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要走,为什么,我就不行吗?”
他一动气,鼻尖血珠掉落更快。
他闭上通红的眼睛,额间一缕金色印浮现,身上浮起一层金色灵力,像笼罩在灿阳之下,无数细微水珠从他表皮上浮上来,随着水珠的排出,他的脸色也恢复如常,皮肤白皙,眼神澄明,一点没有先前灼热难忍的模样。
水珠凝聚在一起,恰好有一碗水那么多,正要被倒掉之时,熟悉的脚步声又走了进来。
南鱼的身影笼罩在他面前,神仙醉的再度摄入让他气息不稳,看到南鱼回来,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说,“师尊,扶摇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南鱼又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只是消失了几秒,可是要做的事情却不少。
想要把陪床劝走,然后把扶抟揍一顿,把这个东西带过来,还要给自己做思想准备。
南鱼拿着神仙醉对扶摇说:“扶摇,你是我的徒弟,就算你走错路了,你也是我的徒弟,徒弟错道为师难逃其责,只能陪你一起走。”
南鱼将那个金玉造的酒壶举起来,水柱注入双唇之中,晶莹液体从嘴角溢出,流至脖颈,沾湿胸口一片。
南鱼将酒壶扔掉,将口中的嘴如数吞下,忍不住咳了几声。
不得不说这酒真的上头,南鱼刚吞下去,就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唱起了交响乐,叫嚣着要开一场盛会。
南鱼酒量也不好,很快眼角就飘红,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最后一次确认:“扶摇,今天的事,开始了就回不了头了,你想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将他拉上床的一双手。
“师尊,我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扶摇低声说。
可是在长长的黑暗的通道前面,我看见了光。
南鱼体验过几种爱意,而扶摇的爱又是不同的。
扶摇的爱是热烈又小心翼翼的,像柔软的海藻,悄声无息贴上你的脚踝,将你缠绕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太紧了。
不断拉着你往下沉,从看得到光亮的水面,到碧绿的湖底,一米一米让你沦陷,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太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师徒身份的差距,一开始扶摇十分小心,生怕这里惹南鱼不舒服,那里惹南鱼不开心。
南鱼都要心疼死这个小可爱了。
只能大大方方地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尽可能表现出来淦来淦,年轻人就是要释放青春活力的鼓励。
于是小心翼翼的海藻才终于敞开了作风,将南鱼整个人裹紧,往下一拉,穿透湖底,掉入海底世界,变身小飞鱼,拉着南鱼的手在水底遨游,很有扶摇一贯的作风。
如果有人的爱是海水猛兽,那扶摇的爱肯定是海底世界,活泼有趣。
从单调的湖底到缤纷的海底世界,扶摇的进步是巨大的。
南鱼也从一开始的应付式流水线程序变成了能更多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海底研究人员,神仙醉给这场旅行提供了大量的燃动力。
第一天,他们从压抑的湖底到了浅浅的观赏区,五彩斑斓的鱼群和珊瑚礁从两边飞去,他们从一开始的真诚和拘谨逐渐体验到了缤纷的乐趣。
第二天,他们从观赏区到了水下四十米,这是是深海潜水区域,富有压迫感的水压,充满力量的大鱼,这里更美丽,更凶险,也更刺激。
第三天,南鱼飞船燃料耗尽,打算重返水面,可是扶摇却强行拉着他的手,往更深处的地方钻,穿越大海,穿过地心,使南鱼直面灼热翻滚的熔浆,排山倒海热浪滔天,太滚烫了。
南鱼开始跟不上节奏,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速过快失重,他胃里有点恶心感。
怎么,难道我还晕车不成?
他拍拍车门大喊我要下车,结果司机就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并且悄悄锁起了车门,这南鱼当然、
当然只能纵容啊!
没办法,他就是吃软不吃硬。
南鱼并不讨厌扶摇,即使换了种感情他也不讨厌,而且他居然有了一种“把我可爱的小徒弟占为己有了”的满足感,他觉得自己的颜控和收藏癖可有点太严重了。
两人在房里被翻红浪三日未出,送来的灵膳一口没动,每次进来的下人听到那满室的动静都要捂脸而逃。
修真的好处再次体现了,反正也不用吃饭睡觉,体力不行了有灵力撑着,这样荒淫无度了三日的结果就是,
扶摇精神抖擞,南鱼昏过去了。
在床上昏过去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但是在床上昏过去还被一群人耳闻那就有点尴尬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二皇子扶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忿忿不平,他以送饭为名实则苦口婆心,希望他们能够保重身体来日方长别急于这一时的孟浪。
但是还未来得及教育,当时南鱼正处于风口浪尖张口将高扬的吟哦溢到嘴边,又因为燃料耗尽他电力不足当场死机。
总之,当时扶抟和宫女都听到了他那一身高扬的尖叫,然后是戛然而止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南鱼仙君和小皇子翻云覆雨当场晕过去了。
南鱼醒来后觉得实在太丢脸,所以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北冥:我是海水
翼若:我是猛兽
绝云:我是传统手工艺术家
扶摇:那……那我是小飞船?
北冥&绝云&翼若才发现扶摇加入了群聊,艾特他问:在?为何叛变组织?
第38章 海王翻车1
残忍, 真是太残忍了!
南鱼看着自己大腿内侧一片五彩斑斓,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孽徒,真真就一个孽徒!
什么可爱的小徒弟, 到了床上都是禽兽。
南鱼拖着嘎吱作响的身体恨恨骂了几声,然后又被全身疼痛吵得入不了定, 沉下心来将灵力周转全身好几次,才将淤血化开, 浑身清爽了下来。
虽然皮肤表面看起来是没事了,但是这几天有点伤元气, 疲惫像是嵌到了骨子里,南鱼有种燃料烧尽的颓废感。
果然假酒害人。
坐着都累,他张开双手就要躺下恢复恢复力气, 结果倒到一半又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熟悉的强大气场迅速靠近宗门,南鱼赶紧掩起衣服, 走了出去,刚走出卧室就看到多日未见的北大妖。
南鱼脑袋一嗡。
这时候还给我送人, 我特么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身披狐狸大麾的北大妖一副周游世界刚回来的样子对他笑意盈盈张开双手道:“南南。”
南鱼心里流着泪,脸上带着笑地迎了过去, “父亲。”
走近了南鱼才发现北大妖额角有伤, 惊讶问:“父亲脸上怎么有伤?”
北冥抱着他淡淡道:“这个嘛, 打了一架。”
南鱼心底疑惑更深了。
北大妖的战力无疑是那个世界的天花板, 只有他虐别人就没有别人虐他的分, 砍起妖兽来想割白菜, 居然还有人能给他留下创伤?
系统虽然打开了兽骨地, 但据南鱼所知,第一个世界里并没有能和北大妖一战的妖兽了。
南鱼对这只能够在北大妖脸上留下伤口的神兽有些好奇。
“是什么妖兽?”
“一只脑袋有四根角的畜生。”北冥淡淡道。
见他无意过多提及那只畜生,南鱼也就不过问了。
北冥将鼻尖凑在南鱼耳鬓, 吸了吸两口南鱼的仙气,问:“父亲多日未见你,你可有想念父亲?”
口气亲呢得如同真正的父子,南鱼牙一酸。
我是想你了,想你别那么快来找我,我手上还有一堆烂账没算完。
“那是自然。”南鱼微笑着说。
他又说:“倒是父亲最近都没用精神力和南南沟通。”
这可是不好的习惯,万一哪天北大妖不打电话直接过来又碰上他“业务繁忙”,那时可怎么办?
北大妖勾了南鱼的鼻子笑着说:“我想试试不告诉你过来会是什么样子,没准就看到我家小鱼儿出乎意料的一面。”
“呵呵。”南鱼讪笑道,背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凉。
“南南,我好想你。”北大妖在他耳边低沉地说。
那声音低醇又性感,细听之下还有些蛊惑,南鱼一听骨头就要酥。
北大妖将五指埋进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猫瞳兴奋扩散,北大妖头一低就要吻他。
“父亲!”南鱼大声拉回北冥的注意力,在北冥不解的表情下笑着说,
“自从相遇之后我们经常在房间见面,不免有些沉闷,南南也想象从前一样和父亲四处逛逛,父亲觉得呢?”
绝对不能让这大猫妖继续留在自己房间里,不然就他现在的状况,他今天肯定骨折。
骨折还是好的,要是让北大妖发现他的异状,以他的心思肯定要在自己嘴里套话,到时候就不是骨折了,是天地重塑了。
北冥定定的看了南鱼几秒,然后唇角一勾,宠溺道:“好,父亲也是很久没和南南一起走走了。
“今日来的时候看到宗门后方有座仙山,钟灵毓秀,不如南南和父亲一起登临看看?”
爬……爬山?
南鱼光听到这个词就条件反射性地腿软。
他就是因为累才推脱室内运动,结果现在要开启室外运动了吗?
可是想一想,自己所在的山峰已经是宗门最高了,其他山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何况有灵力护体,累是累了点,总比被拉在内室荒淫无度的轻松。
南鱼咬咬牙答应了。
结果他出去顺着北大妖的指的方向一看,我丢!
他们宗门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山了??
什么时候建的?
修炼秘洞后面靠的山有这么高吗?
为什么这座山像是把所有山轰平重新捏起来的一样啊??
北冥指着那座高出云表挺拔料峭的山说:“南南,我们走吧。”
南南惊得双脚都在颤抖:“好…好…我,我们走。”
南鱼走到山脚的桃花林就已经开始脚疼。
那落英缤纷的桃树于他来说是虚像,迎空飘洒的花瓣对他来说是苍白,他看不见那极致的色彩,闻不到那扑鼻的清香,他只看得到硌脚的石子路,然后脑中闪过大前天一口闷了神仙醉的懊悔。
北大妖倒是在这人间美景中心旷神怡,不仅如此还回过头来问:“南南,怎么了,你很累吗?”
“不累。”
我不累,我哪里敢累。
北冥对他轻轻一笑,“那我们继续走吧。”
“好。”南鱼颤抖着脚微笑着跟了上去。
穿过桃花林,路是变得平坦了,但是南鱼眼中的恐惧也加深了。
这,这是什么?
数千格阶梯一格一格叠上去,形成一道左边是瀑布右边是山谷的凌空云梯,高不见顶。
南鱼条件反射后退一步,他在计算他要是体力不支从云梯上掉下去的生还几率有多大。
要不找个借口遁了吧。
南鱼一这么想,北大妖恰好温柔又坚定地牵着他的手说:“南南,我们走吧。”
南鱼再度流泪迈开了脚,他听不到喷珠泻玉的瀑流,看不到优美馥郁的山谷,他脑袋里不断闪过昨天因为扶摇撒娇就给他放宽了期限的任性。
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南鱼两只脚都在发抖,北大妖又问他:“南南,你很累吗?”
南鱼白着脸笑着:“不累,只是较少出门,一时没缓过气来。”
为了证明自己还有力气他笑着往前跨走了几步,结果扯到小腿的筋,脚一崴差点差点从云梯上掉下去。
南鱼瞬间脑海里又想起扶摇求他抬腿时他的大发慈悲。
后悔之时还是要调动灵力自救,结果比起自救南鱼更快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北大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南南,你身体变差了,好像很累一样。”
南鱼正想狡辩,北大妖又说:“往上怪石嶙峋,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上去吧。”
北冥横抱起南鱼,一晃眼来到了山顶。
南鱼回过神来自己坐在柔软的草地,而北大妖站在悬崖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暮色刚过,天上繁星汇聚,北大妖的身影在星幕下开始也变得幽蓝,他抬头看天空,南鱼也跟着望去。
今晚是满月。
北冥转过身来,他脸上常挂的笑意在夜幕下几乎消失不见,额角的伤加大了冰凉之感。
南鱼觉得北大妖今晚似乎情绪不佳。
北大妖将他抱到自己腿上,从后面问:“南南,你看今晚的景色是不是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像?”
南鱼肩膀一僵。
满天繁星,一轮圆月,柔软草坪,幽幽花香。
确实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像,岂止是像,简直说,如果不是北大妖没有合理动机,南鱼都怀疑北大妖是故意要设置这么一个地点来整蛊他。
虽然是陈年旧事了,他和北大妖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可不怎么和谐。
当时他就在这么一个夜晚下,和别人互飚骚话,差点上下脐橙,但是主角并不是北大妖。
他因为系统迟到,把北大妖没有血缘的弟弟认成北大妖,现场演绎了一场“嫂子文学”,还被北大妖现场抓获。
南鱼不知道北大妖为什么突然提起来,他现在有点抖。
他听到北大妖在他耳后淡淡地说:“南南,我其实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