好看。”杨晔说的倒是实诚话,阿喜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很好瞧了,他从衣架子上找出块兔毛围脖把少年的纤长的脖子给套住。
兔毛是邢槐给的,阿喜自己做了块围脖,本是想跟杨晔,但是兔毛是白色的,男子戴未免太失气概了些,最后辗转还是成了他的。
细而柔软的兔毛围脖裹在脖子上,像一双手托着阿喜的脸,越发衬的他的脸蛋儿又白又嫩,杨晔趁着戴围脖的功夫,在少年的脸上揉了好几下,直至杏眼里起了一层水雾,脸也搓红了他才放开。
阿喜不高兴的推了他一下:“这样我、我怎么出门。”
杨晔好笑的伸出手扣住了少年的十指:“我牵着出门。”
隆冬腊月的天出门不易,昨夜外头下了雪,早上虽然化开了,但是有融水和薄冰之后,倒是更不好走了。阿喜害怕自己摔倒把新衣服弄脏了,拉着杨晔小心翼翼的走,到村口也就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走到了差不多两刻钟。
卯时起的床,到县城已经辰时了。
杨晔没去酒楼里找庞展中,而是在长雨街的邻街云街上等着。
云街不如长雨街那般气派,但是当道,就在主街的旁边,多是一些脂粉绸缎庄,姑娘小哥儿年轻人喜欢逛的一条街。
庞展中在这条街上有四个铺子,其中租出去了两个,还有两个闲置着。
等了一会儿,庞展中没来,来的是黄进:“哎哟,杨先生等久了吧,老爷原都是动身过来了的,可家里忽然传信儿过来说小少爷身子不舒适,老爷赶着回去看少爷了,这让我带先生看铺子。”
杨晔倒也没多心,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庞展中说亲自带他看铺子那是看得上他,其实让黄进来也能办的妥妥当当。
“行,走吧。”
杨晔顺手揽了阿喜一下,黄进瞧见两口子一起,总觉着两人比头次见到要亲密了许多,他打趣杨晔道:“今日舍得带夫郎出门来了?”
阿喜看着着实养眼,臃肿的冬衣穿着不显得肥胖,反而感觉人是越发的小只了,让人看了想往怀里揽,
“若不舍得能让你见到。”
黄进笑了一声。
庞展中有意交待他带杨晔去看好的铺子,他率先带杨晔去看了间铺面,云街的铺子无非是大小有别,街道是相通的,两面都连着主街,客源都是差不多的。
而他领着杨晔去看的这个铺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妙就秒在门面后头能住人,外带个小院儿,这种铺面对于不是本地人或者非县城里有房子居住的人来说是十分抢手的。
阿喜和杨晔进去转悠了一圈儿,门面后头的房间住三四个人紧凑些是没问题的,瞧着都很满意。
行至小院儿的一颗桂花树下,阿喜拉住了杨晔,他小声道:“这样的铺子应、应当很贵。”
杨晔生了买铺子的想法后,也有意留心县城里各个地方的房价,像云街这种繁华的街道,几乎都是百两起价,银子上确实欠缺些,但既然要做生意,买个太偏僻的铺子也不好做,再者云街的铺子不好买,若非和庞展中熟识,恐怕还打听不到这里的铺子。
“但这里地段好,多方面都合适。”
阿喜沉默了一会儿,道:“那、那成吧,以后咱们节约一些。”
黄进见两口子再小声说话,过了片刻再过去:“杨先生觉得这处铺子如何,可要再去别家瞧瞧?”
“这里就挺好的,我很满意。”
黄进点了点头:“就知道你会满意,这处铺子我也很看中,只不过我在县城里有住处,倒是犯不着买这样的铺子。”
他压低声音,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摆了个八:“老爷说了,要是先生看中这个铺子,就这个价给您。”
“这个价格恐怕是再不能低下了,全凭人情出的手,老爷心里是谢您呢。”
杨晔对于这个价格也是微微惊讶,竟然压到了百两以下,不买实属可惜。
“行,既然老爷看中,我也不拂他好意了。”杨晔拿出四十两银子:“先付一半。”
黄进把钥匙交给了杨晔:“得,剩下的您也别急,老爷说给您缓着,信得过您的人品。”
铺子定下后,大家皆大欢喜,事情了了,黄进也赶着回家去,这几天家里要准备东西过年,宴请亲朋好友,跟着庞展中许多年,在县城里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亲戚朋友请吃饭的也多,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黄进本想请杨晔上家里做客,但是念及人还要买年货,大家都忙,往后日子还长,没必要一定年前请人做客,年后才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于是恭贺了佳节,两方就各自散了。
杨晔伸手去牵阿喜,少年躲了一下:“街上这、这么多人。”
“就是人多才牵着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阿喜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杨晔轻笑:“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
家里有菜有肉,倒是没有多少东西需要买,这时年已经有了鞭炮,为了过年的气氛,杨晔也去买了一圈鞭炮,购置好年货,两人便回去了。
年饭吃了以后就是正月了,平日里宁静的村子也热闹的很,大家走在走亲,杨晔和阿喜并没有出门,年饭的时候许秋荷两口子过来吃了饭,也就省了那一趟。
大冬天的也冷的很,正巧不用出门。
阿喜在灶房里烧了炭火端到房间里,杨晔放下书烤了烤火。
“黄、黄管事让阿晔到家里做客,过年都要送东西,我们送、送些什么好?”
其实不光是黄进,就连庞展中也看得起杨晔,让他去县城的宅子里一聚,阿喜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都是些不缺银钱的人家,送的东西要有心才不显得寒酸。
“这样吧,咱们就灌点香肠,做些糕点送。”
之前买的猪肉还剩下两块没有熏制,肥瘦相间,猪小肠大哥他们没要,也拿了过来,材料都齐全,说干就干,他让阿喜准备一些花椒,又削好一个竹筒,自己清洗干净小肠,又把肉切块儿。
两块肉得有五斤多,切好足足一盆子,从中加入调料,盐、白糖、辣椒、花椒、白酒拌匀,伴好料后的肉光是生的闻起来就很香。
两人一人一个竹筒,套在洗好的肠衣上,通过竹筒把肉灌进去,灌到一定长度后就压紧用小绳子拴上,五斤肉下来灌了五米多的香肠。
一长串香肠盘在盆子里,瞧着十分讨喜,杨晔从花椒树上折了一根刺下来,挨着给香肠扎孔排气,如此香肠便做好了。
阿喜看着很欢喜,市面上卖香肠的很少,肉都不是常有人吃得起,谁还舍得花钱买这些稀罕东西,就是送体面人家这份礼也拿得出手。
杨晔在院子里找出之前熏肉的架子,两人一起把香肠拿上去熏制。
趁着香肠熏制的功夫,杨晔去把收枣的季节里晒干的红枣拿了两斤出来让阿喜去核。
之前想好买铺子,他就考虑了做什么生意。
左思右想,阿喜喜欢吃甜食,去了两趟一品香感觉生意都很好,于是就定了主意做糕点。
早些时候他在山上挖了不少木薯,在公磨上磨成了碎末,冲水过滤沉淀出了粉末,冬日太阳好好,又是晒又是烤的,现在总算是弄干了。
他把凝结成一块儿的木薯粉敲碎,用红糖混合清水一起熬至红枣软烂。
煮好的红枣用纱布包裹过滤出红枣水,把木薯粉和小麦淀粉筛一遍,加入一早放凉的红枣水搅拌均匀后,把粉浆再过筛一次。
在蒸锅里刷上一层油,大火预热,倒入第一层粉浆,蒸上个小半刻钟,等粉浆凝结颜色透明再继续倒粉浆,周而复始,杨晔制造了八层,数字吉利。
等蒸好以后放凉切块,如此简单的枣味儿千层糕便好了。
味道甜糯,比那一嘴进去糊上一嘴巴的桂花粉糕可好吃的多。
做上这些东西便上瘾,千层糕做好以后,枣泥还在,他干脆在枣泥里打入鸡蛋,加白糖红糖搅拌成黏糊,再筛入木薯粉,接着搅拌好后加入一定量的油,放进锅里蒸熟。
一枣多用,倒是也不浪费。
晚些时候香肠熏制好,两种糕点也好了。
杨晔把香肠挂到灶上时,阿喜就围在灶前吃糕点,吃着吃着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往常买的糕点少,两口没了不说,还得心疼钱,感觉那一口咬下去不是咬的糕点,而是在把银子往肚子里咽,今儿却是把糕点管饱。
木薯粉这个时代还没人用,两锅糕点坐下来,除了糖和油之外,其余的都是自家有的,鸡蛋啊,木薯粉啊,红枣啊,都不用花钱,自然是省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