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报,永以为好[古代架空]——BY:山又言

作者:山又言  录入:10-04

  “啪”一声,糖芋儿重重地拍开了金小姐的手,手中的东西噗噗腾腾地掉了不少。
  金小姐“啊”了一声,捂住了麻疼麻疼的手背,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言砚是见识过糖芋儿的手劲儿的,见状只好对金小姐道:“金小姐,不好意思,孩子脑子不好,你多担待。”
  金小姐看清了人,也自觉失礼,强忍眼泪道:“是我唐突了…不过言神医…这位小公子打人着实疼了些…”
  言砚好不容易将人哄走了,指责糖芋儿道:“你怎么随便打人呢?”
  糖芋儿理直气壮道:“她先摸我的!”
  言砚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又放回糖芋儿的怀里,糖芋儿照例瞪了他一眼。
  言砚了然:“你不习惯被别人触碰?”
  “没这毛病!”糖芋儿语气不好道。
  言砚更纳闷儿了:“那你打人家干吗?”
  “我又不认识她!”糖芋儿翻了个白眼给言砚。
  言砚这才明白了,他一开始觉得这小子没礼貌,自己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对自己的敌意很大,现在才明白了,他不是对自己敌意大,而是对所有人敌意都不小!
  简直莫名其妙!言砚懒得同这脑袋不好使的财神爷计较!
  可没两天,这脑袋不好使的财神爷就不见了。
  言砚算了算,迄今为止,他欠了自己三四十两银子了,三四十两银子能打水漂儿吗?在言砚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
  言砚摸了摸糖芋儿的被窝,还是温的,没跑多久,出城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大路,还有一条近道,那天在镇上带他去过大路,他应该会从大路离开,这小子这两天一直安安生生的,估计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言砚在城门口的茶摊儿里坐着,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糖芋儿从城里走了出来,还换了身行头。
  一身藏蓝色的箭袖轻袍,棕黑色的腰带系地挺紧,显得脊背挺拔如松,头发还是随便地绑着,面白如玉,目似繁星,背上还随意地背了个包袱,就像个离家出走的少年。
  言砚眯了眯眼,要说好看也挺好看的,不过他这身行头要不少钱吧,他哪里来的钱?该不会也偷拿自己的吧?言砚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掂量着也没少,才松了口气。
  糖芋儿原本还暗喜自己跑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刚出城门口,就看见了等候多时的言砚,脚步顿时停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悠然自得喝着茶的言砚。
  言砚冲他招了招手:“早上好啊,小糖芋儿。”
  糖芋儿僵硬地站在了原地,他正在考虑自己是要往后跑还是往前冲时,言砚就走到了眼前:“你这是去哪里啊?”
  糖芋儿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脸的正义勇敢:“我要走!”
  “你走去哪儿?”言砚手里还端着半碗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不是说了有人会来接你的吗?”
  “谁?”糖芋儿心烦意燥道:“那个把我放下的中年人?还是你后来说的那个什么不男不女的人?”
  “谁知道啊。”言砚无所谓耸了耸肩膀:“谁来你就跟谁走呗。”谁来谁就给我结账呗。
  糖芋儿直视着言砚道:“你说我是个少爷,可哪家少爷会身受重伤了,而家里人却不闻不问的?!
  出乎意料的警觉呢,言砚欣赏地看着糖芋儿,点头道:“我也不信你是个少爷,哪家少爷跟你似的那么没教养。”
  糖芋儿不理会他的废话,一字一句道:“你说的那两个人,我都不信!”
  言砚理所应当道:“那你应该信我吧?我可是没害你,还救了你。”
  “你!”糖芋儿闻言又跳了起来,指着言砚气愤道:“你,我更不信!”
  “所以你就想独自踏上孤独的旅途,破解身世的迷雾?”言砚一副看乐子的眼神。
  糖芋儿推了他一把,往前大步走去:“管得着吗你!”
  言砚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并且做好了随时撤回的准备,省得被糖芋儿打手。
  出乎意料的,糖芋儿并没有出手,只是侧身恶狠狠地问他:“你又干吗!”
  还真是不打认识的人,言砚腹诽。
  言砚将空了的茶碗在手上转着玩儿:“走?可以,把你欠我的钱还给我。”
  “给给给给给!”糖芋儿急于摆脱言砚,将怀里的钱都拍在了言砚的怀里,扭头就走,可刚迈开腿,就又被拉住了。
  言砚看了看怀里不少的钱,质问道:“你哪里来的钱?”
  糖芋儿拽回自己的胳膊,没好气道:“管得着吗你!”
  言砚上下扫视了言砚一圈,忽然发觉糖芋儿的玉佩不见了:“你把玉佩当了?”
  “不行吗?”糖芋儿反问。
  言砚是真的佩服这个财神爷,他想要寻找身世,还把有关自己身世的唯一线索给卖了,言砚无语道:“你干吗当你的玉佩?”
  “你还说!”糖芋儿满脸愤慨,冲言砚叫道:“还不是你每天给我穿旧衣服,自己每天买个不停!我都说了那颜色我不喜欢,你还给我穿!穿!穿!”
  为了买新衣服,就把玉佩当了?言砚彻底被这财神爷的奇葩脑子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
  糖芋儿被他的反应弄得无所适从,慢吞吞地把行礼往背上又挎了挎,哼道:“笑什么笑!”
  言砚好不容易收起了笑容,指了指糖芋儿的胸口:“你伤势未愈,不换药会加重的。”
  “呵!”糖芋儿不屑一顾地拍了拍自己的包袱:“用不着你操心!”
  “行!”言砚点头,抱臂懒洋洋地看着他:“且不说你的外伤,你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中毒?糖芋儿狐疑地看着言砚,不会又诓人的吧?
  言砚笑道:“你不信啊?好,我问你,你失去记忆,而头上却没有伤口,这说明什么?”
  说明失去记忆与头部撞击无关,糖芋儿等待着言砚继续说。
  言砚幸灾乐祸地开口:“说明你失去记忆很可能是因为你体内的毒导致的。”
  糖芋儿迟疑了,言砚继续吓唬他道:“你想想,万一你毒发死在半路,也没人给你收尸,暴尸荒野啊,哦~凄凄惨惨戚戚哦~”
  话音刚落,糖芋儿就“扑通”晕倒了,吓了言砚一跳。
  言砚匪夷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糖芋儿,说毒发就毒发了?言砚怀疑地踢了糖芋儿两脚,后者眉头紧皱,失去了意识。
  言砚蹲下,把了把糖芋儿的脉搏,脉象怪异,体内似乎有东西在乱窜。
  虽说他一早就察觉到了糖芋儿中毒了,但是从糖芋儿醒来到刚才,一直没有异状,他一直在等糖芋儿毒发,根据毒发期来推测是哪种毒。
  好不容易将糖芋儿拖了回去,言砚将他衣服解开,发现他的颈椎处有一条银线,言砚用手碰了碰,那东西是在皮肤里面的,明明前几天还没有的,难道这也是毒发的症状之一?
  颈椎处的银线,这是什么毒?言砚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不过还是没下定论。
  糖芋儿还在昏睡,言砚回到案几处,刚巧看见了糖芋儿的包袱,好奇心使然,他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些药材,言砚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些药材,都是自己平时给糖芋儿换药用的,记性倒好,怪不得刚刚提起他的伤口,他那么有恃无恐的,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言砚不自觉地笑了笑。
  包袱里面还有件样式和糖芋儿身上差不多的蓝色袍子,记得他被送来那日,穿得也是蓝色衣服,看来他挺喜欢蓝色的。
  玉佩果然没了,该说这小子傻还是聪明呢?
  言砚开始也奇怪,一般人没了记忆肯定都会问东问西地打听自己身世,但是糖芋儿跟没事人似的,什么也不问,现在看来,他是谁也不信,已经打算离开,所以才懒得问。
  明明什么也不记得,却有着敢独自上路的勇气,这种果敢,如果不是生来就有,那一定是后天不断训练才会有的。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言砚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身手矫健,武功高强,恢复能力又很快,还会自己简单处理伤口,戒备心那么强,警惕性也高,难道是个杀手?可杀手不都是训练有素的吗?这财神爷跟根柴火似的,一点就着,哪有这样任性妄为的杀手?
  况且,虽然糖芋儿被放到自己这里之后就无人问津了,可将他留下的那个中年人和那个来探望的小美人,分明对他极为尊敬,难不成是哪个江湖帮派的少主?
  言砚觉得很有这个可能,那就更要好好盘算盘算,听说那些江湖门派都挺有钱的,自己这次非要大赚一笔,可不能让这财神爷再跑了。
  等齐老二回来,让他打听打听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儿,言砚如是想着。


第6章 苗疆蛊毒
  糖芋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言砚坐在一边儿嗑瓜子,马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防贼似的看着言砚。
  言砚看他醒了,将手里的瓜子放回盘子里,摸了摸桌子上的药碗,还是温的,就端着走了过去,递给糖芋儿:“药。”
  糖芋儿没跑成,还被告知中了毒,心气儿愈发不顺,拂手就将药碗打翻了:“不喝!”
  “哐当”一声,药碗摔在地上碎得稀巴烂,药汁溅了言砚一脚。
  言砚眯眼看着他,道:“你不懂礼数吗?”
  糖芋儿直视着他,冷哼道:“你懂?”
  “别人给你东西要说谢谢,让别人不高兴了要说对不起。”言砚眼睛似笑非笑地弯着:“别让人觉得你有娘生没娘养。”
  “你才有娘生没娘养!”糖芋儿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闻言,言砚突然敛起笑意,出其不意地伸手按住了糖芋儿的肩膀,唇角噙着三分笑意,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告诉你,在这里没人惯的你脾气,我不管你以前是天皇老子也好,地藏菩萨也罢,在我这儿,你要想过得舒服点,就将你那臭脾气给我收敛起来。”
  糖芋儿使劲拍开言砚按住自己肩膀的手,眼神锐利:“你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呵!”言砚双手背后,偷偷揉了揉被拍疼的手背,皮笑肉不笑:“这是我的地盘儿,我能给自己负责,我自然爱怎样就怎样,你呢?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你这臭脾气往街上一站就是被群殴的命,到时候,你武功多高都没用!蚂蚁吞象听说过吗?”
  糖芋儿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倔强地将脸别向一边。
  言砚看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小了些,却仍是不解气:“我估计啊,你家里人就是因为你脾气太差才不来看你的,说不定呢,他们都没打算接你回去,虽然像模像样找人给你医治外伤,但实际上啊,巴不得你毒发身亡呢!”
  糖芋儿没有吭声,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他半张脸,言砚也懒得理他,过完了嘴瘾后就去厨房给糖芋儿重新煎药了,虽然说对这毒他暂时一筹莫展,可毕竟外伤也得治。
  但是!等言砚再回屋时发现,糖芋儿又不见了。
  言砚只好出去再找,最后在离家没多远的地方把他拎了回来,不顾糖芋儿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言砚将他捆着丢到了屋里去热药。
  等又一次回屋时,没错,地上只剩下一根绳子,糖芋儿早就没了踪影。
  言砚强忍怒气地再去找,再次把糖芋儿给逮住了,这次没等回到家,糖芋儿直接在半途中又跑了。
  这闹来闹去的,折腾了一天,等到月上枝头,言砚终于将糖芋儿又给绑了回来。
  糖芋儿愤愤然地看着言砚,使劲地挣扎着身上的绳子。
  “你伤口已经裂了,你要不想失血过多而死就给我老实点!”言砚嫌弃地将他丢在地上,没好气地警告道。
  糖芋儿逃跑了一天,能藏的地方都藏了,身上脏兮兮的,尽是沙土与泥污,反观言砚,同样奔波了一天,从都到脚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糖芋儿上半身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在地上不停地翻腾着,两条腿乱扑腾,鞋底的泥土杂物在空中弹了起来了,差点掷到言砚。
  言砚忍无可忍,提高音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糖芋儿不甘示弱道:“我要走!”
  “你中毒了,会死的那种!”言砚加重语气,无奈地看着他。
  “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糖芋儿坐在地上,抬头恨恨地看着言砚:“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会解毒,只要能离开,我总会找到办法的!”
  “那你可真厉害!”言砚一边翻白眼一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糖芋儿又开始扑腾,言砚将他推得远了点儿:“你给我老实点!”
  糖芋儿被推得横着打了个滚儿,他艰难地抬头看向言砚,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在屋里不停地扑腾,从屋那头扑腾到屋这头,从屋门口扑腾到窗户口。
  看着满屋狼藉,言砚打开药柜,不知道捏了个什么东西,径直走向糖芋儿。
  糖芋儿扑腾得头晕,刚想歇一会儿,就被言砚捏住了下巴,被迫张开嘴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一个什么东西顺着自己嗓子眼儿滑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糖芋儿在言砚松手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你…给我…咳咳…吃的…咳咳咳咳…吃了什么!”
  “你继续!”言砚摊了摊手,坐回到了案几旁。
  糖芋儿就又坚持不懈地开始扑腾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言砚拉开抽屉,看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珠钗翠环了,胭脂水粉了,都是齐昭拿来哄女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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