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村里的人难免会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大部分都绝非善意,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哑巴本想甩开洛星河的手,但那只手却握得很紧,根本不容挣脱,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视线和非议。
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不知洛星河是不是算准了日子,今日刚好有个庙会。街道上人声鼎沸,两旁的商贩大声吆喝着卖货。往日里,哑巴也会来买一些小摆件,有庙会的时候,孩子和情侣都会比较中意这些小玩具。
镇上人多,没有太多人认得他,也并不会关心他的情况,将他当做一个异类,他们更关心自己当下的快乐,哑巴一直郁郁寡欢的情绪和紧张感散去了不少,多少也受到了氛围的感染。
他长出了一口气,步伐都松快了不少,饶有兴致的看向两边的商贩,路边有人正在贩售一些书籍和画册,哑巴颇有兴趣了看了几眼,洛星河便一同驻足,他似是有些不耐的说:“你若是要,直接买下便是。”
他说罢就要取出银两,哑巴连忙拽住了他,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那些东西。他自己绝非身无分文,更不需要洛星河替他付账,平日里洛星河带来的吃食,他知道定然不便宜,却无法拒绝,吃起来也颇有心理负担,他不喜欢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
洛星河抿了抿唇,颇为不悦的跟在他身后,他的相貌着实亮眼,即使是这般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也时不时会有含羞带怯的女子暗送秋波。哑巴对此见怪不怪,洛星河本人则一如既往的毫无反应,他似是心事重重,没过多久便称自己有事要暂时离开。
哑巴自然毫无异议,洛星河将一离开,他更是松了口气,他知道洛星河平时花销手笔很大,也并不缺钱,但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买任何东西都要算一下开支的普通人,洛星河财大气粗的大方也让他倍感压力。
哑巴转回了先前的书摊,仔细了挑了几本合心意的,付了银钱,揣在怀里,走马观花的看着周遭,他定下心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街上的情侣似乎特别多。那些男女之间并不会如胶似漆的牵在一起,而是小指上各拴着一截编织得精巧的红线,连接着二人,是镇上的月老庙里求来的。
被连接在一起的两人,距离不远不近,在外边姿态恭谨得体,含蓄守礼,他们眉目含情,相视而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好像这样简简单单的相伴就已是胜却人间无数。
哑巴不由想到,若自己是个正常男人,恐怕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吧,再不济也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他思及此,脑海中无可避免的浮现出洛星河的样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无法否认,尽管他们天差地别,洛星河于他而言注定是特别的,所以他无法轻易原谅他所带来的伤害,也不敢轻易相信他暂时的好意。
他生怕再向前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无法抽身而退。
他人情意绵绵的视线相交,仿佛细细密密的牛毛,落在身上不会疼痛,但足以令人感到不适。
哑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往与月老庙相反的方向而去。
洛星河办完了“事”,忐忑不安的寻着哑巴的踪迹,哑巴果然不喜人多之处,他的背影与人流逆行而去,走马观花的随意看了几个门可罗雀的店铺,然后令人意外的驻足在了某个占地较大的门店之前。
他似乎有些迟疑,摸出了掩在衣襟下的玉牌,低头仔细看了看,然后踏入了店面。
那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当铺。
洛星河的紧张与忐忑尽数被凝结,他捏紧了手中的红绳,心底里一片冰凉。
第31章 酒后
哑巴逆着人流走,离那月老庙越来越远,一转身,便见自己不知不觉,刚好走到了镇上的当铺面前。
这家当铺是镇上唯一的当铺,占地较大,也已经经营了不少年头了,他先前也来过几次。
此时他身无长物,本并无兴趣入内,却突然想起了胸前那“只值二钱银子”的玉牌,便停下了脚步,他从衣襟里掏出那玉低头瞧了敲,左看右看,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劣等货。
又联想到洛星河送这玉时的不屑,和洛星雨先前对这玉的关系,索性便迈入了当铺,找懂行的估个价。
今日镇上的人都被庙会吸引,当铺门可罗雀,他将玉牌摘下,递给负责鉴定的老师傅,老师傅一见到这玉,便立刻收起了懒洋洋的神色,他拿起桌上鉴定用的透镜,仔细端详了良久,越看越心惊,最后狐疑的看向赵易安。
面前这个青年虽相貌周正,但穿着打扮朴素随意,肤色也偏深,半点没有养尊处优的白嫩娇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富大贵的有钱人,老师傅踟躇的问:“后生,这玉你从何得来?”
那老师傅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哑巴的每一个神色,赵易安被他盯贼一般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取了边上的纸笔,写道:他人所赠。
老师傅虽不知他为何不说话而是写字,却没有深究,瞧了一眼,哼声道:“望你所言非虚。”
哑巴疑惑的看着他,老师傅阅人无数,见他确实不像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将玉牌推还给他,这才低声道:“依老朽所见,这玉的成色及雕工,绝非民间凡俗,铺子里承受不起。若真是他人相赠,还劝后生尽早归还为妙,此等品相……”
他说着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赵易安云里雾里,根本不懂他什么意思,那师傅见他这幅傻样,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道:“此等品相,多为御用或殉葬!”
“老朽不知这玉你从何得来,铺里不做这般营生!”老师傅四顾了一下,赶客道,“你速速离去,莫要让掌柜的看见。”
哑巴完全不认为洛星河随身带的物件会是偷盗来的,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临走前,他又用笔问了下价,老师傅以为他还不死心的想换钱,不耐烦的低声报了个镇上无人开得起的数,便直接将他轰出了门。
哑巴着实被他报出的数给惊到了,连忙后知后觉的将那玉贴身收好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玉竟然会如此贵重,不仅仅是价格,就连来路也……
先前洛星河送得随意,还骗他说只是不值钱的贱物,他被迫带着也根本没在意过,现在回想起来,便很是后怕了,若是他干活时不小心将这玉损坏……
洛星河究竟在想什么?如此贵重之物,怎能就这样弃之如履的轻易给别人?
哑巴心如乱麻,他本就是疑心这玉的价值,想去当铺估算一下,却得到了这样令人惊骇的结果,这玉他说什么也不能收着了。
他无心再逗留,料想洛星河事未办完,便独自回去,与来时不同,他特意绕了一条远路,避开村民回到家。
他特地将那玉妥善的放进了乌木盒中,静待洛星河的归来。但他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日落星辰,就连晚饭也是自己随便凑合对付的。
他只当洛星河是有事耽搁,并未多想,投喂了大黄狗后,便独自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这并不是他的错觉,确实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但那气息太过熟悉,并没有令他立刻惊醒。
哑巴觉得热, 本能的伸手推了推他,身后那人却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反常,环在腰间的手臂也束缚得更紧。
这下,哑巴再不愿意也该清醒了,他感受到了洛星河的反常,扭了扭手腕想要挣脱,却听到洛星河低声命令道:“不许逃!”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气息中也透着淡淡的酒气,哑巴有些惊讶,他从没见过洛星河喝酒,不知今日他究竟是去做了什么,竟沾了酒,但酒味闻着并不重,不像是喝了很多的样子。
哑巴掰开他的手掌,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睡觉。
洛星河却已经不太能分辨,只从背后拥着他自顾自的说:“你为什么要去当铺?你想把那块玉当掉。”
他竟看到了自己白日进当铺,哑巴摇了摇头,他又不缺钱,根本没必要当掉这玉。
洛星河感觉不到他的否认,仍旧说:“镇上的当铺不敢收,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确实不太清醒,那些平日里怎么也不可能出口的话,就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阻碍一般,一句接一句的脱口而出:
“你根本就不缺钱,为什么要去当铺?”
“你只是想扔掉我送给你的玉对不对?!”
“你早就想扔掉了,你根本就不想要!”
他控诉的语气愤慨激昂,声音却越来越低,直到最后,若不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恐怕根本就听不清。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声音中浓重的鼻音令哑巴惊疑不定,随后,他感觉到肩上微湿,洛星河哽咽着轻声道:“我真的这么,令你讨厌吗……”
洛星河,竟然会说这种话?
而且……他竟然在哭?
哑巴震惊得无以复加,洛星河总是那么骄傲强势,他从没想过他竟会在自己面前落泪,还是因为自己,以及这样的理由……
他确实有过泫然欲泣的神情,可从未真正让那象征着脆弱的情绪彻底在人前流露。
但此时,洛星河将脸埋在哑巴的肩上,放任自己理智尽失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与往常截然不同,仪态尽失。
“赵易安……”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委屈,酒后褪去了平日里傲慢的外衣,剥落出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柔软和脆弱,“不要讨厌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回头看看我?”
第32章 乱性
那些泪水仿佛直接滴在了哑巴的心头,晕染出了一片又一片涟漪,轻易的就破入了哑巴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构筑的、自以为足够坚实的壁垒。
他无法否认,洛星河酒后的几滴泪水、几句话,便已经令他丢盔弃甲,不战而败。
“赵易安……易安……”他不甚清醒的在背后喃喃的叫着哑巴的名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常人而言,呼唤名字这样理所应当的称呼,却让哑巴内心酸涩。
师傅过世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这三个字,甚至以为村里人口中的“哑巴”才是他的名字。
但洛星河从最初就从未那么称呼过他,他以为自己早已对此麻木,根本无所谓这些外在的称呼,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也如此渴望受人重视,想要被当做是自己,不是“哑巴”,更不是洛星河口中的“狗”,而是“赵易安”。
正是因为倾注了情感,才会格外在意对方的态度,那些冷言恶语化成的利刃更是比他人刺来的要疼痛百倍,所以那伤痕也更令人难以忘怀。
但洛星河对自己又真的有这么十恶不赦吗?他看似高傲冷淡,却贪吃幼稚,说的话也不能尽数当真……
赵易安已经彻底对身后这个人心软,他知道自己总是这样容易心软,这已经是他坚持得最久的一次了,可洛星河泪水的热度却又轻易的融化了他的坚持,渗透入他的心底,让他感到酸涩,又心疼。
他试图挣开洛星河的手臂,却被他揽得更紧,甚至急切的警告:“不许走!”
那色厉内荏的声线里透着惧怕和惶恐,半点不似作伪,赵易安只好轻抚他的肩臂,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平静下来,放松了桎梏。
他转过身,伸出手臂揽住了洛星河的肩,将他搂入了怀中,洛星河迟疑了片刻,立刻用力的回抱住了他。像是经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一般,将脑袋埋在赵易安的胸口,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赵易安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觉到了胸前的湿意,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洛星河的脑袋。这显然是个十分安抚人心的动作,无论对任何动物都是,对这么个不甚清醒的醉鬼也不例外。
洛星河极为受用,更用力的环住了赵易安的肩背,整个人都展现出了从不曾有过的依赖。
但很快他就不再仅仅满足于此了,他微微抬头吻在了赵易安的喉结上,然后顺着脖颈向上,舔吮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动作是与脆弱的泪水截然不同的鲁莽急切,他的手掌按住了赵易安的后脑勺,尽情的加深这个吻。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深吻过了,从洛星河刚回来的争吵过后,即使有过肉体的交缠,却不再有这样仿佛浓情蜜意的舌尖勾缠。
赵易安心里略有顾忌的微微挣扎,却只换来了更用力的桎梏与入侵,而这仿佛要将人吞噬殆尽的吻中,却又掺杂入了一丝微咸的液体,是泪水的味道。
“赵易安……”他的口吻中充满了眷恋与渴求,令赵易安舍不得用力推开他,便换来了更得寸进尺的对待。
洛星河一边浅吻着他的唇畔,一边却将手探入了他本就宽松的衣襟,修长的手指拨开了衣衫,肆意的揉捏着饱满的乳肉。
那里今天一整日都没有疏通过,已经有些微微胀痛,赵易安扭着腰想要躲避,却被洛星河误以为是抗拒,霸道的用指缝夹紧了乳粒狠狠揉捏,恶狠狠的警告:“不许逃!你是我的,全是我的!”
赵易安挣脱不得,被他没轻没重的动作揉得受不住,忍不住扭过头去,羞耻的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洛星河感觉到手背上慢慢被濡湿,他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强不少,疑惑的盯着那乳粒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对了,你涨奶了……”
不太清醒的洛星河对此表现得十分好奇,且……性致勃勃。
他不像平时那样例行公事的将乳汁吮吸殆尽,而是恶意的揉捏着饱满的乳肉,用指腹去刮乳头上出奶的小孔,然后挤压乳晕和奶头,让里面过剩的奶水直接喷溅出来,溢得赵易安胸乳上全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淡淡的奶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