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在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两百斤道长

作者:两百斤道长  录入:09-29

  事情很快办妥了,待到次日晚间,小皇帝处理完政务,守在边上的沈言川突然开口道:“臣妾听闻,您赐了许多东西给后宫。”
  赐物一事做得没什么遮掩,东西白日里全都送去了后宫,太后和安太妃也各有一份,唯独在养心殿的沈言川没被划入这“后宫”的范畴。不过此举是小皇帝故意为之,为的就等他这一句关心。
  “对。”小皇帝垂下眼眸,理所当然道,“朕勤于政务,疏于问安,又冷落后宫,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送些礼物表达歉意。”
  沈言川打量着他的侧脸,追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别的要对臣妾说吗?”
  “有啊。”小皇帝笑着抬起头,软软的手指一点沈言川的鼻尖,“朕没忘了你,你不要吃醋呀。”
  说着,他钻到桌子底下,挪出一个又长又大的黑匣子,运足力气将它搬到桌上:“打开瞧瞧?”
  小皇帝一双眼睛笑成月牙儿,沈言川知道匣子里定然是宝物,便依言打开。
  匣内卧着一张银黑色的弓,弓身刻着繁复精美的龙纹,弓弦紧绷,且泛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光泽,这种光泽使整张弓透出了一股堪比利器的森冷寒意。
  “你就是嘴硬。”小皇帝瞭她一眼,“你能训好它,它还能乱尿?”
  “听说这张弓是玄铁打造,弓弦是蛟龙背筋所制,可惜平日里当个饰物挂在墙上,真是埋没了宝物。”小皇帝假意惋惜,随后拍拍沈言川的手背,“拿起来试试呗?”
  身为武人,沈言川对神弓自然有几分品鉴的兴趣,他拿起弓,捏着弓弦稍稍用力试着拉了一下,只感觉此弓沉重,却弹性极佳。
  空拉弓弦并不妥当,他稍微试了一下便将之放了回去,评价道:“确实是好弓,若拉满,射程恐怕要在三百步以上了。”
  小皇帝在一旁看着,得意地笑道:“朕就知道,宝物配美人,刚刚好。”
  沈言川收起弓,含义万千地看了他一眼:“臣妾日日陪侍,怎的也有这等好礼?还是皇上……”
  “有什么别的过意不去”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沈言川的嘴就被捂住了,嘴唇上传来了软绵绵的温热。
  小皇帝含笑注视了他的眼睛,而后又收了笑,说:“你知道的,不准装不知道,不准再问。”
  一边是送的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一边送的是排遣寂寞的可爱宠物,这心意,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了,还要拿出来调侃,沈言川的嘴巴实在是坏,小刀似的,就不该让他张嘴,不张嘴的贵妃,看上去可爱多了。
  小皇帝心里偷着欣赏了一会儿不能说话的美人,而后道:“好了好了,朕要睡觉了,明天还有早朝呢,贵妃也早些歇下吧!明日陪朕一起见见太学来的人。”
  说完,他不由分说撒开手脚就跑,三下两下就跑进了卧房去。
  沈言川站在原地望着他跑远,把那句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回头收起了匣子,自行扛回了偏殿。
  第二天午后,太学果然来了几个士子进宫。
  不过,这几人并不是胡谦带来,而是由朝中官yuan举荐而来的。
  举荐人站在堂前极力介绍夸赞自己意欲提携的后辈,小皇帝听着,目光朝底下人一扫,发觉其中有几位已经根据暗卫们的报告,悄然上了黑名单,心中不免觉得可气又可笑——说什么在科考前举荐人才,为朝廷出力,就是把利益相关的几个家族的人拉出来往朕面前塞罢了!真会投机取巧!
  他假作第一次认识那几个年轻士子,让他们上前接受考校。
  “平时都读些什么书?可有些什么才艺?”
  底下挨个回答起来,答案十分陈旧,大多是些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偶尔有一两个人自称研究过兵法;至于才艺方面,基本都是琴棋书画这些雅致的内容,就一个皮肤黧黑的高个子嗫嚅了两声,回答说擅长做菜。
  众人闻言都在憋笑,后排某个举荐人当即像吃了一口苦瓜般面容扭曲起来。
  小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脸上四平八稳的接着问道:“可有人知道当今的米价?”
  底下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考校?
  这些士子出身权贵,哪里知道柴米油盐的价格,一个个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那个高个子答了出来,他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怀疑,有的惊异,有的欣慰,当事人也有些懵,吞吞吐吐地补了一句:“在下做菜喜欢自己上街采买食材,所以知道。”
  小皇帝点点头,随手翻开案边的书,把当初日讲课上的那道题拿给小福子,让他们当场做题。
  一刻后。
  “没一个人答对。”小皇帝宣布了结果,刚才一个个器宇轩昂的士子如今都尴尬地低下了头,后面一排臣子的脸色也由焦虑变得难看了起来。
  小皇帝不动声色继续道:“诸位心中,可有治国良策,说来与朕听听?”
  这一问,倒是在情理之中,士子们重新抬头,争相将先前备好的说辞慷慨激昂地背诵出来,以弥补自己出师不利,爱做菜的那位仁兄排在最后,倒是老老实实道:“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可惜在下愚钝,只会烹小鲜,不懂治国。”
  “你说得挺实在。”小皇帝朝小福子一招手,“把他带到御膳房去,看看他是否有烹小鲜的本领,水准高不高。”
  高个子被带走了,其余士子眼波流转,神色轻慢,看样子是嘲笑他官做不成,倒成了厨子。
  “至于你们嘛……”小皇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深深吸了口气。
  众人连忙俯首帖耳,等着好消息。
  然而他们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指责——“不了解百姓生计,简单的计算也不会,治国良策不是陈词滥调就是虚无缥缈,朕要你们何用?你们读的书朕哪本没读过?朕缺人给朕讲大道理还是缺乐师棋博士啊?全部取消今年应试资格,举荐人罚俸一个月!都给朕滚出去!”
  把人撵了出去,小皇帝心里十分痛快——这读过书,骂起人来就是硬气啊!
  他乐不可支地笑出声,转头道:“爱妃,你瞧,朕是不是做得很好?”
  沈言川从屏风后走出:“不错,皇上如今已懂得识人了。”
  小皇帝把他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把脸蛋挨过去:“那给个奖励呀。”
  沈言川探头过去,却是离他还有一线距离时停住了:“可是皇上,在您还没有培养出心腹的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心腹啊?暗卫那边早都有眉目了,尚在考验而已。后路也留了一条,刚才那黑小子像个老实人,若是真精通做菜,当个尚膳就挺好。”小皇帝指指自己的脸,“别吝啬,亲亲。”
  沈言川闻言无声一笑,抬手虚虚捧着他的脸,在他耳根处轻轻一吻,随即耳语道:“心腹可要培植得快些,拿捏好君臣之间的距离,放到恰当的位置上。”
  这般轻吻其实比吻在唇上还要让人动心,小皇帝有点神魂颠倒的意思,此时也没觉得是被说教了,反而感到温馨,仿佛一个遇到了贤内助的丈夫。
  他说:“放心,朕心里有数。”


第39章 撒不出尿的狗
  经过暗卫的辅佐,以及和朝臣的频繁接触,小皇帝对于处理朝政稍稍有了些心得,效率变高,花费在上头的时间也有所削减了。
  然而他每天依旧忙碌,因为讲师看他进步得快,出的题越来越难,以至于他一直没能减少往后宫跑的次数。
  这期间,小皇帝逐渐习惯了计算,步入了自己计算,楚才人在旁实时提醒、点拨的阶段;
  彤妃偶尔会来送些点心,和他们稍微聊几句,便出去看猫看狗,不作更多打扰;
  而楚才人的狗依然喜欢撒尿,只是懂得不能进屋,在院子里尿完了便到门口趴着,巴巴地看里头的人打算盘,偶尔对着啃着梨的楚才人流口水哼唧两声,宫人就拿一只装了凉水和几片梨子的大碗到它面前,它舔食得心满意足后,就会摇起尾巴安安静静地打一个盹儿。
  总之,虽然环境不够静谧,但也没有人事物打扰到做题,除了题目一日比一日难之外,一切都令小皇帝感到满意。
  待到城外诸生考完,小皇帝的题也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直接上升到拿以往的真账复制本,让小皇帝自己试着算。
  天气炎热,算了八遍账还没平,小皇帝热汗淋漓地趴到了红木硬桌上:“第八次了!朕不行了!”
  不要停啊,皇上!”见小皇帝的斗志风一吹就灭了,楚才人在旁边鼓劲,“已经呼之欲出了,您再加把劲儿啊!”
  小皇帝毫无头绪地哭丧着脸,为难道:“可是,朕感觉……”
  “看这里!”楚才人朝着前方一伸手,“想象一下,贵妃娘娘此时就在前方,您只有加快速度才能追上他!快一点!再快一点!像一匹脱缰后驰骋在草原上的野马!”
  这画饼充饥的方法果然有点效果,小皇帝听了,爬起来一撩袖子:“好,朕要发力了!”
  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跟账本硬磕,而在院外,沈言川跟彤妃听完这段刺激的对话之后,互相看了眼对方。
  “……今日恐怕来得不是时候呢,改日再来拜访吧。臣妾先行告退了。”彤妃语气讪讪,朝沈言川见礼后,垂下眼帘转身便要走。
  “留步。”沈言川叫住她。
  彤妃慢慢转身,低头道:“贵妃娘娘还有何事?”
  沈言川朝她露出一个咄咄逼人的微笑:“彤妃的官话进步神速啊,是因为最近走出秋露苑的次数多了么?”
  彤妃的面纱动了动,不知做了什么表情,不过声音依然悦耳:“原先不曾留心去学,上回娘娘生辰,皇上将人聚到一处,臣妾怕贻笑大方,这才特意找人学了官话,眼下娘娘夸赞,想来也是臣妾学有所成。”
  她话音刚落,里头隐隐传来了小皇帝的声音:“啥?这哪儿来得及收拾啊!快把狗牵进来尿一泡!”
  沈言川面上笑意更浓,说道:“本宫看现在倒是个进门的好机会,彤妃提篮前来,必然是要送些东西,还是送完再离开吧。”
  他说着,迎着狗子唧唧哝哝的声音一掌拍开门,大跨步地往里走。
  彤妃无奈,只好提着裙子,跟在他身后进门。
  楚才人位份低,院子小得可怜,两三个宫人根本拦不住大步流星的贵妃,两步之后便从拦变成了追。
  屋子的门一开,就见小皇帝在拽狗子脖子上的套绳,楚才人在一旁摸着狗的后背,而中间那只狗子死活不肯往里走,下巴上的肉都被绳子扯得堆叠起来,一双黑眼睛茫然无措,仿佛是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硬逼自己犯错。
  “皇上在这里做什么呢?”沈言川和颜悦色地往这鸡飞狗跳的屋里走,一双眼睛四下打量,“动静那么大,吓得门口来送礼的彤妃都不敢进门了。”
  “狗不听话,训训而已。”小皇帝知道那狗眼下已派不上用场,双手一松,那狗挣得退了几步,赶紧飞奔出门。
  楚才人见皇上答得生硬,赶紧伶伶俐俐朝沈言川行了礼,以期分散沈言川的注意:“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天气热,嫔妾给您削个梨?打个扇子?”
  她边说边暗暗注视着自行坐到桌边的沈言川,对方雪白的手臂和颈项在细丝织就的薄衫中若隐若现,像净透无瑕的玉石,整个人清清凉凉干干净净,没一点需要扇子的意思。
  果然,沈言川一开口就拒绝了:“用不着,彤妃不是带了点心吗?就吃那个吧。再倒点茶水就好。”
  贵妃既发话,楚才人和彤妃就没有推脱的道理,纷纷招人备茶放点心。
  小皇帝一看他有久坐的意思,一时慌了,眼睛不由自主就要往桌子下面瞥——他的身家性命可都藏在底下了!
  茶水茶点都摆好,接下来沈言川便同楚才人说笑起来,楚才人一直把他当成神人,明晃晃的眼睛里满是崇拜,自然是能多说绝不少说;而小皇帝和彤妃则被晾在一旁,各自对视了一眼,也是无话可说。
  闲聊片刻后,沈言川从楚才人话里的边边角角中摸清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这才转头去看小皇帝:“皇上不训狗了?”
  小皇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连连摇头。
  “那就喝茶吃点东西?”沈言川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不然您待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
  小皇帝内心是茫茫然的紧张,闻言只好啃了一小口点心,又喝了一小口茶,然而点心和茶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因为心慌意乱,浑不在意。
  沈言川看他吃了东西,微微俯下身,再抬起手,手中已多了本账本。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言川翻开账本看了看,说道:“臣妾看皇上也没别的事,不如回宫算账?”
  他语气和蔼,小皇帝心道大事不妙,却也只能乖顺地点点头,勉强靠冷静的回答拾一点面子来:“嗯,正合朕意。”
  说完,他赶紧走了出去,脚下快得生风,同时拉来自己派去守门的小太监:“贵妃跟彤妃都在外头说什么了?”
  屋内,沈言川转头对楚才人笑笑,与彤妃对视了一眼,随即起身,拿上账本稿纸,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待到回了养心殿,两人颇有默契地直接走进卧房,把门窗都紧闭起来。
  沈言川往榻上一坐,朝小皇帝招了招手:“唐棣,你过来。”
  他连名带姓地一喊,小皇帝就知道有惩罚等着自己,上次惩罚的鲜明回忆立刻从脑海深处跃出,沿着血液激荡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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