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一脸“受教”地听着,人家言辞恳切,全然一副关心他关心国家的态度,他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好不容易将人给送走,他竟然觉得比每天工作还累。
一个人就这样了,要是再多来几个这样的,那他还能不能行了?
如此这般,他竟然庆幸当初没有取消选秀一事,否则他估计这几年自己都消停不了。
然而如今,子嗣不丰一事可比选秀什么重要多了。
想想自己明明过了年才二十五,有四个孩子都还被嫌少,他就一阵牙疼。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索性他就不管了,任凭他们每天上奏折,一律丢到一边不管,至于长辈说教,一次两次他受了,后面再来他人都不肯见,推脱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可就是这样一副无奈的模样,才弄得别人无可奈何。
谢奕闻言笑眯了眼。
没多久,坊间就流传起了皇帝身体有问题,或许不育的流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这人可是很记仇的,当初楚毓让人弄的好南风的流言困扰他许久,如今不过是曾经楚毓所做的事还给他。
谢奕甚至十分感叹,自己真是善良,竟然只是以牙还牙便罢了,都没多加几分利息,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时间太久,令他都忘了曾经的恼怒,这才下留情。
然而在谢奕看来的下留情,传到楚毓那儿,他只觉得这人真是记仇,都这么久了,竟然还不放过当初的事,非要报复过来才行。
“陛下,要派人清除流言吗?”夜影问道。
他说话都没敢正眼看楚毓,就怕自己看到对方难看的表情而被迁怒。
谁知却听到对方说了句:“算了,如果没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那就不用管。”
他想明白了,与其推阻四,倒不如有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原因,能替他解释这一切。
这样一来,他的“子嗣不丰”、他的避而不谈,全都有了理由!
楚毓越想眼睛越亮,甚至觉得谢奕简直是神助攻,他这样一搞,帮他解决了多少麻烦啊!
于是他当即拍板道:“对,不用管了,只要找找有没有人浑水摸鱼。”
夜影心不解,却没有多问,他只需要听命行事便行。
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猜测两分。
陛下这是不想管,还是不能管?
难不成……那流言是真的?
何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当看楚毓对那外面隐晦的流言的态度,不少人也心犯嘀咕。
该不会正因为如此,皇帝才故意冷待后宫,想借此暂时他身体的问题吧?
那他们这样逼迫,岂不是在戳皇帝的肺管子?
一些闹腾地挺厉害人顿时就消停了,若这是真的,难保皇帝不会恼羞成怒而记仇。
就连宗室人也没再来了,他们或许是真关心皇帝和江山,又或许只是想借皇帝来显示他们还有些分量,这都不重要了。
皇帝到底是皇帝,无论是为了皇室与国家的脸面还是其他,他们都不应该再咄咄逼人。
终于消停了,楚毓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我真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楚毓:“感谢友军谢奕为我助攻。”
谢谢:“……你厉害。”他服了。
——
谢谢捧在心的小仙送的营养液+1瓶~
第122章
第一批红薯土豆等种植成熟得很快,而在收获之后,他们也终于第一次尝到了它们的味道,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而是很耐吃,百吃不厌说的就是这样了。
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毕竟土豆在现代也是最日常的菜品之一。
倒是西红柿,这东西酸酸甜甜味道,有的人特别喜欢,而有的人却吃不惯。
随着作物种类的增多,各种各样的做法和菜式都被创造了出来,不过最为火爆以及多样化的还得属云来楼,也不看看人家背后是谁,可就是它背后的主人,让人将这些东西给从海外给带回来的。
为此,众人对皇帝的议论又多了起来,大楚不兴什么字狱,也对言论把控没有那么严格,提不上什么以言犯禁。
因此大家说话聊天很是轻松。
“哎,陛下就是见过后世的生活,所以才知道这么多,这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不然我们怎么没人发现这些?”有人就忍不住道。
“这可不一定,万一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呢?他们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了解我们所不了解的,还不一样会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你这意思是咱们陛下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
“哼,就算陛下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对咱们好,那他就是好的,我宁愿他做皇帝,也不愿意让一些酒囊饭袋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对方,他们现在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可都是皇帝带来的,有人说皇帝不好,岂不是想让他们继续过以前的生活?
很快,先前说话难听的人就被群起而攻之,灰溜溜离开了。
而他在离开后,便面色不怎么好看地进了一处院子。
里面有个人正在等他。
“见过先生,小人已经按先生说的做了,只是那些愚民太过蠢笨,只看得到眼前,根本不觉得我说的是对的。”
“没关系,你辛苦了,暂时先不要动了。”
“是。”
***
今年有些特殊,每年一考,一年一度的科举终于迎来了最后一考。
而在此次录取后,便会按照成绩排列甲,一甲前还会带领二甲众人一通游街。
在此之前,众人从未见过这等情况,楚毓也并不觉得如今的科举已经成熟,可这第一轮的结束好歹代表着它已经初步完成了,后面所需要的只是完善。
由于前几年是迫切需要新鲜的血液来填充朝廷官员不足的情况,所以每年一考,可在这次,录取的人数会有两百左右,所以目前几年,只要吃紧一点,便不需要官员来补充,这也能让科举从一年一考变成年一考,由粗选改为精选。
所以楚毓还挺看重这次考试的。
毕竟,随着年时间,这其的人已经有不少是出生贫瘠的寒门或者商贾之家,有了他们的加入,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多于的,世家们的朝政之权便会逐渐削弱。
这样的慢性自杀,兵不血刃。
试卷是官员们批改的,楚毓知道这其难免会被动脚,只要不太过分,这就是他默许的。
而二甲的十几份试卷被送到他面前来,他需要从挑选出前作为一甲。
楚毓选了又选,最终才在其挑了份出来。
其一为世家,二为勋贵,为寒门。
虽说早就知道皇帝要扶持寒门,可看见皇帝这般重视,甚至钦点其一名为一甲,他们还是吃惊的。
寒门虽也有贵子人才,可到底底蕴不足,其能力自然也逊色于世家子,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一众世家子踩着他们上位,成了贵子,自然令许多人不爽。
可楚毓选的那人也并非是庸才,若非他确实有些本事,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抬举对方。
打马游街时,许多城的百姓纷纷看热闹。
“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好像还是官儿?!”
“那边告示说了,今儿是科举选官结果出来的日子,据说是什么一甲二甲,我也不懂。”
“喔喔我知道,我看了那个,什么状元榜眼探花是不是?!”
“啊啊啊好热闹,可惜我姐姐没出门,不能一起欣赏。”
“那些人在做什么?!怎么往底下人身上丢东西啊?”
“笨!掷果盈车没听过吗?”
“可人家扔果子,怎么这些人丢花丢帕荷包的?”
“当然是果子太大太重了,若是砸伤了人该怎么办?!”
“哼!身为女子,竟如此不矜持。”
“滚一边去,这可是陛下允许的。”
果然,一说陛下允许的,就没人再敢说什么了。
此次科举之后,不少人见到了今日盛状,心后悔为何自己当时没有去考试,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要想再见到这日盛景,就只能再等好几年后了,心的后悔这才彻底沸腾起来。
这些人心情如何楚毓并不知道,在新官入朝后,楚毓趁制定了一些规则,比如政务的分类,以及政务的处理、交接、变更、转移等等,全都直接落实到人头上,这样一来若是哪里出了事,就基本不会再有找不到责任人的情况了。
还制定了更加详细的官员考核制度,精确到每日出勤时间、过政务的数量和类型。
试行了一个月后,众人竟然发现,现在工作都轻松了不少,什么党派之争的会减少了许多,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里的事务,尽力做好并完善,还要小心留证据,这样即便后面出了事,也不会算到自己头上。
因为之前就有人吃过这样的亏,明明自己把这件事交接到对方上时还好好的,结果后面这件事被延误了时间,他是个没有后台的新人,自然最容易被推出来顶包,而他又拿不出证据,若非楚毓见他着实冤枉,只罚了他的俸禄,还不知道他的未来还如何呢。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这人后来成了楚毓的忠实拥护,年轻人,总是做事随心。
自此之后,所有人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在交接时,必须让后者留下签名和日期,否则日后出了事可不好办。
***
“陛下这也是从后世学的?”谢奕上午给皇子公主们上完课,罕见地被楚毓留饭了。
二人说起话来也直接,谢奕似乎一直就对处于口的后世很是好奇。
正巧有这个会,便提了起来。
“你真信?”楚毓看他。
“陛下敢说,臣就敢信。”谢奕淡淡道,他就是想听罢了,管它是真是假。
楚毓抽了抽唇角。
“真的真的,父皇说了,以后大家都只能娶一个妻子。”又大了一岁,眠眠说话总算不再口齿不清了,就是那小模样,还是一样的傻乎乎的,不过他还记得在外人面前喊父皇,也算不错了。
九狸看了弟弟一眼,都懒得说什么了,聪明的他早就感觉到,这位谢老师和他们爹可不是什么好朋友,气氛怪怪的,也就这傻弟弟感觉不出来。
谢奕闻言挑了挑眉,“二殿下知道的真多。”
眠眠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他很棒棒哦!
“太傅你也可以哦,父皇经常跟我们讲故事,你要是和我们做兄弟,也可以听父皇讲故事哦!”
噗!
楚毓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整个人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以袖掩面,谢奕还能看到他不断耸动的肩头。
他看向眠眠的目光深深,其包含了无数似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寻常人看不出来他此时口的牙齿正在紧咬着,半晌,才被他松开。
“二殿下真聪明。”想必课业也可以加重点了。
他和他们做兄弟,那他成了皇帝的什么?
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眠眠十分高兴道:“太傅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毓更乐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儿子还有白切黑的潜质,日后加以培养,绝对能成为许多人心的魔鬼,有望接班啊!
一顿饭吃得楚毓心花怒放,而谢奕却食不知味,等到谢奕走后,楚毓才大笑着夸自己儿子:“爹的眠眠可真厉害,连你谢老师都能被噎到。”
眠眠听不懂,但他知道他爹夸他了,于是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眠眠很棒,眠眠不是小傻子,哥哥快看,眠眠是个小聪明蛋。
九狸:“……”
他拒绝和这小傻瓜亲近,以免被太傅迁怒。
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他还是自个儿飞吧。
回到家,谢奕地气也消散不少,至少没那么堵心了。
他路过走廊回屋,却在路上看到了一道藏着掖着的身影。
谢奕微微皱眉,正想不悦出声,却看到了那身影的全貌。
一个走路都磕磕绊绊的两头身。
他脚步一顿,未再上前。
这时,一个丫鬟才慌慌忙忙地找上来,“小公子你走错了,咱们该走那边!”
说完才抱起那孩子,战战兢兢对着谢奕行礼,“相爷,小公子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奴婢这就将他抱回去。”
谢奕没发话,丫鬟便试探着离开,真就离开了,然而这路上,那小孩儿还往谢奕那儿看了又看。
不知为何,或许是受到宫里那两位皇子的影响,谢奕竟然没觉得不耐烦,他轻嘲地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未再多言。
又过了一月,永乐公主产下一子,楚毓特地赏赐了许多东西,算是表示他对永乐和这孩子的重视。
王则虞得知后抿了抿唇,心不知是何想法。
由于是第一次生产,永乐公主生得艰难,疼得她恨不得自己没生,可生下来过后,先前的想法通通忘了,只觉得这果然是自己的孩子,继承了他爹娘的好样貌,猴子都能看成潘安。
相比之下,王则虞要冷静多了,他微微笑了笑,“若是个女儿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眠眠(骄傲挺胸):“我,楚晏,白切黑。”
九狸:“……”拉倒吧,你纯粹就是老天疼憨人。
——
谢谢送营养液的宝贝儿:时弦20瓶;兔兔5瓶