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红枣糕细腻浓香,千层糕软糯,味道比县城里的糕点铺里的还要好,阿喜本就喜欢这些,这下吃了不少。
杨晔收拾好香肠以后陪着阿喜吃了一些,小朋友都爱吃甜的,喜欢糕点,往常想给他多买一些,但是人总阻拦者,他知道阿喜是觉着他挣钱不容易,不舍得他买这么些奢侈的零嘴,现下就让他管个饱。
“我们新买的铺子就卖糕点,成吗?”杨晔伸手给阿喜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温和问道。
阿喜舔了舔嘴角,眼里亮晶晶的:“嗯,如果卖这些糕点,一、一定会很好卖。”
又道:“那、那我再去山上多挖一些木薯回来,制成木薯粉,让、让大嫂别把攒下的鸡蛋卖了,留着做糕点。”
“好,等天气好些了我们再去挖木薯,现在不急。”
杨晔分别送了些糕点给杨成两口子还有邢槐两口子,极少吃这些名贵吃食的乡野人的反馈极其好,杨成听说以后要做糕点生意,笑的合不拢嘴,现下有铺子,有手艺,可谓是就等着钱进口袋了。
按照之前做腐竹生意一样,杨晔把做糕点的法子交给了两口子,新的糕点做出来以后,杨晔用先前卖腐竹剩下的油纸包了四份糕点,千层糕两份,糟糕两份,拢共有一两斤的样子,又割了几节香肠一并。
作者有话要说:科举的内容在后面一些,文比较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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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今儿午饭要去黄进家中,晚饭去庞展中家里,一日倒还挺忙,礼品备好以后,杨晔见阿喜还在院子里,连衣服都没有换。
“怎么还没收拾?不把衣服换好。”
阿喜眸子微睁,他放下手里的活儿,显然很意外:“要、要我跟你一同去?”
“自然是一同去。”正月窜门哪有一个人去的,不是带上家里大的小的一起才热闹嘛。
阿喜捻着自己的衣角,县城里大老爷的聚会必然什么人都有,他跟着杨晔实在有些担心丢了他的脸面。
“我、我不太想去。”
杨晔拉起少年的手,看出了他的顾忌,柔声道:“黄管事见过你,时常还夸你呢,庞老爷早就说想见见你了,就算你不想见他们,但那么多礼品,我也拿不下啊。”
“你要是不去,别人看我年轻,又当我还没成亲了,县城里的人闲得很,尤爱跟人说亲。”他揉了揉阿喜的头,又问:“你真不想去?”
阿喜眉头微拧:“我、我给你拿礼品。”
杨晔看着跑进屋的人影,笑了一声。
县城里的人家房子一般是不如乡野大的,除了显赫的人之外,很多都是普通的小房子,年节宴请亲朋家里蹿不开都只有下馆子。
黄进父母那一辈是从村里进城的,两代人奋斗,到黄进这一代,总算小有资产买了个小宅子,家里院子大,能摆下七八桌人。
杨晔两口子到时,院子里已经有好些客了。
大伙儿吃茶聊天,宅子里很热闹,杨晔还瞧见了几个眼熟的,其中就有布庄的掌柜,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黄进乐呵呵的迎了出来,跟着的还有他的夫人,以及一个颇有灵气的小哥儿,杨晔早听酒楼里的员工说黄管事家里有一个小哥儿很是乖巧,如今得以一见倒确实如此。
“杨先生,杨夫郎快到屋里做,喝点茶,一会儿就吃饭了。”
杨晔把带来的东西给黄进:“也没带什么,一点土产和糕点。”
“瞧先生还这么客气。”
黄夫人拿着糕点,正巧在小哥儿的鼻子跟前晃过,小哥儿鼻翼煽动,眨巴着眼睛问:“娘亲,这是什么啊,好香。”
“你这孩子,真是馋嘴!”
杨晔笑道:“左右是些吃食,小孩子喜欢就给他吃吧。”
一行人进屋去,黄夫人带着孩子和礼品去了房间,年节这段日子里送东西的人多,布匹缎子,鸡蛋肉食,也偶尔有两个送贵重的东西,无非也就是那些,送糕点的还只有这么一个。
黄夫人把包着糕点的油纸打开了一个,是包的千层糕的那个,油纸一开,一股清甜的香味便若有似无的飘出来:“呀,这是什么糕点这么精致。”
家里就一个小哥儿,两口子宠的紧,黄夫人更是时常带着孩子去糕点铺子里逛,什么糕点没吃过,竟是没瞧见过这款糕点。
“娘,我要吃糕。”
“好好好!”黄夫人捻了一块给孩子,小哥儿迫不及待的便吃了,吃完一块直呼还要,一连着吃了三块后才肯罢休。
黄夫人瞧着孩子吃的香甜,自己也忍不住捻了半块尝尝,入口的味道不似一般糕点的甜腻,很是清爽,又有一丝丝枣味儿,可真是好吃。
黄进招待好杨晔之后瞧见夫人和孩子都在屋子里吃东西,咳嗽了一声背着手走进去:“你瞧你们像什么话,外头那么多客呢!”
黄夫人拿起千层糕往黄进嘴里塞:“你快尝尝,这位杨先生送的糕点是真不错。”
黄进板着的脸顿时展开,眼睛一亮:“倒是真不错。”
随即他又笑了一声,觉着一切好似情理之中:“杨先生本就是个奇人。”
黄夫人很是欢喜,把剩下的糕点放好,另一包没有拆开的枣糕也默认成了千层糕,单独放在了一处,年节里走的地方多,到时候她再把这糕点转送出去,保管能博个新鲜。
杨晔怕阿喜冷,也就没有在院子里转,只在大厅里闲坐着,桌上不仅有茶水,还有瓜子花生供人闲磕,杨晔对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但是瞧见阿喜在剥,他便也抓了把瓜子。
黄进的客人有四五桌的样子,除了偶有去酒楼吃饭的,很多杨晔都没见过,他们自然也没见过杨晔,阿喜长得惹眼,勾起了不少的目光,好些人聚在一起猜测杨晔是谁。
倒是布庄的老板认得在场绝大数人,见大伙儿在谈论杨晔,他凑上去道:“是凤香楼的账房先生,很得庞老爷看中的。”
做生意的人有所耳闻,又见黄进对其十分热情,想必传言不假,眼明心快的人已经生出了结交之意来。
杨晔见着忽有人上前来寒暄短叙,他脸上挂笑,一边把手里剥好的瓜子仁放到了阿喜手心,一边和上前来的人闲谈。
一顿饭下来,杨晔感觉自己嘴巴都没得停下过,一群大老爷们不是谈生意拉资源,就是吹牛自夸。
阿喜坐在杨晔的身旁,见他无瑕分/身,于是夹了菜趁着桌上的人谈论时偷偷放进了杨晔碗里。
饭后,杨晔虽然没吃上几口菜,但是却把桌上的人认了全,其中有茶肆的管事,小酒馆的老板........都是些小门户的经营,混个脸熟往后都能是客源,多少结交些人不会差。
这顿饭倒是没白吃。
下午杨晔又上了庞展中那儿,庞家的可就是标准大宅子了,里头还有花园儿楼阁,客人个个都是华衣绸缎,杨晔和阿喜倒是显得有些清素了,上这儿除了庞展中之外,便是再没人上前来招呼。
有了中午在黄家的对比,一时间差距可见一斑。
虽和黄进是一同前来的,但黄进毕竟在庞展中手底下做事的时间长,很多些大老爷都认识,去招呼也多,很快便只剩下他们两口子了,杨晔倒是也不在乎那些个老爷的眼光,越是有钱越是势利,他现下就是个没钱没势,又没有功名的人,没人看得上也实属常事儿。
庞家管家不知道杨晔是庞展中特意请来的,见来者送的东西少、包装简单,笑吟吟的脸僵了一瞬,以为是黄进引荐过来想攀附庞家的穷书生,黄进走后便不再热络,很明显的低看两口子,把人往偏僻的地方引。
人情冷暖,杨晔一个活了几十年的男人不会不明白,心里也没什么多余感受,反而觉得中午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倒乐得个清净。
阿喜见他一直没说话,又坐在偏僻的地方,认为杨晔是被方才管家的行事作风给刺激到了,他伸出暖呼呼的手握了握杨晔冰凉的指尖,小声道:“晚上有些冷了,待会儿我、我们早点回去好吗?”
杨晔拢了拢阿喜的衣服:“好。”
晚饭用的早,两人草草吃了一些便和庞展中告辞,庞展中有意留两口子在家里过夜,但是被杨晔婉拒了,庞展中也实在忙,没有强留。
出了庞家大宅子,阿喜看了眼门口的两个镇宅石头狮子,出了片刻的神。
杨晔揉了揉少年的头:“等以后咱们家也买个大宅子。”
阿喜翘起嘴角:“我、我才不要大宅子。”
“诶,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杨晔忽然道,他叫住小贩跑上前买了一串拿给阿喜,见小朋友笑的开心,他心下便宽松了许多。
他带阿喜出来是希望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夫郎,让他开朗一些,没想要他看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到头来还让小朋友反过来担心安慰他。
心下歉疚的同时又感慨阿喜是个贴心人。
两人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了饭肚子也不饿,少了点热水洗漱,准备早点休息了,明日杨晔就得重新上工了。
阿喜泡脚的时候在啃糖葫芦,裹在糖葫芦上的糖衣黏在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拿下糖葫芦的时候才瞧见杨晔在看他。
“好吃吗?”
阿喜点了点头。
杨晔继续问道:“什么味道的?”
“有点酸。”糖葫芦的糖衣裹的少,一口下去多数是山楂的味道,阿喜把糖葫芦举到杨晔嘴边:“要、要尝尝吗?”
杨晔还真动了动身子,阿喜以为他是真要吃糖葫芦,却没想到人错开了糖葫芦朝着自己凑了过来,他眼睛睁大:“你不.......唔......”
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杨晔唇间温润,他尝到了少年嘴里糖葫芦的味道,真实的美好,不似梦里的虚无,令人满足。
他放开少年的时候轻声道:“我怎么没尝到酸味?反而觉得很甜。”
阿喜脸涨得通红,快赶上了山楂的外皮。
杨晔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尖:“今天怎么不躲了?”
阿喜敛着眸子,觉着实在是不好意思看见杨晔的目光,索性扑到了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家、家里只有我们。”
杨晔忍不住笑:“那就让我再尝尝糖葫芦。”
“不要,糖葫芦都、都被你弄到地上了。”
杨晔心情很好,他给小朋友擦了擦脚,将人抱进了屋里,他吹了灯,夜色幽幽,少年羞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阿晔,你、你今晚.........”
“怎么了?”
“是、是要跟我圆房吗?”
杨晔背脊一僵,他一个正常男人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阿喜又长得那么漂亮,自打两人互通心意以后,他的梦就少有安静过,只是纵然再想,他也下不了手啊!
他没有正面回答,躺到床上道:“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今天看见黄管事的孩子很可爱,他、他还叫我哥哥。”
杨晔安慰道:“是很可爱,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的,不急。”
阿喜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没有急。睡、睡觉。”
杨晔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让阿喜失望了?
翌日,杨晔年后第一天去上工,这阵子县城里都挺热闹,酒楼生意也不错,只是员工们还在年节气氛里,头天上工都有些松懈,不如往日里麻利。
好在今日庞展中没来酒楼,只有黄进在。
约莫午时的时候,黄进忽然说有人找,杨晔去一瞧,竟然是庞家的管家,他正诧异此人为何找他时,管家一脸歉意道:“杨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不知您是老爷请的客,我有眼不识泰山,昨日的事情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昨天宾客大数散去后,王达在库房里整理礼品,恰巧登记杨晔的礼品时,庞展中正好也在,随口便问了他杨晔送的是什么。
当时他瞧着礼品装点简单,在一众好物中实属不起眼,杨晔说时他也没留心记是什么,见他答不上话来,庞展中呵斥了两句,随即开了礼品,瞧见竟然是香肠和糕点。
香肠熏制过,肉香味馋人,这年头里灌香肠卖的不多,香肠不管放哪儿都是登得上脸的好东西,就是年节里皇帝给大臣们腊赐也是赏香肠腊肉米粮的,就那么几截香肠,可值不少钱。
那糕点打开也是香甜新鲜,一瞧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恐怕这是人家里做来送的,包装自是不如县城里的东西,但耐不住里头的东西好啊!
当下他便知道看走眼得罪了人,连夜带着东西去拜访了黄进问书生的来历,他管着庞家的事儿,酒楼的事都是黄进在管,极少有来酒楼,只知道酒楼时常换账房先生,听闻后头来了个能得老爷赏识的,一直忙着也没机会见面,哪知昨儿偏生就那么倒霉。
趁着老爷还不知道这事儿,他先来给杨晔致歉了,老爷三天两头在酒楼,两人接触多,若是杨晔酸他几句,保管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晔也没想到庞家管家会来,他道:“我不放在心上,管家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事儿是我有错在先,先生大气不计较,日后若有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必鞍前马后。”
“管家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