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古代架空]——BY:一个耿直的QJF/QJF

作者:一个耿直的QJF/QJF  录入:08-11

  夜色已深,只有皎皎月光透窗而入,落在两人之间,照出一片空白。
  洛星河当然听得出哑巴的呼吸声与入睡后的并不一样,他倒是比哑巴本人还要紧张他的身体,他怀孕后本就胃口不佳,现在又这般不好好休息,身体状况着实令人担忧。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凶巴巴的开口道:“为什么还不睡?”
  见哑巴没有回应,洛星河的声音又染上了委屈和愤懑:“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处吗?”
  他的声音越发低了:“那我出去便是。”
  他说着便起身当真要离开,哑巴却也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总让人心绪宁静,他一反常态的拉住了洛星河的手
  洛星河心中难以自抑的泛起暗喜,却感觉到哑巴的指尖一笔一划的在他手上写道:你不该杀人。
  洛星河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想到这是哑巴这么些时日来,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便耐住了性子,尽量平静的回答:“为什么?他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哑巴写道:那也不该是你……
  他尚未写完,洛星河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言道:“那应该是是谁?我朝的律法和官府吗?”
  他这么一说,哑巴倒是也被他问住了,如若官府和律法真能耐他何,李老赖便不会嚣张至今了。
  洛星河道:“先前不是无人报过官,最后反倒是报官的被迫迁离了村子,谁又能动他?”
  哑巴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好又写道:那你也不能杀了他。
  洛星河沉默了片刻,然后反握住了哑巴的手,抬起眼认真的去看他,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来那么的神圣,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残酷:“赵易安,你有想过吗?若你只是将他教训一顿,他回去后真的会得到教训吗,还是会报复你?”
  “而你又能怎么办?他煽动旁人,败坏你的名声,诋毁、声讨你,官府和村里的这些白眼狼会帮你吗,还是会成为帮凶?他们本就将你视作异类,又对你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你今日放过了他,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吗?”
  他的这些问题,哑巴一个也答不上来,他心中很是不平,却不得不承认:洛星河说的都是对的。


第29章 追魂香
  “你宅心仁厚、以德报怨,他们就会同等的对待你吗?”洛星河说,“赵易安,这世道,能保护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律法和顶着什么身份的其他人,更不会是仁厚善良,只有你自己的实力。”
  “你觉得我残忍,是因为你即使身世坎坷,却从不曾真正困苦。”洛星河握住哑巴手的那只手更紧了几分,“我是个孤儿,生来便什么也没有,挨饿受冻,行乞为生。八岁时,一个中年男人将我收拾干净想买进妓院,我用银簪戳瞎了他的眼睛,逃了出来,然后才被师傅捡到,收做了弟子。”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在说他人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师傅收留我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我小小年纪,便已足够狠戾,不畏双手染血。”
  哑巴闻言早已不知该如何回复,室内一片寂静,洛星河松开了手,低声道:“早点睡。”
  他离开了室内,本想去山间散散心,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便轻手轻脚的翻上了探进院子里的粗壮树枝,靠在半空中,无所事事的望着空中的圆月。
  洛星河说出这番话的心情其实很矛盾,他不希望哑巴害怕他,哑巴的抵触和畏惧令他难以忍受,他渴望对方的认同和理解。
  但同时,他却也并不是希望对方变成与自己同样的人。
  他喜欢最初时,这个人毫无目的的善意,当时他明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很自然的就接受他、照顾他,且并不贪图他的容貌和任何东西。
  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曾有过的经历,即使是师傅将他收做弟子,也不过是看在他根骨上佳,又比其他娇滴滴的孩子多了难得的狠劲。
  由于从小的生活经历,他很是早慧,也比起他孩子“吃苦耐劳”得多,那些习武和学习的“苦”,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起码不必再为明天吃什么以及会不会被人卖了而提心吊胆。
  他很轻易的便脱颖而出,但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不会是师傅喜欢的弟子,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撒娇讨好,和其他人的相处也并不融洽。
  他并不在乎,那些被称颂的品质与善良都与他统统不沾边,但那又如何,如果他秉持着这些无聊的仁义道德,那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吃得渣也不剩了。
  他不需要他人的喜欢,只需要他人不敢冒犯的敬畏。
  更何况这幅容貌太过招惹是非,所以他必须表现得比其他人都更强大,且不容轻视。
  从小到大,他从未喜欢过自己的容貌,但在性事间,触及到哑巴看自己时略带痴迷的神色时,他头回庆幸自己拥有这样能够吸引他的资本。
  他很喜欢与哑巴待在一起的感觉,对方毫无条件的包容和善意,不带任何算计的老实淳朴,让他很是舒适放松。
  窥得了他身子的秘密时洛星河便更加难耐,不怀好意的引导对方产生情欲纠葛,这之后便更叫人沉迷其中了。
  他就像是一粒落入洛星河幽暗心间的阳光,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周围的沟壑,让他忍不住要去触碰,想要将那阳光拢在自己的掌心,彻底据为己有。但他的十指越收拢,指缝间溢出的碎光便越微弱,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他产生了即将失去的恐惧,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挽回。
  哑巴完全没想过洛星河竟会是这样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洛星河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心高气傲,才能出众,大概是那些传言中的江湖世家的。却怎么也没想过,他曾经比自己都要困苦潦倒得多。
  他们虽同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从小就被师傅收养、保护,并不会面临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是被人买卖之类问题,但洛星河却过早的经历了这些。
  他并不能接受洛星河残忍的行事作风,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心狠手辣,他很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他无法再轻易的评判洛星河的所作所为,诚然,就像他所说的,仁义道德从来都不是可以自救的东西,更遑论惩治他人,律法不可及之处也着实太多,一个人确实只有强大到足以支配他人,才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
  他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感到无力,但即使那只是自我满足的廉价的仁德心,他也永远做不到像洛星河那般狠辣。
  这一日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想,且今日因为洛星河幼稚的赌气,他的胸乳沉甸甸的,并未被通乳,很是不适,不能轻易入睡。
  他坐在床上,倚靠在墙边,看着月亮发呆。
  今夜的月竟是圆月,而人心却咫尺天涯,可见月色阴晴圆缺,与人之悲欢离合,绝非相通。
  哑巴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是被外头难得的拍门声所吵醒的,洛星河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床上,面对面的将他揽入怀中。他的衣襟敞开,胸口不再有什么不适,显然洛星河已经替他疏通过了。
  洛星河身为习武之人,比他敏锐得多,即使昨夜休息得少,也早已清醒过来,且神采奕奕,他伸手遮住了哑巴的眼睑,想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则起身去应付门外的人。
  哑巴隐约听到他打开了门,然后门外的人大声问了什么,这句问话中的三个字令他浑身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是李老赖的名字。
  他猛地睁开了眼,竖起耳朵,屏气凝神的听。
  门外好像是某个村民,外头很吵,他们应该是正在挨家挨户的找李老赖,他虽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毕竟是村长的儿子,这么个大活人找不着了,村长自然要令人四处打听。
  然后他听到洛星河冷淡而又不耐的回复:“不知道,没见过,昨日无人上山。”
  那村民似是还想要进屋查看,但洛星河拒绝的态度十分强硬,声音清冽而又冰凉:“如无他事,莫要来叨扰。”
  他向来盛气凌人,那村民面对他显然也有些发怵,很快就低声下气的应声走了。
  哑巴虽已经知道了他的行事手段,但听到他泰然自若的应对完这一切,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面前时,难免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哑巴已经完全醒来,坐在床上呆愣的看着洛星河,他的衣襟敞开,毫无所觉的露出欲色迷人的身躯,他纯然德善,老实憨厚,从身到心都干净磊落。
  而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生性阴暗狠辣,与他毫不相配,却偏偏难以控制的渴求着他,想要将他拉扯、禁锢到自己身边,让他只能是自己的。
  他看着哑巴,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我很可怕吗?”
  不仅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还如此云淡风轻。
  哑巴的心情复杂,却听他接着道:“其实我知道你每日都会上山,你在想办法离开我。”
  提起这些,洛星河竟一反常态的并未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他面容平静,无波无澜的陈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觉得我昨日为什么能够这么快赶到你身边?”
  哑巴闻言,这才发现昨日的时机有多么的巧合,他的目光中透出疑惑。
  洛星河凝视着他,坦然的解释道:“你身上有我下的追魂香,无论你在哪,我都有办法找到你。”
  “不要再那么异想天开,居无定所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他的手落在了哑巴的颈项上,一块微微泛凉的硬物贴上了他的胸口,那块熟悉的玉牌再次挂上了他的颈项,“乖乖留在我身边。”
  他的口吻如往常一样,强硬中透着命令的意味,这块“只值二钱银子”的玉牌于哑巴而言本该是牢牢勒紧他咽喉、拴住他脖颈的“狗牌”,玉石贴在他的胸口,冰凉的气息透过皮肉直接化进他的心里。
  可现在,那玉却早已被洛星河的手心捂热,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冰冷,反倒令他的心底一片茫然。


第30章 月老庙
  村里人本就不算太多,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的消失,自然会引人注目,尤其当这个人还是村长的儿子。
  李老赖在村里虽然臭名昭著,但村里人碍于村长的颜面,还是得帮忙四处搜寻。
  他失踪的当天夜里,村长以为他夜不归宿是去了镇上的妓院过夜,往常这样的事也并不是没有,他心里恨铁不成钢,却也不愿声张。
  第二日一早,村长令家中亲戚将他从镇上揪回来,哪成想,镇上都说这李老赖昨日并未来过。
  最初的一两日,村长还不算太担心,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大活人还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了踪迹。
  对此,唯一真情实感着急的恐怕也就只有村长自己家了,村里大部分人本就看不惯李老赖,此番他销声匿迹,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拍手称快。
  但这些事哑巴一概不知,起初他也曾担忧过,会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或是洛星河,他其实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仍然忍不住会去想,毕竟这可是一条人命,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被剥夺,他无法不抱有心理负担。
  而始作俑者洛星河则却对此毫无感想,他确实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他本就是医者,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无论是药石罔效的病患,还是亲手铲除的仇敌,同样都是生命的流逝,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分别。
  哑巴时常心惊于他的淡然,他依旧照常出门,也会受托教村里的孩子习字。他相貌绝伦,气度非凡,高贵傲气,又有谁能想得到,这幅令人惊艳的外壳下包裹得是如此残忍的内核?
  哑巴完全做不到像他那样毫不在意,这件事总是时有时无的萦绕在他心头,他也无心再上山,不然总是免不了回忆起那些,更何况洛星河口中的“追魂香”,他虽不太了解是什么,也大致明白洛星河确实可以轻易得到自己的行踪。
  但或许是由于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太过颠覆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又或许是因为对洛星河一言难尽的复杂心情,他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并未再像之前那般焦虑、迫切。
  他不再深入山林,只在山脚边布置一些简单的陷阱,若是有狩猎到猎物,便会送给门口的大黄狗一家子,洛星河总是对此十分愤懑,但也并未真的对那些狗怎么样。
  现在再听到他的威胁,哑巴的心情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他发现:洛星河虽总是态度盛气凌人,总要说一些威胁人的狠话,或是不中听的话,但实际上那些话并不会付诸于他的行动。而他真正动手杀人时,反倒话很少,也从不会事先威胁。
  他说的和他做的,似乎完全背道而驰,让人越发看不懂了。
  哑巴本来经常会做些东西拉去镇上交易,或者接一些镇上的订单,但现在却不太方便,只能在家对着师父留下来的书钻研榫卯、机关之类的,日子过得挺闷。
  他口不能言,心静得很,十分坐得住。相较之下,洛星河便有些待不住了,哑巴总是专心致志的投入自己的事情,他都替他嫌闷,更何况洛星雨说有孕之人时常会情绪低落,同样会影响身体状况。
  某日,哑巴正拼装那榫卯,洛星河将他手上的部件抽走,本能的想要扔到一边,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干巴巴的问:“老待在家里,你不闷吗?”
  哑巴自然是想出去的,但村里风言风语的,他确实不太方便出门,洛星河却没有这么多顾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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